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起点vip2012-09-30完结,女扮男装)
“那是那是,能讲出来的话本都是精品。姑奶奶还有别的事不?我想……”
“不行,我还没消气呢。”
“那姑奶奶讲一讲是谁惹您老人家不高兴了呗。讲出来就心里痛快了呗。买东西被人骗了钱?”
“呸这条街上谁不认识我?谁敢蒙我?”
“是是是是,姑奶奶英明神武。那是跟小姐妹意见不合,吵了嘴?”
“咦?你怎么知道?看出来了?很明显吗?”
“昨天不是看到姑奶奶跟姐妹们在一块么,今天就不开心了,那不只能是这么猜测么。姑奶奶,我猜对了?”
“好啦,算你聪明,让你猜着了。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让她干爹给她买了兰香阁的口脂,那么艳俗的颜色,让人恶心。她那个干爹也是,瘦得跟个痨病鬼似的。”
“嗯?瘦干爹?不是胖子吗?”
“什么胖子?你见过她干爹?你几时见过?”
“昨晚在夜市上,看到你一个姐妹跟个大肚子的男人走在一块,手里好像提着个兰香阁包装纸的东西。满大街的女人都在看她呢。”
万宝宝不吱声了,眼珠子转得飞快,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欢快地笑了,“原来她又换干爹了,我说那个痨病鬼怎么突然大方了,居然给她买兰香阁。”
“姑奶奶又想到什么开心事了?讲出来让大家一起更开心一下喽?”
万宝宝眼睛一翻,“关你什么事少打听别人家闲事你不是有事要忙么,去吧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万宝宝蹦蹦跳跳地往家的方向去了,顾念也终于脱身进屋,哑姑给她送上热茶,顺便把医幡拿出去插上。
大夫在家,就要插上医幡,敞开院门。
按部就班地过了几天自在日子,月事如期而至,幸好准备充分,虽然没有卫生巾方便好用,适应了也就好了。
天气越来越热,夏天已经不远矣,接诊的病人数量貌似有些增长,这从每日流水账上就能看出来,带来的一个小烦恼就是医用消耗品用得太快,而她自制的第一批中品药还差好几个步骤,偏她就是没时间呆在家里专心制药,不是要出诊就是要接诊,只有吃饭和晚上才能安稳地坐着歇会儿。
顾念不再带哑姑一起去早市采买,她给了她一千文钱做家用,另给了哑姑三百文钱零用,让她能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等月底再照市价给她发月例钱。
有顾念在饮食上的要求,哑姑的伤恢复得很理想,疤痕是不可避免了,只能看在往后的日子里是否能慢慢淡化。
哑姑倒是想得开,她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伤疤,她知道街上有小孩子嘲笑她拿她取乐,她从不理会,她甚至不后悔自残的这个举动,再怎样惨,也好过在那种地方生不如死,大不了她这辈子不嫁人了,一心一意伺候好姑娘。
顾念天天往外跑的人,自然也有听到过小孩子编的顺口溜,回来就悄悄留意哑姑的反应,见她不为所动,很有些钦佩她的勇气,这几天里偶尔得了空,她也会幻想一下,有朝一日她报了仇,该如何安置哑姑,她认为她绝对值得拥有一个好归宿。
四月上旬末的那天,顾念才出诊回来,坐在正房厅里喝茶休息,歇歇身上的汗,突然听到万宝宝大呼小叫的声音,抬头一看,果然是她和她的小姐妹冲进了院子,一群姑娘当中有两个头发散乱呼吸急促张牙舞爪身上见血骂骂咧咧,要不是旁人死拉着,那两姑娘恐怕还要当着顾念的面再来一场全武行。
“怎么了这是?”顾念放下茶杯匆匆跑出来,挨个检查两位伤者,豆蔻年华的姑娘脸上都是抓痕,一人虎口上有一个渗血的咬痕,一人脸上一个被什么划了一道血痕,所幸两人不用缝针。
“你个不要脸的,抢我干爹,我咬死你”万宝宝拽着的穿红的姑娘正是前几天跟万宝宝炫耀口脂的那位,脸上一道肿起的红痕。
“放你奶奶的屁,那是我干爹,你哪冒出来的小骚货再惹我,叫你破相”另一个被两个同伴使劲拖开的就是手上被咬了一口的。
顾念算是彻底明白怎么回事了,耸耸肩,指着另一个,“都闭嘴,别在我这里吵架。你先进来止血。”
于是那个姑娘被同伴迅速地带进了诊室,隔着窗户,还听到外面那个在不服气地骂,“万宝宝,那不是你孙子么,应该我先,凭什么让那个*子进去”
“你骂谁*子呢?你再嘴巴不干净,等我出去撕了它”里面的也不示弱地抻着脖子对骂。
“就骂你了,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对银丁香是怎么来的惹翻了我,我就告诉那家的奶奶去”
“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了?换干爹换得比衣服都勤快,头一天牵一个,第二天就牵到另一个,你奶奶个X的,就你家那德性,你还穿得起绢子?骗鬼鬼都不信”
一里一外的两个姑娘越吵越厉害,激动得身子晃来晃去,严重影响顾念做事,旁边的两个同伴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死死地压着她老实坐着,尽量配合大夫的动作。
“那也比你强,你早就不是完璧了,充什么处子,也不照照镜子看有谁会要你”
里面的姑娘炸毛了,挣扎要冲出去好好教训那个口无遮拦的,“你骂谁不是处子?你亲眼看见了?是不是真要我撕烂你的嘴?”
