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望族 作者:玲珑秀(起点封推vip2013.5.3完结,家长里短,种田)
桂玉对着主子嗑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跟着主子身边的管事,去了自已的小院,这一住就是多年。桂玉伴随江大夫人多年,自是了解她的心性,明白自已同她的恩情,以后只有表面的情份,内里一点不余地在这次用光。她们主仆不动声色,见后依旧谈笑。江安和同桂玉缠绵些许日子后,情淡也还记得嫡妻的脸面,时时入房来关照一二。
桂玉边用餐边想起从前的事,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已的选择。她现在有女儿,女儿是江家的小姐,是所有江家下人的主子。前些年,她亲爹喜得已赞她‘有嫡母的神情。’自家女儿比起那个呆子三小姐,可是为江家添光彩。她现在行事处处似她嫡亲的嫡姐姐,入族学,也赢得众人一声夸。
'正文 第二十九章算计(8)'
桂玉想起自家的女儿,想到她的好名声。昨夜久候不到人的郁闷,倒也散去一些,她的心里重新快活起来。放下碗筷,对身后一直不吱声的小丫头问:“小姐,她现在何处?”小丫头正打着盹,小头直接往地下点三下,再清醒的抬头睁一下眼。见到自家主子背对着她,还举着碗筷。她又放下心,再继续有节奏的把头,往地下方向点上三下,再努力清醒的睁一下眼。
桂玉姨娘问话时,小丫头的头,正点在第二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在桂玉姨娘怒眼下,立时彻底的清醒过来。她赶紧向着桂玉姨娘请罪说:“对不起。姨娘我现在就去打听小姐下落。”小丫头立时机灵的跑出房,顺便对守候房外的丫头说:“进去收拾整理。”
小丫头走出院子,向正院那里走去。她迎面见到吉言一脸笑意的跑回来,她瞧见后,有些不高兴的想着‘这个傻丫头,跟一个傻子小姐,一天到晚,还能高兴成这样子。’吉言跑过来瞧到她,客气的对她招呼说:“姐姐好。”小丫头顺口问:“你从哪里来?”吉言欢喜的答:“我刚刚跟着主子们一块,去送别大太爷一行人。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小丫头听后瞅她一眼,觉得这上头上脸的话,吉言倒是说得极其顺口。她继续问:“你有没有瞧到五小姐在哪里?”吉言望着她点头说:“我瞧到了,五小姐跟在大小姐的后面。这会还在大院门口和大小姐、二小姐说着话。”小丫头听后头都没点一下,理都没理会吉言,转头就回去。吉言摸摸自已的头,把自已的话理一遍,想不出有那句话说错了。
吉言带着一丝不解回到院子里,见到自家小姐又在院子里抬脚抬手,她也没有心思上前说话。只是闷着气,自个拿起木板,就着地上的余雪铲起来。江婉沐瞧着如同受气包子的吉言,想着她年纪小嘴巴甜,又是家生子,爹娘会做人,在下人当中有好人缘。一般的下人,都不会来欺负她,再打量一下她,自顾自的进房间。
江婉沐在房间里,就着水盆里的水,沾湿毛笔在桌上写字。她听到吉言站在房外叫:“小姐,我出去了。”话音一落,跑步声音便往外面去。听得江婉沐在房中轻摇头,想着大约又是偷跑去跟她娘亲亲热说话,顺带说说委曲的事。
江婉沐写了一会字,又仔细打量桌上湿润的字,觉得功夫不负有心,功力总算有所长进。但与前世相比,所书的就差得相当远。前路漫漫,自已还需要多努力。江婉沐这些日子,借着连四少爷的光,她在房中也敢于在桌面上,用水沾湿笔练字。不用象从前那般担着心,只敢用手指在桌上画,夜深时,才敢手握着笔,在空中过过夹笔的瘾。
江婉沐收拾好桌面,又在房中呆了许久,才听到吉言跑回来的声音。她端坐房中,静候那个小丫头,主动送上门来。房门外,传来吉言略有些惊慌的声音,‘小姐。’然后伴随一声‘咚’的急拍门声音,江婉沐淡淡道:“进来。”
吉言脸色苍白,神色慌张的进房间,咬着嘴下线,好半会抖动的嘴,说:“小姐,我撞祸了。”江婉沐不相信吉言能撞啥大祸,平日里这小丫头好打听一些事。可是那些事情,是大部分江家的下人都知道的事。她也靠近不了各位大小主子们,同管事的人,因年纪相差太大,更加是面对面说不上话。
江婉沐瞧她一眼,淡淡说:“去你房间喝口水,再进房来,慢慢的说给我听。”吉言抬头见到江婉沐一脸风雨不惊的脸色,心稍稍定下来,听她的话转身出房间,进到自已的房间。她端起桌上放置的半杯冷水,‘咕嘟’半杯冻水进肚子,她慌乱的心才定下来些。
出事后,她一心直想到要找小姐,现在才想到小姐就是知道自已犯事,她也帮不了自已的忙。她慢慢的无力的,缓步去小姐房间。江婉沐瞧着如同斗败公鸡样的吉言,指着吉言娘亲专门送来的圆凳,对她说:“你坐下来,让我听听你是不是惹祸?”
