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起点vip2012-09-30完结,女扮男装)
全不知道他们的嫌犯藏到哪里去了。
“糟了,逃脱了一个,这下麻烦了。”
“都别傻站着,立刻去六德客栈和宁远私驿,拿他们的行李。”一个威严的长者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让人不由得听从照做。
追兵们重新跳回房顶,再次出发,直奔客栈和驿站。
仅有的人手分了两拨,一人站在驿站的房顶,监视这里的动静。这一带都是民居,不能伤及无辜。
剩下四人都在客栈那里。两人在外面守着,还有两人翻窗户进杀手们的房间取他们的行李。
本来这种收检证物的事只能由官差来做,但这会儿全由这帮江湖人越俎代庖了。秦如栩在现场收拾善后没有追过来。
古店街的某一个两宅子高墙形成的暗巷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安静地蹲在阴影中,仰望天空。看着从头顶上掠过的几个人影,然后从藏身处走出来,略微踉跄的步子,拐进了烟花后巷。
顾念在睡梦中被院里的铃铛声吵醒。急忙披衣出来,哑姑已经开门迎进来了一个伤患,街上混混的寻常打扮。年纪大点,手上拿着沾血的短剑,气喘如牛,满头大汗,身上有好几处伤。深浅不一,但很神奇地都止住了血。
诊室里迅速点上了几枝大烛台,所有药品和器械都摆在了桌上,病人坐在治疗床上,哑姑仔细地为他脱光上身衣服。再扶他躺好。
精壮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但此刻全被狰狞的伤口破坏了整体的美感。顾念逐一检查过,很幸运的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内脏,全部缝合再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顾念让病人喝几口酒,病人拒绝,眼神狠戾地瞪着大夫,让就这样缝,他忍得住。
说是这样说,顾念把烈酒浇在伤口上的时候,病人还是疼得瑟缩了一下,本来就因疼痛而紧绷的肌肉更加的紧张,一再深呼吸也无法放松下来,结果弄得一个伤口的清创时间被延长了。
顾念直起身,吩咐哑姑去书房拿她的针灸书和针灸针,对着书给病人做局部麻醉,这才能顺利地进行治疗。
前胸后部一共四道伤口,多比较深,结实的肌肉保护了柔弱的脏腑,在针灸麻醉的帮助下,病人眯着眼,安静地看着大夫围着他忙来忙去,正在治疗的伤口一点痛感都没有,等拔了针才有不舒服的痛感。
身上的伤都弄完了,轮到两条胳臂,也都还好,没有伤到血管筋腱什么,不然这样的照明条件根本无法进行手术。
顾念照着书小心地取了病人两条胳臂和上半身的几处穴位,手臂伤处以及身上其他几处伤处的疼痛随着每一根针扎下去,在一点点地减轻,可下半身跟着传来了轻微的酥麻感。
病人提了意见,顾念找了一番,拔了两根针,下半身没事了,但伤口的痛感又起来了,想到会影响治疗速度,权衡之下,病人还是同意又把针插上了。
顾念一次性把两条胳臂都麻醉了,明着说照顾一下别的伤口,但没说的是,她多插了几针,基本上把上半身全给麻住了,还带上了控制下肢的经络。而病人浑然不觉,也大意地没理会其实受到影响的下半身,只是让大夫动作快一些,他赶时间。
顾念答应得好好的,手上也的确是加快了些速度,可在缝合步骤,还是不由得慢了下来,还理由充分得让病人无法反驳,“如果不想伤口崩裂的话,最好让我多缝两针。”
在六德客栈的人搜到了行李,却不过是普通衣服和一些盘缠而已,没有其它重要的东西,连那封写有目标对象详细情报的密码信都没找到,不知道是不是烧毁了。
驿站那边也没动静,那个小伙计在他的卧房熟睡,留守的那位特意去看了一眼,没有异常。
