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侠传奇_替换
“兄弟,刚才你怎么没有气息,仿佛像死了一样的?”
“我怎么没有气息呵!我根本没有睡着,当你们用手在我鼻子下试探时我故意憋住气罢了。”
“兄弟,你干吗要捉弄我们呢?”
少年一双晶莹的大眼转了转,笑着说:“因为我想听听你们的胡说八道呀!看看你们怎么对待我。”
公孙不灭又给这少年说得啼笑皆非,感到这聪明俊气的少年太爱捉弄人了,竟然装死来看看人家怎么对待他。
小丹仍然生疑:“你要是人,干吗刚才夏家庄的人上车搜查,却搜查不到你的?那时你去了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了?不就藏在座椅下面吗?”
“他们没搜到椅子下面?”
“不但搜了,还用刀扫了两下哩!”
“他们没刺伤你?也没有看见你?”
“我像壁虎似的贴在座椅上,他们没有扒下来看,怎么能看到我了?”
小丹又惊奇的问:“你会壁虎贴墙之功?”
“会呀,这有什么出奇的。”
小丹顿时瞪大了眼睛,小丹在梅林庄时,曾经伺候过公孙不凡,见过一些上乘的武林中人,听说过这种壁虎贴墙功,那不是一般人的武林中人能练到,就是上乘的武林高手,也不一定个个都会,听说会这种武功的人,除了身轻如燕之外,还要有深厚的内力,更要学会一种磁力掌才行。壁虎贴墙功看似轻巧,其实它是三门上乘武功的结晶品,缺一不行。一般不易练到,而上乘武林高手,不愿去练,也不屑去练,因为这种武功除了能攀壁爬墙之外,与人交锋、搏斗,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要翻墙登高,练好轻功已足以够用,何必去练这门吃力不讨好的武功?除了盗窃他人财富的飞贼去练之外,几乎没有人去练,所以这门武功在江湖不多见。
小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竟会这门武功的。
但他又不能不信,要不是这样,他不给那两个上车搜查的人提了吗?除非他真是狐鬼之类虚无飘渺之人,才不会让人发现。要是小丹知道这少年人不但会壁虎贴墙之功,更会密音入耳和龟息法这两门绝技,恐怕更惊骇不已,感到不可思议。至于公孙不灭,更是第一次听闻。
半晌,小丹问:“真的!?”
“嗨!我骗你干什么呵!”
“你有这么好的武功,干吗还怕夏家庄的人追杀你呢?你是不是偷了他们的珍宝?”
“你信他们信口开河,含血喷人的?他们要是说我杀了他们的一千几百人,将他们夏家的老祖宗也杀了,你也相信?”
“那他们干吗追杀你?”
少年人不由看了公孙不灭一眼,眨着眼说:“我不是说我路过和桥镇时,打死了一只扑向我的恶狗吗?谁知道这只恶狗,竟然是夏家庄的爱犬,他们要打死我为他们的爱犬偿命,我不跑那不给他们打死了?”
公孙不灭问:“夏家庄的人那么横蛮霸道可恶?”
“要不,夏家能成为一地的豪强吗?你们也不去和桥镇打听打听,当地的人对夏家庄的人,真是畏如洪水猛兽,敢怒而不敢言,没有人敢讲夏家庄的半句坏话,只能讲好话。”
公孙不灭说:“兄弟,这下好了,夏家庄再也不来追杀你了。”
少年笑说:“是呀,我可要多谢你们帮助了我,逃过了大难。”
“兄弟,别客气,现在你打算去哪里?”
“跟你们走呀!”
公孙不灭又是愕然:“跟我们走?”
“是呀!我不跟你们走,跟谁走?”
“不不,你千万别跟我们走,我们也是为了避祸,离乡别井,远走他乡去投亲靠友,你跟着我们,会害了你的。”
少年讶然:“你们不会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吧?”
“我们怎么是江洋大盗了?”
“既然不是,怎会害了我的?”
