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仇门
这时贾四甄可犯了嘀咕,心说,我这剑花九朵居然没把他震住.我可得小心了,于是静气凝神.抱着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的武学至高意境。
哪知道,石中玉比他还沉着呢!
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右手拿着折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简直有点嘴不打鼻梁的味道,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这样耗了足有十多分钟,贾四甄可吃了大亏喽?
两人同样站着不动,他怎么会吃了大亏呢?
原来石中玉是,吊儿啷当的站,手拿折扇,一点也不费力气。
而贾四甄则是凝神静气,右手握剑,平举前伸,全身都绷得紧紧的,那得化多大力气?
最后他撑不住了,只好举剑攻出。
谁知,他—动,石中玉比他还快,处处制敌机先!
他又知道石中玉那把扇子有鬼,处处还得提防,真是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胆寒!
谁知,他偶—疏神,石中玉扇子里的飞针,就由他双眼之前,横扫而过,几乎擦着了睫毛。
他猛的—惊,就在这一怔神之际,腰的第四椎下,五椎上,离脊中三寸的“膏盲穴”被石中玉的折扇点了一下。这下子好,他身子顿感一麻,手中宝剑,当啷啷.掉落地上了。
这时石中玉,也紧张地喘了—口大气,道:“现在我总算毫发无伤的,把你制住了,我去找活证据,等证据找来了,再跟你算帐!”
然后石中玉又对明珠道:“老婆呀!替我好好看着他。”
这时老化子见他制住贾四甄之后,叫明珠看守,心里别提有多难过啦!
可是石中玉根本没理他,转而对和尚道:“大师,在下想同您一起去找那两个妖女。”
和尚—点头道:“好.真要如小施主所说的,老衲要叫全武林中人,认清云台剑客的真面目。”
他说完,随石中玉去了霍家镇。
一到霍家镇,石中玉就说了:“大师.咱们俩这样去‘东云阁’不行,得换换衣服。”
和尚问道:“怎么换?”
“换成云台堡护院武师模样.才能问出真情。”
“哪儿有衣服可换?”
“这儿一定有估衣铺,可以买呀!”
“很抱歉.贫僧身边从无分文,用啥买?”
“大师,买衣服的银子,在下有。”
“那好吧!咱们去买吧!”
二人到估衣铺,买了两身护院武师衣服,就在店里换了,一面换,和尚—面念道:“贫道自出家以来,这还是头一回换穿俗装呢!”
“大师是出家人,披溺援之以手,从权嘛!”
“嗯!也只好如此啦!”
二人换好衣服,找到‘东云阁’一看哪!嘿嘿,原来是家窑子妓女户。
和尚笑道:“要不换了装,打死我也不敢进这等门户啊!”
石中玉也笑道:“人家南宋是时代济公活佛还逛过窑子呢,大师逛窑子又有什么好怕的?”
“济颠僧逛过窑子?”
“当然喽,在杭州他听说有位官臣之女尹春香,流落烟花,富绅赵文会与苏北山要救这难女出火坑,济公跟他们—起去赎人,他还作了—首诗呢!”
“什么诗?你还记得吗?”
“记得呀!”
“那你念念,叫洒家听听。”
“好,你听着,他是这么念的:今日至此甚开怀,叫声春香快过来,快快解开香罗带,赠与贫僧捆破鞋!”
和尚听了,哈哈大笑。
二人进了东云阁,找到了老板娘。原来这老板娘就是这儿的老鸨子,年约四十多岁,一见二人是武师打扮,忙问道:“二位找哪位姑娘相陪呀?”
石中玉道:“妈儿娘,我们是云台堡的护院武师。”
老鸨子一听是云台堡的护院武师,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进云台堡的?”
石中玉道:“我们进堡已经三个多月了。”
“那我上个月去云台堡,怎么没见过你们呢?”
“妈儿娘与我们堡主很熟吗?”
“嘿嘿,你们地云台堡的武师,居然不知道我跟贾四甄是老相好?”
“妈儿娘你误会了,上个月我们被派去武当接玄真道长.所以你去堡里没看见我们。”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今天来是……”
“妈儿娘,堡主昨天不是中花家姐妹来投靠您吗?”
“不错,她俩昨夜已到了,有什么事吗?”