“大夫不就在你跟前么,你是不是叫大夫验一验不就知道了我看你根本没这个胆子吧?”外面的声音透着火上浇油的幸灾乐祸。
骂战充满了一触即发地火药味,顾念充耳不闻,牢牢地抓着对方那只受伤的手,抛下清创的纱布,抓起药瓶把药粉倒在伤口上,快速地包上绷带打上结。
旁边那两个姑娘机灵地赶紧带着同伴往外走,她俩也听不下去了,尤其是在不熟悉的大夫面前暴露这种丑事,姑娘家还是要点脸皮的。
院里听动静差点又打起来,幸好万宝宝和哑姑一起把另一个伤者及时地押送了进来,而先前出去的那三人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医馆。
骂战的一方已经走了,可里面这个仍然没有安静下来,仍旧骂个不停,抖落出很多只有她们姐妹团才知道的小秘密。顾念淡定如常,哑姑接受不了地皱眉,万宝宝绷着脸故作镇定,眼珠子却老是偷瞟顾念,心里打鼓一样的忐忑不安。
这个伤者的伤更轻,都不用上药包扎,只要清洁一下就行,伤口几天内就会自愈。
“好了,这样就行了,回家好好休息,看在姑奶奶朋友的面上,这次就不收钱了。”顾念将用过的纱布一起扔进废物桶里,药瓶放回架子上,其它工具也都各归各位,懒得再看一眼。
“喂,你这大夫怎么这样啊?什么态度啊?来你这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找人砸了你的医馆”
万宝宝脸色一变,拉起她的朋友就往外走,生怕她再说什么怪话。
“哦,我会跟我房东说一声的,告诉他找谁去要赔偿。”
“你房东了不起啊?知不知道我都认识什么人啊?”
“哎呀,你别再说了,他房东是陆老六赶紧走吧,还嫌今天不够丢脸啊?”万宝宝跺着脚,把人死命往屋外拽。
“什么嘛,陆老六也不是什么了不起。”说是这样说,但口气已经软了,主动顺着万宝宝的拉扯往院门走。
万宝宝再不搭腔,二人匆匆到了外面巷子,不理会外面一脸兴味明显已经看过一场热闹的街坊邻居们,扭头往古店街的方向去了。
顾念到外面洗了手回屋休息,哑姑打了盆水把榻床和桌子都重新擦拭干净,等待下一拨病人。
下午顾念又出诊了一趟,回来经过万记医馆门前时,万宝宝从里面出来,叫住顾念。
“姑奶奶下午好,今日辛苦了。”顾念一如往常地职业微笑。
“哼,少惺惺作态,没见过像你笑得这么恶心的。”
顾念讪讪一笑,“那晚辈就先回家了。”
“站住。懂礼数么你,长辈不准许,你说走就走,书都白念了?”
“那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万宝宝谨慎地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她才开口,“今天的事不许跟外人说,听到没有?”
“哟,姑奶奶,我今天见过的人可多,姑奶奶具体指哪件?”
“算你识相。那我也大度些好了,教你个乖,免得以后有什么事,让外人说前辈不会调教后辈。”
“还请姑奶奶不吝赐教。”
“现在天热了,酒馆生意兴隆,一年到头,夏季的这几个月里,打架斗殴的事最多,后半夜用担架抬来敲门都是常有,你备足药品免得误事,夜里睡觉也警醒着点。都记下了?”
