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





  
  “皇上说,公主水土不服,胃肠不适,又赶上之前的肺病没好,只能在帐子里静养。”
  
  泠然点了点头,这样就行了。这病来得有根有据,也不虚妄,肯定很多人相信。“我给的鹰信,你们可看到了?”
  
  “看到了。是三皇子告诉我的。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和四皇子都急疯了,要是没有人阻着,恐怕就不吃不睡的去找您了!还好您回来了,就和您生病的时候似的,眼巴巴的不是摧残您自己,而是摧残别人呢。”
  
  泠然一戳石英的额头,笑道,“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成了他们的人了!我问你,到贺勒思慕城口的时候,可有人来袭击你们?”
  
  “没有。不过听说周围都被李德成大人给围了起来,所以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这就对了。李德成一开始只是打算几人迎接圣驾,没有要武装围地,所以这般的大动干戈,估计也是收到什么信儿了。这样看来,弗乌益兴确实没有骗自己。
  
  正低头想着,突然有人一掀帘子进来了,泠然一看,是李景。他脸色苍白,是消瘦了,更加显得眼睛的纯黑,骄傲的气度仍然是在那里压抑的收敛着,看见泠然,先是一愣,但接着一步跨了上来紧紧地抱着她不放。“真的是你。”
  
  泠然在他怀里一笑,并没有挣扎,“可不就是我。”
  
  李景又仔细的打量着泠然,这才呼了一口气,“你这段时间都在赤乌族?”
  
  “你怎么知道?”
  
  李景冷哼了一声,眸子里的墨色加深了,“刚才礼科莫刹问起你,父皇说你病了。在一旁的弗乌益兴说,现在来你的营帐看看,说不定已经好了呢。我就觉得他的语气奇怪,抽空就赶来看看,结果你真的在这里。我又一看你这身装束,不就知道了吗?”
  
  泠然苦笑,这些人啊,什么都逃不过也躲不开他们的眼睛。“既然这样,石英,你给我换衣服,我们就去看看赤乌族的族长。”说完,泠然又想起了弗乌益兴,他果然是知道自己在侍卫队里的,但是为什么又放自己走了呢?
  
  李景笑着说,“不用去了,父皇让他们先去休息了。晚上再摆宴。你也好好休息休息,父皇那里,我去替你回。”
  
  李景说完便转身要走,泠然一把拉住他,“三哥,我想听听赤乌族和胤朝的关系,还有礼科莫刹的事情。”
  
  李景皱了皱眉头,自从见到泠然之后,这个动作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以前的压抑到了她这里就都不管用了,总是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他叹了一口气,知道这话应该讲给她知道,不然晚上要是应付起来,可是不容易。便咳了咳嗓子说道,“基本的,你肯定知道,就是赤乌族不能强也不能弱。不能强以免威胁我们,不能弱以免不能服北部小族的众。现在的族长礼科莫刹的狼子野心我们都知道,只不过因为赤乌族尚未成气候,我们不理会而已。但是也会有专门管理他们的官员适时打压,这个自然不用担心。”
  
  “我们可有直接和赤乌族交流的商道?”
  
  “商道?这个没有,每年赤乌族自己用的恐怕都不够。要是多出来的,我们就会收走。所以并不需要交换就能得来他们的东西。”
  
  泠然听了李景的话之后,便想到了赤乌族连鸡蛋都认为是稀罕物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阵悲凉。同样的辛苦,却不用代价就能交换走。一切,正如弗乌益兴说的,都是统治者的心魔。“礼科莫刹对于胤朝可是好的族长?”
  
  “不是。他野心太大,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进犯中原,一直联合北部小族。其实穷兵黩武,倒是人民最受苦。”李景幽幽的突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穷兵黩武,倒是人民最受苦……”泠然轻轻的重复着。
  
  “天啊!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个赤乌族的族长发病的时候的样子!”帐外,有两个侍卫在传递着信息,泠然本不放在心上,猛的听见礼科莫刹发病了,心跳便快了半拍,仔细的听了下去。
  
  “看见了!幸好当时他们刚走出皇上的行帐,不然说不定伤到谁呢!”
  
