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似剪刀
染风寒而去给他除衣,是不是?”
“……嗯……可是……可是,你曾经不是跟我说过,你喜欢崔荷生的吗?为何……为何如今又这般一说?”
虽然是满脸赤红,可那丫的,竟然还不是完全烧糊涂的抬起一张迷蒙的眼看着我。
咬了咬牙,看来火候不够,还得再添柴火。
温柔的再次凝视着她,一点点的笑意中,我缓缓将她拉进了我的怀中。
感觉到她的身子猛的一僵,我努力的挪了挪手指,将它们蔓延上了她的背,轻轻的抚摩道:“豆蔻,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在没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那个人前,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而崔荷生是那样一个善良而又乖巧的男孩,是所有女子都会倾心的对象,我们喜欢上他,是很正常的一个情感归属误区,你说呢?”
身子轻轻的颤抖,好半晌,她才在我的胸前闷着脑袋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没有……在骗我,是不是?”
感觉到她紧紧揪着我后背的衣裳,我闭了闭眼道:“没有,我没有在骗你,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和崔荷生在一起时,你没有现在这般心跳如雷?而和我在一起时,你就会有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高度紧张等种种在其他时候都不会有的现象,你如果还问不出来答案,不妨可以闭着眼睛感受一下,用心去感受一下真实的自己。”
见怀中的人果然沉寂了半晌,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我接着道:“那是因为,你喜欢的是女子,是我,而不是他,如同,我和他在一起时,也不会感到心跳加快、情绪高涨等种种情况,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会心跳如雷,手心冒汗。”
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就在这最后的一次冲击了。
搂紧了她,我将身子几乎都贴近她,深情道:“我喜欢的温柔善良的女子,而不是蛮横无理的杜二小姐,我知道你本性如此,但,你可以为了我而改变吗?豆蔻……”
闻言,怀中的人瞬时如筛子一般的抖了起来,感觉到一阵压抑的哭声后,我肩膀上不一会便湿了一大块。
“……韵,我愿意……我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都愿意……”
不知怎的,听着这样的声音,我的心竟无端的失落起来,像下了梅雨的天气,湿湿的、潮潮的,我很难受。
我应该不算是勾引吧?
但倘就如此,我还是得硬下心来继续欺骗,毕竟荷生目前还在她的手上。
将她从我的怀中拉出,一开始她还躲着掖着不肯正面对我,直到我双手使力将她扳正,她才勉强正对着我,可头却还是如没骨头般的垂着。
“怎么?我的胸就那么好看,好看到你都不愿抬起头来吗?”
果然我这番话一出,她立马就像炸开毛的小野猫“嚯”的一声将头抬了起来。
霎时红、霎时雨的一张脸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可惜……
偶是个伪蕾丝。
用袖边轻轻的擦着她的脸,我笑道:“既然看了,也干吗不敢承受,瞧你这张脸,都快红成什么样子了。”
想扭又不舍得扭的将头僵硬的杵在一边,好半天才听的一声嘤咛从她的嘴中溢出:……你就知道笑我……”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是不是说我的坏话?快说……”
“我才没有了。”
一抬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人心神一恍。
“是吗?既然没有说我坏话,做什么那么小声?”
停下擦拭的动作,我站在原地道:“你若是不说,我就不给你擦了,让你顶着张小花猫的脸,让派内的弟兄都笑你,笑一个如火般的杜二小姐何时变成了一个水做的泥人?”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连堂堂的杜二小姐我都敢骗到手,这天下还有什么我李清韵不敢做的事情,你倒是说说啊……”
“你……你又笑我……”
愤愤的一跺脚,她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理我。
“好啦,好啦,我是开玩笑的,不要生气啦,好不好?”
将她犟直的身子重新扳过来,见她面上豪无任何一丝生气的痕迹,我笑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不会真正生我的气的,我们的杜二小姐,是个里子和面子完全不一致的人,就算嘴上说着生气,这心里啊,其实是很开心的,对不对?”
“我才……没有了,你就知道一天到晚欺负我……”
眼见着她就要伸拳打我,我连忙捉住她的双手道:“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你可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拿着把明晃晃的剑朝我刺过来了,那剑,那剑叫……”
“叫‘花开’啊……”
“啊,是叫这个名字,哈,你也想起来了,是不?看看,看看,到底是谁欺负我来着,害我弄的一身潮的游了回去,若不是荷生——”
见我停了下来,她疑惑道:“若不是荷生什么?”
勉强一笑,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荷生是个挺善良的人,跟我无亲无故的,还无怨无悔的照顾我,那时啊,若不是他收留我,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我早就成了这山中豺狼的食物了。”
想到他,的确是让我心头一暖,这一番话,我说的是实打实的真,若不是他收留我,我就算不会成为豺狼口中之物,想必也定要受一番苦痛折磨。
“走——”
还未待我反应过来,就在她的一句:“我带你去见荷生”中两腿跟了上去。
这丫的,就算是自己的情敌,也不能这么个对待法吧。
只见荷生全身上下只裹了个床单的被斜放在一棵大树干旁,估计是怕他清醒过来逃跑,全身上下被梆了左一道右一道手指粗的麻绳,而旁边那本是双眼紧盯着荷生身体的小丫鬟见我们到来,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的低头行礼道:“二小姐,您来了。”
“嗯,给他松梆吧!”
