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玉 作者: 倾城之恋
“好吧,我倒是问上一问。”他喝了口茶,看着四处坐着歇脚的人,天色已晚,大概是想要在这里过夜吧,这山间,倒是冷啊,取出些水,先让她抹去脸上的灰尘,再抹去自个脸上的灰尘。
他站了起来,在微弱的阳光下,却很高大。
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有要人认出他了:“裴将军,是裴将军,我认得他,在潼州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的,裴将军来了,我们不用走了。”那男子高兴地叫着。
“是,我是裴奉飞。”他一字一句地说。
并不大声,可是,声声入耳,震动着,安慰着每一个人的心。
“裴将军。”都叫了起来,竟然,眼里含着泪。
“让大家受苦了。”他自责,百姓的苦,都看在眼里啊。
“看到裴将军,就终于看到希望了,我们都是住在潼州附近的,契丹人烧杀抢夺,无所不为,城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不能进去,我们一直在等,在等着裴将军的到来,可是,一直都没有来,我们只好收拾着往京城而去,裴将军,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裴奉飞觉得心里的热血又动了,他举起头,让众人的声音压了下来,深吸口气,“我回来了。”
“裴将军,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希望啊,看到你,就终于有希望了,我们也不必离家了。”
“大家听我说一句,我想问问大家,大家是希望自己站起来,拿起武器来守卫自己的家园,还是想落荒而逃,如果想要加,不怕死就跟着我一起回去,将契丹人感触我们天朝,守住妩音。”
我们自然是愿意。“更多的呼声,男女老少都有。
谁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谁愿意,家园蒙上那灰尘?
“我独自前来潼州,就是想要把契丹人赶出去,我妩音发誓,用尽生命也要将契丹人赶出去。”
“我们愿意跟随将军回去。”
“此次回去,没有粮,没有钱,没有保障,连命,都是随时挂在刀口上。”他不会骗人,是什么,就说什么。要他们看清楚,想清楚。
他没有意料到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放弃,大家都想保卫着自己的家。
男儿的热血啊,战争,何分男女。
妩音说得对,其实,战争,匹夫有责。
很是踊跃,其实,百姓的力量,不要小看聚沙成塔,他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让一些文人编写好名册,好管理。他的意思,也不是要他们一个个去和契丹拼了。
这节骨眼上,要是打仗,需要很多东西,包括粮草。年轻有为的男子,可以跟着他去打击契丹。京城,又如何,根本连落足的地方都么有,如何能比得过自己有家呢?如果可以回去,谁想走?
他回头,那细细含笑的晚香玉在风中开着,用着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他觉得,此生,有她无憾了。
喧闹,将夜幕也暖热起来,都振奋着,如何要赶走契丹人。
她像是一个斯文的公子一般,只是含笑,他离她并不远,虽然这看似都是天朝的百姓,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混在其中,劫持他最亲近的人。
裴奉飞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仰望的气息,她想,如果他愿意,一呼天下应,这江山,他能坐拥。
只是,他有的,只有忠心和热血。他会是一个好的将军,将军和君王是不同的,如果是变了的裴奉飞,那也就不是她所爱的裴奉飞了。
此刻,能看到他的大将之风,气盖云天。而在阿萝山,在将军府,又能看到他的细心,他的宠爱,这么一个男人,叫她如何不连心一起爱着他。
他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润润干燥的喉:“有他们作后盾,有着更大的信心。”
她只是笑:“你好出名,连马也是人家送的,你只要抹净你的黑脸,站起身,百姓都能认识你。”
“这怎么是出名,你为百姓做多了,百姓自然记得你。”
她端起茶:“敬你,最伟大的裴将军。”
他失笑,看着她眼底的俏皮:“踏上潼州之路,我就不能太有时间照顾你了。”
“我会一直,站在你的后面,等着你回来。”她笑,没有害怕,没有担心。
二心相连,知他,不会弃她而去,不会连命也不要。潼州要守,知他亡,她不会独活,只要在世的时候,不曾后悔过。
很多的爱情,激烈过,挣扎过,然后平静,然后乏味。
而她和裴奉飞,平淡过,幸福过,看淡了生命,只想,能再回复。
第二天,马上就带着人赶往潼州,一路上,还能看到流离之人,看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静静地流着泪,很快又加入了队伍中。
