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情仇缘





ασ讶牖沉恕?br />
  连城璧一呆,说道:“怎么搞的?”

  傅震宇一声:“我去看看。”

  人已闪电出房,掠入那边厢房。

  真的,受伤的人不见了,史家钺也没影子,一片漆黑中,空空如也。

  傅震宇正想追出,连城璧也已掠到,讶声道:

  “有这种怪事?”

  傅震宇心中一动,低声道:“去照料姓吴的,我出去看看。”

  人已穿窗而出。

  连城璧又惊,又喜。

  惊的是竟会有人能不动声色地把两个人挟走。

  喜的是傅震宇已经离开,能趁此机会,正是把握放走吴百用的唯一契机,他迅速回房,只见吴百用一脸喜容未敛,一看到连城璧,一呶嘴,促声道:

  “快看!”右掌一摊,显出一个纸团。

  连城璧一把抓过,迅即展开,四个草字入目:冷静待援。

  太熟悉了,竟是师父汪浩然的手笔。

  连城璧大喜,脱口道:“恩师来了,好了。。”

  他叉掌一搓,纸条成了碎屑,他安然坐下,吸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吃苦了,几乎把我急死。”

  吴百用只是苦笑。

  连城璧道:“你快运下气,看是否被姓傅的做了手脚?”

  吴百用合目垂帘,运一口气,突然倒抽冷气,冷汗冒出,惨哼道:“不行!”

  连城璧忙道:“别急,有恩师,忍一回儿。”

  又自奇怪地自语道:“恩师来了,为何不先把你带走?难道连恩师也无办法?不——世上没有比恩师更高明的人。。”

  吴百用有气无力地道:“大约是主公要先对付姓傅的小子。。”

  连城璧道:“不错,那方家小狗和史小子一定也是恩师带走,咱刚才还以为是常护法做的哩。”

  两人一阵沉默。

  他俩决未想到,“追敌”而去的傅震宇,正隐身在窗外偷听着呢。由于他运行“龟息”,一点声息也没有。

  听得他目射威芒,暗忖道:“果然是汪浩然这匹夫做的好事,姓连的和尉迟玉竟是被派遣钉住我的人,姓汪的果然深沉可怕,哼,我非斗斗他不可!”

  傅震宇为何会来这一手?

  他因为那受伤的少年人和史家钺失踪,他确实想加追截。

  可是他迅即明白,如果是被人劫走,则以此人身手之高明,决不会是他事后可以追得到的,即使追得到,也别想占到便宜。

  那么,来人只把只家钺和受伤的人带走,并不惊动他和连城璧,似又并无恶意?会是谁呢?

  就在他沉吟未决之际,耳中突然听到细微的声音:“傅贤侄,是我把二人暂时带出,想有所利用,你火速隐身去听听姓吴的与姓连的说些什么?一切等下再说?”

  傅震宇闻声知人,大喜莫务,因为,传声的人,竟是在“龙驹寨”向他显露身份又突然失去连络的符叔叔——“四海游龙”符振扬是也。

  他刚要回话——

  传声又到:

  “快!贤侄要好好的把握运用,一切等我约你面谈。”

  傅震宇立时按定猛跃的心情,悄然掩到窗下。只听连城璧问道:“恩师有无授你机宜?”

  吴百用摇头道:“没有。”

  又道:“如有的话,就在。。”

  连城璧哦了一声“刚才你给的,咱还没看。”

  说着,探袖取出一团纸卷,就着灯光,迅即看过,道:

  “原来如此,恩师真神人也。”

  吴百用道:

  “主公有鬼神不测之机,真叫人没话说。”

  连城璧道:

  “好险,你这条命,还在未知数,还要等恩师如何运用了。”

  吴百用道:“能为主公效忠,虽百死不辞。”

  连城璧道:“咱坐不住了,想出去一趟。”

  “快天光了,还是一动不如静的好。”

  “好吧!只不知姓傅的怎么了?”

  “以主公之能,要杀这小子,易如反掌,如让这小子多活几天,也不过是想弄出那份绝学心法罢了。”

  “咱真有点提心吊胆呢。”

  又沉默了。

  傅震宇只能听,尚不敢临窗窥看,所以,他不知道连城璧看了什么?只能由语气中捉摸出是汪浩然来了?将对他不利,想由他身上得四大绝学中的“指定乾坤”心法。

  屋屋难啼,东方已现鱼肚白色,风雨已停,各个客房中动已有了起床响。傅震宇略一思忖,一吸气,飞身向三丈外的屋面,上故意哼了一声:

  “好家伙!”

