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八修
吕慕岩笑道:「丹妹怎地埋怨我来了,试想那三个形似走尸的怪物,连何八妹这般
一身绝艺,都尚且不敢谬然下手对付,其厉害可知,我们怎能与之胡乱相拚?」
话刚说完,只听一声娇笑,何可人已从一堆怪石后走了过来,笑道:「四哥休要把
我乱捧,其实你自从服了两粒「三叶紫芝」的芝实以后,一身功力已强过小妹多多了!
」
白牡丹时常听韩剑平把这位何八姑赞美得天上有,地下无,也知韩剑平对她恋慕之
深,已达刻骨铭心的地步,早就想一睹斯人,究竟是美到什么程度,功力是高到什么境
界,是以这时一见何可人的现身出来,遂禁不住把一双秋水,凝注在何可人身上!
这一看之下,顿使这位素来以美色自负的「美人狐」,自觉如流萤对月,黯然无光
,自惭形秽!
尤其对方的一双明眸,澄如秋水,神光内蕴,分明内火候,已到「三花聚顶」,「
五气朝元」的极高境界,较之任何一位兄长,都要高出一筹!
这一来,不由白牡丹由衷佩服,方知韩剑平情有独钟,并非偶然!
何可人一面笑语,一面走近,发现白牡丹正凝相视,遂伸手握住白牡丹的柔美,娇
声笑道:「丹姐姐!你这样看我干什么?」话声微顿,「哦」了一声,又复娇笑道:「
对了!大概是四哥五哥还不曾和丹姐姐谈起过我,所以……」
白牡丹忙摇头笑道:「不对不对,贱妾是久闻芳名,如雷贯耳……」说着,回眸瞟
了那韩剑平一眼,匿笑道:「平哥已不知在我面前,谈你谈了多少遍了!」
何可人似嗔似喜地瞪了韩剑平一眼,转对白牡丹笑道:「那么,姐姐又为什么这样
看我呢?
难道我长着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不成?」
白牡丹笑道:「那里那里,贱妾只是被姑娘的绝世丰神,盖代芳华,燿得目眩神夺
,一时间忘其所以,好教姑娘见笑!」
何可人忽地粉脸一绷,佯嗔道:「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一连叫了你好几声姐
姐,你怎却左一个贱妾,右一个姑娘,岂不是该打嘴巴么?」
白牡丹惶恐地说道:「我……我……我是自惭…………」
何可人伸手按住白牡丹的樱唇,瞟了韩剑平和吕慕岩一眼,笑道:「姐姐既然肯叫
他们俩一声「哥哥」,为什么不肯叫我一声「妹妹」呢?」
白牡丹讷讷道:「这个……这个……」
何可人笑着催促道:「不要这个那个了,快叫吧,还有正经事情要办理!」
白牡丹展颜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斗胆叫你一声妹妹了!」
何可人嫣然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说着,忽然瞟了吕慕岩一眼,摇头
笑道:「不对不对!我把话说错了,应该说这才是我未来的好嫂子才对!」
白牡丹不由羞得粉颈低垂,心中却甜甜地不吭一声!
吕慕岩却被这位刁钻的小妹,调侃得满面通红,忙咳了一声,岔开道:「八妹!刚
才那三个形似走尸之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叫我们不要去碰?」
何可人笑道:「起先我并不清楚,直到你们弹指点中他们的穴道,他们却毫无感觉
的情形,方才看出似乎是辰州「排教」的一类邪法作崇,这种旁门左道,并非全凭武功
能破得了,所以才传声要你们暂时退避!」
吕慕岩笑道:「原来如此,但如果那于虹蝀不来的话,岂不是难免一碰么?那时,
又怎么办?」
何可人柳眉儿一挑,道:「那就只有凭武功试它一试了!」
韩剑平笑道:「那三个人虽然受邪法所摧,终归是个死物,我相信凭着八妹的绝世
神功,合我们三人之力,定然制服得了!」
何可人嫣笑一笑,道:「五哥几时也学会奉送高帽子了?说老实话,我对这东西的
破解之法,此时还没有十分把握哩!」
吕慕岩笑道:「后来,八妹为什么还不出来,却在暗中出手整治那于虹蝀呢?」
??可人眼珠一转,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最恨这种人,他若再不走时,还有苦头
给他吃!」
韩剑平道:「八妹看他所说的话,其中是否有诈?」
何可人略一沉吟,道:「若照张大哥他们所定的路线及日程判断,极可能会落人他
们的圈套!」
韩剑平惑然道:「这样说来,八妹早就知道张大哥他们行????,为什么不对他们加以
警告呢?」
何可人白了韩剑平一眼,道:「我又不是长得有三头六臂,也不会滴血分身之法,
怎能照顾得这般遇到?」
韩剑牛耳言,情知她的意思是说一路上暗中保护的主要目标乃是在他身上,是以虽
然吃了一顿的排头,心中仍禁不住浮起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白牡丹咳了一声,接口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快追上去看看便了!