没有找到有用线索,客栈四人提着行李不惊动任何人,原路退出,与同伴们会合,蹲在一户人家房顶的背风处,商量嫌犯可能的藏身处,除了留一人等待现场其他人过来,其他人下到地面四处找一找。
顾念缝完了病人右臂的两道刀伤,换了干净的纱布,蘸着生理盐水清洁表面皮肤的血迹,纱布一次次抹过手腕处的三叉头的鱼叉纹身。病人手上沾到很多别人的血。
血迹都擦干净后,才敷上敷料包扎妥当,接着开始料理左臂。
做到最后清洁步骤时,哑姑从厨房拿了个酒碗进来,顾念一边给人包扎,一边劝病人喝碗药再走,药粉用酒冲服,主要是清热解毒以及镇痛,受这么多的伤,一定会引起高热,药粉能有效降低热度,缩短发热的时间,人也不会那么难受。
病人想了想,同意了。
顾念洗了手,亲自打开药箱,取了一瓶药粉,按照合适的比例与烈酒调和好,扶着病人服侍他喝下,接着又和蔼可亲地让他躺着多休息一会儿,等药效起来,感受到脑门清凉的时候,就可以拔针走人了。
病人终于道了谢,提了新的要求,希望大夫给他找一身衣服,他不能穿着沾血的破衣出去。
顾念答应,让哑姑去取,她则吹熄了几盏灯,收拾了医疗垃圾,以到外面扔垃圾的理由,让病人放心地一人留在诊室,她走了。
家里哪有男子衣服,哑姑出到院里,奔了顾念房中,把三间屋全部点亮蜡烛,然后坐在屋外台阶上焦急地等到顾念出来。
顾念还真一副淡定样子在院里处理垃圾,还故意拔高嗓门骂使女不会做事,找件旧衣都找不到,明明上次有工匠来家做活落了一件,这半天工夫还没找出来,别是暗中送了自己相好了吧。
哑姑委屈地噢噢叫,跑进跑出,房门咂得咣咣响。
诊室里的病人听了无趣,猜想是八成找不着衣服了,盘算着自己一会儿去隔壁家偷几件也不碍事。
酒劲催发了药效,身上暖暖地让人发懒,却一直等不来大夫说的脑门凉意,只有一阵阵涌上的睡意。
病人这才惊觉大事不妙,想开口呼叫,却张不开口,挣扎手脚,却一动不动,好像手脚都脱离了自己身体一般,连仅剩的意识都处在飘离的边缘。
上当了!!!
醒悟到这一点,病人终于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落入了虚无的怀抱。
顾念坐在候诊室外面的花坛边上掐着时间,静等药效起效,她早不出声了,哑姑也跟着陪坐在旁边。
顾念脑海里一片空白,对诊室里躺着柳家的仇人没有一点想法,本来她看到那个等级纹身还安慰自己,不一定就是他当年带着人血洗了柳家,可在听到他说话,柳依依临死前的最后一点记忆被激活,想起来当躲在箱子里时,听到有人的谈话声,其中一个正是今晚躺在诊室里那个人的声音。
感谢这两年来的从医经历,任何事到眼前都能面不改色,将计就计地放倒了仇人,剩下的就是静待秦如栩他们来拿人了,若不是他们今晚收了网,这个厉害角色又怎么会一身伤地逃到自己手上。
第122章
秦如栩在现场收拾了被俘的嫌犯,看着都上了枷锁,关进囚车,吩咐捕头差人一路小心速回衙门不要耽搁,他自己则又谢了今晚的帮手,感谢他们的仗义支持,然后带了几个年轻好手跃上房顶,直扑另一处现场。
他们这群人赶了一路,从家家户户的屋顶上截弯取直,奔向玉府街,那里还有他们的正事要办。
玉府街上的高处暗影下坐着聊天等候的五人看到远处赶来的人影,纷纷起身,迎了上去。双方接上头,互换了手上的消息,得知还是失去了一人的踪影,秦如栩不免有些焦急。
“等天亮开了城门,要是让人搭了船走了,沉沙帮的分坛就再找不到了。”
“没想到那人轻功那么好,我们这么多人都撵不上,还是让他混入了百姓中,真是该死。”包小易懊恼地在屋脊上跺了一下脚。
“爹,你以为呢?”秦如栩身边的古剑心移了几步,来到了包子他们一侧,站在了那位长者身边。
“那人已经受伤,他逃不了太远,他一定在哪就近藏起来了,没有本地人带领,他藏身的地方很有限。”古一虎眼神锐利地在玉府街方向扫了几个来回。
秦如栩突然行动起来,“我们应该去另一个地方看看,上次他们就有同伴去了那里治疗。”
包小易和铁子紧随其后,“顾念!”
“呀!顾念!”古剑心也窜了出去,“他要出事亦柏能扒了我的皮!”
古一虎跟上了儿子,“顾念?那个很厉害的金疡大夫?”
