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荣华 作者:府天(起点vip2013-04-16完结,豪门恩怨,权谋)
“是那个晚秋?赖妈妈都已经把百灵给撵走了,她还不安分?”
“杀鸡儆猴之下,她只怕已经是惊弓之鸟,只要给她一根救命稻草,她自然而然就会顺杆爬上来,我也正好需要她投靠上来。”
章晗轻声言语了一句,随即四下里一看,便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咦,樱草哪儿去了?”
芳草闻言立时会意地上前一步,讷讷说道:“她之前说到后头陈婆子那儿去帮忙做鞋子,可我才刚去那边问过,却说她早就走了。凝香和碧茵也不知道她上了哪儿去。”
张琪登时柳眉倒竖,沉声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人,快去找”
两人的声音自然而然惊动了正房里头的人,当楚妈妈出来问过事情原委之后,立时进去禀报了太夫人。太夫人白天听说原本那支簪子是樱草捎进来的,心下本就已经动怒,只想着先不要声张,料理了那两个张昌邕送来的丫头,再寻个借口把这祸害给除了。此时听见樱草竟是这么晚还不见人,她立时对楚妈妈吩咐道:“让人在府里上下找一找,若是不见,差人去报张家,就说府里出了逃奴,明日一早再不见人,那顾家就要报应天府了”
满府里找一个丫头,不说别人,先头因为百灵被撵走而心里忐忑的晚秋就更加惶惶不安了。直等月亮都已经出来了,楚妈妈禀报进来说并不见樱草,而且已经派人去知会顾家,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樱草恐怕是出了什么岔子。想到如今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若真的被撵回去又是怎样一个悲惨结局,因而,眼见绿萍白芷和楚妈妈赖妈妈去服侍太夫人就寝,她寻了一个空子,便咬咬牙悄悄溜了出来,先回到自己房里寻了一块帕子揣在怀里,然后就径直来到了东厢房门口,把心一横伸出手轻轻敲了两记门。
章晗和张琪都已经预备就寝,乍然听到外头敲门,凝香便立时出去查看,不一会儿便满脸古怪地回转了来:“大小姐,晗姑娘,是太夫人房里的晚秋,说是来送东西。”
见张琪为之一愣,章晗却问道:“送什么?”
“送一块帕子,还说是晗姑娘让她做的。”
章晗哂然一笑,当即颔首说道:“去吧,让她进来。”
晚秋被关在紧闭的大门外,又是担心正房里头哪个人出来发现了她,又是担心章晗和张琪闭门不纳,又是担心见着了人也未必肯救自己,一颗心悬在当中七上八下。直到两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来,她方才连忙闪了进去。
开门的芳草盯着晚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侧身让了人进来之后,却示意碧茵留意门户,自己皮笑肉不笑地把晚秋领进了北屋,直到章晗打了个手势,她才退到了北屋门口守着,耳朵却竖了起来。
晚秋见张琪坐在当中,一双眼睛不停地端详着她,而章晗则是在书桌旁边写着什么。面对这番架势,她镇定了一下心神,索性径直就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后便哀声说道:“请大小姐和晗姑娘救奴婢一命”
“救你?”章晗放下笔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说道,“莫说你进了侯府之后一直沉稳能干,就是你真的犯了什么小错,只要不是百灵那般搬弄口舌是非,太夫人总会念着你是六安侯夫人旧婢网开一面。而你要是犯了大错,我和姐姐何德何能,能救得了你?”
尽管章晗这话异常犀利,但生死在前,晚秋哪里会轻易气馁,当即膝行两步上前,又重重磕了个头:“大小姐,晗姑娘,奴婢之前是伺候过六安侯夫人,这才能够在六安侯府家奴婢女发卖的时候,侥幸被景大人买了去。可是,景大人买了奴婢这些丫头,并没有存着什么好心,奴婢躲过了流落花街柳巷的屈辱,可其他的苦头也没少挨”
她说到这里,一下子捋起袖子,露出了白皙的左臂,旋即泪流满面地说道:“那几个月时间,奴婢便好似在地狱里头一般。规矩严苛不要紧,可他还要咱们学怎样不让人察觉翻检东西,从箱笼到抽屉到被褥,以及如何媚惑男人……”说到这里,她仿佛难以启齿似的,好一会儿才声音艰涩地说道:“需要显得能干的时候便一定要沉稳,需要显得妩媚的时候就一定要撩人,需要显得呆憨的时候便要无知……总而言之,但凡有错处,便是动不动用针扎,还有其他看不出来却最是熬人的刑罚,奴婢实在不想再过那样悲惨的日子了”
章晗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当她看清楚晚秋伸过来的胳膊上,依稀可见不少暗色的点子时,一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而张琪则是反应更大,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待发现失态这才立时坐下,嘴里却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言乱语诓骗我们?”
