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魅影





玩不出什么好把戏,利用过了就可以搁在一边啦!
    假使他继续侦查神剑天绝那些人,很可能发现天骄欧良的踪迹,岂不省事?今后就
不必劳师动众了,真是可惜。
    “且先跟去看看这个星主,看他还会玩什么花招。”他把夺魄魔女的事暂且抛开:
“看他玩弄飞天大圣的恶劣手法,那象一个成名人物?”
    他一直就对星斗营怀有强烈的戒心,上次在西风园为了救追魂姹女与淑华,也为了
夺魄魔女,一怒之下大开杀戒,首次用刀应付群殴,其实就是心底久蕴的强烈戒心,在
下意识中诱发他反抗的反射性行为。
    这是说,他心中早就埋藏下除去威胁的潜意识,戒心一达到某一种极限,就会产生
用暴力除去威胁的念头,戒心就是令人不安的威胁。
    千手功曹五个人,是绕小径走的,去向确是京城,不走大道以免暴露行藏。
    走小径,路程多了一倍,小径贯通郊区的各村庄,绕来绕去令人不耐。
    但这五个高手中的高手,一点也不介意,边走边谈毫不象有事在身的人,倒象有闲
情逸致走动散心的郊游客。
    通过一座小村,五人统村北的小岗而过,岗上生长着一些老槐树,是村落风水林,
平时是儿童游乐的地方。
    日上三竿,不是童儿要的时光,岗上不见人踪。
    李平平愈跟愈乏味,最后不再逐段跟进,远落在里外,背着手信步而行,显得无精
打采,长期跟踪塞无变化,感到无聊警觉心便灭弱了许多。
    绕到岗北面,五人的背影已远出两里外,地势平坦,没有草木挡住视线,所以可以
远眺三里外的景物,附近景物一览无余。
    哥地,他听到了不寻常的声息,本能地转身,向槐树林仔细观察。
    一无所见,但他的脸、颈、手、汗毛根根竖立,感觉中,肉温暖的太阳失去了热力,
身上冻凉地,心头发虚,那先形的压迫感笼罩了他。
    他经常装神弄鬼吓人,心目中根本没有鬼神,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这种敏锐的感觉非常神奥,可以感觉出无形压力的变异,可以感觉出体内外受到外
力波动的变化,本能地自生反应。
    很糟!他身上没带有防身兵刃。
    摸摸腰间的荷包,里面盛有几锭碎银,和十几文制钱,心中一宽。
    碎银,指十两以下的银块,有五、四、二、一两几种。
    当时官方禁止用金银作通货,但谁也不当一回事、事实上,大明宝钞早已因通货膨
胀而成为废纸,处治违禁的严刑峻法形同具文,官方收税也公然以报两为单位,缴税早
已不用宝钞了。
    任何物件到了他手中,都何以为成致命的兵刃。
    通常,他仅用双手杀人,十个手指比猛兽的巨爪更具致命威力,足以应付武功比他
不相上下的对手。
    武功相当,兵刃是制胜的重要条件,空手人白刃,仅指有刀剑的人,武功比徒手的
人差得太远而言,武功相当,徒手的人除了逃命之外,别无他途。
    他不走了,背着手向树林眺望。
    他可以一走了之,但对方必定出而追逐。
    片刻,又片刻,偶然毫无动静。
    张于,他轻咳一声,徐徐向转后,举步欲行。
    槐林中也传出一声轻咳,浓密的树上研落两个佩剑青衫人。
    他再次转身,不走了。
    “前面,还有几位?”他向东面一指,那是他应该走的去向:“何不现身赐教?躲
在路旁的草中扮兔子,你们顿不烦呀?”
    /果其不然,前面十余步,小径两侧的茂草中,升起三个年约半百的青劲装武林人。
    共出来了九个人,有刀、有剑、有刺、有虎头钩、有霸王霸假使他先前不是心生警
兆,继续毫无戒心向前走,必定一头闯入三人的埋伏区,结果……
    如果心中生疑,人林察看,结果也差不多。
    “这小子可能练成了六识,大家小心。”那位留了山羊胡的佩剑人,向九方合围的
同伴提出警告。
    “呵呵!六识是佛门禅功,在下欠学。”他大笑着说:“在下是守猎人,对兽类的
习性有相当了解而已,从一些小声息,可以判断兽类的行动意图,如此而已。”
    看不见的危险,才是致命的可怕危险,人已经现身,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他心
中一定,恢复无畏无惧,胆大心细的豪情风度。
    这岂不是骂人吗?把这九人看成兽类了。
    “你跟踪前面五个人,有何用意?”
