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都风云
意,别人只有听的份儿,这样子很不好,尤其是今儿个,您似乎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忘记我的身份?什么身份,在王庄,谁又高过谁了?”
沈君山几乎要咆哮起来,那使他胸前的血流得更急。
哈瑞云嫣然一笑:“二叔!您别冲着我发火,今儿个的事儿我是请准了李大叔,您虽然不认这个结义大哥,可是我爹还是十分敬重他,一直把他当作九位叔叔的领头儿!”
沈君山的眼睛又转向了李敬元,这位神力天王的脸上堆满了黯然与伤感,叹了口气:
“老二!别怪大哥心狠,人可欺,天不可欺,别忘了咱们初到王庄时,在神明面前立的誓,立誓对王爷效忠、恭顺,永远敬他为尊为长,如有欺心背上,天诛地灭,可是你的行为,唉!不用我说了,你自己明白,这样对你并不过份!”
沈君山哈哈一阵长笑:“不过份!的确不过份,这些的确是我该受的,别的都不怪,只怪我心肠太软,还念着那点结义之情,没把你们先收拾掉,倒让你们来对付我了,可是你们也别得意,虽然你们杀了我,王庄也不会求远落在你们手中的,飞龙!飞龙!”
铁飞龙从外面进来了,对厅中所发生的事,甚至对沈君山一身鲜血,他都好像没看见,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躬着身子道:“二爷!您有什么吩咐?”
沈君山看着他,只见铁飞龙神情平和,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厉声道:“很好!铁飞龙!算计我你也有一份!”
铁飞龙恭顺地道:“二爷!飞龙不敢,飞龙之有今日,一则是王爷的恩典,二则是各位老爷子的器重!”
“混帐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初到王庄,不过是个落魄的流浪汉,是谁把你提拔起来的?”
“当然是二爷的提拔最多,但是小的最重根本,饮水思源,还是王爷的恩典最深,小的不敢欺瞒王爷!”
沈君山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囊,伸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指着铁飞龙,脸上现出了一种怪异的神情:“好!好小子!还是你行,你厉害,你够狠,老夫今天是认栽了,不是栽在别人手上,而是栽在你手上,我只问你一句,还有五个呢?你怎么处置他们?”
铁飞龙神色依然是那样恭顺:“回二爷的话,五爷跟六爷是您的好兄弟,小的自然会请他们陪着您的,至于三爷、四爷跟七爷,他们都是大爷的好兄弟,小的不敢得罪!”
“什么?那三个也跟老大一个鼻孔出气!”
“不……二哥!你说错了,我们不是跟大哥一个鼻孔出气儿,我们只是守着江湖人的本份,守着江湖人的规矩,守着神明前的血誓,始终对王爷忠心如一而已!”
说话的是个红面老者,九大天王中行三,红面天王魏上萍,他的身后跟着的是老四矮天王江虎跟老七铁胆天王徐万年,那一对铁胆还在手里盘弄着,上面的血迹盈然,却没有擦拭掉,不用问,这血迹一定是没在场的两个人身上沾来的。
沈君山看着他们,感到最后的一丝劲力已从身体里泄出去了,他还想说什么,可是也只吐出了两个字:“好……好……”
究竟好些什么,什么地方好,他再也无法对此多作解释。
因为,不动天王已经倒了下去,真正的不再动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平静,只有李敬元的脸上现出了悲色。
而哈王爷居然淌下了眼泪,哽着声音道:“这是何苦来呢?君山也真是的,既没有儿女可遗,也上了一大把年纪,就算把王庄让他一个人抓在手里,又能抓得了几年,再说王庄这一亩三分地虽不算富裕,也还勉强过得去,再多几个人,也还饿不着谁,何必连几个老弟兄都容不下呢,闹成这结果,实在叫人伤心!”
莽天王罗菩提立刻接道:“他原就不像咱们,当初插香结义的时候我就不赞成,他根本不是咱们一流的人……”
李敬元一摆手,脸色凝重地道:“好了!不要说了!”