“哎哎哎,都记下了,多谢姑奶奶提醒。”
“行了,你回去吧。”万宝宝转身进屋,“今天已经够烦的了。”
顾念回到家里,洗了手,马上到药房清点所有药品,怪不得这几天发现病人数量上升呢,原来是季节的缘故,亏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外面有了口碑。真能自作多情。
手头上现有的药品除了药铺买的成药外,还有顾念总算挤时间做出来的柳记中品药,但数量不多,她本来就没买多少原料,仅仅是试做一批,想看看不同产地的原料对药效有多大影响而已。
既然万宝宝提醒自己要备足药品,那看来还得再去进点原料,再多做一些,也正好拿那些喝点酒就荷尔蒙旺盛的爷们来试药。
顾念交待哑姑照顾家门,她背上买药用的竹筐,分头去街上药铺买了不少原料药和医用辅料。
晚上吃过饭,顾念在厨房高温蒸煮医用器械,哑姑收拾打扫,做了一会儿针线,等顾念忙完了她的事,她再拿着昨天布置的作业到书房开始今天的课程。
哑姑真是个聪明好学的,这些天学的都是跟数字相关的功课,识数认数算数,她学会写那些个字,明白个十百千万的排列顺序,她居然就能自己琢磨着写出流水账来。自然,以她目前的字体大小,一张完整的大纸上只够写下几个数字,表示她今天从家用中支取的花销,还得顾念誊抄到另外一本账簿上,并注明日期。
第19章
次日,顾念在家里一边制药,一边等着病人上门,没几久,来了个北巷的护院,领着顾念去了一家窑子,那里同时做姑娘和相公的生意,这次也是个肛裂的相公,看长相比上次那个小林子还要年轻,那位病人经过这么久的治疗,这会儿仍然处在恢复期,却已经又挂出牌去公开接客了。据说那个害人不浅的什么大爷看上了另一个更嫩更好的,天天乐不思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以及这些日子对那么多伤者的实践操作,这次顾念的动作更加利落了,三下五除二地就完成了全部治疗,自我感觉良好地估计可能比上次还快了一些时间。
老鸨自然是絮絮叨叨牢骚满腹的抱怨了一通,诉说自己怎么怎么可怜,手底下的姑娘相公没一个会伺候人的,挣的少花的多,个个都是讨债鬼。顾念看在诊费在她手上的份上,陪着笑脸敷衍几句,等钱一到手,立马留下一张药方告辞闪人。
回到家坐在候诊室里一杯茶还没下肚,又有病人急火火地上门,是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妇人,还有一个跟她同样的身份的女人陪同前来。
病人左手腕上包着红色布条,满脸痛苦。
“小顾大夫,麻烦你快给她看看吧,几天前让开水给烫着了,当时抹了药,可这几天却看着越来越厉害了。”陪同的那个妇人说着就要解开布条。
“慢着,到里面来。”顾念看着那跟干净二字扯不上一文钱关系的红色布条,心里觉得这伤势恶化不一定就是当时开水烫太狠。
诊室里,病人喝了半碗酒,在平榻上躺好,顾念洗了手,在榻旁的小凳上坐下,这才小心地托着病人的伤肢,解开布条。
“当时是怎么烫到的?开水浇到身上了?”
“就是水瓢没拿稳,一下浇到自己手上了,当时用冷水洗了,抹了烫伤药,那会儿看着还没怎样,可第二天起来就说伤口疼得慌,然后这些天就越来越厉害。”陪同的妇人解释说道。
“这几天有接着换药吗?”
“有是有,可没见好转,而且昨晚上就不敢再抹药了。”
顾念没有问为什么,她已经解开了布条,看到的是开始溃烂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那妇人看着顾念的表情,惴惴地不敢说话,而病人已经在酒精中昏昏沉沉了。
顾念把那布条扔进废物桶,仔细观察着伤口周边的皮肤,判断当时烫伤的程度。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几天病人就一直用那东西包着伤口,没有换过新的,对吧?”
“大夫,我们做杂役的,没有什么好东西,连这布条还是跟别人借的。”
“哦,那回头就麻烦你回去跟人家说,那个我扔掉了,不能还了。”
“哎哎,行。”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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