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
黑煞道:
“这样说来,他们需要一月才能来了?”
司马道元道:
“是的!”
白煞眉头一皱,忽然大喝道:
“什么人?”
赵子原心中一惊,暗想这附近哪有人来了?
不但赵子原如此,就是司马道元父子亦有同样感觉,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只
见一人慢慢踱上山来。赵子原一见,不由大喜道:“任大侠,是你?”
来人正是任怀中,只见他步履从容举步而上,笑道:
“赵兄究竟比我年轻,脚程要快的多啦!”
他一面说一面来到近处,司马迁武横身一拦,喝道:
“你是何人?”
任怀中道:
“无名小卒!”
司马迁武道:
“无名小卒到此则甚?”
任怀中笑道:
“无名小卒便不能来么?”
司马迁武哼道:
“你来的时候也没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任怀中鄙然一笑道:
“这不是太昭堡么?”
司马迁武道:
“那就是了,既知是太昭堡,便该道明来意。”
任怀中道:
“在下信步所至,敢是冒犯了兄台?”
司马迁武道:
“这地方你本不应来!”
任怀中道:
“在下既然来了,兄台意欲何为?”
司马迁武喝道:
“滚下山去!”
任怀中哈哈笑道:
“兄台说话未免太过蛮横,此非司家旧业,就算在下有所冒犯,也轮不着你兄台下逐客
令啊!”司马迁武怒道:“你究竟滚是不滚?”任怀中哂道:
“就凭兄台这句话么?”
司马迁武道:
“不错!”
任怀中不屑的道:
“司马父子各有所长,在下以往所闻,迁武胸怀大度,实较乃父强过甚多,今日一见,
传言谬矣广司马迁武道:“传言本来就不可靠!”任怀中道:
“然则兄台真欲赶在下离去了?”
司马迁武道:
“不错!”
手掌一提,掌劲已是含蓄待发!
司马道元喝道:
“迁武且慢!”
司马迁武道:
“爹,他大放肆了!”
司马道元道:
“你也大急了点!”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道: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任怀中道:
“不敢,在下姓任名怀中!”
司马道元喃喃的道:
“任怀中,任怀中,这个名字好生疏啊!”
任怀中道:
“在下原来就是无名小卒!”
司马道元冷冷的道:“然则你到此究竟有何贵干?”
任怀中道:
“没有贵干便不能来么?”
司马道元忍了一忍,道:
“阁下外表从容,老夫知道你必有所为而来!”
任怀中道:
“赵子原大侠乃是在下故交,早时言明到太昭堡一醉,如今赵兄没有说话,贤父子倒露
出咄咄逼人之态,在下倒有些莫名其妙了!”
赵子原心想我几时又约过他到此一醉?此人行事怪异,真不知是什么来路?
司马道元道:
“你该知道,这里早非赵家之产业。”
任怀中道:
“敢问又是何家产业?”
司马道元道:
“此地早属老夫所有。”
任怀中冷笑道:
“那时你还是甄定远?”
司马道元怔道:
“你知道老夫曾冒名甄定远?”
任怀中哂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恶迹在下闻名久矣!”
司马道无大怒道:
“好哇,原来你还是个有心之人!”
任怀中低沉喝道:
“有心人做有心事,端的你是有心无心?”
司马道元一听,脸色惨然一变,突然整个身子一缩,人已萎萎倒了下去!
司马迁武大惊道:
“爹,你怎么啦?”
司马道元此时已不能说话,黄豆般大汗从他脸上滚滚而,“噗”地一声,张口喷出一口
血箭!
司马迁武狂呼道:
“爹……”
白煞一跃向前,冷冷的道:
“道元已死,你把他掩埋了吧!”
此话一出,不独司马迁武为之震骇,就是赵子原也为之怔住了。
要知司马道元原本活得好好的,缘何任怀中一句“无心”之言便把他送了命。岂非天下
奇闻?司马迁武道:“师父,我爹怎会……”白煞吼道:“叫你去掩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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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古龙《剑气严霜》
第七十六章 金龙令旗
司马迁武心痛爹爹惨死,但他却想不到师父会在此际给他白眼,他究竟是聪明人,脑中
一转,已然想起来,这个任怀中定非常人可比,要不然,师父绝不会这么不通情理!