转向哈王爷,将手一拱道:“王爷!我这三个兄弟生前也许对不起您,但是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
哈王爷连忙道:“敬元!这是什么话,他们活着是我的好弟兄,死了更是我的好兄弟,飞龙!后事要办得隆重,全庄上下一律守孝终七,敬元!老弟兄中,只我有家小,遗憾的是我没有个儿子,三个女儿嫁了两个,只有三丫头,我把她给你们哥儿几个了,各位多疼地一点儿,也叫她以后多孝顺各位一点儿,瑞云!二叔是最疼你的一个,你可得在他灵前多尽点儿心!”
语气很感伤,但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居然有阴森森的感觉。
李敬元神情肃穆地屈下一膝:“谢谢王爷!”
他另外五个弟兄也跟着他一起跪下去,而乖巧的哈瑞云也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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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哈王爷急得前后直跳,拖这个,扶那个,口中直嚷着:“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云丫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不帮着我请各位叔叔起来,居然也夹在里面凑热闹,还不快起来,我真要恼了!”
倒是铁飞龙上前帮着把李敬元首先扶起来,跟着扶起五大天王,口中道:“王爷!各位老爷子是代升天的三位爷爷谢谢您,他们算是有了后,至于三格格,也是应该的,您把她给了几位老爷于,她是站在几位老爷子的立场谢谢您,这才是咱们礼义之邦的礼节,也是您跟几位老爷子的生死交情跟义气,更表现出咱们王庄里外一心,上下有序,而各位老爷子的尊上不忘本的忠义精神,尤其值得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尊敬、效法!”
感人的场面,动人的言词,使得原来肃杀的气氛为之一扫而空。
这期间,厅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主角,在那一幕心辣的、紧张的、而又充满了诡异的剧情中,都扮演了一角重要的角色。
只有一个人是观众——秦风。虽然,整个剧情的高潮与导火线是他所引起的,可是当剧情发展逐渐连入高潮的时候,他就退为旁观者。
一波又一波的刺激、冲突、变化,使剧情曲折、离奇得让人难以预料,一直到这幕戏将近落幕收场,他仍然有茫然之感,不过,他知道不会再有什么戏好看了,这才带着极为欣赏,却又余意未尽的意味摇摇头,准备离去了!
可是铁飞龙立刻叫住了他:“秦先生!秦少爷!请您留步,刚才使您受了委屈跟惊吓,实在很对不起!”
哈瑞云也跟着道:“秦风!你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说我们王庄的内部不稳,大家不齐心,所以清水社长才有意想另外找人接洽生意,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秦风只有点点头:“看见了!李老前辈忠义古风,义薄云天的胸怀,的确使我十分感动,世风日下,江湖人成群结党,争权夺利,早已把道义两个字丢到九霄云外,李老爷子的这份胸怀实在弥足珍贵!”
哈瑞云忙道:“那在清水面前,你可得美言几句!”
秦风淡淡一笑:“三小姐!他如果问起我,我一定会把我看到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是受了他的委托来调查你们,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另外派得有人!”
哈瑞云道:“秦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已经……”
秦风笑道:“是清水告诉你,他委托我来调查的?”
“是的!他把好几票该交割的货都压了下来,我去找他理论的时候,他说要等你的一句话,这还会有假!”
秦风脸色一沉道:“是这回事?这家伙太混帐了,我没点头答应,他居然就自作主张给我派上活儿了!”
这种扑朔迷离的态度,使得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可是秦风笑了一笑之后,说出来的话更令他们吃惊了:“好!清水这家伙既然如此看得起我,我也不能太辜负他的盛意,我在王庄再留几天,办点事儿给他看看!”
铁飞龙哦了一声:“秦少爷!您还要办什么事儿?”
秦风笑道:“抓两个人出来给你们看看!”
大家都为之一震,哈瑞云急问道:“抓人?抓什么人?秦风!在王庄抓人何必要你动手,告诉铁飞龙……”
“不!我要抓的人一定要自己动手,铁总管恐怕不行!”
这句话使铁飞龙有点受不了:“秦少爷!您的本事兄弟都领教过了,兄弟当然不敢跟您比,可是兄弟是王庄的总管,而且王庄也有不少人手,在别处,兄弟不敢说,在王庄,您秦少爷办事总不会比兄弟方便。”
秦风笑了起来:“铁总管误会了,我说你不行,不是指你的本事不行,强龙不压地头蛇,在王庄,你是首屈一指的大总管,谁也不能跟你此,可是说到抓这两个人,你却不能跟我比!”
