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猎人(伪)





  “我给你十声数决定,一……” 
  “他们本来寄住本庄的南下庄,前天南校场约斗事故之后, 
当晚便带了手下的人,从西面官道向西走了。”神鞭太岁苦着脸 
大声说:“华大爷基于师徒之情与冲江湖道义,不得收留玉树秀 
士和徐堡主,以及掩护他们争取时间远走高飞……” 
  “你参加了南校场之会,是你报的讯,是不?” 
  “我……” 
  “我先宰了你这狗杂种!”符可为失望中怒火上冲,拔剑怒 
气冲天一跃而上。 
  四名随从大喝一声,四支剑火杂杂抢出相迎。 
  风雷乍起,剑气漫天,他盛怒中用上了盖世绝学,狂野的剑 
招发如电耀霆击。 
  响起数声惊心动魄的金铁交呜,激光如金蛇乱舞。 
  “啊……”第一个人狂嚎着飞摔出两丈外,第二个立即向另 
一方抛掷。 
  一冲错两盘旋,四个人分向三方抛出,四支剑有两支折断, 
洒了一地鲜血。 
  四个人都是被剑挑飞的,伤势之重可想而知。 
  血迹斑斑的长剑,向前一指。 
  “你们误了我的大事,都该死,杀!”他虎目怒睁,杀气腾 
腾,发出兽性的怒吼,挥剑直上。 
  神鞭太岁连鞭也不敢解,惊恐地在四名随从的保护下急退, 
脸吓白了。 
  金文文绿裙飘飘,像临凡仙子般飞掠而出,一把拉住了他握 
剑的手。 
  “符大哥,冷静些!”金文文惊惶地急叫:“杀死他们无济 
于事,徐堡主等人已经逃走一天两夜了,再不追就难找到他们 
啦……” 
  “大哥,我也觉得于心不忍。”花非花也到了,柔声劝解: 
“多杀有丧天和,我相信徐堡主和玉树秀士,一定没将谋杀无辜 
旅客的事告诉华庄主……” 
  “华一峰如果不知内情,为何心虚得避不见面?”符可为不 
甘心地说。 
  “爷,目下追究事实已经晚了。”银花女煞亦前来劝解: 
“咱们真的不能再耽误了,曾叔和贞妹已先一步去找普超尘的手 
下,希望能获知那些凶手的行踪。” 
  “罢了!这天杀的华一峰!”符可为无奈地作罢。 
  口口口口口口 
  廿余匹驮骡、十六匹马,不徐不疾地向西行,仅走了廿余里, 
便拆入偏西北的小径。速度更慢了,夜间骡马队行走,速度如果 
快些,后面一定会掉队的。 
  天刚始晓,骡马队来到一座小村,徐堡主和玉树秀士等几个 
首要人物,进入一间农舍,受到主人的热烈欢迎。 
  主人姓张,叫张皓,早些年也曾在江湖闯荡了一段时日,无 
出人头地,几经挫折,乖乖回家吃老米饭。 
  双方引见毕,张皓深感光荣,武林九大剑客之一的大豪和春 
秋会副会主,拜会他这个江湖小人物,等于是抬高他的身价,自 
然小心巴结。 
  “堡主意欲抄小路赴郑州,道路不熟,希望张兄能替咱们雇 
两位能赶夜路,而且会武功的向导。”二郎神杨钧道出来意: 
“至于各项开销,当然加倍给付,咱们准备今晚动身。” 
  “小事一件,这是兄弟的荣幸。” 
  “以后如果有人来打听,务请张兄守密。” 
  “兄弟理会得,只怕……” 
  “只怕什么?” 
  “敝地旅客稀少,对陌生人相当好奇,只要费些工夫打听, 
不难查出线索。诸位来此,如想完全避兔被人目击,那是不可能 
的事!” 
  “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徐堡主硬着头皮说。 
  “如果事急,而堡主手头宽裕,何不请人保护?”张皓好意 
地提出建议。 
  “保护?徐某名列天下九大剑客之一,要请人保护?”徐堡 
主大为不悦。 
  张皓心中也在嘀咕,颇不自在:九大剑客又怎样?被人追赶 
总是事实! 
