翡翠船





  白文山大喜过望,截口问道:“尊驾就是林大嫂文素琼女侠?”
  “白大侠你是怎么知道的?”传音到此,文素琼忽然改以正当语声说道:“哦!想必是林永年告诉过你了,详情且待会儿再谈。”
  接着,又沉声说道:“白大侠,你该招呼令师姊过来了,有关我的本来面目,暂时还不便公开,请仍然称我‘老丈’为是。”
  白文山也以正常语声答道:“好的。”
  微顿话锋,才以内家真气贯注于语声中,震声说道:“二师姊,我是白文山,已经与这位老丈会合了,二师姊快请到这边来。”
  对面峰顶上,立即传来古若梅的一声欢呼道:“好,我马上就过来……”
  这时,白文山也已以本来面目出现在文素琼面前,抱拳一拱道:“白文山见过……老丈……”
  文素琼一面还礼,一面注目问道:“白大侠,林永年在哪儿?”
  白文山正容答道:“林大侠隐身在一个秘密场所,咱们必须先行打发这些魔崽子,才能让他们出来……”
  这两位,只自顾自地说着话,可根本没将那些围在十丈之外的公冶如玉的手下放在眼中,而公冶如玉的那些手下,对古若梅、白文山二人的名字,似乎早已有过耳闻。
  此刻,白文山已正式现身,古若梅也正由对面山头赶来中间,而那位不知来历的糟老头子——文素琼,也并非易斗之辈,这情形,在他们的头儿公冶如玉没来之前,又怎敢轻举妄动?
  说来也真令人好笑,这些人,劳师动众、夜以继日地大举搜山,本来就是为了要搜出白文山等人,如今,白文山正式出面了,他们却反而噤若寒蝉啦!
  文素琼笑了笑道:“白大侠,古大姊已经来了……”
  她的话声未落,古若梅已有若天马行空似地飞落当场,一把扣住白文山的右腕,用力摇撼着道:“小师弟,你好?咦!
  你的腿,是……”
  白文山目含痛泪,苦笑着道:“这真是说来话长,二师姊,一别十多年,小师弟已变成老师弟啦!”
  “变得不多,”古若梅带泪笑道:“你,还是从前那小淘气的样子。”
  白文山苦笑道:“二师姊才是丰采依旧哩!”
  古若梅抬手抚着自己的鬓角,也是苦笑道:“二师姊两鬓已斑,师弟,你这话算是大大的言不由衷……”
  白文山只好岔开话题道:“二师姊,你知道大师兄的下落吗?”
  古若梅神色一黯,幽幽地一叹道:“不知道,我此行就是为了找他……”
  第十七章 变生意外
  白文山含笑接道:“二师姊,我已得到消息,大师兄正在武昌。”
  古若梅连忙接问道:“真的?”
  “大概不会假,”白文山点首接道:“我是昨宵由公冶如玉手下口中听来。”
  古若梅不由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我总算正式获得他的消息了……”
  白文山接道:“二师姊,咱们打发这些人之后,立即去武昌找大师兄去。”
  古若梅沉思着接道:“这,得看情形再作决定。”
  接着,又注目问道:“师弟,那消息是怎样的?”
  白文山道:“据说是……”
  白文山话声才出,山脚下却同时传来一阵急促的竹哨声,那些围在四周的公冶如玉手下人,立即一个个面露喜色,纷纷向山下奔去。
  文素琼不由“咦”地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古若梅轻轻一叹道:“公冶如玉这个贱人,最是狡猾不过的,想必是盱衡目前情势,不敢硬拼,自动撤走了。”
  白文山一挑双眉道:“二师姊,咱们不能便宜她,赶快追上去,将那贱人宰了!”
  第十七章变生意外白文山含笑接道:“二师姊,我已得到消息,大师兄正在武昌。”
  古若梅连忙接问道:“真的?”
  “大概不会假,”白文山点首接道:“我是昨宵由公冶如玉手下口中听来。”
  古若梅不由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我总算正式获得他的消息了……”
  白文山接道:“二师姊,咱们打发这些人之后,立即去武昌找大师兄去。”
  古若梅沉思着接道:“这,得看情形再作决定。”
  接着,又注目问道:“师弟,那消息是怎样的?”