这话里面有别的意思,铁飞龙自然听得懂,连忙问道:“抓两个什么人?是一阵风跟一片云?’
秦风摇摇头笑道:“不是!这两个人谁也抓不着,因为谁也没见过这两个人是什么样子,而且到底有没有这两个人还不知道,怎么?铁总管!你莫非是听到什么风声,说这两个人会上王庄来?”
“这个倒没有,不过邻近几个地方,奸像都被他们光顾过,我们总是得防着点儿,秦少爷您是……”
秦风摇摇头道:“你要是问我这两个人的消息,我的答覆会使你失望,虽然外面把这两个人渲染得有如神明一般,但是我却不相信世上真有这两个人……”
哈瑞云凝重地道:“不!秦风!是真的,在过去的两年中,一阵风跟一片云各做了六件案子,挑了十二个地方,这十二个地方都跟王庄有生意上的来往,因此,我们猜想他们迟早会摸到王庄来,我向清水请求过帮助,也是希望以他们的力量来对付这两个人!”
秦风微笑道:“三小姐!这是你过虑了,清水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俩的看法倒是一致的,认为一阵风也好,一片云也好,都不可能是一个人,这多半是一些不甘寂寞的江湖朋友在暗中捣鬼,故意制造出来的,然后又给另外的一些人附会利用,那不是只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没有这么大,也不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李敬元点点头道:“秦先生的话不无道理,我也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神奇人物,因此,我一直不主张为这件事弄得鸡飞狗跳,自乱阵脚,而且秦先生说有许多混水摸鱼的人,利用这两个名义,掩饰图利,这也别有见地,譬如说吧……”
他纵身上跃,虽然身体因为受过伤不太方便,但毕竟也拔起了两丈来高,伸手拔下梁上的飞刀,笑着道:“我叫我侄子发这一飞刀,就是借用了一阵风的名义!”
他取下刀柄上的纸卷,抖开了那张纸缄,脸色突然变了,张大了嘴,半天讲不出话来,直到他定过了神,才大声道:“飞龙!再兴呢?快去把他找来!”
铁飞龙愕然道:“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兴兄弟发完了飞刀,为了便于掩护自己,我特别留了路条,叫他上会芳园去喝酒了,而且还替他安排好了人证,证明他从没有离开过,那是怕万一事情没弄妥,二爷问起来,好有个说词,这会儿恐怕要抬了来!”
“哦!为什么要抬了来呢?”
铁飞龙笑道:“二爷那个人太精明,再好的掩饰,恐怕也不容易骗得过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他装醉,再兴兄弟的酒量太浅,两斤黄酒下肚就倒了,我先准备的是两壶茶,让他喝下了装醉,让人送着到屋里躺下,再悄悄地出来,在这边办完事儿,我给他屋里准备了两壶酒,真正的酒,叫他一回去就喝,喝了赶紧躺下!”
哈瑞云笑了一笑:“你的鬼点子倒是挺多的!”
铁飞龙连忙哈哈腰:“三格格!小的对王爷跟大爷是一片忠心,对大爷交代的事儿,敢不尽心吗?”
李敬元挥手道:“别臭表功了!我问你,再兴当真是上宜春院去了?”
“那还会错,他来找我一说,我就安排了,在宜春院的会芳园里给他摆了酒,因为会芳园新来的小莺歌儿跟他打得火热,今儿是小莺歌的生日,他在那儿喝酒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事儿,另外我找了作证的两个人是二爷平日挺相信的,由他们作证,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李敬元皱眉深思片刻才道:“飞龙!再兴发过刀后,是从那儿退走的?”
“没错!这种事儿我不敢假手他人,特地自己守在路口儿上,掩护他退出去!”
“那么进来的时候呢?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他是从我指定的地方来的,完事后我又看他走,大爷!您放心,不会出岔子的,再说现在就是出了岔子也没关系了,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他又溜了地上的沈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