“小姐,我会给桂姨娘打死的。”吉言一开口就这般说,江婉沐听这话,仔细瞧吉言几眼,小模样是有些秀美,可是比不过已快长开江婉逸的姿色。吉言瞧上去就是一个小孩子,江安和几时有这般恶趣味,竟然打这个孩子的主意。
江婉沐的目光盯得吉言,忍不住抚摸起手臂,她再一次对沉默中的江婉沐说:“小姐,我开始回来时,在路上遇到桂姨娘身边的丫头姐姐。我娘亲说,我年纪小,见到比我大的哥哥姐姐们,要嘴甜些,到时遇事好请教。我就主动招呼那位姐姐,跟她说自已去主院送大太爷的事。她问我五小姐的事,我也直接同她说了。”
江婉沐一听吉言这话,这不过是两个丫头之间的一问一答,听上去也没啥话,是会惹什么大事情。她转而暗笑自已一时想得太多,误以为江安和对吉言有兴趣,才会招惹到桂姨娘。一时忘记江安和这个人,虽说贪恋女色,可是还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更加没有听过他有恋童的这种特殊癖好。江婉沐见吉言又停下来望着她,便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吉言瞧瞧神色平静的江婉沐,又听到院子外面没有别的动静,放下一半心思来,快快说:“我刚刚想去找我哥哥说话,我转了半个院子,才听人说哥哥和木根哥哥一块,跟着管事叔叔出门跑腿。”话说到这里,吉言又兴奋起来,望着江婉沐说:“小姐,只有长得俊的小子,才会给管事们带着出去。因为各家的主子们,瞧着他们心喜,打赏也比平日多很多。”
江婉沐前面见她吓得如同小鼠般抖动,这会想到自家哥哥可以拿到打赏,顿时忘记前面的惊怕,反而有兴趣笑着说赏钱的事。吉言兴奋没两分钟,苦瓜脸又出来,眼角都要往下垂般说:“我转回头,想回我们自家院子来。可是走到半路,我见主母身边的几个姐姐,往姨娘院子那里跑,我便跟着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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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算计(9)'
江婉沐听吉言说到此处,以为她快要说到处,忍不住更加倾身去听,双眼更是盯着吉言,眨也不敢眨一下。谁知这小丫头片子的小脸,慢慢羞红起来,转眼神色又变成青色,突然间停口不语。江婉沐只好耐心等她一会,由着她慢慢收拾好心情。只见吉言低垂着头坐在凳子上面,那双稍离地面的小脚,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脚尖拼命的磨擦着地面。
江婉沐盯着她的鞋尖看,眼里是一片羡慕之色。她这些年来,不得不珍惜自已四季的衣服和鞋子。不敢如此放肆的对待自已鞋子,毕竟这一针一线,来之不易,做的人也辛苦。而她是不能动针线的人,什么都要等着家里按例发放。春秋时节,各一双鞋子的定例,她只能爱惜不已的对待。
江婉沐现在脚上在房中穿得,这双厚实的鞋子,鞋面是黑粗布,鞋底是千层底。是木根娘亲瞧过秋天送来的那双鞋,鞋有那么长,可是布料粗而薄,她瞧得眼泪都要落下来。她悄悄的背着人,偷偷做一双鞋子给她。鞋面素静的如同老太婆脚上的鞋,她当时说:“小姐,这双鞋,放在房内穿。”江婉沐接过来,瞧一眼她点头说:“多谢奶娘,我会在房内穿。”
吉言脚上的布鞋,明显瞧得出是吉言娘亲用心做的鞋子,金粉色厚布的鞋面上,针着两朵美丽的花,那花绣得如同正是盛放时期般的灿烂。花儿很美,可惜没一会在吉言双脚的揉搓下,地面上扬起的灰尘,给那花儿盖上一层灰。
等到吉言不再折磨那两个鞋尖,江婉沐也收回盯着她鞋子的眼光。她有些懒散的倾着身子,靠近桌子上,双手肘起来交叉,把头轻移过去靠着,懒懒的说:“说吧?你跟过去听到了啥事?让你如此惊怕?”
