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绛雪玄霜
方兆南望了望松风。松月一眼,道:“跟她去吧!”
几人鱼贯随那绿衣少女身后,加紧急追。
那绿衣少女似是异常熟悉冥岳地势,带着几人穿越奔行于花丛之中。
这时松风、松月身受之毒,已逐渐开始发作。
那绿衣少女神情,也似十分紧张,虽已瞧出松风,松月难以支撑下去,但她奔行的速度,仍然不减。
方兆南连经大变,增长了不少阅历,紧紧追随那绿衣少女身后,暗运功力监视,只要一发觉那绿衣少女有什么异样举动,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施袭。
奔行约顿饭之久,才出花丛,绿衣少女回头望了松风。松月一眼,道:“两位道长请忍耐一下,咱们己快脱离险境了。”
说完转身向一道荒芜的谷中跑去。
在此等情境之下,方兆南心中虽然怀疑,但也不得不随那绿衣少女身后,进入山谷。
这是个生满荒草的山谷,那绿衣少女举着宝剑,分拨着荒草而行,深入二里左右,才长吁一口气,停了下来。
她回头对方兆南等说道:“如若咱们的行踪没有被埋伏在花丛中的人看见,眼下已经算十分安全了!”
方兆南道:“姑娘知道此路,难道冥岳中其他之人,就不知道这条荒谷么?”
绿衣少女道:“这条荒谷,原本是条死谷……”
方兆南道:“既然是条死谷,姑娘把我们送入绝地,不知是何用心……”
那绿衣少女道:“你这人急什么呀?不待别人把话说完。”
只听那绿衣少女继续说道:“在这荒谷之中,有一个喷火的山口,但近几年来,已经不喷火了!”
方兆南暗道:“好啊!你把我们送到火山口中,倒可省了你们甚多手脚。”
那绿衣少女甚少在江湖上行动,也瞧不出方兆南心中已有了怀疑,仍然接着说道:“梅姑娘要我把你们带到那火山口处,要你们从那山口进入,她说这是唯一的生机……”
方兆南道:“那山口虽然不喷火了,但里面的热度定然甚高,我们进入,只怕难再生出……”
那绿衣少女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啦,梅姑娘只要我把你们带到那喷火处。”也不等方兆南回答去是不去,立时又转身向前走去。
方兆南回目望了松风。松月一眼,只见两人头上汗珠如雨,滚滚而下,微闭着双目而立,神志已似进入了半晕迷的状态,那里还能作得主意,暗自忖道:“眼下情景,九死一生,不如先和她到那喷火口处,瞧瞧再说。”
当下随那绿衣少女身后走去。
那绿衣少女走的甚慢,似在辨认去那山口之路。
又行里许左右,到了一处山壁前面,只见那崖壁下面,有一所高约三尺,横宽二尺左右的山洞。
绿衣少女指着那洞口说道:“这就是了。”
方兆南探头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知有多深多远,但却毫无灼热之感。
那绿衣少女道:“你们进去吧,我要走了。”
方兆南暗暗忖道:“如是此女故意引我们进入火山洞中,决然不会杀伤同伴,想来她是奉梅绛雪之命而来,大概是不会错了。”
但见那绿衣少女的背影,闪了两闪,已然走的踪影不见。
方兆南目光缓缓由陈玄霜,松风,松月的脸上扫过,心中暗自想道:“陈玄霜毫无江湖阅历,松风、松月两位道长,看来已是神志昏乱不清,眼下情景,已无可与商议之人,进不进山口的主意,全要我来决定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责任的重大,这几人的生死性命,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沉思良久,才决定冒险一试,回头对陈玄霜道:“我在前面带路,师妹请走在最后,松风,松月两位道长,只怕已经神智迷乱,难以久撑下去,师妹准备随时抢救他们。”
陈玄霜点点头,道:“知道啦,你放心吧!”