“兄弟,你不明白,我们是乎白无辜的招惹了一场官非。”
“官非!?那很好玩呵!够刺激的,我更要跟着你们了。”
“官非好玩吗?弄得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你千万别跟着我们,不然,也害得你吃官司,赔上了一条命。”
“那才更好玩哩!”
“兄弟,别说笑了,你家住在哪里?要是在附近一带,我们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那你们别送我了,我的家可远呢!过了长江,还要过黄河,你们怎么送呵!”
“那你怎么跑来了江南?”
“我听说江南好玩呀,所以一个人跑出来了。”
“你父母不知道?”
“他们要是知道,我一个人能跑出来吗?”
“兄弟,你太冒险了,你还是想办法回去才好。”
“不冒险,我才不跑出来哩!这一下好了,我可找到伴了,跟你们一起逃跑,比一个人四处乱走好玩得多。出了事,有你的书僮保护,还有那赶车的老头儿保护,我就可以放心的玩了。”
公孙不灭和小丹感到这少年举止怪异荒诞,行为简直不可以理解,什么不好玩的?偏偏要和一个远避官非逃亡的人在一起逃命,一路提心吊胆,这有什么好玩?一般的人,一听到是官非,惟恐祸及自己,远避还来不及,那有反而跟在一起?除非这个人是白痴,要不,就是别有用心的人。
小丹说:“你以为我们会跟你在一起吗?”
少年说:“那不要紧,你们不愿和我在一起,我可愿意和你们在一起。”
“你怎么和我们在一起?”
“你们去哪里,我也去哪里,那不是在一起了?”
小丹带怒说:“小子,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我们!”
“你这么凶恶干什么呵!?”
“你走不走?”
“我不走又怎样?你总不会像夏家庄的人,将我杀了吧?”
“你……”小丹给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一个死皮赖脸的人,主人不欢迎他,还赖着不走的。
公孙不灭忙说:“小丹,别这样。”他又对少年说,“兄弟,不是我们不愿和你在一起,我们实在是惹上了一场无辜的官非,万一官府的人前来追捕,真的会害了你。”
“我自己都不担心,你们替我担心干吗?”
小丹说:“我看你跟着我们是不怀好意。”
“那我怀什么恶意了?”
“谁知道你怀什么恶意。”
“小哥,你总不会疑心我是官府的人,特意来跟着你们的吧?我要真的是官府的人,你们能走出常州府吗?”
“为什么不能?”
“小哥,凭你的武功,不是我小看了你,你根本保不了你家的少爷,那个赶车的老头儿还差不多。”
“你敢小看我?”
“我想不小看你也不行,你的武功的确是不行嘛。”
小丹年少气盛,哪里忍受得这一口气,刷的一下站起来,竖着眉:“我不行,你敢不敢跟我到车外面比比看?”
公孙不灭连忙喝着:“小祖宗,你别再跟我惹事生非好不好?”公孙不灭虽然不懂武功的好或不好,但他凭直觉感觉到,眼前这位行为怪异的少年,跟自己所碰到的水月宫的一男二女,是一类的人物,小丹不是他的对手,真的打起来,吃亏的一定是小丹。再说,自己作为对这车子上的主人,哪怕客人怎么不好,也不该和客人相打呵!于是,他又向少年一揖说:“兄弟,我的书幢不会说话,请你别放在心上,我也看出,兄弟不可能是官府里的人,再说官府里也不会任用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当差。”
少年扬扬眉:“我既然不是官府的人,对他们还会有什么不良的意图?”公孙不灭还没说,小丹己冲口而说:“你跟着我们,想坐车子、吃饭、住宿不花钱!”