他低声应了一句“是”,抱起司马道元的尸体而去。
任怀中吟道:
“玄地之精,人人会遁,补人之术,个个皆能,翠湖之夜,司马道元胸口中了谢金印一
剑,若非周兄和吴兄及时替他补心,他早活不到现在了!”
白煞寒声道:
“你也擅具补心之术?”
任怀中笑道:
“天罡双煞能之,在下当亦能之!”
白煞横跨一步,手掌在胸前拂了一拂,然后他一言不发的又闪过一边,道:
“你识得这一记式子么?”
任怀中哂道:
“天雷十二拍中‘一鸣惊人’,在下如何不识!”
白煞惊道:
“那么你是……”
任怀中道:
“咱们是同一条路子出来的,所不同的是有先有后罢了!”
白煞冷声道: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任怀中道:
“最近。”
白煞道:
“主上他怎么样了?”
任怀中肃容道:
“两位放心,他老人家业已仙逝,不过他老人家临终之时要我向两位索回一物!”
白煞一听那个什么主上已经仙逝,态度顿时狂傲起来,哈哈笑道:
“既是主上已经仙逝,那东西已属我兄弟所有,你又算得是什么东西?”
任怀中道:
“你们兄弟是否想看一件东西?”
白煞惨白的脸色微微一变,道:
“你身上有天龙令旗?”
黑煞一跃上前,喝道:
“有便拿出来瞧瞧,我兄弟自当遵命行事!”
任怀中微微一笑,然后神色凝重的从身边捧出一杆小小的金旗,那金旗的旗杆只有一尺
多长,旗面只有五寸见方,但就在那五寸见方的旗面上绘制了一条金龙,那条金龙栩栩如
生,生像活的一般。天罡双煞一见,脸色顿时为之大变,任怀中大喝道:
“‘见旗如见人’,尔等还不拜见?”
黑煞闻言就要拜倒,白煞忙道:
“老黑且慢!”
黑煞道:
“你有什么高见?”
白煞道:
“他方才说主上已死,咱们尚有何俱?”
黑煞道:
“见旗如见人,焉能不拜!”
白煞冷冷的道:
“不管他,主上现今既已不在,咱俩又怕他则甚?”
黑煞迟疑的道:
“这个……”
任怀中哼道:
“周河,你的胆子真不小!”
白煞冷哼道:
“主上已死,谁也管不了老子!”
任怀中怒道:
“你当真敢如此放肆么?”
白煞做然道:
“什么叫着放肆?咱们在主上身边之时,你小子还不知在哪里吃奶。如今凭着那杆小小
金友旗便来指挥咱们,未免太过天真了!”
任怀中愤然道:
“这样看来,你俩存心反抗了?”
白煞嘿然道:
“是又怎样?”
说话之时,人已闪电般掠了过去,五指骤伸,便向任怀中手上的金龙旗抓去!
他出手甚快,几乎眨眼之间,那如钩五指已堪堪抓着金龙旗了。
赵子原大喝道:
“兄台当心!”
任怀中道:
“在下理会得!”
他手上拿着金龙旗顺势一展,“呼”的一声,那旗边仿佛利刃一般向白煞五提划去,应
变之速,确是少见。
白煞冷哼一声,招式忽变,一下击出十八掌。
他这十八掌劲力无边,仿佛大山倾倒,声威至为骇人。
任怀中不屑的道:
“就凭这点本事也想拿出现眼么?”
金龙旗一挥,刹时幻化出一片旗海,把白煞招式尽数都封了回去。
白煞收手暴退,喝道:“你究竟是主上什么人?”任怀中冷冷的道:
“你说我是什么人?”
黑煞插嘴道:
“他招式精纯,看来已尽得主上真传!”
