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
两人在这边细声相谈,但在另一方面情势,已起了很大的变化,原来谢金印受不了冰血
魔女等人冷嘲热讽,愤极之下,竟是不顾一切的挥剑攻了上去。
他的目标对准冰血魔女,冰血魔女见招拆招,这举世两大剑手已狠狠斗在一起,劲风激
荡,剑气撕裂响起,两道匹练似的银虹交相辉映之下,似是要把整个地皮都撕开。
摩云手大步一跨,说道:
“武院主请注意‘香川圣女’,待我把赵子原毙了!”
嘴上这样说,但他对于这一战却是毫无把握,板斧时隐时现,戒备之情尤多攻击之态。
武啸秋也巴不得摩云手来冒这个险,嘴里应道:
“老夫自当把‘香川圣女’擒住!”
苏继飞横身一拦,大喝道:
“休想伤圣女分毫!”
武啸秋不屑的道:
“残花败柳,也敢以圣女相称,不怕亵读神灵么?”
苏继飞道:“圣女不求虚名,这全是江湖朋友戏谚之词!”
武啸秋怒道:
“苏继飞,你道老夫不认识你,竟敢喋喋不休在老夫面前嚼舌么?”
苏继飞哈哈笑道:
“武院主本领亦不过尔尔,不过以‘留香四院’美女迷惑天下英雄,苏某早已识透了你
的心眼!”
武啸秋被人搔着痛处,不由勃然大怒,探臂一伸,便向苏继飞抓去!
苏继飞情知以自己之能,要想挡得住武啸秋攻势那是万万不能,但他忠心不二,此时已
存了一死相拼之心,武啸秋五指抓来,他不闪不避,当胸便是一拳捣去!
他把自己性命置诸度外,完全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武啸秋冷哼一声,变抓为掌,飚风
翻涌,呼地将苏继飞震下地来!
武啸秋正待向篷车内抓去,哪知苏继飞一跌又起,一股开山般劲力又撞了过来!
武啸秋不得不回身封挡,但已怒极攻心,骂道:
“你找死!”
双足一蹬,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回旋一转,两只手掌交相互拍,正是他震绝天下的
“寒帖摧木拍”!
苏继飞身子连转两转,但转到第二圈头上,武啸秋的手掌已向苏继飞顶门直击而下!
苏继飞黯然一叹,道:
“我命休矣!”
一旁的赵子原只看得心胆俱裂,原来就在武啸秋出手的同时,鬼斧大帅摩云手已自向赵
子原采取攻势。
摩云手丝毫也不敢托大,鬼斧劲出如山,斧光霍霍,一上手便连攻十七八招,而且招招
都是致命杀着。
赵子原怒恨交加,“沧浪三式”连绵而出,斧剑相交,“叮当”之声响个不绝,两人俱
未得手,但摩云手终算已收到阻延赵子原援救苏继飞之效,不由得意的纵声大笑起来!
忽听一人冷冷的道:
“以强凌弱,胜之不武,唉……”
此人出语冰冷,但说到最后却又叹息起来,当真令人不可思议,就在他叹息之声甫落,
人也跟着现身,只见他虚空一蹑,人已飘然下坠,武啸秋陡然一震,脱口惊呼道:
“太乙迷踪步,你是太乙爵?”
来人是一个中年文士,他虽满面笑容,但眉梢眼角都布满了杀机,嘿嘿的道:
“是太乙爵便又怎样?”
太乙爵突然出现,几乎使场中所有之人俱为之震骇,动手之人纷纷罢手,一齐投目望着
他!
摩云手虽与灵武四爵齐名,但因摩云手常在江湖走动,所做之事甚多,所以名头甚响,
而灵武四爵完全过的是隐士生活,难得在江湖上露面,偶而出现,亦不过神龙一现,双方同
是名震武林之人,但在实际功力上却大有轻重之别。
武啸秋怒道:
“沽名钓誉,难道老夫还怕你不成?”
太乙爵哂然一笑,对武啸秋之言根本不加理睬。
赵子原趋前一步,躬身道:
“晚辈……”
太乙爵怒道:
“怎么对我老人家称晚辈?”
赵子原一呆,心道:
“我不称晚辈,难道……”
他猛醒而悟,旋即伏身拜倒,道:
“弟子拜见师父。”
太乙爵冷冷的道:
“我本不打算收你这个徒弟,叵耐你做事太讨人喜欢,最近所行所为,无一不投合老夫
胃口,哈哈!”