  再飞身入房。

  连城璧已迎着,问:“傅兄,怎样?”

  傅震宇故作愤然道了:“我们栽了,人被劫走,无从追截,也不知是由那一方走了?”

  连城璧恨声道:“不知是谁来这一手?有心和咱们过不去。”

  傅震宇道:“快天光了,等下再说。”

  又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道:“这种事,急也没有用,人家并没有‘招呼’我们,怎能知道是谁来这一手?”

  连城璧哦了一声:“傅兄,可能就是方不同。。”

  “根据什么?”

  “傅兄是不是说那受伤的人是。。”

  “不错,但不会是方不同。也不会是他派来的人?”

  “为何?”

  “第一,如是方大侠,决不会放过我们,至少会交代下的。。”

  “噢,也许他们把家钺兄当作‘点子’,所以一并挟走?”

  “也不对!”傅震宇道:“第二点理由,就是以方大侠的亲来的话,也决无这种不可思议的身手,我有这点自信,当今之世,没有几个人能够在我毫无警觉之下把人带走。”

  “傅兄,事已至此,只好歇下再说。”

  傅震宇嘘了一口气道:“我也太疏忽了,只顾说话,忘了家钺过去了好久没有回房,被人利用这个空隙,神鬼不知的得手而去。”

  又哼道:“连兄,当今之世,除了家师与符叔叔,章叔叔外,只有令师有此可能,而又实际不可能,以令师的身份,也不会做这种下流事!”

  连城璧自己心虚,忙道:“歇着吧,咱们老是东奔西跑,竟连家师去向已搞不清了,咱向傅兄致谦。”

  傅震宇强笑道:“好说,是我想拜候汪叔叔,被这些麻烦事耽搁了,快天光了,我们下一步。。”

  连城璧忙接口道:“连日辛苦,又一夜没睡,咱们歇息一下再说。”

  傅震宇盯住吴百用,沉声道:“我还没有和你说到正题呢,我问你。。

  为何向姓方的人下手?”

  连城璧刚想岔开,傅震宇已厉声道:“快说,我不能再多噜嗦了,也不能带着你同上路!懂么?”

  吴百用低头道:“说来抱愧,是吴某不该一时见财起意,碰到方家小子赶夜路,一人落单,吴某认了。”

  “为何不灭口,反而救他?天下岂有此理?”

  吴百用含愧道:“出手后,又后悔。。”

  “这是你素日行径么?必是另有害人打算,老实点。”

  吴百用惨然道:“阁下不信,也无办法。”

  “好吧,你是专为冲着我而来,如此消息灵通,可见你的那一个人很厉害。”

  吴百用挣着连叫:“没有此意,没有此意。”

  在一旁的连城璧大为惊骇,忖道:“姓傅的真厉害!”

  他忙岔言道:“傅兄,依咱看来,姓吴的是笨瓜一个,没有什么不得了,何必问他废解?”

  傅震宇微笑道:“连兄准备怎样处置呢?”

  连城璧想了一下,道:“切掉他,未免污手,也不好善后,放了他,又太便宜了他,不如带他走路,也可藉他为饵,诱出他的同党,不难发现他有什么鬼把戏。”

  傅震宇只是笑,把连城璧笑得心中发麻,又莫明其妙,只好讪讪地道:

  “咱只是这么想,由傅兄卓裁,如认为不方便,或另有其他办法,由傅兄决定。”

  傅震宇欣然道:“连兄高见,谢教了,可是要考验一下我的胆气?”

  连城璧道:“咱没。。”

  “行!”傅震宇接口道:“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他的同党是谁?背后撑腰的又是何方神圣?不失为上策,也让人家知道傅某敢作敢为,不惧任何卑鄙手段与阴谋暗算。”

  连城璧有被当僧骂秃,受了掌掴耳光的感觉,口中强笑道:

  “傅兄这份豪气,小弟实佩服,也以能附骥为荣。。

  傅震宇道:“我们就上路,避免惊扰人家,如等伙计发现少了两人,一定大惊小怪,只有快走了事!”