」
何可人笑道:「姐姐不用紧张,对方主要的目的是要叫我们去受他们的摆布,去得
再迟他们还是要等的!」
话声一顿,眼珠一转,笑道:「你们先走一步也好,我还要搜集一些东西,随后就
到!」
吕慕岩猜知这位刁钻的小妹,仍然有甚原因不愿和对方照面,但也不便探究,遂点
头笑话,同了韩剑平、白牡丹,展开身形,往山峡那头飞驰而去!
一路上,居然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也未见有人埋伏暗里,转眼间奔了五六里路
,眼前顿形的开朗,业已出了山峡!
这时,日薄西山,满天晚霞,映照着一片白茫茫的云野,幻成了眩目的色彩,也显
出了一种令人难堪的苍凉之感!
吕慕岩等人停了下来,举目四望,早见左边横亘着一道峻岭,当下,身形一转,齐
向岭上扑去!
遍山衰草,嵯峨乱石之间,满积着寒水,坡又陡,路更崎岖,如果换了常人,根本
就寸步难行!
吕慕岩等人虽然都有一身上乘功力,但也费了不少劲才登上岭巅,已是暮霭四合,
晚霞散尽了!
三人伫立山巅,凝目鸟瞰,发现脚下乃是危壁千寻,耸空如削,左方右方亦是峭壁
绵互,祗有前方尚有一线之隙,把峻岭的这一面,形成了一个葫芦般的深渊!
在左方峭壁的半腰上,赫然闪烁着「落魂崖」三个惨碧色的径丈大字!
吕慕岩遂气纳丹田,扬声喝道:「于朋友!我们已到了,「落魂崖」的尽头,你的
把戏可以上演了吧!」
喝声一落,随听一阵阴森森的冷笑,从那「落魂崖」的三个大宇之间透了出来,正
是那位「颠倒阴阳,摧魂秀士」于虹蝀的声音!
祗听他笑声一止,便冷冷喝道:「你们眼睛又不瞎,贵朋友张老大和曹老三现时就
在崖下等死,难道你们看不见么?」
只见其声,不见其人,吕慕岩他们只好忍住欢瞧ざ衿俣饶浚黄氲屯废蜓?
下望去!
怪事!
此际,虽然是新岁初临,但是气候仍属于隆冬季节,距开春化雪之时尚早,这深渊
下面,竟然繁花如锦,群芳竞艳,充塞着每一角落,使这片宽广仅有数亩的绝地,几乎
没有一点空隙!
不,空隙是有的,就在万花林中的正中央,有一小块空隙,但是,却被两个人的身
子塞满了!
这两人背靠背地盘膝而坐,但因距离过远,又是暮色苍茫之际,吕慕岩等人虽然运
足目力,也祗能从这两人的衣着颜色上,彷佛认出就是张太和及曹长吉,却没法看得清
两人的容貌!
韩剑平冷「哼」一声!转对那「落魂崖」三字,提气扬声喝道:「你们这般无耻的
东西,鬼把戏愈来愈差劲了,这种劣拙的手法,居然也敢拿出来骗人么?还不快点给我
滖出来,各凭真才宜学,较个高底!」
祗听于虹蝀冷冷的声音,又从「落魂崖」三字后面透了出来,充满了得意与不屑地
说道:「韩大侠稍安勿躁,马上你们就可以知道这套把戏是真是假了!」
韩剑平方待回敬几句,忽听吕慕岩沉声喝道:「是什么人?赶快滚出来!」
韩剑平掉头望去,见吕慕岩正自目注右后方不远处的一大丛枯草,沉声喝骂!
