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似剪刀
意想不到的人。
其一是一个全身上下裹在黑衣里的彪悍青年,那结实的臂部肌肉仿佛就快要将那黑色的暗红花纹衣袖给撑破开来,上半身是属于标准的倒三角,沿着那剪裁得体而又绷紧在腰身一直往下看,哦吼……天啊,如果说他胳膊上的肌肉已让我脑中一荡,那么他那一双修长的大腿更是肌理分明的让我血脉膨胀。
这?这才是真正的型男啊。
再一瞧他的脸,斜飞入鬓的浓黑眉毛将他的一双泛着精光的眼无端的衬出些许煞气,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紧抿的唇,看他的样子似乎从来都没有笑过,不过,他越是这种表情就越是会让一些懵懂的少女对他产生一种想要靠近、想要了解的青春期冲动。
可惜,偶的实际年龄虽然属于少女范畴,但,心理年龄却早已是一个老女人了,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另外一个我没预期到的人,与他相比,偶这个老女人还是喜欢那种静静坐在旁边淡饮清茶的男子。
刚揣测着他在这个派中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场合时,我就看见咱家的小正太入了厅堂,正对着一个坐在首位上着深松衣衫的男子恭敬的施了一个礼。
借着他弯腰行礼的瞬间,我看见那是一个眼底有着沧桑历练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颔下虽有数根花白的胡须,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曾经是个美男子的事实,想想也是,能生出杜暮柔那般绝尘的女儿,自己又怎会丑到哪里去?
当然这里排除基因突变。
为了能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我更往前靠近了一些,借着花花草草的遮掩,我将自己的身子能缩到多小就缩到多小。
原本还是有些声音的会客厅,自从荷生的到来后,就变的有些鸦雀无声,看着那气氛有些怪异的场面,我真怕荷生会吃亏,尤其是那黑衣男看着荷生时,眼里发出的野兽般的光芒,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是,看了眼荷生,只见他自从进来后,头虽然是一直低着的,可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怯意,就连给杜老头行礼时,除了恭敬就是恭敬,那姿态根本不像一个打杂下人该有的姿态,别说卑下了,就连惶恐,我都感觉不到,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或许是种错觉也说不准。
“荷生,你来我们派里不多不少也有十个年头了吧?”
“回掌门,是的……当年,若不是您的菩萨心肠,想必荷生早已不再了这个世上,掌门对荷生的恩情,荷生没齿难忘。”
“十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我记得当时在山门口捡到你的时候,你还只是八岁的孩童,全身上下褴褛不堪,但倘就如此,你还睁着一双晶亮的眼,就那么看着我,不哭也不闹,更不求我救你,当时,我就被你那样一双眼睛所吸引,就那么问了你一句‘可愿跟我上山?’你沉默了许久后,就在我准备离去时,你点了点头,动作是那样的小,却让我就此将你带上了山,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如今,你长大了,我的女儿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到了该办的时候了……”
脑中还未消化完荷生是被捡来的事实后,他后面的一句话更是让我的脑子好似被重锤敲了一般,轰然一声。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女儿长大了,荷生也长大了,有些事也到了该办的时候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看了下坐在下方默不吭声的杜豆蔻一眼,杜老头儿缓缓的站了起来,一边走向她一边以一个父亲的口吻叙述道:“寇儿,如今你也过了及笄之年,俗语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照理说你姐姐还未出阁,本不该由你先上花轿,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父也只能……”
“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张口便呼:“不,我不要,我还不想嫁人,我还小,我……我……总之我不想嫁人……”
杜老头儿眉头刚皱起来,就听见一道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杜家小姐是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给我杨石阳?”