他说到得意之处竟是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冰血魔女怒道:
“太乙爵,你笑个什么?”
太乙爵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焉有不笑之理!”随即一挥手道:
“起来,起来,有为师在此,大大的事也惊不了你!”
冰血魔女恨道:
“太乙爵你未免太过自恃!”
太乙爵冷冷的道:
“女娲你可是有些不信?”
冰血魔女道:
“当然不信!”
说着,剑式微震,一记招式已徐徐推了出来。
太乙爵望也不望她那记招式一眼,自管对赵子原道:
“徒儿,这里不必多留了,快保护令堂大人冲出去吧,但行动务需小心,外面还有火箭
火炮埋伏!”赵子原躬身道:“弟子知道!”太乙爵忽然长声一叹,又道:
“大明朝气数将尽,岂是你们杀一魏忠贤所能挽回,张居正啊,张居正,你未免太愚不
可及了!”
说话声中身形陡然一挫,中食两指疾向冰血魔女剑锋挟去!
冰血魔女嗤声道:
“就凭这点招式也敢说大话,太过不自量力!”
手腕一翻,剑光突然大盛,呼呼连攻三剑。
太乙爵一边闪避一边还招,同时喝令赵子原快走。
赵子原心头沉重,道:
“娘,咱们走吧!”
他伸手抱起香川圣女,鬼斧大帅一声大喝,人已冲了过来。
赵子原一手仗剑,一手抱人,转首对苏继飞道:
“大叔快走,这里有小侄应付!”
苏继飞腾身一起,人已掠上屋脊。
赵子原正要跟着奔出,摩云手一步跨了过来,道:
“怎能容你逃走?”
大斧一扫,迎头劈下。
赵子原正待抽身还击,那边的谢金印几乎想也不想,一种本能的反应催使着他,飞起一
剑挡了过来。
斧剑相交,“当”的一声清响。
摩云手嘿嘿的道:
“想不到你们父子究竟联手了!”
谢金印呆了一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糊里糊涂替赵子原挡了一剑,待神智醒觉,不
由大是追悔,因为他这样做无异承认了自己和赵子原的关系。
谢金印怒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某家只是看不过你卑劣行为而已。”
摩云手道:
“剥皮痛肉,你甭否认了!”
大斧一扫,再度向赵子原攻去!
赵子原横剑一扫,狠起心肠说道:
“我不希望别人同情!”
摩云手哈哈笑道:
“有种,有种!”
招式忽变,斧光霍霍,一连攻出十数招之多。
赵子原手上抱住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要能脱出摩云手的包围确非易事,而一旁
的谢金印被赵子原那句话一刺,手上剑子再也抬不起来,站在那里痴痴发呆出神。
苏继飞站在房子顶上发急,本想出手相助,可是他知道自己武功相差大远,如贸然下去
相助,反而是一大累赘,与其相帮,还不如不帮的好。
赵子原连挡数招,突然觅得一个空隙,长剑一挽,人已破出围困,“呼”地腾身而起。
他只道这一下,自己绝对能够跃上屋顶,其实哪知这一招乃是摩云手的杀着,赵子原身
子刚刚腾空,摩云手的大斧已脱手飞出,飞斧划起“呜呜”怪啸之声,兼有夺人心魄之功。
赵子原心头一沉,奋起神力一绞,“嚓”然一声,火花飞溅,这一招赵子原虽挡过去
了,可是他真力一泄,身子也骤然为之一沉,说时迟,那时快,摩云手抢上一步,大斧再度
脱手,就像生了眼睛一般,骤向下沉的赵子原劈去。
赵子原不料摩云手飞斧脱手的招式反而比前更加凶狠,这一招若是挡不出去,他和母亲
都有被拦腰斩为两段之可能。
苏继飞脸色惨然一变,暗暗呼道:
“完了,完了!”
他手足发冷,直恨不得自己去挺受摩云手一斧,可是眼下他纵有此心也无能为力。
谢金印则是心头发麻,他几度欲弹起身子替赵子原挡一招,可是他再也提不起这股勇
气。
他喃喃的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关切他……”
忖念之际,突见赵子原双足相互交踢,肩头摇晃,身子冉冉而起,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脱
出摩云手一斧之危。
谢金印暗暗叹道:
“此子天性颖悟,竟能把‘太乙迷踪步’施展到出神入化之境,若再假以时日,怕不是
天下第一人!”