  说着,取出一锭碎放在桌上。

  吴百用苦着脸道:“吴某问心无愧,要到那里都行,只是。。咳咳。。”

  连城璧叫道:“傅兄,就让他好好走路,还怕他作什么怪?”

  傅震宇挥指一点,笑道:“连兄大方之至,我怎会小家子气,我把他交付你了,万一我要和人动手时,你好好‘照料’他。”

  “一句话,走!”

  曙色空蒙中,三骑驰向北方偏东,由“临淇”到“汤阴”。一驴,二马,不疾不徐。

  一路上,吴百用拘谨,老实之至,三人同行,谁也看不出他们之间是敌对的,各有心事。

  有一点相同的,就是各有所“待”。

  连、吴二人期待的,当然是他们的人能及时对付傅震宇。

  傅震宇也是期待对方有人出面。

  这也是他沉着地,耐烦地等待的原因。

  主要的,昨夜“四海游龙”符振扬的传声,给了他更大的无形力量,他自己的自信,加上这股无形力量,凝结成巨大的坚强忍耐。

  他既已明白了吴百用和汪浩然之间的主从关系,杀掉吴百用,此时此时无好处,使严刑逼供,吴百用也不会招出汪浩然师徒的,那又何必?

  遗憾的,由早到晚,毫无可疑的人或事发生。

  除了晌午在“汤阴”打尖外,目薄崦嵫,三人到了“丰乐镇”,也即“临漳”在望。 
 



八十七


  夕阳如血半天红。

  三人一进市街,便听到蹄声震耳不绝。

  只见马上骑客个个绷紧着脸,眉目间,怒火与杀气隐隐,也有僵硬得毫无表情的,却不见一个有笑容的。

  这种反常的现象,一种使人窒息的沉闷气氛,使人心慌。

  都是马头向东,纵辔飞邓,急同救火,忙如奔丧。

  不用说,每一个骑客,都是道上人,且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可由他们的眼神与鼓凸的太阳穴看出。

  傅震宇作欣赏热闹状,目遂滚滚蹄尘,半眯着眼,毫无表情。

  冷眼留神,却已瞥见吴百用面上,掠过一抹难测的阴笑,连城璧目射异采。

  傅震宇心中有数,暗暗好笑,也暗暗心惊。

  好笑的是连、吴二人“欲盖弥彰”,尚沾沾自喜,以为把他蒙混得好。

  心惊的是一定又发生了极大变故,才惊动这么多的缘林豪客,道上“硬生”。

  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已有三十多骑过去。

  连城璧突然问道:“傅兄,你可看出什么?”

  “没什么。”傅震宇淡淡的道:“大约这班朋友生意茂盛,有大油水可捞,难怪争先恐后。”

  连城璧奇怪地侧目看着傅震宇道:“傅兄,以咱看来,多半是出事了,有人踢了江北道上的盘子,才激起众怒啦。”

  傅震宇哦了一声:“连兄,你知道他们是那一路的人马?”

  连城璧断然道:“十九是燕云十八寨的哥儿们。”

  傅震宇笑道:“能打听一下才知道。”

  “傅兄何不问问。”

  “连兄,看他们个个红眼绿眉,好像要吃人,或去拼命讨债,岂可自找钉子碰?”

  “傅兄真会玩笑,不敢惹这班人?”

  “然也。”

  “真叫咱有点失望!”

  “只好瞻似连兄一展神威了。”

  “只是问句闲话不打紧,傅兄何必危言耸听?”

  “但愿和和气气,我在看着。”

  连城璧哼了一声:

  “好吧,看咱的。”

  他一挑眉,下了马。

  恰好,有两骑怒马,聿聿骄嘶着腾飞驰过。

  连城璧扬声叫道:“马上朋友,借问一声。。”

  两骑怒马,飞跃正急,倏地,前蹄■立,又轻轻落下,二骑同时文风不动,好精深的骑术。

  马上是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都是密扣大褂,挂着披风。

  胖的白面,瘦的黑面,四目一注连城璧,又扫了傅,吴二人一眼,胖的欠欠身,道:“老弟有何见教?”

  真是蛮客气的。连城璧欣然抱拳,道:“二位行色匆匆,能惠教何往么?”

  对方二人同时神色一紧。

  “大名!”瘦的吐出二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