“妈儿娘,今早和尚已经走了,堡主派我们俩,接她们回去。”
妈儿娘道:“那个死和尚一走,这可就好了。你们不知道,花家姐妹刚到我这儿的时候,苦胆差点叫那个贼和尚给吓破了,这个臭和尚也真是的,已然出了家,还管那么多闲事,他这辈子当和尚,下辈子还得再当和尚。”
然后她一转身又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等,我去叫她们姐妹。”
老鸨子走了。
和尚这时候,脸都气绿了。
石中玉却笑道:“大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十世比丘僧可转罗汉金身呢!”
和尚被他这句话说乐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鸨子陪着花家姐妹出来了。谁知,花家姐妹一见石中玉,叫了—声“索仇郎”之后,每人打出一道淬毒飞针。
石中玉全身早已布满了罡气,谁知毒针一遇罡气,微一转向,可是全打在和尚身上了。
和尚毫无防备,挨了支毒针,当时翻身栽倒。
石中玉本想抓她俩个去做证,并不想要她们的命,到时候只要她们对贾四甄的伪装.指证历历之后,就想放她们—条生路。
谁知,她们出手这么狠毒,一怒之下,两支扇骨镖,就双双射入了她姐妹的心窝,当场了账。
老鸨子—见这个景,转身就要跑,谁知,两条腿不听话,迈不开步啦!咕登一下子,瘫啦!
这下子可省了石中玉分心了。
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两粒解毒丹,—粒放入和尚口中,然后把和尚的衣裤撕破,把另一粒敷在中针位置,就见紫血直流,和尚慢慢地醒了,开口道:“多谢施主救我。”
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石中玉问道:“大师,能走吗?”
和尚走了两步,点头道:“施主的药好,老衲可以走啦!”
这时,石中玉从地上拉起了老鸨子,对她说道:“你要不想跟她们姐妹一样,就跟我们一起去云台堡。”
老鸨子乃是根本不会武功的老妓女,哪儿敢不听话,可是石中玉拉着她出了东云阁之后,她走不动啊!
所幸这时大街上有辆马车,石中玉三不管的强行逼车夫送他们去云台堡。
车夫一听去云台堡,因宿迁县内全知云台堡主.云台剑客是位大善人,善名远播,不但没拒绝,反而高高兴兴的送他们。
经过估衣铺的时候,和尚换回了袈裟。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云台堡。
他们进门一看哪,其他人全在,单单少了老道。
老道哪儿去啦?
原来石中玉同和尚走了之后,把看管贾四甄的任务交给了明珠,而没托付老化子,老化子在旁只是生闷气,本想拔腿就走,可是又一想与河洛双侠的交情,这条腿又拔不起来啦!
留在当地.不管怎么样,也可以给乖侄女明珠壮壮胆啊!
老道与贾四甄.交情深厚,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把贾四甄救走,可是又怕老化子出手阻拦,自己一个人,绝不是老化子的对手。
他想,只要我把贾四甄的穴道解开了,就不怕老化子他们啦!
他逐渐往贾四甄的身边挪动,再看老化子似乎没过问,这一来他的胆更大了,走过去就拍了拍贾四甄的“膻中穴”。
按说一般的点穴的手法,只要一拍“膻中”,就能解开,谁知石中玉点的是“膏盲”,乃独门手法,除他之外,别人休想解开。
老道解穴无功,明珠可说话了,道:“老道你想干什么?”
玄真子道:“道爷要给贾堡主解开被制穴道.你敢把我如何?”
老化子这时说了:“玄真子,她把你怎么样不了,可是你可别忘了,还有老要饭的我哪!你要是想在石公子回来之前.放了贾四甄,得先问问老化子的打狗棒。”
这下子他可猴烤火.毛了爪啦!他心里有数?老化子他可惹不起,再要等石中玉回来,证实了贾四甄的暗中所作所为,万一再牵扯出二十年前双侠的旧案,对他可大不利.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于是一跺脚——溜啦!
老化子也没想到他会与二十年前双侠被害有关,对他的离去.并未阻拦。
如今石中玉同和尚回来,也没问老道何在。
石中玉拉着东云阁的老鸨子,一指贾四甄道:“如今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鸨子这时哆哩哆嗦道:“贾堡主,两位花姑娘全被他杀了,我要不来,他也要杀我?”