少年一听,几乎笑起来,问:“你以为我身上没有钱吗?好,我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一个没钱的人。”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刺绣得非常精美的钱袋子来,一下将袋子里的金银珠宝全倒了出来。里面有晶莹通透的五颗珍珠,还有一堆闪闪发光的金叶子,黄白生辉,分外夺目。单是其中的一颗珍珠,价值不下千金。公孙不灭和小丹,从来没有看见过珍珠和这么多的金叶子,—时间都傻了眼,暗想:这个少年到底是哪一家富豪人家的子弟?要不,就是什么王侯府第的公子了!一个人带这么多的财宝四处游荡,不怕匪徒抢劫吗?己主仆所带的银两,顶多只有一百两,不及这少年人的万分之一。
少年问小丹:“你看,我是白坐、白吃、白住的人吗?”
小丹哑口无言,公孙不灭忙说:“兄弟,你快收起来,别让人看见了。”少年笑了笑,一边把珍珠和金子放入袋,一边说:“这下,我跟着你们没有什么恶意了吧?就是你们主仆两人的生活、路费,我都可以包下来,不用你们出一文钱。”
“不不!我们主要是不愿连累了你。你还是离开我们好。”
“你现在就要我离开?”
公孙不灭看了看窗外,夕阳已坠,暮色苍茫,四野无人,附近是一片茶山,心想:现在叫这少年下车,他一个人在夜里行路不危险?便说:“这样吧,到了镇子,我们住下,你再离开好不好?”
“你真的不愿我跟着你们?”
“兄弟,不是不愿,我们真的是犯了官非到远处避祸,不想连累了你。”少年想了一下:“那也好,到了住地,我们就各走各的好了。”
“兄弟,你不会怪我无情吧?”
“你我无亲无故,邂逅相遇,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人情,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是道理,我怪你干吗?不过,你们以后可别后悔了!”
小丹问:“我们后悔什么?”
少年狡黠的说:“谁知道你们会后悔什么?说不定后悔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我们才不后悔哩!”小丹顶了他一句。
“好,好,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现在我想睡一会了,你们别来吵我。”少年说完,独自占了一排坐椅,倒下便睡,再也不理公孙不灭和小丹,好像这马车是他雇请似的,他们主仆两人,反而成了搭他车子的人。公孙不灭和小丹不由互视一下,一时不明这少年一下改变了态度。起初,他一味死皮赖脸的要跟着自己,由不了他们主仆两人作主,现在又突然答应分开了,还说了一句“别后悔”的话,叫人摸不到头脑,这怪异的少年在打什么主意?这时,外面天色已黑,一弯明月,冉冉从太湖水面升起,不知何时,马车已在太湖边上的驿道上奔驰着,公孙不灭有点茫然起来:怎么马车又转到太湖边上来了?这是去哪里呵!他看看身边的小丹,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已闭目而睡,对面的那少年,更是早已入梦乡了。
公孙不灭又往窗外望去,凉风阵阵,只见太湖在月光的照射下,湖面波光闪耀,仿佛如万千银蛇,在水中晃动。湖上渔火点点,有的宛如流萤,在远处湖面飘飞,多么好的一幅太湖月下夜景,可是公孙不灭怎么也无心欣赏,一味担心日后的处境不知是凶是吉。他微叹一声,随口而吟:“日落群蜂暗,月生湖水寒;云山千万里,何日再复返?”跟着自己也靠椅闭目休息,不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当他给小丹摇醒时,一看,马车早已停在一个小镇上的客栈门前。小丹说:“少爷,江大伯说在这里过夜,明天再走。”
公孙不灭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老伯说,这里已出了常州府,是浙江湖州府太湖边上的一个小镇,再也投官府中人来追踪我们了。我们可以放心在这里睡一个晚上。”公孙不灭借客栈门前的灯光看了看对面的座椅,问:“咦!?那个少年呢?他走了么?”
“他早已走了!”
“哦!?他几时走的?刚才?”
“少爷,我也不知道他几时走的,老伯叫醒我时,就不见了他的人影。极有可能在马车进入镇子时,他就悄然离去。”
“你怎知道一进镇子,他就走了?是老伯说的?”
“恐怕老伯也没发觉他在车子上。”
“什么!?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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