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起点vip2012-09-30完结,女扮男装)
爷想知道顾念每日的比赛详情,他对整体的比赛详情没有兴趣,他也不干涉比赛的公平,他很清楚顾念的本事,只要她露了一手绝活,她就不缺口碑和病人。
军营里的金疡比赛,裁判里军医占大多数,他们的职业特点,让他们更看中大夫手上的功夫,药方开得对症就行,没有太多别的讲究,像和安堂那样给伤者号个脉都要一炷香时间,恨不得查出病人可能存在的隐疾,这要是在战时,搞不好后面等着治疗的伤员就已经失血过多死亡了。
把金疡大夫扔在军营里比赛,的确是包小易的私心,他不清楚顾念在开药方上面进步了多少,他也无从打听,他就干脆最大限度地发挥顾念最擅长的部分,况且,这也是所有金疡大夫们的本质,救命是正事,药方都是后话。
包小易不需要授意亲兵替顾念宣传她能缝合筋脉的本事,这有违公平,他相信那些跟顾念交过手的大夫们会自发地说起这事,不做多余的事,才不会让顾念发现他的真实身份,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顾念坦白,能拖一天是一天。
大毛和阿黄接受的命令是好好伺候顾念公子,他的任何要求他俩都要竭力办妥,并且每日回报他的比赛详情,两亲兵好奇小侯爷与顾公子的关系之余,自然也会听令行事。
明天比赛,今天要熟悉场地,大夫与各自助手见过面后,在他们的带领下,陆续前往赛场参观。
赛场在军医的地盘,但参赛大夫有三十八位,现有的治疗室不够用,改为使用给士兵睡的长方形的二十人大帐篷,中间立两根大木头做帐篷的支撑,把前后门帘掀开,墙上的一排窗帘布都卷起,钉上临时的纱窗,四面八方都有光线进来,并且足够明亮。
大夫们一人一个帐篷,前后门帘上面都挂着号码牌,明日在裁判的监督下抽签后,大夫们就呆在对应的帐篷里,等着病人上门。
帐篷里现在是空的,治疗床柜子等物品稍后才会搬进来,大夫们有额外要求的现在就可以说,等明天抽签后,还会再给一些时间让大夫们自己布置。
顾念自带了板夹和炭笔,在空荡荡的帐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列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等数条明细,交给大毛和阿黄替她办妥。
上午参观完毕,回营房休息,下午军医那边开始往帐篷里抬大型用具,各位大夫额外要用的东西也都陆续备妥。
顾念安静地呆在屋里端着书温习针灸麻醉术,和安堂绝活,她不能在这上面给人丢脸。
隔日,七月十二日,大夫们都起了个大早,早饭后顾念换上精致的纱袍,整装完毕,三十八位大夫在士兵的带领下,先行前往赛场,参加开赛仪式。
空地上多了一个昨天都不曾有的高台,周围站着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大家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来了一位大人物,在司仪的介绍下,大家才知这是东阳侯手下职位最高的将军,与侯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同袍,身上穿着盔甲挎着剑,好像随时上阵打仗一样。
这位将军一出现,没见过世面的大夫们全被震慑住了,像小孩子一样听将军用训话的语调致词,洪钟一样的嗓门,每一个重音都让人心里一颤。
致词结束后,裁判团登上高台与大家见面,然后两个士兵端上一个抽签箱,在将军和裁判们的现场监督下,司仪念一个名字,点到名的大夫就走上高台摸一个号码,登记之后,从另一边下去,然后下一个大夫走上去重复那些步骤。
顾念摸到了七号,拿着号牌回到地面,等三十八个人都抽签结束,轮到裁判长致词,他说完之后,仪式才全部结束,大夫们回到营房,拿自己的工具,再回来对帐篷内的摆设做细微调整。