白煞怔道:
“主上武功不传子女,难道他会是主上徒弟?”
黑煞摇头道:
“那不可能,主上从来不收徒的。”
白煞道:
“主上武功他都会使,他若非主上徒弟又是什么人?”
黑煞道:
“这只好问问他了!”
任怀中道:
“你们想知道我的身份也不难,只要到天龙山去就行了。”
黑煞道:
“咱们现在哪有这份时间!”
任怀中道:
“你俩现在在干什么事?”
黑煞道:
“主上在时,咱们还不敢为所欲为,主上去世,天下便唯我独尊!”
任怀中哼道:。
“你们也配!”
黑煞道:
“配与不配,月后便可分晓!”
任怀中冷冷的道:
“你们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黑煞道:
“这不能说是打坏主意,咱们打算约集黑白两道,月后在此作一次生死决斗,成则为
王,领袖武林!”
任怀中想了一想,道:
“你们都约集了些什么人?”
黑煞道:
“水泊绿屋的三位主人和鬼斧大师等人。”
任怀中点点头道:
“好吧,那么一月之后再来收拾你。”
黑煞朝白煞望了一眼,道:
“老白,咱们是不是现在就放他走?”
任怀中叱道:
“笑话,咱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岂是要你们放的?哼哼,不过让你俩多活一个月而
已。”
白煞道:
“你们那边的人,就由你邀集好了!”
任怀中道:
“此事早有人在进行,那还用得着咱家操劳,苏继飞的气息十分微弱,堪堪只差一口气
了。”
任怀中走了过去,说道:
“赵兄,能不能让小弟瞧瞧!”
赵子原道:
“只怕苏大叔没救了!”
任怀中道:
“那也不一定,待兄弟瞧后便知。”
赵子原和甄陵青让过一边,任怀中在苏继飞身上瞧了一会,然后又翻过身子礁了一会,
喃喃的道:
“还不致大碍事!”
说话之时,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然后从瓶中倒出三颗药丸,撬开苏继飞牙关,手指轻
轻一弹,三颗药丸尽数弹入苏继飞口中。
任怀中道:
“现在大概不妨事了,赵兄,咱们将他送到山下去休息一会,兄弟还有几句话要对赵兄
说。”
赵子原这时已对任怀中了无疑念,闻言从地下把苏继飞抱起,道:
“兄弟遵命!”
任怀中在前面开路,他好像是识途老马,走的都是僻径,走了好一会,把赵子原和甄陵
青带到后山山下。
任怀中在附近找了一处偏僻地方,要赵子原把苏继飞放下,然后说道:
“咱们就在这里谈一谈吧。”
赵子原道:
“任兄有何见教?”
任怀中道:
“在下要谈之事自然和月后之约有关。”
赵子原道:
“任兄武功超卓,依在下观之,似是不在天罡双煞之下,若真欲拼个死活,大罡双煞绝
对付不了好去,度情量翠,大可于今日便他俩解决,哪用再等一个月时间?”
任怀中摇头道:
“赵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赵子原道:
“请任兄明言!”
任怀中道:
“若是单打独斗,在下自忖可与天罡双煞任何人一拼,但胜负之数尚难决定!”
甄陵青道:
“这或许是任大侠客气之言?”
任怀中摇摇头道:
“我等虽是初交,但在下言出如心,绝无半字虚假,天罡双煞此时武功己达天下巅峰,
绝非在下这等修为可以胜得了的!”
甄陵青芳心一沉,道:
“这样看来,任大侠还不是他俩之敌?”
任怀中摇摇头道:
“这又不见得!”
甄陵青苦笑道:
“任大侠说来说去,便连我也有些弄糊涂了。”
任怀中道:
“在下方才说过,在下与天罡双煞之斗,其胜负之数乃在五五之间,谁也不敢言胜,谁
也不会轻易落败!”顿了一顿,又道:
“所以在下认为既无必胜之望,又何必轻易涉险,反正月后之期转眼即届,到时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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