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的刺
那层轻纱就像透明;不,根本就是透明。
所以那胭体也就曲线毕露,沟壑分明。
小呆和李员外都善于占女人的便宜,但那也只是嘴上稍为俏皮些而已。
再说那也都是别的人,“而不是自己的爱人。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自己的爱人“吃豆腐”的。
如果有这种男人,那么毫无疑问的这个男人绝不是真心的爱这个女人。
小呆的脸红了,在这夜晚里,仍可发觉到他脸上的红光。
脸红的人大都是会低着头,小呆当然也不例外。
低头的结果,也就会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
他又抬头了,眼睛闭着,一脸的窘迫。
“你既然敲了我的门,而我又开了门,那么你为什么不进来?”
白痴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在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如果掉头而去,无疑的,那他是存心来羞辱这个女人。
小呆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也没做糊涂事。
他进来了只是他想的却是为什么欧阳无双还不赶快穿衣服?难道说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和一个小姐,差别竟有那么大?还是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不,我站着就好。”
“为什么?在这种情形下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站着的。”欧阳无双近乎露骨的说,同时
她的双眼直盯着小呆的某部份,有些失望的表情。
其实她哪里知道就在刚才小呆已躲过了一劫,就算小呆能想到别的地方,也绝对没有那
么快。
何况人的肌肉并非完全都是随意的,也有不随意的地方。
有些无奈,欧阳无双只好再问了一句很不想问的话。
“是不是我误会了你的来意?”
“噢,不完全是,就在我想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这是最差劲的谎言,却也是最善意的谎意。
“有些凉了,我加件衣服,要不然可能你的眼珠也会着凉。”
小呆笑了,一种感激的笑,也是一种了解的笑。
欧阳无双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当然也知道什么时候必须装傻。
一句双关语,也是一个笑话,轻而易举地解除了两个人的尴尬。
***小呆错了。
他不该先去敲欧阳无双的门。
既然他知道欧阳无双不会是那个蒙面女人,他就应该先查看一下赵齐。
因为那时候他一定可以发现赵齐的身上,那所有的暗器中有一颗小小的菊花型缥。
现在他证实了欧阳无双没有离开她自己的屋子,却无法证实他自己对欧阳无双说的话。
钱家后园。
小呆像头猎犬一样,满地的乱翻乱找。
他什么也没找到,更别说赵齐的尸身了。
欧阳无双一旁古怪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眼睛里当然全是一付“活见鬼”的神色。
小呆失望也放弃的站起了身。
“你相信我的话吗?”
可是欧阳无双却是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我真的看到赵齐在这让一个蒙面女人用‘满天花雨’的手法,被三四十种的暗
器钉死在此,而我赶来的时候却迫不上那个女人……”
“是吗?我还没听说过江湖中人有谁能同时打出三四十种暗器的人,而且那居然还能快
过‘快手小呆’?”欧阳无双不止脸上的表情不相信了,连讲出来的话也完全是不相信的口
吻。
“我……哦真……”小呆突然眼睛一亮,拉着欧阳无双的手就跑。
***“到了,你要不信的话,推开门我保证赵齐不在里面了。”
小呆信心十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门开了,是人从里拉开的。
“飞索”赵齐一脸惺,讼,睡眼朦胧地站在门边。
“夫人,这么晚了,有事吗?”
小呆就像看到鬼一样,退后了两步。
“你没死?”