他知道,这些队伍并不能上战场,没有任何的训练过,没有规划过,不是契丹的对手,他们只是无辜的百姓,只要夺回自己的家,何必去拼。以人拼人,那是打仗中的下策。
他让他们在潼州附近安全的地方住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有地的地方,就能找到吃的,能种出吃的。
安顿好妩音,他独自一个人去打探消息,潼州四处都是契丹人,只有等入夜了,他才有机会去看。
低矮的草房里,风在呼呼地叫着,妩音像个小公子一般,确实满脸的焦急等着妩音的到来。
天都快亮了,怎么还不回来呢?好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啊。
很轻很轻的马蹄声,打断她的忧思,她站起身,才打开门,他就带着寒风之气闪了进来。
终于,一颗心归位,她拉着他坐下,倒杯热水让他喝,站在他的身后揉搓他的肩。
裴奉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潼州城是整座城都沦陷了,几十万的兵马就驻守在潼州门。”
“我想,他们没有发动,大概是三王子那里没有动静,也不敢贸然而来。”
他点点头:“有道理,皇上现在登基了,一直很平静,契丹还在观望着,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潼州,以现在国力二分的情势,是大大不妙的,兵贵神速,今晚上我还得入城。”
“嗯,你现在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晚上才有精神,有气力。”
他抱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胸怀里:“抱着你,似乎让我所有的不安都能安静下来。”
妩音心想,裴奉飞的心里,也是很脆弱的,他面对人的一面,很刚强。只是,他也是人,需要被呵护,她顺着他的发:“好好睡一觉,走了那么久,你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过。”
“我想好好保护你,又怕你的特殊会被人发现,你可知道,契丹出了多少银子买我的人头,三千万两,这个是一笔让个人只能观望的钱财,人心,谁也说不准,别的,倒也难近我的心。只是,妩音,我怕别人会伤害到你,为你,我不惧颈上人头。”
以为,只要有爱,不怕死,不怕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到了潼州才发现,步步惊心,她是万不愿的,如果别人掠了她做威胁,要他的人头,她倒不如咬舌自尽。
她低下头,靠在他的头上:“我来潼州,是不是错了?如有有一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裴奉飞,你要是敢用颈上的头来救赎我,我不仅也会死,还会恨死你。”
“不必说那么沉重,没到那个地步,钱财能引来虎狼,却也是有正道人士,妩音,我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不会让你受伤害。”他变得脆弱,变得害怕,怕她让人刺杀。
“你去潜到城里,也带着我吗?”
“是的。”他说:“我背着你,我一样能攀墙走壁。”
她低低地笑:“那不是,很刺激,我做你后面的眼睛。”她不会拖累他的。
这里,没有一个他的亲信,虽然,都是一腔热血之人,如交以重任,让契丹抓住,而且供出了他,那么,契丹就会大举得进攻这里。
要然过一个人说话,是很容易。死算什么?那是最简单的事,酷刑更是连死都不能。
白天休息,养精蓄锐,一到晚上,就出来。
冬天的夜来得快,也很冷,她坐在他背后,紧紧地环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喜欢这样子,她是不是很有冒险精神,和他同进退。
差不多的时候,他停下马,这千里马通人性,隐在林中,他拉着她,如同家里一样,每一条路,都清清楚楚。抬头往上看,还能看到契丹人点燃的火把,旺旺地烧着。
黑夜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他在一处停下,种的是什么?她不清楚,他将那东西移开,原来是用木板隔着,上面堆着泥土来种的,下面是黑幽幽的洞。
他跳了下去,将她也抱下,手又将那木板移回去。
黑黑的洞,只能容下一人穿行,他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的手,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幽幽长长的,像是永远也走不完一样,如果让她一个人呢,她是绝对不敢来的。
但是此刻,不得不佩服他的精细,竟然还有这样的地道进入潼州城里。
走到底,他小声地敲着,轻轻地两下,过一会,再轻轻地两下,轻得,像是老鼠在走动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上面传来咳嗽的声音,他又敲了下三下。
这时,眼前然蓦开朗起来,裴奉飞爬上去,又伸出手,将她拉上来。
原来,这是一个坑,简单的木板,就挡在上面,一个老妇人轻声地叫:“将军来了,我准备了饭菜,将军随意用些。”
“莫婆,不必客气,这是我的书僮,莫婆,今日城里有没有再来搜?”