赵子原竟能在那种情形之下飞身跃上屋顶,当真令人匪夷所思,便连摩云手也为之呆住
了。苏继飞大喜道:“贤侄神功盖世,老朽这才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赵子原寒声道:
“好险,好险,那摩云手飞斧神技当真武林一绝,下次碰见他倒非好好应付不可了!”
苏继飞道:
“贤侄,咱们走吧!”
赵子原点了点头,当先在前带路,飞身掠去!
孪云手和武啸秋都想去追赵子原,可是谢金印突然把剑一横,挡住了他们两人去路!
武啸秋冷冷的道:
“谢金印,你既已否认和他们的关系,为何还要出手阻挡?”
赵子原不在,谢金印的精神压力减轻许多,闻言哂道:
“我虽然否认和他们关系,但有一点不能否认!”
摩云手哈哈笑道:
“你们之间还不就是那么‘一点’关系么?”
谢金印怒道:
“摩云手,你如再胡说八道,当心某家绞烂你的舌头!”
摩云手哈哈笑道:
“想你谢金印一向敢作敢为,缘何今夜变的这样浓包,做了的事也不敢承认,哈
哈……”
谢金印横剑不语,只是希望赵子原他们此际逃出火箭火炮的围困,然后完好无恙的脱围
而出。
武啸秋冷笑道:
“你横剑拦住咱们,用意不外阻延追兵,想那赵芷兰虽是乔如山的下水货,但却生得天
姿国色,谢金印我看你就认了吧!”
这话说的极其难听,谢金印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长剑一震,霸道无比的向武啸秋攻
了过去。
武啸秋双手还是十二成功力封了出去,岂料谢金印这一剑乃是在羞愤和屈辱的情形之下
出手,究竟用了多少力道,只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武啸秋掌势刚出立觉情形不对,赶紧将
双手一撤,飞身向后退去。摩云手横身一拦道:
“谢金印,今日容不得你撒野!”
谢金印怒道:
“某家今日非宰了你们两人不可,以报昔年翠湖之仇!”
剑子再起,一连数剑攻了过去。
摩云手哼道:
“难道本帅还怕了你不成?”
大斧一挥,迎着谢金印的剑式反攻而出。
武啸秋大喝一声,轮动双掌加入战圈,三人一上手都是极厉害的杀着,刹时剑气斧光漫
天而起,再加上武啸秋那双力能碎山裂石的掌劲,当真是一场难得一睹的恶斗。
谢金印斗得正紧,忽听一人冷冷说道:
“姓谢的,你为什么还不走?”
声音冰冷,但说出的话却极是清晰,显见有人用“传音入密”对谢金印说话,在此时此
地,除了太乙爵之外,谢金印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谢金印怔了一怔,便也用“传音入密”回答道:
“彼等俱是某家生死大敌,某家怎能罢手一走?”
太乙爵冷声道:
“今夜这里实是一大陷阱,你如不走,迟则恐来不及了!”
谢金印惊道:“什么陷阱?”太乙爵道:
“他们在外面埋伏火箭火炮,在此地则埋置了炸药,只待时机一至,他们便抽身后退,
然后引发炸药,就是大罗金仙再世,也无法逃得出去!”
谢金印脸色一变,道:
“有这等事?”
太乙爵冷冷的道:
“难道本爵还会骗你不成?”
说此一顿复道:
“子原虽已挟着其母飞身而出,但是本爵却十分担心他们安全,你身为人父,焉有袖手
旁观之理?”
谢金印只觉心头一沉,半晌说不出话来。
要知太乙爵是何许人物?不但武功出类拔革,而差不多的人都知他是大周王爷,周朝气
数短,虽已败亡在大明朝手下,然太乙爵那高贵身份却从不曾因此而失去,像他这等身份之
人居然过问起别人家务事来,又焉能不令谢金印为之感动。
谢金印心头大颤,一个失神,险些着了武啸秋一掌,他连攻两剑,挽回颓势,极为恭谨
的道:
“爵爷美意,某家感激不尽,但……”
太乙爵接口道:
“但什么?”
谢金印迟疑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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