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情仇缘






  魏世才反而冷笑道:“彼此,彼此,二位乃“从龙”

  之臣,这下主公一定会高升二位三级,赏赐一定不少!”

  常百乐原想讽讥对方,不料,以而受了挖苦,不禁怒嘿一声:

  “好!主公在等候二位,请吧!”

  邓中仪缓了口气,徐徐道:“‘常三护法’彼此不必闹无谓意气,据小兄弟所知,由护教已被。。害,连阎护教与阴护教及所属原来十殿天王可能也有。。损折,我们二人并不知三、四、五护法是否系直接参与攻堡之役?

  抑是随侍主上圣驾?”

  严百川冷丢丢地道:“是么,都是二位的内线工夫做得太好了,据实奉告:

  咱们已经查核,毁折二十一人,挂彩十三人。。”

  魏世才故作失惊接口道:“主上圣驾想必万安?”

  严百川哼道:“主公功力通神,当然。。无人能动他毫发,可是,火气大了,请二位入内亲自陈奏吧!”

  魏世才道:“谢过二位护法提示了——”

  人影轻坠,魏世才与邓中仪己先后飘身而下。

  二人都是恢复了本来面目。

  常百乐发狠道:“二位请,等下再来道喜致贺!”

  一侧身,让开一边。

  魏世才以牙还牙地:

  “彼此,彼此。”

  常百乐一翻眼,正要——严百川哼了一声:

  “主公马上要升殿了,听说,已下令把三大毒刑陈列出来,不知是那一位有此荣幸,先做第一位“刑上”贵宾!”

  魏世才一直向前走,头也没回地哼哼着:

  “当然不会是二位护法,因二位乃主上身边之红人也!”

  常百乐轻喝:

  “姓魏的,你还要口花花的风凉?。。”

  便要有所行动。

  邓中仪冷声道:“二位护法,能一同见主上最好,主公圣明,自有是非曲直,即使我与魏兄受罚,也得由主公决定。。”

  严百川接口道:“好的!二位请吧,姓魏的,你少在口头上占便宜!”

  魏世才霍地回身,沉声道:

  “二位如此无礼!等下可不得推赖!”

  常百乐一挺胸,瞪眼道:“笑话,你凭什么?”

  魏世才怒目厉声道:“常百乐,你可知道爵铁有别?你怎可悖词犯上?”

  常百乐呸了一声:

  “姓魏的,你别臭美了,你还以为你是右丞相么?笑话,等下够你受的了!”

  魏世才喝道:“至少,本人现在仍是主上驾下的丞相,你,怎敢一无礼?”

  常百乐耸耸肩道:“如果半个时辰后,你姓魏的仍是右丞相,再打你奶奶的官腔不迟!”

  魏世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等下再说!”

  一摔袖,掉头直往内走。

  邓中仪咳了一声:

  “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同是一殿之臣,何必这样势利眼!”

  常百乐正要反唇相讥,严百川己冷峭地示意他住口。

  倏地,一阵丝竹细乐凑起。

  云板轻响。

  钟声丸鸣,严百川吸了一口气,道:“主上快升座。。”

  常百乐道:“可惜咱们不能离这儿,不然,大可看这两个家伙的乐子,亏得他二人还敢这样神气活现,摆他奶奶的威风!”

  严百川低沉地道:“老二,我感到有点不妥,你最好别太胡调了,谁不知姓魏的是老狐狸,加上这个狗头军师邓中仪,万一他们两把臭嘴把主公说活了心,并未受处罚,倒霉的还是我们,这叫做祸由口出!”

  常百乐冷笑道:“老大,你太多意了,这两个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

  猛住口,脚步声响,是一位黄衣武士大步走来。严常二人知道这班黄衣武士,才真正是汪浩然的贴身近卫,也都是经过汪浩然亲手调教的,等于产汪浩然的记名弟子,忙屏气肃立。

  黄衣武士冷峻地道:“奉令谕!请二位护法封死入口,入殿赴宴。”

  严百川和常百乐同声道:“知道了。”

  黄衣武士大声道:“这里有人接班,令到即行。”

  严常二人忙应声移步。

  把石碑移好,就封死进口了。

  二人进入大殿。

  两列盛筵,共是十八席,已经满了八成座。

  严、常二人走向自己的座位。

  只听一声娇滴滴的:“圣驾到!”