现在正是士兵们的训练时间,随时可能有人受伤送过来治疗,说是有时间收拾,却也不一定。
和安堂的工具箱照旧用车子拉走,他们四人都各有足够二十个病人用的纱布绷带等物,自己洗手用的液皂,剩下的都是顾念的个人用品。能让同僚养成液皂洗手的习惯已经很有成就感了,要让他们学会使用布巾镊,就不太容易了,宋亦柏花高价定制的医疗器械,目前依然是顾念的专用品。
三十八个帐篷,从东到西,七个一排,顾念的七号帐篷又是在西头第一个,离西营门很近,若有伤员从西门进来,直面的就是七号帐篷。
她真是抽了个位置很好的上签。
第189章
在大夫们一来一回的时间里,顾念的七号帐篷里,大毛和阿黄正在照昨天写的纸条,把要求的东西都摆放到位,所以等顾念到帐篷里一看,已经布置好了八分,只差她自己的工具箱了。
治疗床摆在西侧的纱窗下,外面一片开阔平地,没有东西阻挡,光线充足,不像东窗,因为前面有帐篷,虽然间隔有三五丈宽,但感觉上就是没西窗外面敞亮。
工具箱自然摆在了西窗下,矮柜上放着纱布绷带外伤药等工具的箱子,其它东西都放到了后面,以立柱为中心,顾念要求挂了帘子,隔成前后两室,在后室的西窗前用两个大屏风围了一块地方,窗帘放下固定住,再放一个矮柜放置她的手术服,改造成简单的更衣室,除了她和使女,男人止步。东窗那边放着水盆水桶桌椅等物,洗手洗脸和休息在这里。
裁判和医徒们可以在里面休息,杂役和助手都在外面呆着,叫他们才能过来。
顾念前后看了看,研究了一番治疗床,比她做黑医时用的床要好,但比不上和安堂的,不过也不影响使用,所以总的来说她没有什么不满的意见,大毛和阿黄充分领会精神,布置得很到位。
这接下来就是守株待兔,等着伤员们上门了。
不过在病人来之前,裁判们先到了,负责顾念的三位裁判也是只有号码,没有名字,以防双方套交情,乱打分。
三十八位大夫,每人三位裁判。光裁判人数就一百一十四人,盯顾念的分别是二十四号、七十九号和一百零二号,从他们的行为举止来看,七十九号和一百零二号是军医,二十四号是民间的大夫。而且口音不是本地人,更不是三江人。
大毛和阿黄拿来了茶水,一群人在后面坐着。互相不交谈,裁判们知道,那两士兵。说是助手。也是监督,提防裁判和大夫私下达成协议。
顾念不敢多喝水,她看书来打发时间,外面静悄悄的,偶尔有人走动的声音,没有一个伤员过来。
军医们有经验,每天都有各种原因受伤的士兵,不然也不会定下这样的比赛规则。这是拿了一年的治疗记录计算出来的日均伤员数的结果。
看着天色,上午过半,士兵们今天上午的训练大概也差不多过半的时候。西门外匆匆跑进来一小队士兵,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的伤员紧咬牙关忍着疼痛。
无聊了小半天的大夫们立刻就被惊动了,纷纷出来看热闹,期望能给自己赚个开门红,就连后排帐篷的大夫们也摩拳擦掌的样子。
顾念的位置最好,她出来看了一眼,见伤员身上没有血迹,她就又缩了回去,万一伤员是骨折或者跌打损伤这种属于折疡范畴的伤势,她就爱莫能助了。
果然,领头的士兵扯着嗓门,大声询问有没有会看骨折的大夫,不然就转送后面的军医了。
听清楚了问题的大夫,都跟顾念一样,迅速缩回了帐篷里,问题传到了后面几排,终于有人应了,传话的士兵冲出来,把人领去了十九号帐篷。
担架先放在地上,准备将伤员转移到治疗床上前,大夫先做了个初步检查,顺便问一问受伤经过,得知是做爬竿训练时,一时脱力,从三丈多高的竹竿上直接滑下摔在地上,扶起来后发现只有右脚能站,左脚不能触地,稍有震动就疼得厉害,害怕摔成了骨折,赶紧送来。
大夫脱了病人的裤子和鞋袜,从大腿骨一路往下摸,摸完了小腿骨都是好的,再往下摸踝关节和足骨,心头突然一阵发紧,脑门爆汗,面色沉重。
围着等待诊断结果的士兵裁判和病人个个心头一沉,病人顿时慌了,“大夫,我的脚怎么了?不是骨折么?你说话呀!”