贾四甄到这个时候他还赖呢!他把眼一翻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呀?我姓贾的压根就不认得你。”
石中玉冷笑道:“真的吗?”
然后双眼目射凶光,凝视着老鸨子,一字一字道:“你要不给我当众说明,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我——要——让——你——同一一花——家——姐——妹一一一——样——。”
老鸨子吓得浑身颤抖,牙齿对着牙齿打架,结结巴巴的道:“我……跟……他……是……老……相……好……”
贾四甄眼一瞪道:“呸!你胡说!”
石中玉微笑道:“妈儿娘,你既跟他是老相好,该知他身上有啥特别记号吧,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
“他……他……他腰上有块猪……猪毛记……”
石中玉用手撕了贾四甄的衣服,右腰上可不有一块比酒杯大的一片像猪毛的记号吗?于是冷笑道:“贾四甄,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子既落你手,是杀是剐,老子认了。”
“嘿嘿嘿嘿!小爷我要让你比死都难!”
贾四甄知道老鸨子这一出面,他死定了,与其受尽折磨而死,不如激怒他,也许在他一怒之下,下杀手,也省得受活罪。
于是骂道:“老子倒要看你这小王八蛋,敢把老子怎么样?”
“嘿嘿嘿嘿!你死鸭子还嘴硬!”
“老子阴沟里翻船,并不是你小王八蛋真有什么本事,只不过会仗着暗算而已,老子死也不服!”
“好,小爷明知你这是激将计,如今小爷解了你的穴道,倒要看看你如何能逃出小爷的手掌心。”
说着,他真解开了给贾四甄点的“膏盲穴”。
贾四甄心中刚刚一喜,谁知“筋缩”上,挨了一下重的!
嗳呀妈呀!这下子他可惨了,立即尝到了错骨分筋的味道,满头满脸,汗如雨下,旁边的人,就连明珠姑娘,见他这样子,都心胆俱寒!
明珠实在看不过去了,叫了声:“中玉!”
石中玉这才下手解了他的筋缩,只见他瘫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石中玉这时候问道:“贾四甄,当年追杀我爹妈,除你与女王峰之外,还有哪些人?你要不想尝尝这错骨分筋的滋味,就老老实实的,从实招来。”
贾四甄一面喘,一面用微弱的声音道:“少侠手下留情,我……我说!有……有……有……”
他又喘了半天才道:“有……有……有老道!老道!”
接着又喘了半天.
石中玉问道:“哪个老道?他叫什么?”
“他……他……他叫……”又喘上了。
旁边的人,全以为他这样虚弱,是刚才石中玉错骨分筋手法整的,可是石中玉这时的感觉却不一样。
他发觉贾四甄说话的声音十分微弱,可是喘息之声,却是内力十足,可就留了心啦!
贾四甄突然大声道:“可惜刚才被你们放走啦!”
老化子同明珠听了全都一愣,而贾四甄就在这时候,突然猛出一拳,打向了石中玉的心窝。
乖乖!石中玉要是被他打实了,还会有命在?
谁知,就在他猛一出拳的时候,石中玉一闪身,而后用折扇,吧叉一家伙,可就打烂了贾四甄的脑袋。
花红的脑瓜浆子,溅了他一身.
贾四甄这一死,护院武师可全跪在了石中玉的面前。
其中刚才抖出六朵剑花的那位代表说话了,他道:“少侠饶命!”
“起来、起来,贾四甄是我的杀父杀母仇人,他要不是两面人,我都不想杀他,怎么会要你们的命呢!不过………”
他不过什么?大伙在静心聆听。
他接着道:“不过江湖人士全叫我‘索仇郎’,我如今就成立个‘索仇门’,他娘的大干一番啦!”
然后问道:“谁是这云台堡的总管?”
“刚才代言的那位就说了:“小人便是。”
“我问你,这云台堡有多少财富?”
这位总管算了算道:“堡中房产地业,约三十万两,苏北各县市的绸缎布号、钱庄粮栈,约五十万两,另有苏北各地黑道大哥们季孝敬,每季约可收入五万两。”
“啊!这贾四甄还坐地分赃啊!”
“贾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