其他人跟在身后。沿着屋脊奔向顾念的小院,他们太专注于眼前,没有察觉到身后宁远驿站的小院里跳出一个黑衣人,缀在后头。
一片寂静漆黑的民宅里。就顾念的小院里亮着灯,秦如栩他们都不敢贸然下地,而是踩着屋顶绕了半圈。观察了一番,看到就顾念和哑姑坐在花坛边,未发现其他动静。才故意地在房顶上弄出点动静,吸引了底下主仆二人的注意。再一起跳下去。
冷不妨地看到有高人在自己眼前凭空出现,顾念有些木然,哑姑捂着嘴把尖叫摁回了喉咙,秦如栩、古剑心他们几个认得顾念的人,连声地叫她名字,她才醒过神来,起身说话。
“你们都来了啊。”
“顾兄弟。今晚你这可有异常?”
“抓人,对吧?等你们好久了,一尾大鱼,再不来我都要去睡觉了。”
“对,你看到了?在屋里?”随着秦如栩话音,追兵们立刻戒备地堵到了候诊室门外,武器都拿在手上。
秦如栩则把顾念和哑姑拖到安全地方,包小易沉默地出现,接手保护二人。
“别紧张,他昏着呢。你们找个担架把他抬出来就行,今日午时前他都醒不过来。”顾念凉凉地解释道,她更好奇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陌生的脸。但身高和眼神,又似曾相识。
众人略略放松,顾念示意哑姑去后院拿两根竹篙,再拿一个旧床单和一些绳子,男人们一起动手,扎了个简单的担架。趁这点时间,铁子迅速回了酒馆,赶来了一辆骡车,停靠在街门外。
顾念带他们进了诊室,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躺在治疗床上呼呼大睡的嫌犯,身上插着很多针灸针。
“准备好了?”顾念走上前,回头看了大家一眼,拿了一块干净的纱布在手上托着,另一手一根根拔下针来。
见是三叉纹身,秦如栩惊讶又惊喜之下,不敢大意,他拿出锁链,把嫌犯手脚都牢牢锁上,才把他转移到担架上,两人抬着出到院子。
古剑心拍着顾念的肩膀,称赞,“干得好,亦柏会很高兴你有如此出息的。”
顾念却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他不骂人就不错了。本来他就不喜欢我搅和进乱七八糟的事里面。”
“呃……”古剑心缩了手,想想又安慰地又拍了拍,“那我们不告诉他。”
“嗯!谁都不许说漏嘴!”顾念强调了一遍。
众人鱼贯来到院里,铁子走在前头,中间跟着担架,其他人守在周围和后面,他们要赶紧把人用车子送回衙门,以免夜长梦多。
哑姑去把着街门,顾念送到院里,然后站在了东厢门外,看着忙活了一夜的壮士们带着今晚最大的战利品离开。
就在这大家精神都比较松懈的当口儿,异变横生,一枚带着燃烟的火药弹突然从空中掉落院中,落地即爆炸,一蓬气味难闻的烟气散出,院里的人猝不及防全被熏倒在了地上。
“遇袭!”秦如栩沙哑着嗓子喊出两字,随即就只剩了剧烈的呛咳声,回应他的也都是不同声调的咳嗽。
顾念因站在房门口,幸运地没有处在毒烟中心,她咳了几声,强忍着眼泪鼻涕的不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进身后的厅堂,借着哑姑卧室透出的烛光,先戴好口罩,再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双棉布手套戴上,打开装有氢氧化钾的罐子,又舀了一大碗酒,一手抄一样,转身又奔了出去。
毒烟气在夜风中散得很快,但带给人的不适感却没那么快消失,这些江湖好手们仍然丧失行动力,无法拿回身体的控制权,连同今晚的战利品一起,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眼睁睁地看着从房顶跳下的蒙面偷袭者即将收获他的成功果实。
顾念及时出现,她冲下台阶,在极近的距离内向不速之客先泼出了那碗酒。
刺客以为是暗器,闪了一下,但没全部闪过,身上还是被酒液打湿了一部分。恼怒的刺客手中短剑挽了一个剑花,打算拿顾念先开刀。
“顾念,快逃!”包小易情急大喊,他见不得即将发生的悲剧,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顾念没有理会警告,她动作连贯地扔掉酒碗。屏住呼吸闭上眼,另一只手扬起罐子,白色的氢氧化钾粉末飞了出去。因为距离够近,多数都洒在了刺客身上,然后她才扔了罐子。转身弯下腰,跌跌撞撞地逃回月台上。
氢氧化钾能溶于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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