随着吕慕岩的喝声一落,这丛枯草便立时起了一阵骚动,「沙沙沙」地左右一分,
竟然钻出一个人的脑袋来!
吕慕岩等人乍见之下,俱不由惊喜交集地失声叫道:「小龙儿!是你!」
原来,躲在草丛里的人,赫然是张太和的爱徒龙庸!
他一跃而出,飞掠过来,扑地拜倒,头声叫道:「四叔五叔和白姑姑怎地这时候才
来,可把龙儿急死了!」
吕慕岩一把将他扶起,含笑道:「不要急!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龙庸一指崖下,急声道:「龙儿怎地不急,我师父和曹三叔就在下面,已经有好几
天了!」
韩剑平诧道:「怎么?下面那两人当真是他们?」
龙庸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难道叔叔和姑姑没有看清楚么?」
话刚说完,崖半腰上,又复传来于虹蝀一阵得意的冷笑,道:「韩大侠!我于某人
的这套把戏变得如何?」
韩剑平也不去理睬,仍自怀疑地注视着龙庸,突然探手将他抓过来,用手在他脸上
一阵乱抹……龙庸被抹得一头雾水,急声叫道:「五叔!你这是干么?」
韩剑平抹了一阵,方才释然地放开龙庸,歉然笑道:「你果然是龙儿,倒把你吓了
一跳了!」
龙庸摸摸脸孔,怔怔地不知这位不大爱开玩笑的五叔,究竟闹什么玄虚!
吕慕岩看着好笑,忙解释道:「你五叔伯有人假扮了你来骗我们,所以才不放心地
检查一下,你不必害怕!」
龙庸这才吁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我怕倒不怕,就是有点莫明其妙!」
韩剑平这时虽已弄清楚这是真的龙庸,但腹中的疑云仍然不曾干净,目光灼灼地看
着龙庸,沉声说道:「你师父和曹三叔既然被人困住,那你又怎能够逃得脱呢?」
龙庸摇头道:「不是我自己逃脱,乃是他不让我跟着进去的!」
韩剑平惑然道:「他?他是谁?」
龙庸伸手一指左方峭壁,道:「就是刚说话的那个恶贼!」
韩剑平「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且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
龙庸想了一想,道:「自从那天在打箭炉分手之后,师父和曹三叔便带着我入川,
搜遍了邛崃及岷山地区,并没有什么发现,遂按照预计,横渡米仓山,沿着大巴山南下
,沿途廊徽也坏健阜酵馊А沟???迹,直至前几天,行抵那边……」说时,抬手遥指
这葫芦形绝壑的葫芦咀那边,续道:「那恶贼忽然出现,说是「方外三魔」就在里面候
驾,问我师父和曹三叔敢不敢进去……」
白牡丹插咀道:「难道你师父和曹三叔就看不出是个圈套么?」
龙庸苦笑了笑,道:「我师父和曹三叔当然知其中必有诈,但一来此行的目的就是
要寻找「方外三魔」,二来,当然不能在那恶贼面前弱了「武林八佾」的威名,遂一口
答应了……」
白牡丹忍不住又插咀道:「那个姓于的恶贼,为什么又不让你跟着进去?」
龙庸恨恨道:「那恶贼说「方外三魔」一来是不喜欢孩童,二来……哼哼!这第二
点理由更是可恶,他说最低限度,也得留个活口,好通知叔叔抢础础?
白牡丹急道:「来干什么?」
龙庸「哼」一声!咬牙道:「来收尸!」
白牡丹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这回看是谁收谁的尸!」
龙庸继续说道:「当时,我师父和曹三叔商量了一下,认为我还是留在外面的好,
遂吩咐我不用跟进去了!」
白牡丹「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大哥三哥也这般怕事!」
龙庸摇头道:「师父和曹三叔倒不怕当真会有什不测,只是嫌带了我便多一个累赘
,反不如乐得大方些让我留在外面,但同时也警告那恶贼,不准在我身上动一根毫发,
否则就要将他抽筋剥皮!」
韩剑平不以为然道:「同这般恶贼订什么条约,何异与虎谋皮,后来呢?」
龙庸忿忿道:「五叔说得一点不错,当师父和曹三叔进去之后,那恶贼便不管我愿
不愿意,便将我抓到这里来,说是让我亲眼看着师公和曹三叔是怎样死的!」
白牡丹笑道:「可是他们到现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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