方兆南拔出剑来,一侧身进了山洞。
这时,松风,松月两入,心中唯一能够记着的事,就是跟着方兆南行动,两入一见方兆南进了山洞,倒是不用招呼,紧随方兆南身后而入:
洞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方兆南心中又有慎严的戒备,走的异常缓慢,只觉这洞向下倾斜的坡度甚大,但却毫无灼热之感。
深入约三十丈后,狭窄的山洞,突然开阔起来,一种隆隆之声,遥遥传入耳际。
只觉那隆隆之声,忽东忽西,似是经常移动,虽然不大,但隐隐可辨其惊人的声势,有如遥闻海啸一般。
方兆南不禁暗自付道:“不知什么声音,如同海啸沉雷,现下相距甚远,已可预想其势,待接近之后,尚不知是何等情景了忽听身后的松风道长低沉的呻吟了一声,摔倒在地上。
方兆南目力本超异常人甚多,轻过这一段黑暗中行走之后,已然可在一丈内辨视景物。
他回头望去,只见松风道长,嘴角间鲜血汨汨而出,身负之人,和手提的包裹,都已丢弃地上,头颈斜斜靠在壁上。
方兆南伸手在他鼻口之间一摸,人已气绝死去。
他身后的松月道长,突然双膝一软,直向前面栽去。
陈玄霜依他身后而立,赶忙探手一把,抓住他的道袍,方兆南双手齐出,接住正向地上倒的葛煌。
只见松月道长,长长喘息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兄弟两人都是被点了穴,解开之后,就可自己行动了……”
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打断他未完之言。
方兆南放下葛煌,暗运功力,举手一掌,轻轻按在他“天灵”要穴,低声间道:“道长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松月道长得方兆南真气之助,已然紧闭的双目,突然睁了开来,说道:“他们两人,都服了武当派相传下来两粒护命金丹,只要解开穴道,调息一阵,逼出内腑之毒,大概就会好了……那包裹之中,是参与此次冥岳之会所有之人的绝技,是传给他们两人的,要好好保存,交给他们……”
他挣动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块铜牌接着又道:“这是我们……青城派中信物……携有此物,可得本派掌门接……”
下面的话尚未说出,人已支撑不住,又吐了两口鲜血,大喝一声而逝。
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说道:“霜师妹,放开他吧,他已经死了。”
陈玄霜道:“他们怎么死的?”
方兆南道:“中毒而亡。”
陈玄霜道:“我们在那大殿之中,不是也中了毒么,怎么还会好好的呢?”
方兆南道:“我们服用了解毒药物,要不然,只怕比他们还要早死一些时间!”
陈玄霜奇道:“就是在大殿中,你放入我口中的一粒丹药么?”
方兆南道:“不错……”
陈玄霜道:“你那里来的解毒药物?”
方兆南暗自忖道:“她心中一直记恨着梅绛雪,不如把梅绛雪赠药之事,相告于她,或可减少她一些嫉限之心。”
心念电转,当下说道:“那解药就是穿白衣的少女相赠……”
陈玄霜松下手中扶着的尸体,默然不言。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伏身捡起松月道长握在手中的铜牌,说道:“如若不是她相赠解药,只怕咱们此刻尸体已寒。”
陈玄霜原本默然不语,听得方兆南的话后,突然恼火起来,冷笑一声道:“早知是她给你的解药,我死了也不吃它!”
方兆南一看情形不对,赶忙扳转话题道:“这两位道长已经毒发身死,咱们把他们尸体移到一处,也该早些解开葛氏兄弟穴道,唉!只不知武当派的护命金丹,是否有效……”
陈玄霜道:“哼!人家的丹药没有效,只有你那白衣妹妹的灵丹有效啦!”
此女嫉妒之心,奇重无比,虽在异常凄凉险恶的处境之中,仍然对那白衣少女,有着强烈的记限和醋意,一句也不肯放松。
方兆南心知如若再和她相辩下去,定要闹成十分紧张之局,微微一笑,默然不语,扶着葛伟的肩头,让他端坐在地上。
他先伸出左手来,暗中提聚了丹田真气,右手掌心抵在他命门穴上,先用本身真气,催动葛伟的行血,然后才解开他的穴道。
只听葛伟长长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陈玄霜目睹方兆南解开了葛伟穴道,立时如法炮制,也把葛煌的穴道解开,冷哼了一声,道:“南哥哥,谁说人家武当派护命金丹不管用了?”