虽然不明白自己的二小姐为何会带着我一起到来,但那小丫头还是在看了我一眼后,便乖乖的去受命办理,那模样,我呸,明明好色的一米,还装作不好意思的磨蹭半天。
见状,我大喝一声道:“慢着。”
小丫头和鸡毛女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同时看向我,只不过一个是气愤,一个是含情脉脉。
干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要在自己的丫鬟面前注意一下形象,我这才迈开步子向荷生走去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让你这么只隔着一层布料摸人家男子的身子,以后终归会对你的嫁人有影响,不如由我来吧。”
“可……可是李姑娘……你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啊……”
嗯?敢情这丫头的反击速度还挺快的嘛……
光是这份情商,就孺子可教也,可惜,她只是一好色的雏鸟,遇到我这样骨灰级色鸟时,她,只有乖乖吃瘪的份。
“我?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与你家二小姐商量好了,以后,我不出嫁,陪着她,一生做她的丫鬟,而她每个月发给我一两银子的工钱,我也就将自己卖给她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以后的嫁人问题,明白了吗?小丫头……”
在她的一番咬牙切齿暗加刀子眼神中,我得意的在荷生旁边蹲下身来,而身后的杜二小姐不但一个p都不放,更是满身的欢喜,一脸的晚霞。
绳子是解开了,可……
托了托,发现托不起来,改抱,还是抱不动……
得,干脆改背好了,背对着他,刚一弯腰,就看见杜二小姐一把将挡着她路的丫鬟推到一边。
“韵,还是我来吧。”
“不,不用,还是我来。”连忙摆了摆手,要知道我家荷生现在全身上下可是只裹了一件床单,万一那个啥的,曝光了怎么办?
就是退一步说,不曝光,那身体摩擦来摩擦去的,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不别扭,我还别扭了。
说什么也不行。
“你身子刚刚好,怎么能做这么重的活了,还是我来吧。”
眼见她就要将我像推那丫鬟似的推到一边,我当下眼神一柔,硬的是不行了,只能来软的了。
“二小姐,男女授受不清,我只是一个丫鬟,无所谓什么清不清白,你一个堂堂的‘空洞派’二小姐,岂能让人笑话了去,就是你爹不觉得什么,我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我来吧。”
青杏般的大眼里,水流从这边转到那边,又从那边转到这边,一番叫感动的晶莹泪光在她的大眼里打了好几个圈圈后,她终于娇羞的低下头去。
“那……你要小心身子……”
“那是,那是,我还要留着青山来给你烧柴了,嘿嘿……”
最后,我终于在鸡毛女一脸的潮红与那丫头一脸的讶异中,隔着层被单,笑呵呵的驮着我的俏年郎屁颠屁颠的往“空洞派”走去。
将荷生小心的放在我的床上后,我这才托着老腰挪到了桌子前坐下。
一口凉茶还未喝下,就听见鸡毛女咋呼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映红,你快去烧些热水来给韵洗把脸,还有,墨砚,你去二师兄那借套衣裳来,就说是我借的,我改日还他,明白吗?”
“是,二小姐。”
那个叫墨砚的丫鬟倒是十分聪慧的很,在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后,立马应了声便转身离去,只有我那不识相的丫鬟,自从见到我和她家的二小姐一同进来后,便一直不高兴的虎着个脸,活像我勾引了她家二小姐似的,虽然事实上,我的确是做了类似的事情,但作为一个丫鬟,这样子做是不行地,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而,事实证明,我不是个乌鸦嘴,就是个能掐会算的伪神棍。
“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我让你去烧盆热水来,你听不见吗?”
“二……二小姐……”
眼见着她就要站起来,朝她发火,我连忙拉住了她。
“先坐下来,生那么大的气干吗?不就一个丫鬟嘛,再说了,她留在这里也好,我还正愁着没人给我照看荷生了,跑了这么久,我内急,想先去嘘个嘘啊。”
“……”
眼见着鸡毛女的那张脸又上演了一番火烧云的京戏,笑了一笑,我起身向外面的茅厕走去。
我想映红不是个笨的丫鬟,她之所以不肯离去,只是因为怪我带坏了她家的小姐,所以,我敢确定,我临走时的那一眼,她定能看的出来其中的含义。
果然,等我拎好亵裤,弄弄裙子,推开茅厕大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门口,注意是门口,只要我再走几步,定会踩到她的脚。
像痞子一样的双手环胸,我很没品的靠在茅厕的门栏上。
“怎么?是怕我逃跑了还是怕我掉进你们的茅坑里啦?”
是谁夺走了我的吻吻?
愤愤的瞪了我半天,就在我快受不了那被阳光炙烤了一整天的茅坑所散发出的阵阵熏臭时,方见她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怒斥道:“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家小姐?”
努力淡定的维持我的笑容,就算腮帮子鼓的跟癞蛤蟆似的,我还是十分淡定的对于她的喝斥不予理睬。
别人说淡定可以化危险于夷,于是此刻我将之贯彻到底。
“怎么?敢做就不敢承认吗?你自己有不正之风也就罢了,为何连带着让二小姐也一并与你行那世人所不耻之事,就算你不在乎,你可曾为二小姐想过,她是堂堂‘空洞派’掌门人的二女儿,若是让世人知道二小姐喜欢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你让她以后还如何在这个家中立足?如何在武林之中立足?……”
眼见着她还有说下去的欲望,我呼吸完肺中最后一丝氧气,两眼也止不住开始有了上翻的欲望后,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憋着张涨红的脸,一掌错开她。
呼……
如果下次还有人跟我说要淡定,我一定让她站在茅厕边十分钟,看她还能不能说的出来?
待的肺中重新换了一拨新鲜空气后,我满意的一转身,当看到那个一屁股卡在阴沟里一边挣扎一边怨念着狼狈不堪的映红时,我顿感最近事情特别多,尤其是今天。
挠了挠头,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