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情仇缘






  “岂敢,设非姑娘提醒,在下也未想到这点。”

  东方青白哦哦道:“确实大有道理。”

  “但是,也有商酌之处。”南宫秀轩眉道:“姑娘,如有人练成绝学,已足傲视天下,闯出旗号,易如反掌吹灰,尽可以真面目出现,正好一举成名天下知,又何必如此藏头缩尾?”

  “这个么?”姑娘道:“也许是此人绝学初成,不知虚实,想先试试手,等适当机会,再出头露脸。”

  东方青白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这么一来,老夫是越来越糊涂了,如何才好?”

  “其实,这些都是假定的,我也没有断定就是‘指宝乾坤’,只是如此推想罢了,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切还是等贵府人手回报,才可进一步了解事实真相。”

  “行。”东方青白点下头。

  南宫秀道:“姑娘,先请入席,请敝东翁十二位如夫人敬陪。”

  东方青白连道:“是么,是么,老夫直是急昏了头,多多简慢二位姑娘了,请,请。”

  安琪笑了,摇摇头,道:“此时,此地,虽有天下美味,也难下咽。”

  东方青白哦哦道:“犬子何幸,得二位姑娘如此关怀?,老夫先此谢过了。”

  南宫秀道:“凡事急也无用,先定下心来,细细商量,哦,安姑娘,马上要和傅少侠他们见面了,二位姑娘有什么不便么?”

  东方青白道:“二位姑娘当然就在内院设席。”

  “不必。”安琪笑道:“我姐妹虽是女流,既然人在江湖,就不拘这些世俗男女之见,随便好了。”

  “姑娘真是不愧巾帼须眉,在下实在汗愧。”

  南宫秀说罢,一剔眉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前面已传来三响云板,一串银铃猛震。

  南宫秀忙道:“姑娘,等下见到三位少侠,尚望多多费神,如能有所得,敝东翁上下感激不尽。”

  东方青白立时会意,知道南宫秀已在二女身上下功夫,要借仗她俩向傅震宇等三人用“手段”了。

  当下,忙道:“仰仗,仰仗。”

  安琪沉声道:“一切等下再说,请速召见贵手下。”

  南宫秀向东青方青白道:“东翁,是我出去,抑或是东翁。。”

  “当然由老弟作主。”

  “不?”姑娘沉声道:“恕冒昧,最好能请贵手下到此回话。”

  “对!对!”东方青白挥手道:“快叫进来,这种事,非姑娘裁决不可。”

  “不敢,可免转告之劳,现在是争取时间第一。”

  南宫秀已步移照壁下,一按壁上的太极图,东方青白一摆手,十二金钗退去,四个俏婢已移正座位,当然是东方青白坐在主位,南宫秀陪坐,二位姑娘就坐客位。

  四人刚坐定,步履如风,两个葛衣老者和一个硕壮如牛的大汉,已经暴声道:“我等回报。”

  “请进。”东方青白一抬手,道:“请详细说来。”

  三人拱手而入,大约见有两侠位绝美少女在座,又是陌生人,这是内院,女眷皆已回避,有女宾在座,他们不敢随便开口了。

  安琪凝声庄容道:“主人不妨引见一下,免有拘束,如有不便,我姐妹告退。”

  “那里!”东方青白忙道:“这三位是老夫得力弟兄。”

  一指二位老者,道:“二老是‘邙崃双雄’查氏兄弟。”

  一指壮汉,道:“这位老弟是‘崂山神力宫’主人座下八大弟子老二‘铁臂金刚’伍震东。”

  安琪姑娘柔声道:“都是大名鼎鼎,我姐妹见过三位。”

  姐妹盈盈起立。

  东方青白又道:“这二位是安家姑娘,也是犬子敬邀而来的难得贵客,你们尽可据实而言。”

  查氏兄弟与伍震东,一齐抱拳道:“见过二位姑娘。”

  姐妹俩还了一福,安琪道:“三位请坐。”

  东方青白道:“看坐”

  侍婢移来三把金交椅。

  三人道了谢,欠身坐下。

  “邙崃双雄”实是匪号“双枭”,以轻功和毒手闯出凶名,老大查明沉声道:“据咱兄弟查证,三位公子是在。。祭神大典的祭坛上献艺时被人暗踢了盘子。。”