    佩剑人不计较他骂人,厉声盘问。
    “我抗议你黑口白舌乱栽脏。”他的嗓门特大,在九人合围下居然气大声粗:“这
是一条路,人人可以通行,谁也无权指责走在后面的人是跟踪者,没道理,我既不知道
走在前面的人有多少,更不知道那些人是老几……”
    “你又是老几?”
    “你看我象老几?”他拍拍自己的两截村夫青布衣衫,怎么看也不象一个有分地位
的爷字号人物,不折不扣的村大庄稼汉,说的话却充满江湖味。
    “贵姓?”
    “老子姓李。”
    “混蛋!你……”
    “咦!你怎么骂人?玄门人士的祖师爷,就是老子李耳老君,我说老子姓李没错呀!
你这老狗自己没学问,会错了意听不懂乱骂人……”
    那人勃然大怒,一声怒吼,踏进一步右拳破空,一记黑虎偷心走中宫强攻,劲道可
怕,拳风虎虎,速度更是惊人,真有千斤巨锤的威力。
    情急暴怒的人抢先动拳头,这是必然的现象。
    通常,对手会躲闪,或者自以为了得出手封架,制造机会反击回击,注意力不会分
散到旁观者身上。
    如果他也采取通常的应敌方法,不论是躲闪或破招,都必需移动马步,而移动马步
的刹那间,也就是重心移动不稳,人员脆弱的时候。
    他本能地抬左掌封架直攻心口的巨拳,双方都快,反应出乎本能。
    掌一抬,他突然心潮汹涌。
    这瞬间,人人齐动,同时进步、出手。
    这瞬间,他人向下收缩。
    “砰碰……膨……”强烈的气爆惊心动魄,激旋的气流形成一股龙卷风,走名飞沙,
石破天惊。
    尘埃滚滚中,淡淡的青影似流光,从西南两个人的空隙中逸出、隐没在老槐林内。
    “咦人呢?”有人怪叫。
    尘埃未落定,九人中间的地面,只有沙泥尘土。没有人,没有血肉,没有碎骨,没
有碎布帛……
    “老天!这家伙会变化。”那位负责打交道的佩剑人骇然叫道。
    “一定是那个穿魄双面鬼的真身。”有人用肯定的口吻说:“他如果没有可怕的神
通怎能杀死咱们秘站中大半高手?不妙,赶快走,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九个人全力一击.在预定的信号下同时出手,人却不见了,青天白日,人怎么可能
消失的?”
    如果不是真的鬼怪,也将时具有变化神通的高人或地行仙。
    九个人不约而同打一冷颤,向东急急飞奔。
    口口口口口口槐林深处,李平平脸色泛青,气色灰败,默默地用真气疗伤术行功自
疗。
    九人聚力一击,几乎碎裂了他,一时大意,几乎丢掉老命。
    他作梦也没料到,九个高手中的高手,成名的英雄好汉,会用联手聚一击的卑鄙手
段对付一个陌生人,毫无武林人的风度。
    第一次受伤,在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经验与教训,几乎用生命做代价,好险。
    他总算明白了,星斗营的星主,不可能随随便便只带三五个人,无所畏惧地在外公
然行走,前后必定有人暗中保护,他上了大当。
    这九个人,必定是星斗营的最可怕人物,每一个都是内家高手,掌劲掌风皆可发于
体外伤人,他如果晚走一刹那……
    他误将一群高手中的高手,当作一些打埋伏的二级走狗,吃亏上当活该。
    服下随身携带的保命丹九,足足撑过半个时辰,方能将震伤的经脉顺理停当,吃足
了苦头。
    刚散去先天真气,倚坐在树干上歇息,全身放松,脸上还没回复红润,浑身冷汗未
消,便听到轻柔的脚步声,不由心中一紧。
    这时,他如果强提真力与人拼搏,后果极为严重。
    深深吸入一口气,闭上他眼睛假寐。
    鼻中嗅人淡淡的脂粉香,是一个女人。
    “进来看,这里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娇叫:“看有谁认识地?”