  白文山道:“据说是……”
  白文山话声才出,山脚下却同时传来一阵急促的竹哨声,那些围在四周的公冶如玉手下人,立即一个个面露喜色,纷纷向山下奔去。
  文素琼不由“咦”地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古若梅轻轻一叹道:“公冶如玉这个贱人,最是狡猾不过的,想必是盱衡目前情势,不敢硬拼,自动撤走了。”
  白文山一挑双眉道:“二师姊,咱们不能便宜她,赶快追上去,将那贱人宰了!”
  白文山道:“那么,我们赶快去瞧瞧……”
  因为林永年双目已盲,不便行动,白文山自告奋勇,将林永年背起来,随着大伙儿飞驰着。
  林志强的藏身之处,也不过隔了两个峰头,以他们这些人的脚程,自然很快地就已到达。
  可是,当他们距林志强藏身的那株大树约莫十来丈远时,夜色沉沉中,只见那株大树下,正吊着一个黑衣人在晃荡着,那被吊着的黑衣人的背上,还似乎钉着一块白布,在随风飘扬哩!
  这情形,使得群侠中除了双目已盲的林永年之外,莫不心头“咚”的一声,一齐脸色大变地停了下来。
  是的,这情形,委实是太意外,也太令人震惊了。
  这株大树上,只有一个穴道被制的林志强,深山密林之中,也决不会有人跑到这儿来上吊。
  那么,眼前这个被吊着的人,不是显示林志强已被人杀害了吗!
  但目前这几位,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江湖,尽管心头既惊且急,却还都能沉得住气,并无一人发出什么惊呼之声来。
  古若梅更是摆手止住其余之人前进,她自己却真力暗凝地缓步向大树下走去。
  以古若梅的功力之高与目力之佳,尽管是在沉沉夜色中的大树阴影之下,但当她到达八丈距离时,已完全看清楚了,那被吊着的,不是林志强,只是穿着林志强衣衫的一束杂草罢了。
  这情形,自然使她如释重负地发出一声轻吁,但她那颗提起的心,仅仅放下一半,而刚刚舒展的眉峰,也立即又皱了起来。
  因为,眼前这情形,虽然表示林志强并未被杀害,却显然是被人家劫持走了,人是由她亲手点住穴道安置在这儿的,如今,人被劫走了,撇开责任问题不谈,她心里又怎能安宁呢?
  心头七上八下中,她,一咬银牙,飘落大树下,向那吊着的假人背上的那幅白布上瞧去。
  那是显然由衣衫上撕下的一幅前襟,上面用眉笔潦草地写着:
  二师姊,八师弟,很抱歉,教你们吃了一场虚惊,感谢你们,代我物色到如此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奇葩,同时,我也得感谢这儿猴子们的协助,因为,如果没有它们,我不会发现这娃儿……
  看到这儿,古若梅不由恍然大悟,暗中苦笑着:“原来如此,看来这是天意,那娃儿命该有此一劫……”
  她,获知对方不过是看中了林志强的特佳资质,林志强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后,心情已平静多了。
  心念电转中,一面向白文山等人招招手,一面继续向那幅白布看下去:
  二位请千万放心,娃儿在我这儿,我保证比你们对他还要好,而且,我负责百日之内,将他调教成一位天下无敌的高手,不过,不好听的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他可不会再认你们,同时,这娃儿艺成下山之日,也将是你们天数已尽之时。
  知名不具
  后段中这短短几句话,却使古若梅比方才看到那个被吊着的假林志强时更为惊震,刹那之间,冷汗湿透了衣衫。
  这时,白文山、李巧云、文素琼等人也已走近,并都已看到了白布上的字迹,白文山脱口说道:“二师姊,咱们快追!”
  古若梅长叹一声道:“来不及了,有这一段工夫,那贱人已远去百里之外啦……”
  文素琼、李巧云二人,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反而以林志强并无生命危险,竟然宽心略放地几乎是同声向古若梅问道:“百日之内,怎能造就成一个绝顶高手来?”
  “这婆娘,是在虚声恫吓吧?”