“要不是夫人在此,‘快手小呆’我倒愿意看看是谁想死。”
的确,半夜三更的被人吵醒睡眠不说,劈头第一句话就听到这句话,就是泥菩萨也有三
分土性,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小呆摇摇头,真怀疑自己是否做梦。
“小呆,我想你一定是晚上多喝了两杯,要不然你就是真的在做梦。”
欧阳无双对赵齐说了声“没什么”拉着小呆就走。
因为再不走的话,小呆恐怕会当着“飞索”赵齐的面说出更难听的话了。
***四更半。
小呆服一付药,帮助安眠的药。
“你好好的睡一觉,我看你的精神太紧张了,这药能让你睡到明天中午,我想你醒来后
就会忘了这一切的幻觉。”
是幻觉吗?小果知道绝对不是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小呆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所以小呆睡了,纵然不太愿意,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五更。
天已亮。
仍然是“飞索”赵齐的床上。
仍然是一阵阵的喘息,间杂着一声声咿唔。
“真的,我好像永远无法满足一样……”
“我还不是和你一样……”
“赵齐怎么了。”
“死了,他不该放了李员外,杀了小翠,而且他有背叛组织的倾向,这些你应该注意
到,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一种嫉妒的心理,以后在这方面,我希望你能特别的留意,对
‘快手小呆’和李员外之间的矛盾只要你好好的运用,应该很容易掌握住他,只要他能被我
们利用,还有什么大事成不了呢?”
“问题是小呆是个君子。”
“君子也是人,只要他爱你,我相信以你的手腕一定可以把他变成小人。”
“李员外呢?”
“你要杀他,我知道你的理由,当然如果他也能被我们利用是最好的,否则……算了,
你看着办吧,在小呆这方面你一定要快点造成他理性的崩溃,药还够吗?”
“足够了,我想再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就会完全忘了他自己是谁了。”
“还是要多小心些,毕竟小呆是除了燕翎外唯一能破坏我们计划的障碍。”
“明天他要问起赵齐怎么办?”
“傻丫头,你不会说赵齐被你派出去了吗?只要随便编个理由就行,当然会在外面做一
些烟幕,更造成他的幻觉,好了,我要走了。”
“真不想起来。”
“机会多的很,急什么?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该解决呢,尤其那个功力奇高的儒衫人,
到现在还没办法弄清楚他是谁,唉,我发现他也是个可怕的敌人,这两天他就像被风吹散了
一样,竟又消失了踪迹。”
“那么我现在要怎么办?”
“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好好的看牢小呆就好。”
*第二天,中午。
小呆醒了,却没下床。
他在想着问题,一些复杂的问题。
赵齐怎么会没死?他没有理由为了救人,而先去强奸小翠。
那么他真正救李员外的目的是什么?那个蒙面女人到底是谁?自己已经碰到两次了,而
且两次都让她从自己的面前跑了,这简直就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实在想不出那个女人会有那
么快的身手。
而且这个女人更像一个看不见的恶魔,紧紧附着在自己的身上,无从摆脱。
李员外逃了,这个傻家伙,还真有本事,居然能找自己找到这,也真是不容易,嗯,是
有点头脑,不知道他是否已发现无双就住在这儿?头又痛了,小呆发现这种毒性还真厉害,
每在自己一专心去思考问题时,头就会痛。
他想不下去,而且这时候欧阳无双也进来了。
“醒来了?!睡得好吗?”
他发现欧阳无双好美,尤其那微笑,简直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醒了,现在我倒真觉得我昨天晚上是在作梦呢?”
“是吗?如果你每天晚上都作这种梦的话,我一定会冻死哩。”
小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对我,有何批评?”欧阳无双很认真的问。
“什么?……噢,很完美,一种成熟的完美。
“是不是因为我已嫁了人,所以引不起你的兴趣。”
小呆很诚挚的说:“你知道我绝不是那种人的,只是我认为你目前还是和姓钱的在一
起,而且……”
“你放心,钱如山已经死了,一家大小全淹死了,他们的船在钱塘江遇上了飓风翻了,
一大早我得到了消息,就派赵齐赶去料理丧事,现在我可是自由之身了呢,而且还成了一个
大富婆呐。”欧阳无双喜上眉梢的说。
小呆迷惑了,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这倒霉的钱如山一家大小就这样的完蛋大吉?而自
己正想去仔细的看着那“飞索”赵齐可是真的没死,他却赶去杭州料理丧事。
这是个多完美的故事。
连欧阳无双也佩服自己说谎的天份,一下子解决了两大难题。
看样子小果这君子是做不下去了。
独身的一对男女,天皇老子也干涉不了人家的相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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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龙《菊花的刺》
第 十 章 夜无风
李员外回到了平阳县。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因为他连一个人也找不到了。
小呆没回来。
“鬼捕”失了踪。
燕大少也不知“疯”到哪里去了。
一切的线索好像完全断了般。
他像一只野狗一样的满街找着野狗。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想炖上一锅“飘香三里”请客。
可是他却连一只狗也捉不到。
并不是街上没有野狗,哪一个城镇会没有野狗?