    脚步声急骤,来了不少人。
    他张开无神的双目,看清了这个美丽的少妇型女人,穿了劲装,隆胸细腰婀娜刚健,
美丽的脸蛋以那只流光四射的媚目最为动人,所佩的剑古色斑斓。
    人围住了他,共有十二人之多。
    为首的人粗眉大眼,勾鼻薄唇,留了威严的大八字胡,穿一袭翠蓝衣衫,饰的剑装
饰十分华丽。
    “老天爷!我怎么这么倒霉?”他心中狂叫。
    他不曾见过这个人,但认识这个人。
    一个杀手,知已知彼的才于是必要的条件。对目标必须先在知彼上深入了解,聚集
有关的一点一滴消息,作为策定行动计划的根本。
    行刺铁血门新门主天骄欧良,他订下两个月期限,目标如换了其他的高手名宿,十
天半月足够矣!
    期限长达两个月,可在他不敢轻估这个人。
    眼前这个人,正是铁血门的新门主天骄欧良,那张粗眉大眼的面孔,与威严的大八
字胡。以及装饰华丽的宝剑,都是目标资料中的特微。
    目下的他,连一个莽村夫,也可以轻易地把他打个半死。
    迄今为止,他花了许多工夫侦察天骄的动静,一无所获,唯一的希望,是借重瞎灿
童先,实施引蛇出洞大计,要将天骄引出来解决,费尽心机,希望并不大。
    而现在,这个人竟然无意中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说自己倒霉。
    同时,他也暗叫侥幸,因为这十二个武功超绝的男女,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这人病得不轻。”走近检查他的面豹狰狞中年人,细察他的眼球,口腔,摇摇头
放手,站起宣布:“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问问他。”天骄欧良冷冷地说:“林外小径有恶斗的浪迹,这人也许知道所发生
的事n”
    “好。”中年人重新蹲下,拍拍他的脸颊:“喂!醒一醒,醒,醒一醒!”
    “嗯……唉……”他虚脱的茫然声音令人侧然,似乎不知道身侧有人。
    “醒一醒……”中年人又拍他的脸颊,力道渐增。
    “嘎……”他头向下一措,象是昏厥了。
    “门主,这人快死了。”中年人苦笑。
    “什么病?”门主问。
    “心跳秘弱,手脚冰冷,肌无血色,口中有黏涎,象是虚废,拖不了多久。”
    “算了,再在附近找找着。”门生说:“千手功曹那些人,从这里返城,这里发现
恶斗的痕迹,可知这里必定有人向他们攻击,最好能查出一些线索,以便了解这些人的
来路,看是不是咱们可以争取的人!”
    “说不定是瞎子童先的人呢!”美丽的少妇说,立即离去搜索附近。
    人都离开了,他斜躺在树下象个死人。
    不久,又有三个人到了他左近。
    “这人一定是西南村落里的人。”一个大马脸中年人说:“也许把人带给村民,能
救这人的命呢!”
    “你算了吧广另一个人说:“说不定这人得了可怕的病症,村民怕传染,所以把他
摆在这里等死,你如果大发善心把人送回去,保证挨骂。”
    有人走近,摸摸他的脉门。
    “真的快死了。”这人说:“脉息几乎无法察觉了,还真可怜呢!”
    “总比被杀幸运些。”大马脸中年人说:“毕竟这人仍可算是善终,做一个平凡的
老百姓,至少不必挨刀凶死,不必……”
    “别发牢骚了,门主在打手式呢!走!”
    不久,林空寂寂。
    半个时辰之后,李乎乎找到一家农舍,给了农舍主人一锭碎钱,弄了些吃食,借些
房休息调养。
    口口口口口口燕京老店有好几进客院,夺魄魔女所住的这一进,有七间上房,五婢
五人住了并列的三间。
    如果外出奔走打听,三间客房都上锁由店伙照料,返店之后,门外必定有一名侍女
在外留意动静,绝不容许旅客接近。
    这天午后不久,房外的院子里剑拔夸张。
    来客是天龙会的青狮洪毅,带了地府鬼判夏长江,站在院子里怒容满脸。
    夺魄魔女站在门廊上,四侍女挟剑旁立。
    “燕宫主,席会主的警告,你最好不要置之不理。”青狮洪毅大概曾经挨骂,所以
怒气冲冲:“假使你再不识相,仍然不断地打龙爪翻江的主意,休怪咱们反脸不认人,
将你逐出境。”
    “原来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