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玉 作者: 倾城之恋
那么,裴奉飞应该也会回来吧,她不能拖累他啊,在那里,一片模糊,看不清是谁倒下,又是谁的血溅到了草根。
她只能抹着汗,远远地走着,她可以逃跑,可是她不想,为什么?她不清楚。
她只想要再看到他活着,终于走得够远了,这二山相并,然后又相隔,可不能走过头了,不然的话,就不会走到一起,她慢慢地下山,却还是扭痛了脚,脱了鞋,却见那莹白的小脚上,红肿一团,真是该死,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在这里待着他来,他必会很累的。
太阳渐渐偏西,回巢的鸟在叫了,而妩音却止了步,这里,竟然没有路可走,是一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断崖,但是如果跳下去,必定有断骨的可能。
她坐在上面,不可能再回头走,夜黑了,她会什么也看不见的,一个不慎滑落下山就惨了。
裴奉飞啊,他能回来吗?他能找到这里来吗?
她抱着自已的双手,坐在草地上,看着那红艳艳的夕阳下山,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彩云,凉凉的风轻轻地吹着,预告着,黑夜即将到来。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怎么才好,怎么才能走出这连绵的山路。
裴奉飞,一定要来,她心里酸酸的,好想念他,他是她惟一的精神念头。
咬着唇,制止自已不许流泪,无比渴盼的大眼却是睁得大大的,怕是错过了裴奉飞的身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一个人,想念着他的存在。
“妩音。”有人叫着。
那沉稳入人心的声音,让她的泪汹涌而出,是他,他来了。
“妩音,你在那里。”裴奉飞四处看着,焦急的心情跃上脸上,他有些害怕妩音会在那里,一个年轻的女子,而且她从小娇生惯养的,这些苦必会累倒她,大山里,什么状况都预测不深,夜一到,就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如何去找。
“妩音。”他又叫大一点声音,沿途,他还解决了几个潜伏的人,那妩音就没有危险,她在那里啊。
妩音擦擦泪,他的声音真好听,震住了她的灵魂。
她看着他,笑了:“裴奉飞,我在这里。”
“妩音。”他笑了,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等着我来,不用怕。”
他站在山脚下,仰起头看她,果然是聪明的女子,懂得这样曲折而走,不然,她只怕早就让抓住了:“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半点的伤。”
妩音将背上的东西丢下去,他接住放在一边。
她真的一点也不怕,连眼也没有闭上,如他所说,他一定会接住她的,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妩音深吸了口气,迎着她,跳了下去。
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心也安了。
裴奉飞抱着她,连退了二步才停下,看到她脸上的泪,有些感动:“对不起,妩音,让你受委屈了。”
她抹掉泪:“没有。你还好吗?”
“老实说,不太好。”他不想放开这温玉暖香,无关其他,只是抱着她,让他有些安心,她的泪落在他的心里:“我的用手,中了一箭。”
“啊。”妩音惊叫,挣扎着下来:“让我看看。”
那还留着血的手臂,伤得很深,箭已拔出来了,可是,血,还流个不停。
她拐着脚,将东西捡起来,那里,还有那老大夫赠送的药草,有些失笑:“还真是用得着,半点也没有浪费。”
她口里的伤感,让他吐了一口气:“妩音,别担心,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很厉害,你很行,可是,他们有把你当人看吗?裴奉飞,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她替他上药。
他苦笑:“我也不知道,妩音,我是将军,我更是一个臣子。”
何苦再说这些,现在不是很快就要摆脱了吗?她走到水边,将脸和手洗净,沉默和信任在彼此间流窜,她忽然说:“裴奉飞,其实,我很高兴你能来。”
“当然会来,因为我的娘子在等着我。”
这是男人大丈夫的责任吧,她有些哀叹,越来越是看重他了。
“你脚弄痛了。”他眼尖地看到她走路的不对劲。
“没事,还能走。”
“不行,除非你以后想拐脚,走,我背你出山。”趁着现在月色和黑色还有些亮。
她咬着唇:“你的伤?”