“不,你不是骨折,也不是扭伤,而是脚筋……断了。三位裁判,请你们来看看。”大夫收回手,让开一边,请三位裁判过来确诊。
病人面色蓦然煞白,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骨折还能接受,可是脚筋断了,就意味着人废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复查的裁判们身上,希望他们能推翻先前的诊断,给一个有希望的结果。
三位裁判仔细询问了伤员从竹竿滑下的全部过程,包括他下滑前在竹竿上的姿势,以及下滑中的自保姿势,最后还是得出了一个糟糕的坏结果,不是骨折,而是脚筋断裂。估计就是在从竹竿上不慎滑落的过程中,想要重新稳住身体,但时间上来不及,加上惊慌等各种复杂原因,身体并未做出正确自保的姿态,脚踝扭动的方向和力道,以及落地瞬间脚触地的姿势,导致骨头没事,却伤了脚筋。
帐篷里一片死寂,为这年轻的伤者感到惋惜和深深的同情,而病人却突然发狠地不断地后脑勺砸地,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摁住,不让他自残。
“你别这样,冷静点!”
“放开我,让我去死,我这么年轻,摔一跤就成了残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病人崩溃地痛哭。
十九号帐篷里的混乱再次惊动了前后左右的邻居们,但那些大夫们不能进来围观,只能通过士兵们过去看看,回来说说怎么回事,接着就是一片摇头叹息,唯独十九号帐篷正前面的十二号帐篷里的大夫和医徒子等人眼睛一亮。
“那个病人或许还有救,立刻去七号帐篷,把那个大夫叫来,他说没救,才是真正的没救。”十二号大夫指着士兵挥手,“快去!”
一个士兵立刻冲了出去,另一个士兵赶紧去告诉十九号帐篷的病人,已经有人去请别的大夫过来再确诊,或许有救。
这行为不合比赛规则,比赛时间里。大夫之间不能互相串门,裁判们不能作主,再派人去后面的屋子请裁判长和监督赛程进行的一位四品将军过来做决定。
顾念他们本也听到了东头传来的动静,不知道那边怎么突然闹起来了,正纳闷着。传话的士兵就跑过来了,“传十二号大夫的口信,刚刚那个病人被确诊是脚筋断裂。请您再去看看。”
顾念二话不说就跟那士兵跑了,身后帐篷里一扫先前的宁静,和安堂的人手都行动了起来。收拾东西。打水拿液皂拿擦手巾,留下裁判们士兵们一头雾水。
“列位,谁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七十九号裁判代大家问道。
“在我们和安堂,脚筋断裂的病人,顾念都不知道缝合过多少个了。”派给顾念的医徒子是她在医学堂里多次打过下手的师兄,医学堂的医馆都接诊过好几个做工时意外受伤的,和安堂的人谁不知道顾念最擅长这个,他们上课时都曾讨论过一些病例的治疗方案。
三位裁判眼睛瞪得有牛眼那样大。大毛和阿黄更是张着嘴忘了合拢,他们突然明白了小侯爷紧张顾念的原因了,这是人才啊。
顾念跑到十九号帐篷门外。呼哧喘气,别人拦着她不让进。直到过了一会儿,裁判长和将军到了,十九号大夫出来讲明病情,然后在他二人的同意和陪伴下,顾念才得以获准走进帐篷做最终检查。
四位大夫都确诊没有骨折没有扭伤就是脚筋断了,顾念就只关注那只伤脚,没有外伤,自发性跟腱断裂,粗俗地说就是脚筋在运动过程中撕裂或者断了。这样的伤,在武馆那些习武的少年里,已碰到过很多次了。
“这伤我在习武的人群里见过不少,我也治了不少,在我经手的病例里,还没有谁残废的先例。”
顾念轻描淡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的希望顿时全部回来了,病人挣扎着从担架上坐起来,死死地拉着顾念的手腕,“大夫,救救我的脚,救救我的脚!我不想残废!”
“你先放手,你别弄伤我,我还有话没说完,等我说完了,你再决定治不治。”
病人马上放了手,顾念撸了袖子一看,手腕上五个手指印。
病人赶忙一迭声的不停道歉,顾念揉着自己手腕,站起身有些话要交待。
“是这样,他这伤要治,说起来很简单,划开皮肤,把断裂的脚筋两头重新缝合到一块就完了。但麻烦的是术后康复的问题,这属于折疡范畴,而我一点都不擅长,只知理论不知实践,一门心思只专注金疡,所以病人要想完全复元,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折疡大夫接手后续治疗,我会把应该注意的内容都写下来作为医嘱,半年为期。从我现有的病例来说,复元情况最差的也能自己端碗吃饭,那是实在无力支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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