  古若梅轻轻一叹道:“一点也不假,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在本门中,却并不稀奇……”
  林永年已被白文山安置一旁,他,虽然双目已盲,但头脑却特别敏感,当群侠们最初发现那个假林志强被吊在大树下时,那片刻之间的令人窒息的沉寂,已使他觉到发生了非常的变故。
  他是被背在白文山背上的,当时,他曾感觉到,白文山心房的跳动几乎比平常要快了一倍,身躯也发出轻微的颤抖。
  这些反常的现象,几乎使他要惊叫出声,但他却勉强地忍住了。
  但此刻,他由古若梅等人的口中,听到林志强已无生命之危险,却再也忍不住了,插口问道:“古女侠,舍侄是被公冶如玉劫走了?”
  古若梅点首接道:“是的。”
  接着,又目注白文山苦笑道:“师弟,你将这白布上的留言,念给林大侠听听。”
  白文山依言将公冶如玉所作的留言,朗声念了一遍之后,林永年才长叹一声道:“这真是天意,诸位也不必难过了,好在舍侄并无生命危险,且让他去吧!”
  古若梅正容说道:“这是我的过失……”
  林永年截口苦笑道:“古女侠,我再说—遍,这是天意……”
  古若梅也截口苦笑道:“林大侠,不论如何,我该向你有个交待,何况,这已非某一个人的问题,而关系着未来武林中的一场空前浩劫。”
  林永年不由一愣道:“事情竞有如此严重?”
  古若梅道:“是的,那妖妇的留言上,已说得明明白白,那绝非是夸大之词。”
  林永年蹙眉问道:“那妖妇纵然能于百日之内,将舍侄调教成武林第一高手,也不至于连咱们这些人都不认识呀?”
  “话是不错。”
  古若梅笑道:“但林大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林永年蹙眉如故地问道:“古女侠,莫非那妖妇还会什么邪术不成?”
  古若梅正容接口道:“不是邪术,但却比邪术更厉害。”
  文素琼接问道:“是否就是那所谓‘两仪开顶大法’的作用?”
  古若梅道:“文家妹子只说对了一半,‘两仪开顶大法’,为‘翡翠船’武学中最艰难而神奇的功夫,也只有对像志强那种资质禀赋特佳的娃儿,以及有着公冶如玉、百里源那种具有绝顶功力的男女高手,配合施展之下,才能奏功,这也就是公冶如玉于留言中,满有把握地夸口百日之内,将志强调教成无敌高手的原因。”
  林永年不禁长叹一声说道:“百日之内,将一个武功平庸的人,造就成一个武林第一高手,那真算得上是伐毛洗髓,脱胎换骨的了。”
  古若梅正容接道:“不错,事实上,本门中的‘两仪开顶大法’,确具有伐毛洗髓,脱胎换骨的功能。”
  微顿话锋,又轻轻一叹说道:“本来,我也有意于找到邵友梅之后,对这娃儿施以此种大法,想不到阴差阳错地,却被那妖妇着了先鞭。”
  林永年再度一叹道:“这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接着,又苦笑着道:“如果他们对舍侄不另施什么手脚,而加以成全,倒也算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古若梅也苦笑道:“林大侠想差了,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灼事。”
  文素琼截口接道:“古大姊,方才我说错的一半,又是什么呢?”
  古若梅微微一愣之后,才笑了笑道:“那是指控制神智,不,应该说是控制脑部神经的手法,这种控制脑部神经的手法,能使人忘去过去的一切……”
  林永年不由截口一叹道:“那就怪不得那妖妇,有那种说法了。”
  古若梅正容接说道:“所以,我方才才说,本门中这种功夫,并非邪术,却比邪术更厉害,因为邪术只能控制人于一时,邪术一解,效用也随之消失,但本门中这种功夫,如不懂得解除手法,则受术者将被控制一生,也等于是另外换了一个人。”
  林永年脸色一变地接道:“这情形,实在是太可怕了。”
  白文山接问道:“二师姊与大师兄,是否也懂得那种解除控制的神奇手法?”
  古若梅摇摇头道:“我不懂得,你大师兄也未必懂得。”
  白文山不由蹙眉说道:“如果那妖妇的这一着绝招,竟然实现,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古若梅沉思着接说道:“最理想的办法,当然是尽速将志强救出,这算是釜底抽薪的办法,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