“奴婢说的若有一丝一毫虚言,管教天打雷劈”赌咒发誓似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后,晚秋又重重咬了咬嘴唇,几乎咬出了血来,这才又说出了重若千钧的一句话。
“景大人把奴婢等人送给张大人,又让张大人转送咱们给武宁侯府的时候,张大人特意吩咐过,让奴婢找准机会,把一封赵王府的密令塞到晗姑娘的箱笼里头,伺机再闹出来。而这也是景大人之前的嘱咐……”
“不要说了”
章晗倏然站起身来,心中明明怒火高炽,但头脑偏偏异常的冷静。见晚秋跪在那儿不再做声,她便淡淡地说道:“所幸你还算识时务,今夜若你不来,早则明日,晚则数日之后,你总脱不了和百灵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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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子vs世子
入夜之后,皇宫之中传来了天下太平的梆子声,白日里常常可见身穿各色官服人等四处走动的文华殿一带,眼下已经是一片寂静。然而,古今通集库却仍是灯火通明,不但如此,里头还不时传来各种吆喝声和吩咐声,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也不时往里头望去。
知道月上树梢,方才有一行人从里头出来。为首的陈善昭满脸的心满意足,站在门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这才眉开眼笑地对身后跟出来的乾清宫管事牌子李忠说道:“今儿个着实劳烦李公公了,居然陪着我这么个闲人在里头整整一天。”
你也知道是整整一天
腰酸背痛两脚沉甸甸的李忠看着陈善昭,想埋怨却又埋怨不出来,只能轻轻捶了捶肩膀苦笑道:“世子爷,下一回可请您千万顾惜自己的身体,这才伤势刚好一些就到这地方一耗一整天,老奴怎敢不陪着,否则就是皇上知道了,决计也要怪责下来再说了,皇上一直都知道您喜好读书,又不是这一次的赏赐之后就没有下一次的赏赐了,您这十本书挑选了一整天,也实在是……”
他这实在是三个字之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摇头,而陈善昭却只是干笑赔礼不迭。一老一少正说着话,前头突然只见几盏灯笼往这边而来。等到那一行人近了前,李忠眯缝着眼睛一瞧,立时看清了被那一行太监簇拥在当中的人,慌忙迎上前行礼。
“老奴参见太子爷”
太子含笑吩咐李忠起身,见陈善昭亦是三步并两步赶了过来,他不等其撩袍跪下,便笑吟吟地说道:“我才从乾清宫来,听说你在古今通集库一泡就是一整天,父皇又好气又好笑,所以我不得不来看看你,总算你还知道从里头出来不是我说你,三哥三嫂都不在京城,你也好歹收敛一些,受了伤还这样折腾,回头出了事下头人如何交待?”
“太子殿下教训的是。”
见陈善昭低头讷讷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太子顿时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却是对李忠说道:“你先回乾清宫向父皇禀报一声,这会儿宫门已经下了钥,我送善昭从东华门出去。”
李忠原本也正想着宫门下钥麻烦,既然太子愿意自己把这事儿揽过去,他也乐得清闲,答应一声,又向这两位龙子凤孙行礼之后,他便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去。这时候,太子方才亲切地拍了拍陈善昭的肩膀,笑着说道:“若不是宫里素来有规矩,我本打算留你在东宫,咱们叔侄俩好好说一会话的。”
陈善昭微微一笑,随即落后两步跟上了太子的脚步:“太子殿下若是要见我,随时召见就行了,这留宿可是您敢留,我不敢宿。”
“那这下钥之后宫中不能留外臣,你倒是敢留在古今通集库?要不是有李忠在,你是不是打算在里头过夜?”太子回过头斜睨了陈善昭一眼,见跟着陈善昭的那两个太监和自己的从人都落在十几步远处不敢靠近,他便说道,“还有,又不是朝堂奏对那种大场合,你用得着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叫九叔,别忘了你当年刚到京城那会儿,小十七还和你一般大,是谁带着你到各家书坊买书外加给你付银子的?”