  “哪有!最后砍到了他们自己的王子!从下巴一直贯到右胸呢!你说那么危险,大家都往后退,为什么那个王子拼命地往上冲啊!等他发完病不就好了!”
  
  “我听说那个病是狂症,一定要听到有血肉撕裂的声音才能满足呢……”两个人的声音由大到小,最后慢慢的没了,想是已经走远了。
  
  泠然听了那话突然嘴唇开始发抖,脑子里不停地过着各种画面,睡觉时做恶梦的弗乌益兴,脸上都是狼血的弗乌益兴,对着天冷笑的弗乌益兴,还有那句统治者的心魔,还有那个让赤乌族和胤朝通商的梦想。
  
  泠然猛的要往外跑,却被李景一把抓住了,“你要去哪儿?”
  
  “我……”泠然看着眼前的李景,这个人是她不能割舍的。她在赤乌族这几天,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才发现自己最想念的是李景。那个有着墨色眸子的苍白男人,那个自己生病昼夜不离的男人,那个会背对着别人为自己挡下砚台的男人……她一回来,最渴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见到他。什么时候有的这样的想法,连自己都不知道。本来以为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慢慢的看着他,慢慢的感受他,慢慢的告诉他。
  
  但是……她强撑着力气,冲着李景一笑,“李景。”听见她直接喊他的名字,李景愣了一下,但是手并没有松开,他怕一松开,她又不见了。“我们做个约定好吗?”
  
  “什么约定?”
  
  “我两年,最多两年,一定回来!”泠然看着李景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去做这件事情。
  
  李景默默的看着泠然,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两年!”说完,他稍微弯了弯平时挺直的腰板,轻轻地吻了泠然的额头。“我等着你。”
  
  额头上有着他冰冷的体温,泠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走了两步,掀开帘子,又回头说,“我会叫人送信给你,你帮我转给父皇和父亲吧。”说完,就转身往来的方向跑去。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跑到门口,泠然身边的那个侍卫冲她叫了一声,“咱们的王子受伤了!”
  
  “伤势怎么样?”泠然着急的问。
  
  “出了很多血,刚才本来说要留在这里养着的。但是族长不让,非要抬回族里去。”
  
  “那现在他们人呢?”
  
  “已经走了一阵了。留我在这儿等着你,你来的时候再带着你一起赶上他们。”
  
  “那你还拖什么呢?!”说完,泠然就沿着来的时候的路和那个侍卫狂奔。一直看到甘珠儿骑着马跟在队伍的最后她才放下一半的下心来,至少甘珠儿的脸色只是差和担心,而不是悲痛。
  
  “甘珠儿大叔!”泠然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上去,就算是大部队为了伤员而移动的慢,毕竟跑了这么远,她还是会累。“他……王子怎么样?”
  
  甘珠儿一看是泠然,翻身下马,“我还以为你真的跑了呢!他没事,就是流了很多的血。”
  
  “流了很多的血还不算大事?”
  
  “刚才胤朝的大夫看了,并没有伤到要害。他现在晕过去了,只是因为流血过多。”甘珠儿的嘴唇泛着青色,他说话的时候也是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的,泠然一看就知道弗乌益兴受的伤不轻。她侧着头看了看最前面的礼科莫刹,他到底有多想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如果说因为病发而砍了弗乌益兴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肯让他养病,而急匆匆的往赤乌族里带呢?
  
  “我知道了。”泠然看着不远的那辆马车是自己从京城来贺勒思慕的时候坐的,行路的确是稳当,此刻弗乌益兴在里面,只要呼吸顺畅,至少不用担心颠簸开伤口了。“里面可是胤朝的大夫?”
  
  甘珠儿点了点头,因为只是来觐见,并没有意料到会发生这件事情,所以并没有带大夫。
  
  “那我就在外面吧。”泠然见过随行的大夫,自然不能到里面去自露身份。“皇上可曾怪罪你们?”
  
  “并没有。”
  
  泠然看这架势,又有车,又有医生的,想来是不会怪罪的。“王子知道我今天跟着来了是吗?”
  