方兆南知她心中怒意未消,赶忙接口说道:“神钟道长肯把两位护命金丹,转赠两位葛兄,自己却甘心忍受毒发之苦,一代名派掌门,气度果然是与众不同。”
葛伟。葛煌醒来之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问道:“这是什么所在?”霍然站起了身子。
两人刚刚醒来,神智尚未全复,这洞中又黑暗如夜,难见景物,不觉心中微生惊骇。
方兆南低声说道:“两位葛兄穴道初解,内腑尚有剧毒,不可乱动,快请坐下,运气调息,逼出内腑剧毒。”
葛煌突然问道:“我爹爹那里去了?”
葛天鹏被杀之时,神钟道人虽及时点了他的穴道,但那幕惨绝的景色已在脑际中留下了一些印象,人已清醒,立时想起了父亲生死之事,不禁一问。
方兆南暗暗一皱眉头,道:“两位葛兄先请运气调息,迫出内腑剧毒之后,兄弟自会奉告详情……”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此地尚未全离险境,待两位迫出剧毒,咱们还要立刻赶路。”
葛氏兄弟果然依言坐下,运气调息。
这两粒护命金丹,功效异常强大,葛伟。葛煌运气催开药力,立时觉得丹田之中,一股强劲的热流,直冲上来,不自禁张口一阵呕吐,把腹中存有之物,全都吐了出来。
方兆南不知两人呕吐,乃所服金丹之力,初时为之十分担心,及见两人逐渐好转,闭目而坐,才放心一叹,低声对陈玄霜道:“霜妹身上是否还带有食用之物?”
陈玄霜笑道:“你肚子饿了?”
方兆南摇摇头道:“不是,他们两位呕吐之后,腹中定会有饥饿之感,运息醒来,恐怕要吃东西,但那食物之上,已然有毒,不如早些抛去算了。”
陈玄霜这次倒没有再出言顶撞,解下身上食用之物抛了出去。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这次你倒是很听话呀!”
陈玄霜缓缓站起,走了过来,偎在他身边坐下,柔声说道:
“南哥哥……”
三个字刚出口,忽听一声轰隆巨响,,一股浓烟,由身后冲过来。
几人但觉如陷蒸笼之中一般,全身一阵奇热,全部出了一身大汗。
这股热风,来的大过迅快,快的几人来不及运气抵拒。
方兆南赶忙吸了口气,准备先行运气抵住这股热风,然后再抱起葛氏兄弟,逃离此地。
那知这一来,受的苦楚更大,只觉一股强烈难耐的硫磺气味,直入内腑,赶忙又把吸入胸中之气,吐了出来。
幸得那股热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盏茶工夫,已然消去。
方兆南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低声问道:“两位没有受伤吧?”
葛氏兄弟一齐睁开双目,答道:“还好”两人经过一阵呕吐,身受之毒,已被灵丹逼出了大半,又经这一阵静坐调息,元气已恢复甚多,再睁开双目之时,已可见四周景物。
陈玄霜微微一笑,道:“南哥哥,我想起来啦……”
方兆南一时之间,思解不出她话中含意,奇道:“你想起来什么了?”
陈玄霜道:“那白衣少女一点也不喜欢你才要叫人把你带入这火山口中,想把咱们活活烧死!”
方兆南默然不语,心中却暗暗忖道:“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忽然心中一动,另一个新的念头,闪过脑际,暗道:“她如存心害死我们,大可不必多费这一番手脚,在回轮殿中,我和霜妹都已身受奇毒,她又为什么暗中相送解药呢?……”
只听陈玄霜继续说道:“她这样对待你,我可以放心了。”说完一笑,缓缓的偎入了方兆南的怀中。
葛煌突然轻轻叹一声,道:“哥哥,就我记忆所及,爹爹好像已伤在回轮殿,那身着红衣少女的剑下。”
葛伟道:“我似是也看到了爹爹伤在那三个妖女手中,可是尚未看清,就已经被人点了穴道……”
他长长叹息一声,回顾了方兆南一眼,道:“不论什么事,方兄只要知道,但请直言相告好了,事已至此,我们兄弟决不致意气用事。”
方兆南略一沉忖,然后正容说道:“神钟道人把武当派中历代传下来的两粒金丹,相赐二位服用,使两位保得性命,这等胸襟,是何等的博大。
他相赐灵丹之后,又要全场中高手,各留绝技,独授两位,用心是何等良苦,如若两位有负于他,一片苦心,只怕神钟道人死在九泉之下,也是难以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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