  “怎么?”南宫秀截口道:“三位公子上台,我们去看热闹的兄弟不少,怎么不会听说。”

  查明吸了一口气,道:“师爷明见,当时‘点子’并没出面,只是暗中捣蛋,几乎让三位公子当场出彩,总算三位公子挣住了面子,大家都没有觉察,这是首席执事告诉咱的。”

  “说下去。”

  “三位公子下台后,因人山人海,实在不知是那一个捣蛋?就同到。。

  琵琶巷去。。。喝酒。”

  东方青白哼了一声:“畜牲就是这个。。德性。。”

  南宫秀接口道:“正是五更天时分,那儿却是最热闹的时候,那班。。

  姑娘们出了许多诱人的花样,花灯上尽是谜,彩头又邪门的诱人,所以挤了好几千人,水泄不通。。”

  “废话!”东方青白冷声道:“该谈正题。”

  查明道:“三位公子是骑马,也许是因为人太多,一时无法让路,三位公子就下马。。凌空越过,想登上‘满春楼’。。。

  “怎样?”

  “就在三位公子横空而过时,被人暗算,摔下来。”

  “哼!”东方青白白胖脸扭曲了下来。

  “一个不三不四的汉子开口了,说三位公子由这多人头上跨过去,是存心触大家的霉头,倒了他的好运,中不了彩,要三位公子赔出黄金一千两,给大家消掉霉运!”

  “胡说!气煞老夫了!”

  “三位公子一见有人出头,当然想。。先下手为强。。一言不合,那厮出手贼滑,就把三位公子。。整住了。。”

  “畜牲,这样没用。”

  “那厮一得手,就当众大放厥辞,对三位公子肆意侮辱,并把。。姑娘家的。。裙子罩在三位公子的头上,而后,当众折辱了三位公子,再把三位公子拴上了牲口,叫人牵着牲口,直送回来。”

  “就这样?我们的人都到那里去了?”

  “当时,咱们的人就四散阻截那厮,竟被他先后制住了十多位,溜了!”

  “气死我也!你们。。你们。。”

  “东翁息怒!”南宫秀徐徐的沉声道:“就没了线索。”

  “弟兄们所以未及时赶回来招呼,就是分作好几路找寻那厮,直到咱们赶了去,才知道这些经过。”

  “一点头绪也没有?”

  “有是有的!”

  “快说。”

  “咱们先查出那厮曾经往南门“悦来”栈下脚,据老板说:“那厮曾经回栈一趟,结了帐就走了,还是昨夜三更天时下的栈,经过咱们多方打听,有的说那厮又溜进了琵琶巷子内去了。。咱们家家去搜过了一遍,没有。。”

  “又是废话!”

  “可是,刚才得到几处的人指证,说那厮已经来咱们这儿了。”

  “那有这种事?三位是老江湖了,会相信么?”

  “好多人都这么说,那厮还叫了船过江,指明是要来‘锦绣别墅’。”

  “好大的胆子,他会来送死?”

  “咱们得悉此情后,所以立即驰回。”

  “这,简直是。。白日见鬼?哼哼!”

  东方青白气得直翻白眼!

  南宫秀忙道:“东翁,这是说不定的,也许那厮会真的来这里?不知怎样耽搁了,查老大也算查得一清二楚了。”

  “一清二楚?”

  “至少,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人来报又发现那厮踪迹。。”

  安琪姑娘点头道:“这也算难得了,至此为止,各位可有什么高见?”

  东方青白道:“那家伙见不得人,当然不敢来此送死!”

  “双枭”与“铁臂金刚”忙同声附和道:“东翁说得是。”

  安琪姑娘目注在思索状的“赛留候”南宫秀,道:“南宫前辈呢?”

  “下步么?”南宫秀蹙眉道:“那家伙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 
 



五十二


  东方青白震声道:“这是什么话?老弟?”

  南宫秀沉声道:“东翁,此人不简单,是存心冲着我们来的,他既有意找麻烦决不会就此罢手,这是我推断他会来的原因。”

  “为什么又说。。。”

  “说他可能不会来的原因,困为对方已经和我们订。。有三日之约,他要来,也必在三天后,他这样鬼祟祟,目的在惑乱人心,使我们风声鹤立,时时为他担心着,他必然隐身在不易发现的地方,好教我们空自紧张,此乃‘孙子’攻心之计。。。”

  双目一亮,握紧头一扬道:“此人可说是我们当前劲敌,切不能因他只一个人现身而轻敌,稍一疏忽,后果难料!”