只是狗肉吃多了,身上自然就有了狗肉味,尤其是他想吃狗肉的时候,那味道也就会越
浓厚。
所以,凡是狗,不管大狗、小狗、花狗、土狗只要老远一闻到李员外,狗鼻子一嗅,就
真的是“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出三里。
(这是事实,笔者在韩国就有一韩国友人,一天不吃狗肉就睡不着觉,韩国人吃狗肉叫
喝“补肾汤”,而且大多夏天吃,可想而知他吃的狗肉有多少,韩国的野狗颇多,笔者经常
被它们追的满街跑,可是和我那韩国友人一道,野狗们只要一闻到了他满身的狗肉味,立刻
呜呜怪叫撒腿回头就跑,就像见了狗祖宗一样,因为狗绝不吃狗肉。)
李员外没辙了,只好退而求其次,想捉只野兔就行了。
人要走桃花运的时候,连追一只兔子也会追出一段艳遇来。
就在李员外看到那只兔子时,它已一溜烟的钻进了一处大庄院的围墙里。
他当然不会放过它,尤其在找了一下午才好不容易发现到它。
兔子可以钻洞,人却不能钻洞。
翻过了墙。
李员外落在了一处全是菊花盆栽的花园里。
兔子不见了,他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全身黑衣的女人。
他忘了兔子,也忘了这是人家的家里。
更忘了一切。
只因他已被眼前的这个女人迷惑住了。
他实在无法形容这个女人,因为芙蓉如面、冰肌玉骨、风姿嫣然、娇艳出奇等等形容词
好像都难以把这个女人的美给刻画出来。
总之,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也从未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女人。
“有事吗?李员外?”这个女人声音若出谷黄莺,脆生生的道。
悚然一惊,李员外震了一下,竟然有些结巴的道:“你……你……姑娘你认识我?”
“世上还有谁是你这种装扮?对你,我的了解并不比一般人来得少呢,毕竟你是鼎鼎大
名的员外李是不?”
美姑娘,嫣然一笑,如百花齐放的回道。
陶醉了,李员外陶醉在美姑娘的笑声里。
更陶醉在人家对自己的了解里。
一个从未谋过面的美人,能如此和善的对自己微笑,而且更是如此落落大方的承认她有
些,呢,钦慕自己,这能不叫人陶醉,不叫人雀跃吗?
李员外笑了,有些刻意的,故意的展露出自己的那被许多女人“迷死”的笑容。
平常这种情形下,李员外一定会在言语上吃吃对方的“豆腐”,现在他却连俏皮话也不
知要怎么说了。
因为任何不当的言语对这女人,都是一种亵渎,一种该下地狱的冒犯。
一个平常嘻皮笑睑的人,如果硬要装出一付很正经的模样来说话,那样子一定很滑稽和
古怪。
李员外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他的笑非但已失去了“迷死人”的韵味,简直有点哭的味
道,他自己却不知道仍然有些结巴而咬文嚼字的道:
“敢问……姑娘芳名?此地……可是府上?”
话一说完,李员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家,何况自己非但是不速之客,更是翻墙进来的。
人家不拿自己送官,已该念阿弥陀佛了,还莫名其妙的问出这一句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