  全体一致起立,肃静得很。

  珠帘抖处,流苏轻曳。

  一王者衣冠的人大步而现身,后面紧随八位彩衣宫女。

  王者坐定,宫女雁列“人”字。

  他一声严厉的:“众卿入座。”

  大家一致躬身道:“谢主公赐坐。”

  王者一仰面,赫然正是“四绝诸葛”

  汪浩然,他没有死在地道里?只见他目射熠熠威芒,向左右疾扫一眼,大家都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噤若寒蝉。

  他开口了!“各位卿家先且进食,孤等下再说话。”

  大家好像松了一口气。

  宫女们穿梭般进酒上菜。大家虽然吃喝,一颗心还在七上八下,没有放下来。

  只见汪浩然自己拿起银刀,割食一鼎烤猪。

  宫女在旁酌酒。

  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仍是豪迈本色。

  大家也就痛快吃喝起来。

  好容易,汪浩然放下了银刀,一仰上身,靠在虎皮背垫上,吁了一声:

  “各位卿家,孤这次,承认失败了!”

  大家忙停止吃喝,没有一个敢于开口。

  汪浩然猛地一正身坐定,右拳紧握,猛烈地摇晃着,吼道:“孤不喜欢失败,讨厌失败,要追究失败的责任!” 
 



一二一


  他说时,目射凶光,满面杀气,那里像是平日雍容镇定,谈笑自如的“四绝诸葛”汪浩然?

  简直变成了狰狞的夜叉罗刹。

  阶下列座的群雄,除了少数的二三人还能冷静外,都已紧张得股栗、心悬、冷汗冒出。

  因为,他们在积威之下,对他这位“主上”奖赏时,能使人感激鼓舞,惩罚时,能使人心胆皆裂的一套,太熟悉了。

  现在,“主上”已在盛怒之下,要严究失败责任的话,该是人人有罪,甚至包括了“御驾亲征”在内的汪浩然。

  当然,“主上”是“圣明”的,决不会罪及自己,只不知那个倒霉?只要“主上”举手开口之间,谁就该死!

  死,并不足惧!

  怕的是先上酷刑,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也难!

  一想到酷刑,再看看已经摆在阶下,用红绫遮住的特制刑具,每个人都连心也麻了。

  何况一人有罪,还可能罪及妻室子女呢。

  因此,全场空气,立时有使人窒息之感。

  汪浩然阴厉地横目扫视全场一遍,喝道:“请右丞相先奏陈经过——”

  右丞相?正是“活曹操”魏世才。

  只见他一欠身毫无表情的凝声道:“据臣下所知,臣与邓中郎皆已凛遵主上谕示,克尽厥职,只是,姓符的突然而到方家堡,殆非臣与邓中郎所能预知者。。”

  汪浩然截口道:“只先说说你与邓卿的部署经过。”

  魏世才沉声道:“自三年前经主公指示机宜后,臣下与邓中郎即一面着手在地道里下工夫——那条地道,本来有专人看守,经常打扫,由于臣下调换了我们的暗卡接替此职,遂能逐步依照主上谕示进行改装土木消息,姓方的狂妄自负,亦从未过问这条地道,臣下已经严饬所属,一切谨依主公所谕示按步完成——”

  汪浩然沉声逍:

  “所属都可靠么?”

  魏世才道:“臣下可以身家担保无一会泄密于外人!”

  汪浩然道:“如此,姓方的又怎能及时有备,把家小移动?”

  魏世才道:“主上圣明,此非臣之下愚所可料及。”

  汪浩然阴沉的:“邓卿奏来。”

  妙手伯温邓中仪欠身道:“臣奉命辅佐右丞相,事发前忙于指挥所属在外布置疑阵,张贴揭帖,赶回方家堡时,已是进入‘情况’中,一切皆系依照主公谕示进行!”

  汪浩然仰面大笑,接口道:“据右丞相和邓卿说来,错处皆在孤亲自主持的外线出了乱子是不?”

  魏、邓二人同时躬身道:“不敢,决无此意!”

  “那未!”

  汪浩然沉声道:“错在何处?”

  魏世才道:“臣下拙见,全误于未估计到姓符的会适逢其会“岂有此理?”

  汪浩然怒喝:“右丞相,就算符某人误了我们大事,可是,该知道,他只是突然来到,是么?”