  “能获得强而有力的人保护,不无稗益呀!”张皓虽感不自 
在,依然和颜悦色解释:“如果能获这人的保护,纵使是地行仙 
也不敢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撒野。” 
  “哦!这人是谁?”徐堡主兴趣来了。 
  “微山湖景云观观主。” 
  “逍遥仙客?”徐堡主脸色一变:“这个人沾不得,那妖道 
贪得无厌,他不榨干你是不会罢手的,而且仇敌太多,日后将有 
后患。” 
  “暂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安顿,等风声过后再作打算,也是 
上策呀!逍遥大法师忍受不了任何人,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向他 
的权威挑战,不信邪的人胆敢进入撒野,结果只有一个:死!” 
  “哦!你是……” 
  “不敢相瞒,兄弟是大法师的眼线。”张皓亮出身份:“在 
下只负责留意外来的人动静,并不负责引介。” 
  “堡主,有考虑的必要。”百毒郎君郑重地说:“符小狗日 
益壮大,气候已成,日后图谋他更为不易,将永远是咱们的大患。 
假如因此而将他引至景云观,岂不一劳永逸,永除后患?” 
  “这……”徐堡主意动,向身边的玉树秀士问:“高老弟的 
意下如何?” 
  “一切但凭堡主作主,在下没有意见。” 
  玉树秀士目下要人没有人,要财没有财,几已成了丧家之犬, 
还能有什么意见? 
  “咱们分开走,一队带了多半的珍宝,抄小径走郑州。堡主 
与高副会主,则带另一队人,以及足够的珍宝,前往景云观托庇, 
引符小狗跟踪前往,请逍遥大法师收拾这小狗。” 
  徐堡主舍得花大把金银,对付符小狗,他已经花掉可观的巨 
额金银,再多花一倍他也心甘情愿。 
  “好吧!值得一试。”徐堡主略一思量,终于下定决心: 
“张兄是否能替咱们安排?” 
  “不需安排,也不需引介,只要你们直接前往沛县景云观求 
见观主,就会有执事人员与你们商讨细节。” 
  钱可以通神,徐堡主有的是钱,一切好办,并立即付诸行动, 
人分两路,各奔前程。 
  抄小道赴郑州的一队,带走了三分之二的珍宝,雇了两个向 
导,不再昼伏夜行,以正常的脚程动身前往郑州。 
  徐堡主父子留下八名爪牙,与玉树秀士等六人,共计十四人, 
公然大摆大摇北上沛县,有意吸引追来的人。 
  口口口口口口 
  符可为仍在府城逗留了两日,并未采取追缉行动。 
  申牌正,天色尚早,距晚餐还有一个时辰,几个人在内院的 
厅中品茗。 
  “明天一早,我、曾叔、煞神,另带六个人北上。”符可为 
即席宣布:“其他的人都在此等候消息。” 
  “我一定要去!”花非花坚决地说:“有我一份,我有权参 
予。” 
  “我非去不可,别刁难好不好?”花非花不死心,继续要求。 
  “不可以!”符可为毫不让步:“妖道贪财好色,景云观地 
下密室是女人的地狱,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绝不允许你们几 
个女孩子去冒风险。” 
  “我愿意……” 
  “我不愿意!”符可为坚决地说:“你们之中任何一人出了 
意外,我……我都会发疯。听我一次,好吗?” 
  花非花正要分辩,觉得身侧的银花女煞悄悄在桌下拉了她两 
下,立即改变态度。 
  “好吧!我听你的。”她流外出无限委屈的神情,表示答应 
得十分勉强。 
  “你真有把握对付逍遥仙客?”霹雳虎问。 
  “早在三年前,我就想制造找妖道的借口了,只是他很聪明, 
最近十年来已不再在江湖为恶,躲在景云观享受他卅年来所获的 
造孽钱,徒子徒孙也不远离巢穴为非作歹,所以我不愿积极计算 
他。这次,如果他干预我缉凶的行动,这叫做天假其便,他报应 
临头。” 
  “我承认对妖道颇有顾忌……”霹雳虎苦笑:“我知道,再 
高明的武功也奈何不了妖道的妖术。武朋友天不怕地不怕,却怕 
和无用武之地的妖人赌命。” 
  “我只要你们吸引他,并准备防守的法宝,便成功了一半, 
另一半是我的事。老实说,我知道他的底细,而且敢去找他,他 
已经死了一半了,如果对付不了他,我决不会和你们前往冒险。 
曾叔,相信我。” 
  “你既然有必胜的把握,为何我们四个姐妹不能去?你……” 
花非花又提出了抗议。 
  “我说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符可为抢着说。 
  “姐,好啦好啦!爷是怕我们牵累他,也算是一番好意呀!” 