面对他压倒性的气场,鸡毛女在咬了一番嘴唇后,终是一甩手:“总之,我现在不想嫁人。”
这下好了,不仅杜老头儿皱眉连带旁边的黑衣男也一块拧起了眉头,虽说让老人家烦心是件不好的事情,但……
在听到杜老头儿要她嫁人的对象不是荷生后,我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起来,就连长时间的蹲着,我也丝毫感觉不到腿酸脚麻。
果然,我是应了那句老话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
“你当真不嫁?”
听着那隐忍的怒气从杜家老头的嘴中溢出,连我都不自觉的为她捏了一把汗,哪想那鸡毛女不知是完全听不出来,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当下想也不想的就开口答道:“不嫁,不嫁,就是不嫁。”
“你……你……”
一个你字恁是被他说了半天,也不见他狠下心来,扬手打她一巴掌。
见状,站在一边的杜一号赶紧莲步轻移,人还未到,那柔柔的声音就在杜老头的耳边响了起来:“爹爹,您先消消气,妹妹她还小,小孩子心性,不懂您的一番苦心,再说她也不是故意要逆您的意思,估计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嫁,也许等过一段时间,妹妹的心情平复了,她也就想通了,再加上杨大哥乃人中之龙,日后妹妹定会满意您为她安排的这场婚事的。”
谁知她话刚说完,就见鸡毛女果真如炸开了毛的火鸡一般跳了起来。
“现在不想嫁,以后也不想嫁,就算他是个真龙天子,我杜豆蔻也不想嫁,不想嫁,不想嫁,就是不想嫁,你们也不要在此浪费口舌,煞费苦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说完,她便招呼也不打的就一甩袖子,准备当场走人。
可惜一声严厉的“慢着”恁是将她的步子定在了原地。
“你今天若是敢走出这个门,你信不信我从此将你除名杜家?”
咬着的嘴唇明显的泛出青白的颜色,看着她明明很想哭,可却恁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眸子努力忍着,倔强的站在那里,既不走也不回头。
看着她那样,我的心莫名的觉得一疼,她虽骄横无理了些,可在这上面的倔强却是看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感谢亲们的支持,这里送上一个笑话,(*^__^*) 嘻嘻……
话说蚂蚁和大象结婚了,然后有一天大象死了,蚂蚁哭哭啼啼的站在大象的尸体旁,一边捧土一边哭道:“他妈的,我这辈子啥都别干了,光就埋你了……”
还有啊,大家觉得我一章是不是短了点?短的话,我就加长~~~~
亲们留个言啊~~~~
今天在网吧传文,手机中毒了,明天两更,不好意思啊~~~~~
杜家老头逼我!
估计是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杜一号眼波微转中,就见她婀娜多姿的朝杜二号走去。
轻扯了下自己妹妹的衣袖,她笑道:“你还是回去先给爹爹认个错,你这样的倔强下去,吃亏的只是你自己,明白吗?”
拧直的身子只是轻幅度的犟了一下后便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峨眉略蹙,她又道:“妹妹,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这里……”
最后一句说的那叫一个小声啊,任凭我前倾了身子、竖直了耳朵也听不到分毫,俗语说的那叫一个好啊,好奇是会害死猫的,连猫那样有几条命的家伙都会被害死,何况还是我区区只有一条命的凡人。
所以,随之我压倒性的扑到了那一大簇开的正烂漫的月季时,我抬起布满泥土的脸看到了以下这一幕。
杜家老头犀利审视的眼;杜家一号微张隐笑的嘴;杜家二号惊讶心疼的脸;荷生似星辰璀璨的目;钟离修噙笑微摇的头;外加戾气男满天飞的煞气,还有……还有最后的那一个,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看。
如果我会隐身咒,我想我定会当场施咒,只可惜……
“韵——”
“清韵——”
随之两声惊呼同时出口,我低下那堪比月季还要酡红上些许的脸,狼狈不堪的从花丛中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胳膊上就各自传来一股温热,定睛一看,就看见站着的两人皆奇妙一视。
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充满了怪异的味道,尽管我很想当场溜走,无奈两条胳膊皆被死死钳住,挣扎了半晌,我终在杜家老头的一句“想必你就是李姑娘了吧?”中认命的放弃了垂死的挣扎。
命,果然挣扎不了。
旁边的两人闻得这一声,皆是很有默契的同时放手,看了他们各自一眼,我三步一回头的恋恋而去,直看的鸡毛女和荷生两人双眼汪汪。
看吧,看吧,连他们都知道我这一去是凶多吉少了,呜呜,我命怎么这么苦?