“不碍事的,如果猜得没有错,这是七王的人马,所以,威胁力没有那么强,我曾爱过更大的伤,站都站不起来,还是爬着回去的,所以,这一点点箭伤,没有什么?我答应过你会回来,就不能让自已伤得太精彩,不是吗?”不擅长于说笑话,他只能说说这些。
妩音叹气:“你的幽默真让人笑不出声。”乖乖地让他背起。
伏在他的背上,很暖,很结实,听着他的呼吸声,很安心。
这样的一个月夜,这样的二颗心,自然地,贴得更近了,夜很黑,她不怕,风很冷,她不怕。
一路,都会有他,有他在,她一点也不怕。
她有些期待,能回到他的老家萝山,放下所有的恩怨,放下所有的仇恨和战争,二个人,可以过着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不在乎于富贵,只要,能在一起,平安,幸福。。
[正文:第二十九章:暗夜迷情]
山间有座破庙,裴奉飞在那里放下妩音,捡了几根木头生起一堆火,照亮了彼此的脸。
她的脸,红得很,也灼热着。
裴奉飞皱皱眉:“你是不是不舒服?”
压下心里的燥热,妩音淡淡地说:“没有。”
他细心地将她的脚放在膝上,要除下她的鞋,妩音一缩:“不要。”男人是不会脱女人的鞋子的,因为,这代表着秽气,会屈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心态。
裴奉飞一怔:“你是我娘子。”没有多顾虑这些,一个夫君看娘子的脚,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她受伤了,虽然有些冒犯她,可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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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了。”她轻轻地说着,竟然眷恋现在的温情,是孤独太久了,还是太脆弱了。
他长满了粗茧的手指,有力又轻柔地揉着她的脚踝,又痛又麻得让她想缩回来。
他笑了:“别动。”
“可是,很痛,小力些。”她近乎是撒娇的声音,心里是甜蜜蜜的。
放轻了些力道,逐渐地再加一些,原来,妩音那么怕痛,可是又那样坚强得不出声,难道,她想拖着走出去吗?真是倔强的人。
猛地一施力,妩音痛叫了出声:“好痛,别揉了。”他是不是在惩罚她啊,怎么痛。
裴奉飞有些生气:“不痛,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小心,你还想不告诉我,行了。”笨拙的大手要替她穿上罗袜,想了想,又放开。
妩音缩了回来,却让他叫住:“等一下。”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水一样的东西在手心里,然后捧着她的脚,细累地替她抹上那清凉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忍不住说:“真好闻。”
“这能去水泡之类的。”他竟然,又亲手帮她穿好袜子,看向她的另一只脚,妩音不好意思,脸又更红了:“我自已来就好了。”
“你有些不对劲。”他细看着她,娇颜如花的容颜,酡红的双颊。一会儿,他的手摸上她的额,测试着温度:“你很热。”是生病了,他忘了,再坚强再聪明的妩音,但她毕竟是个公主,娇生惯养的公主,不能风吹日晒,跟着他走了大半天,也没有听她叫一声,自已真是粗心大意啊。
他的手掌是厚实而温暖,让她舒服,她眨眨眼:“可能是刚才在上面太害怕了。”老实承认自已的状况,并不难,说出来,轻松多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道歉。
妩音看着他:“你不必说这些啊,你来了,我真的是高兴,我害怕,我会找不到你,我怕黑,我不敢在那里,白天听鸟的叫声,很悦耳,可是到了晚上,一声一声地悲叫,我听起来,就很怕。就像这破庙里,我是一个人,在晚上打死我也不敢进来,我觉得很恐怖。”
裴奉飞的心里,软软的,忍不住,就坐近一些,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从包袝中出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妩音,你累了,你睡一会,别怕,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我陪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为什么觉得灵魂和她相隔得很近很近。
小的时候,他也怕啊,爹和娘不在了,就只有他一个人,白天是心慌得很,一到晚上,那鸟声叫着归巢,让他的心里多怕啊,他不敢去庙里,他不敢想象,黑暗中有什么看着他。
那时,年轻的幽王带兵从萝山经过,然后,一个如天仙一样的小女孩批着他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玩伴。”
他点点头,从此,他就跟在幽朵儿身边,长大些,他就做了一个普通的前锋兵,幽王是个大英雄,他敬佩他,他跟着随着他,从小小的一个前卫兵,慢慢地做到了营长,然后一步步又到了将军,他的一生都是在打仗,在他的生命中,守卫着天朝就是幽王留下的遗愿。
阿蛮公主是个公主,她也会孤独吗?在她的身边,就没有人能够了解她吗?据他所知,阿蛮公主是最漂亮最受宠的公主,不然,王也不会下旨就指阿蛮公主。
她是很漂亮,是那种静静的美,越看是越美,淡淡的柳眉儿,长长的睫毛,他让得她说话,如秋水一般的眼总是闪着一种坚强,细白的脸上,就连睡着了也蹙紧秀眉,有什么让她担忧的吗?