“咳,九叔就别提当年了,当年不是还小吗,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太子既是有意说起当年旧事,陈善昭自然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叔侄俩一路往东华门而去,太子起头提到了辽东军情,而陈善昭却是十句话里头也答不出一句来,到最后索性满脸尴尬地说道:“九叔,这些军务大事您别再对我说了,那实在是对牛弹琴。我这人从小就没有军务武学上的天赋,只好看书,否则也就不会被皇爷爷当成书呆子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太子停下步子,看了陈善昭好一会儿,这才摇头叹息道,“三哥是天生的大将,你身为嫡长子,竟是偏偏丝毫不通武艺军略,又不在三哥身边,长此以往,那几个武艺高强的兄弟就把你比下去了。武艺是天分不可强求,可这军略上头你不妨好好下些功夫。就比如你三弟四弟,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彼此用兵配合,可不是相得益彰?”
“是,多谢九叔提点。可这事急不来,我x后有机会慢慢琢磨就是。”
眼见陈善昭虽说答应,可脸上不过是敷衍式的表情,太子便没有再多说,而是闲话了几句家常。等到东华门在望,他让人开门之后,又仿佛漫不经心似的对陈善昭说道:“上次你们在隆福寺被惊马所吓,听说二哥家的老2送了安国公府的两位小姐回去之后,还让人送过两次东西给人家小姐压惊,倒是有心人。你呀,诗经里头还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像你把送到怀里来的美人往外推?你今年就要加冠了,你那三个弟弟虽说比你小,可都是一两岁这样有限的,都在此次选妃婚配之龄。你可知道,三哥上书给你四弟请婚,求娶定远侯府千金。”
定远侯家的千金?定远侯老来方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虽说有不少族亲谋划着把自家儿子过继给定远侯为嗣子的,但定远侯一直都不曾松口,道是无缘时莫强求,还说要把所有家业都留给女儿当嫁妆。那位姑娘据说是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颇有男儿之志,一度放出话说能胜过她的人方才配为她的夫婿,和他那四弟倒是绝配。
想到这里,陈善昭不禁笑了起来。良久,见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便干笑一声道:“九叔恕罪,只是被您这一提,我不觉走神了。定远侯府那位大小姐名声在外,敢求娶的人一个也没有,如今有我父王为四弟求娶,老侯爷想必也能松一口气了。”
“你啊你啊……”闻言气结的太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然而,见陈善昭一脸事不关己的无所谓样子,而东华门也已经开了,他也不好继续再说,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性子也未免太恬淡了些。有些东西不是你说不争就不争的”
“九叔,不争是福。”
见陈善昭笑眯眯行过礼后转身离去,太子看着那背影好一会儿,先头那种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亲切渐渐消失殆尽,直到陈善昭的影子根本看不见了,他方才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恰是发现身后一个中年太监垂手站在那儿。他微微一颔首便转身往东宫行去,却是走了好一会儿才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你也来了,是宫里有事?”
“太子爷,这些天太子妃常常见少詹事吴大人的夫人,每次一说话就是一个多时辰。”
生母吴氏虽是贵妃,当年也曾经深受皇帝宠爱,可人却死得很早,太子甚至已经对人没有太多印象了,只记得是一个婉约温柔的女子。因而,对于后头那些认了族亲的吴家人,他并没有什么亲近重用的欲望,少詹事吴秋是唯一的例外。
吴秋素来小意善媚,但单单嘴上殷勤自然不够,此人最出众的便是无孔不入的本事,能够打探到许多别人打探不到的消息,所以他当年还是魏王的时候便一直对吴秋器重有加。尽管如今成了太子,他也依旧对其多有倚重,但敲打亦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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