偷听就偷听吧,还要死不死的当场现形,现形就现形吧,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现形?这下好了,我好不容易在他面前塑造起来的良好形象,恐怕要因这次的偷听墙角而全数付诸东流了。
眼皮抬都不敢抬一下,我低着头,默默数着步子站在了杜家老头的面前。
这一站,我就站了半天,心里虽想着给他行礼,可却不知道要行什么礼?是说“杜掌门,有礼了”?还是学梁山好汉双拳一抱:“杜掌门,久仰久仰”?抑或学那些清宫戏里的手帕一甩,水莲花般的一低头:“小女子见过杜掌门”?
不行了,不行了,脑子里太乱了,有了太多的选择反而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李姑娘,不必过于紧张,家师是个很和善的人。”
一抬头,入眼的是钟离那厮轻淡温和的笑,虽说他的大部分笑容跟那招牌似的,永远都挂在脸上,没啥特别的含义,但不可否认在这样的情况,能看见一抹笑容,心里还是有着丝丝不同寻常的感动。
或许是这一份感动让我茅塞顿开。
沉吟半晌,我嘴角微扬,落落大方的一施礼,倘大的会客厅内就听见我清脆脆的声音贯穿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李清韵,见过杜掌门!”
这一声,我叫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直叫的杜家老头眯着眼看了我半天,才捋了捋颔下数根花白的胡须点头道:“李姑娘,果然非寻常女子。”
“杜掌门谬赞,清韵不过是一乡野村姑,配不上杜掌门这一称呼。”
尽管微垂着头,可我还是能感觉到周边数道颇有压力的视线,盯的我那叫一个冷汗直冒啊。
“李姑娘无需妄自菲薄,老夫曾听徒儿说你在后山呆过一宿,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老夫刮目相看。”
眼神一滞,光是想起那一夜,我的心头就一颤,那一夜对我而言是个噩梦,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将它层层掩盖,掩盖到自欺欺人的以为别人都也忘记,如今,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眼帘微垂,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淡淡道:“杜掌门见笑了,那一宿是上天庇佑,才让清韵避免成为众多野兽口中之食,说起来还是清韵不懂事,到最后还要麻烦大家前来相寻找,多有麻烦之处,清韵在此给杜掌门赔个不是了。”
说完,我便再次盈盈一施,只是这一施刚一弯腰,便被一只柔荑给托住了。
“清韵姑娘,你莫要这般客气,当日寻你之事本是我们该做之事,若不是妹妹她不懂事,又怎会气的清韵姑娘连饭都不吃就跑了出去,若真正论起来,还要我们给清韵姑娘赔个不是了,若不是妹妹她,清韵姑娘也不会弄的一身——”
“没事,暮柔姑娘你言重了,那一夜发生的事均是因清韵的任性所致,不关豆蔻姑娘的事。”
视线无意的扫过杜家二小姐,就突感她旁边一道灼灼的目光担忧无比的看着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着急模样,我淡淡一笑。
仿佛是接收到了我笑中的安慰含义,他点了点头,这一点,让我的心莫名的潮湿了许多。
荷生,你就那么的相信我,那么的纵容我吗?
无论我说什么,或是不说,你都会毫无怀疑的全部选择相信,这种相信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只是因为对象是我,你就完全相信,相信我的谎言,相信我的逃避,相信我的隐瞒,包括我的感情。
可是……
你可知你越是这样,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