她一路上,吃了不少苦了,明明可以做到高高在上,为尊为贵的妃子,可是,她嫁与他,他没有给到她幸福,却让她吃也不少的苦,说实在话,他真的不希望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进宫,那样,她在宫里,更会埋了笑容,她笑起来很美,淡淡一笑,让人舒心,永不会忘记,也让人心里甜丝丝的,回萝山,就一切从重开始,他不会再让妩音吃苦,她喜欢的东西,都是特别,他心里有一种高兴,妩音能喜欢这种平淡。
幽朵儿于他,是越来越远了,她有她的日子过,而他,也有了娘子。
风越来越冷,他心里有些暖意,将妩音抱紧了些,手指不舍地抚过她的脸,她可爱地皱了皱眉子,往他怀里缩去,让他傻傻地一笑。
他的娘子,妩音,真是他有幸,他不知要不要庆幸,没有出城去救她,如果去了,一切将会变得不一样,她还会入宫。可是他竟然不舍得,妩音让人指着脸骂,那蔚家的女儿,就总是在说个不停,像个讨人厌的麻雀一样,他想,幸好,他带妩音离开了那儿,不然的话,她还会少不了过来。
山间的狼嚎算什么?纵横沙场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怕过,山里的寒气,又算什么?他早就不怕孤单了,将在外,命早就崖在刀口上。
如今,他有家了,没有解甲归田的荣幸,只有妩音跟着他。
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到头来,世人最不屑的,是他现在抱在怀里的珍宝,也只有她陪着他。
风吹来了什么声音,在寂黑的夜中,让他竖起的耳朵听到了,迅速地,他扫掉那柴推,熄了那火,黑暗中,只能看到白烟和浓重的味道呛着人。
妩音醒了并没有惊慌:“怎么了?”
他伏在地上:“有人追来,一会,你不要怕,在黑暗中,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是马蹄声,妩音,太好了,我们一会可以骑着马走了。”
妩音咬着唇:“你为什么高兴,是追杀我们的,为什么还不放过,你不插手,还是不放过你?”
“没有什么为什么?反正是躲不过的事,不如高兴一些,乐观一些去面对,他们不多人。”他拔出了他的剑,在月夜中,幽幽冷冷。
怎么会有裴奉飞这样的人,妩音有些气:“你是个笨蛋。”这些事,他居然还想让她放轻松。黑夜中不是他的对手,是什么意思?他身经百战,有过不少的夜袭吗?
“我以为你很温柔的。”他叹气,心里却高兴,她在在乎他,有人在乎的感觉,真好。
“这不过是前锋呢?”她冷冷地说。
他的眼里有些赞赏:“你也懂这些,真是多才啊,不过,回到萝山,你就要学着那些人一样,采桑养蚕了。”想想,真是有些温馨。
妩音又想起那一望无际的桑树,那不知名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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