那莫婆很是恭敬,很客气,还有种感激在眼里,小声地说:“今日倒是没有,又抓了不少壮丁啊,唉!”她长长地叹着气。
“必是要攻我天朝了,莫婆,三更过后,我去烧了他们的粮。”
妩音摇头:“不行,不能烧粮,你要是烧了,他们必又会搜尽每家每户的米缸了,到时候,百姓们更会雪上加霜,倒不如,就逐走他们的马,打仗怎么能没有马,马一跑,必会受惊,撞倒这个,撞倒那个,甚至会引起大火,契丹要想攻,必不会那么快了。”
他眼里有些赞赏的笑:“趁乱放火?倒是好。”
“不,有个更好的方法,马惧火,在马尾上绑上草,一点起来,马就会狂跑,届时,烧到什么,便是什么了。”
“小姐真是好计啊。”那莫婆也笑了。
妩音结舌:“我,我是书僮啊。”
“小姐,是男是女的,一眼就能看穿,我是几十岁的人了,岂会看不出来。”
她拉长脸:“真的,很容易就看出来吗?”
裴奉飞轻笑:“是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莫婆,还有火油没有,绑上干草之后,倒也不用点火,四处洒些火油,火更猛,马跑得更快。”
她竖起拇指:“厉害的裴将军,要不要趁乱去杀几员大将。挫挫他们的威风。”
第六十九章:夜遇刺客
他摇头:“这不是好时候,此次进攻,全由契丹大皇子和二皇子领兵,大皇子残暴,二皇子精明。”
“二个皇子领兵,这可是不妥,除非只有一个帅。不然,谁听谁的,或者,二个人的想法,带兵完全一样。不然,就会有意见。”
“契丹王想让兄弟有互补,大皇子和二皇子关系倒不是很好,据说,帅印有二个,这倒是难取。”不然,取了一个,兄弟必会以为是对方所偷,关系,越好的不好,当然,要偷,就偷二皇子的,让大皇子去夺权,局时,兄弟分化,内乱更是兵家所忌。大皇子残暴好战,急于贪功,极易好战。
妩音轻笑,二皇子,是那个欣赏她的二皇子完颜风吧。
如果有机会,她会去偷,只是,那完颜风认得她,知道她是阿蛮公主。不过,她嫁给裴奉飞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裴奉飞杀敌无数,那完颜风必定是恨他,她妩音,假阿蛮,再见之时,他还会杀吗?她的名声甚是臭,也极少人知道她和裴奉飞很相爱,这一手,都是他所促成的。大概,要恨,也是她恨他多一点。
三更之时,夜黑如墨,冷风啸叫。
她手心冒出汗,紧紧地扣着裴奉飞的手,一点也不怕。
大概城门那里防得很严,相反的,城里就显得松多了,只是稀疏几个人在打着瞌睡。
裴奉飞是在军营中过来的人,他知道,所谓的后营在那里,对潼州,他熟得你是老朋友了。她知道为什么百姓都记得他,他是将军,也是一个最好的父母官,那时候初来潼州,下大雨,他就在街上帮百姓收拾着东西,叫人怎么能不记得他呢?
马低低地嘶叫着,还有着契丹的传统,用帐篷搭造很大的马厩,几千匹马就挤挤挨挨的在里面。马嘶之扭不低于耳,四处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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