  “是。我告诉王子了。”
  
  就算是看见自己就要逃走了,还是愿意放自己走,其实他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阴霾。“甘珠儿大叔,我想帮他。”泠然默默的说道。
  
  甘珠儿听了泠然的话先是一愣,但接着便有一股感激的喜悦浮现在他的脸上。
  
  “可是我不能保证能帮到什么,但是我会倾我所有去帮他。”泠然又补充道。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一期的作者有话要说是狗血的番外篇!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
 言情文里,男人太多,必然纷乱。

 有一日,泠然觉得每个男人都是好的,实在是难以抉择,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突然发现地上有六颗龙珠!传说中只要得到七颗龙珠就可是许一个愿望的龙珠!

 泠然左右寻找第七颗不成,最后赵奎出现了(咳,赵奎就是引子里泠然的亲生父亲)。他对泠然说,“其实我是那美克星人(短笛大魔王的那颗星球)!”然后用力的捣自己的肚子,最后吐出一颗黏着绿色液体的龙珠。

 泠然呼唤出神龙,对着天大喊,“我要有5个我!”

 神龙赐了五个泠然出来了。

 其中一个跟了李景,一个跟了李宸,一个跟了楚玦,一个跟了弗乌益兴,剩下一个刨了个坑埋了,留着以后再有男人出现备用。

 这样,泠然的问题解决了~

 我不知道该让她跟谁的问题也解决了~哈哈哈哈!!

 
此番外纯属虚构,正文一定不会这么狗血的写的。

如果你看了之后乐了,就请收了我吧~~




当归

  已经是弗乌益兴受伤后回到赤乌族里的第四天了。没等太阳升的完全,泠然就起身往奶房去了,打算打些羊奶回来,顺便还能打探到一些关于昭帝或者赤乌族的消息。昨天听说昭帝赏给弗乌益兴很多珍贵的药物,估计也是因为弗乌益兴是礼科莫刹唯一的儿子,要是赤乌族没有人继承大统,说不定谁又会作乱当上族长,到时候那个人也许并不如弗乌益兴好控制。礼科莫刹把弗乌益兴送回来的第二天就回到贺勒思慕继续觐见昭帝,并且相约行猎。这次周围的人可是仔细的警觉着,生怕他又发病。不过据说,礼科莫刹的狂症也只是一两个月一次而已。
  
  “姆赫甘达。”泠然离着老远就冲着奶房边上的一个赤乌族女人跑了过去。
  
  “哎哟!这不是奇无阿吗?”她常年被草原风吹着的脸有些干枯了,蜷缩成了一朵花,每每笑起来的时候,就是绽放的时候。她把泠然的奶罐接了过去,从已经挤好的奶桶里往外一勺一勺的盛着,因为已经做了这个活很多年——从她的含苞到绽放,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她的手艺很精细,从头到尾没有一滴羊奶洒出来浪费。
  
  泠然看着台子上的奶罐,并不着急拿起来回去,她想等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别人来打奶,好问问新的情况。此时,便和姆赫甘达聊了起来,“姆赫甘达,因为我是刚来伺候王子的,所以我想问问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没有?”
  
  姆赫甘达笑了起来,“恩,小伙子,你找我就是问对了人啊!弗乌益兴王子的甘达生他的时候就去了,后来就是我把他奶大的呀。小的时候可是个好孩子呢,又知道疼人,总是缠着人问一下乱七八糟的问题,有的问题我答得上来就答,答不上来就扔给甘珠儿。当时大家还真是容慕的一家人啊……可是后来……唉。”姆赫甘达叹了一口气,仿佛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过去,但笑容很快就又爬上了她的脸庞,“王子殿下喜欢马,喜欢笑,喜欢看书,喜欢看着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语,但是那时候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泠然心里想着,说他喜欢看书我是看出来了,可是马和笑,倒是一样也没看出来,就算是笑,也是冷笑或者是邪笑。可是就这么想着,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那日他骑马时清脆的笑声,那和他阴郁的外表突兀的笑声。
  
  “奇无阿,王子可是我们族里的珍宝,就算是现在……他其实是很孤单的孩子……”姆赫甘达拉着泠然的手,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