  安琪姑娘点着螓首道:“前辈分析得道理,我妹妹也有同感,只是,对方已和你们订了三日之约?”

  东方青白直看着南宫秀,又眨着金鱼眼。

  南宫秀忙向东方青白传声道:“东翁放心,她姐妹大可利用,没有隐瞒的必要,说不定大有所得。”

  东方青白金鱼眼一转,没吭声。

  南宫秀已笑道:“在二位姑娘面前,我们无不据实奉告请东公翁。。”

  东方青白挥袖取出那封讣闻似的柬贴,欠欠身,递给安琪姑娘,接口道:

  “真是存心敲诈!”

  安琪姑娘纤指微探,接过展阅。

  “双枭”与“铁臂金刚”相顾一眼,他们是奇怪这二位陌生姑娘来得突兀,东方青白和南宫秀为何把她俩当作可以推心置腹,俨如一家人看待?

  安琪姑娘和红衣姑娘并肩看过柬贴,安瑶姑娘脱口道:“好大的口气,五百万两?”

  她始终沉默一边,这一开口,如黄莺出谷,巧转如簧。

  东方青白仰面道:“五百万两,并难不到老夫,只是太气人了。。好有一比,如是二位姑娘开口,那只要一句话。”

  真是暴发户的大口气。

  安琪姑娘道:“先伤人,再索巨金,确是欺人太甚。”

  “是么?”东方青白道:“安姑娘,你想,老夫能丢得起这个人么?”

  “为今之计呢?”

  南宫秀道:“尚望二位姑娘不吝指教。”

  “请前辈先说。”

  “在下拙见,我们一方面按兵不发,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一面严密戒备,并暗中再添人手,搜查那厮的去处,只要能逼他出面,再做道理。”

  安琪姑娘点头道:“有理,可是,三位公子。。恐怕不能多延一刻。”

  东方青白忙道:“那怎么办?”

  “我的意思。。有不便启齿之处。”

  “不妨,老夫恭听。”

  “依我的看法,主人应当火速依照柬贴所说。。”

  “是这样?”东方青白失声道:“这不是老夫自认栽了?”

  “这是权变之计,照柬行事,至少,对方非出面不可,只要人家现身,再定下步棋。”

  南宫秀轩眉道:“姑娘,如对方不出面又如何?”

  “我相信,人家一定会出面的,因为他的目的只是勒索,否则,没有无故伤人,藉此要挟的必要,而我们只是让此人出面,才好见机而作,总比大海捞针,到处追踪的好。”

  东方青白道:“老夫。。就听姑娘的。。要不要与傅贤侄三人合计一下?”

  “用不着!”

  南宫秀道:“傅少侠有言在先,只要那厮出面,傅少侠等三人也不会袖手的。”

  东方青白道:“好,就这么办。”

  安琪姑娘道;“钱财身外之物,三位公子比什么都要紧。”

  “老夫正是此意,噢,来人。。。”

  南宫秀道:“就请查家昆仲和伍老弟立即过江,通知八大银号与有关方面调集,分批送到山下。”

  东方青白,摆手道:“不必,惊师动众,如这么做,马上会被外面传开了。。”

  南宫秀目光一闪,接口道:“东翁,数目巨大。。”

  东方青折截口道:“烦老弟通知帐房,拔出十人,至此候命。”

  说着,站起身来,叫了一声:“阿娇。”

  屏风后嘤咛应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取第七号锁匙,去开第七号金库。”

  屏风后应了一声,莲步细碎。

  南宫秀已匆匆离座走出。

  东方青白目注“双枭”与”铁臂金刚”道:“请三位老弟辛苦一趟,过江去通知大家,注意盯人!”

  三人应声而起,拱手而去。

  安琪姑娘笑道:“主人决事明快,真如并州剪,哀家梨。”

  东方青白欠身而起,呵呵道:“耽搁了这么久,上席。”

  外面应道:“早已伺候。”

  东方青白抬手道:“二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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