江婉沐到这时,仔细想想吉言这些日子的话语,小丫头片子话虽然多,不过都是实话实说,不会无故乱添事说话,她也不在背后说人不是。她把担心放下,想着当家主母的几个丫头不避人眼,大喇喇跑去的地方,一定是姨娘之间出了争吵的大事。那样的案发现场,吉言只是众多爱热闹,跟随而去的旁观人之一。
吉言抬眼望着江婉沐,又搓起双手,瞧得江婉沐叹息着想‘如果吉言待自已有心,能忠心与自已,她的家人同样如此。她这紧张起来就会有的小毛病,自已以后还是要她慢慢的改掉。她的这般举止,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我心里有事,我心虚,我胆小,我害怕。’
吉言见江婉沐盯着自已的双手,她立时交握起双手,低声音说:“我一直跟着她们到虞姨娘院子旁边,她们进了新姨娘的院子。那院子外面已站了许多的人,个个在听着里面的动静。我在外面听人说,桂玉姨娘是直接冲进新姨娘的院子里,把里面能砸烂的东西,全部叫粗使妇人拿棍子砸烂。
桂玉姨娘叫人砸东西时,还大叫着‘要教训不长眼的姑娘,这姨娘还没当上,就会摆姨娘的派头。’”江婉沐听吉言说到这里,想着木根娘亲私下时说的话“人人说五小姐神似主母,我瞧着相似她的生母。桂玉姨娘以前是大丫头时,是主母四个陪嫁丫头里面最会摆谱的人。五小姐私下里也如此,听说跟在她身边的丫头,身上胳膊上都是手捏的青紫印子。”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把最后一抹担心也放下去。她不觉得年纪小小的吉言,如此有本事,话都没同桂玉姨娘说上一句,就能引得争风吃醋的女人去打杀另一个女人。吉言见江婉沐双手从桌上收回,眼神不以为然的望着她,赶紧小声音解释说:“小姐,我没有哄你。是侧园里的王婶子,看到我在那里,拉着我的手说,我惹事了,要我赶快回来。她还说我不应该同桂玉姨娘的丫头说话,现在那丫头说,她怪我说错话,害了桂玉姨娘。”
江婉沐听后忍不住冲着吉言问:“你同她说啥话?让桂玉姨娘跑去新姑娘那里闹?”吉言一脸委屈不平的望着她,愤愤的说:“小姐,我同那个姐姐不熟,只是知道她是桂玉姨娘身边人,我年纪小,见她自然要向她问好。她问我‘五小姐,在哪里?’我实话实说‘我瞧到了,五小姐跟在大小姐的后面。这会还在大院门口和大小姐、二小姐说着话。’小姐,我就是这般同桂玉姨娘身边人说的。”
江婉沐听吉言这话,想想不觉得有啥话不对劲,她望着一脸苦色的吉言,安抚她说:“主母派人来问你,你实话实说。关于你哥哥和木根的事情,不用说出来。你回去吧,不要再跑出院子。你没事,把你的针线功夫,再练好些。”
吉言走后,江婉沐听到隔壁房间里的脚步声音,轻轻摇头,想不明白,吉言这样的一句话也会牵动桂玉姨娘争宠的心?她想想觉得是那个王婶关心过度听错话,惹来虚惊一场。她轻笑着把这事丢在一旁去。
江婉沐对江家的事,了解的都是浮在水面上的事。桂玉婕娘这次的确是因为吉言的实话,扯起她多年来,压抑的不平之心。吉言的那话,压垮桂玉姨娘忍了一个晚上的最后一根稻绳。桂玉姨娘自从得到江安和床帏之间一句夸,‘比你家主子会服侍人,性情也比她柔顺。’她暗喜之外,那小心眼都要飞扬跋扈起来。
任何做母亲的,都不会愿意听人说自已生的女儿,说她长相性情象另一个不相关的女人,偏偏那女人还和自已共男人。桂玉姨娘听丫头回来转述的话,想着自已的女儿,紧跟着大小姐不放。而那个男人有了新人,连几年风雨不改的每月一晚都忘记。她一夜未睡,心火本来就高,这一下小火花一溅,大火顿时燃起来。
桂玉姨娘‘腾’的站起来出了房间,房内小丫头紧跟在她后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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