  “该是如此。”

  魏世才道:“不过,符某人可能潜身在附近!”

  汪浩然震声道:“不论如何,符某人该是临时现身在方家堡是么?”

  “主公明鉴,确实如此!不然,臣下也不至措手不及如果早有朕兆,早已飞报主公了。”

  汪浩然道:“既然如此,请问符某人也是人,并不是神对否?”

  魏世才与邓中仪互看一眼,邓中仪躬身道:“清恕臣下愚昧,有妄言上奏。”

  “说!”

  汪浩然冷声道:“大约是认为符某人有‘天下奇才’之誉是么?”

  邓中仪沉声道:“诚如主公所言,符某人既非浪得虚名,即使他的智与力皆在主公之下,但在臣下之上,则是事实。”

  汪浩然哼了一声:

  “以事论事,符某人即不是神,何能预知?岂有一到方家堡就能洞悉知微之理?由此可知必有背叛孤者!”

  他话未罢,霍然虎地起立!只见他双手按在案上,双目厉芒迸射,瞪定魏、邓二人,声音严厉得叫人头皮发炸!“请二卿面对着孤,对孤交代!”

  这时的汪浩然,神色狞恶如鬼。

  别说是面对他严词诘问的魏世才与邓中仪。

  便是其他的在座群雄,也感到心惊胆战。

  大家的目光,不敢向汪浩然看。

  却一致集中汪视着魏、邓二人。

  这种无形的压力,特别使人战悚。

  魏、邓二人难得的镇静,但也显得惶恐地应声仰而,向汪浩然平视凝目。

  汪浩然声如刀切:“说吧!”

  魏世才栗声道:“主公一言抉微,自是洞察为明,究是属下何人泄密?

  或者另有别情,需待查证事实真相,请主公息雷霆之怒如何?——”

  汪浩然连连拍案,喝道:“右丞相,中郎将,孤待二卿不薄,是否?”

  魏、邓二人同时躬身道:“主上大恩,微臣碎骨难报!”

  汪浩然哼了一声:

  “你二人,也是才智过人,理应不在符某人之下,差也相差不多才是,为何被符某人在倏来倏去之间,为符某人如戏婴儿?以致多年心血,毁于一旦,使孤大业受挫,损兵折将,连左锦卫也落人手,而你们却是连已到手的两个方家丫头,也仍被夺去,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全场顿感灰头土脸,都低下了头。

  魏世才沉声道:“请主公息怒,臣下知罪,当是如何着手反扑?以报此恨,而收桑榆之功?——”

  汪浩然喝道:“你认为如何?”

  魏世才躬身道:“以臣下拙见,主公万安,正宜平心静气,沉痛检讨此次过失之根本原因,而且,以主公之圣明,应当先浮三大白,大笑三声才是!”

  汪浩然怒道:“你,说什么?不知自愧,还敢轻言相戏于孤?”

  “非也!”

  魏世才侧目一注邓中仪,一字一句地:

  “邓中郎,主上正当亢阳气盛之际,请婉约陈奏,意下官所不逮?”

  中仪震声道:“臣有渎言上奏。”

  汪浩然厉声道:“说!切勿狡辨!”

  邓中仪道:“以臣管见,右丞相之意,是借古喻今,请主上发挥魏武雄风大度。。”

  汪浩然冷笑道:“右丞相以阿瞒为师,念念不忘孟德,眼前之事,与魏武何于?”

  邓中仪朗声道:“想当年,魏武以布衣起干戎行,牢宠英俊用文武,遂使文武归心,宛城遇张羽,赤壁周郎,华容逢关羽,西凉窘马超。。失利者多矣,而终成大业,千秋令名,皆因曹公高瞻远瞩,不计一时之得失耳。。”

  汪浩然哼道:“以卿言,是责孤度量不如曹公乎?”

  邓中仪躬身道:“主公误矣,只有曹公不及主公,毋论其他,曹公除了风流差可与主公辉映外,非若主公之万人敌也。。”

  汪浩然一注魏世才,冷声道:“右丞相有‘活曹操’雅号,若论曹公,该属右丞相才名至实归,孤当不辞度量不大之讥,非追究此事不可。。”

  魏世才忙接口道:“当然,便是臣下,受此大辱,也誓必与符甚人周旋到底不可,愿肝脑涂地,为主公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