欧玉贞打圆场:“我们乐得在徐州玩几天,放松一下心情不是更 
写意吗?” 
  “好吧!”花非花听出欧玉贞话中别有含义,于是不再争取: 
“但,你们可要小心哦!” 
  “我会小心的,不要你们去冒险,便知我十分谨慎。” 
  晚膳后,他们还详细地计议一番。 
  沛县微山湖畔的景云观观主逍遥仙客,数十年来皆被人看成 
无恶不作的妖人,好色如命,被他碰上中意的美丽女人,这女人 
便注定了必定神秘失踪的恶运。 
  豢养爪牙需要庞大的开支,物质上的享受更是样样要钱,所 
以妖道也爱财如命,仅靠信徒供奉的香火钱,那能填满他的欲壑? 
为非作歹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早,符可为等九人,依依道别北上。 
  近午使分,抵达平湖镇,在镇中最大的平湖老店投宿。 
  洗掉仆仆风尘,用过午餐,各人在自己房中准备对付妖道的 
法宝。 
  申牌使分,院子里出现三个劲装中年人,所佩的剑装饰华丽, 
一看便知是品质极佳可列入宝刃的名剑,看气宇风标,也流外出 
剑术名家的气慨。 
  那位叫五哥的曾家子侄负责警戒,已先一步发出讯号。 
  三人一踏入院子,符可为也恰好启门外出。 
  三人一打眼色,三双凌厉的怪眼狠盯着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 
符可为,似乎想用凌厉的气势把他吓垮,也似乎不相信他是江湖 
的剑术名家。 
  在客房内准备法宝的霹雳虎,启门向外瞥了一眼,重新掩上 
房门,不想看结果,对符可为有十足的信心,三个家伙不会对符 
可为造成威胁。 
  “贵姓?”为首留了大八字胡,有一双阴森鹰目的人,用傲 
慢的态度问。 
  “姓符,符九。”他毫不介意对方的傲慢,脸上仍然一团和 
气:“老兄高名上姓,有何指教?” 
  “在下姓谢,本镇不欢迎你!” 
  “哦!谢老兄,你要赶我走吗?” 
  “对!赶你走!” 
  “可否告知理由?” 
  “没有必要!” 
  “姓谢的,能表明你的身份吗?” 
  “反正你走就是了,走了就不要回来,沛县地区不欢迎你逗 
留。徐州府的消息早已传到,你是个所经之处灾祸随之的瘟神。” 
  “哦!原来如此。你用什么赶我走?” 
  “剑!” 
  “妙极了!炳哈哈……”符可为大笑:“我就是用剑杀人的 
专家,你居然要用剑赶我走!你的剑利吗?” 
  “小狗少卖狂……” 
  “竖起你的驴耳听清了。”符可为脸一沉,不怒而威:“太 
爷行走江湖,一向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太爷既未杀你 
父母,又未刨你家的祖坟,你凭什么充人样,找上门来用剑赶我 
走?呸!你是什么东西?” 
  霸气十足,骂得痛快;任何人也受不了这种侮辱,三流混混 
也会被激怒得失去理智。 
  果然不出所料,姓谢的忘了一切利害,愤怒得气炸了胸膛, 
咬牙切齿拔剑疾冲而上,招出快逾闪电。 
  符可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拔剑,迎着疾射而来的激光拂出。 
  锵!金铁交呜声响起,姓谢的剑脱手飞出丈外,掉落在庭院 
水池中。 
  “在太爷面前动剑不啻班门弄斧。”符可为的剑尖点在对方 
的左胸:“是你先用剑偷袭的,我有权将剑送入你的胸膛,是不? 
是谁交使你们来的?说!” 
  “仙长知道你……你很了得……”姓谢的两臂分张,身形半 
挫,脸色发青:“所以……要在下请……请你走……” 
  “仙长?什么仙长?” 
  “逍遥仙客……” 
  “哦!我知道这个人。”符可为不动声色,干脆装糊涂套口 
风:“但我不认识他,他为何要请我走?” 
  “仙长上了年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不在他地盘上 
逗留,就不会有伤和气。” 
  “就这样?”符可为收回点在对方胸膛的剑。 
  “是的,就这样。”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了。” 
  “他要不要回音?” 
  “无此必要。”” 
  “他没问我愿不愿意呢!” 
  “你……” 
  “叫他亲自来赶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