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番外 作者:公仪漠(磨铁vip2014-10-30完结)
雁歌似乎很是纠结,片刻后才道:“该不会……是太后派去的罢!”
孟古青并不知自己失子一事原是太后背后主使,当下便有些不悦道:“胡说什么呢!太后我的姑姑,怎会害我。”
闻言,雁歌低眸,并不再言语。她心中明了,无论她如何说,孟古青亦不会相信的。况且,太后做戏做得那样好,就是她是孟古青,她亦不会相信的。
灵犀蹙着娥眉道:“主子,您放心,此事奴婢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往后更是要多加小心,有这第一回,便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晌午时分,会有谁来清宁轩。“小德子!”踏入院落中,只见小德子急急而来,身后还跟了一起子小太监。
灵犀当下便有些疑惑了,略是有些慌乱,莫不是皇上看自家主子碍眼,又得发难罢。
小德子见灵犀这般神情,笑道:“灵犀姑娘,不必惊慌,皇上说了,博尔济吉特氏如今虽不为妃,却到底得唤他一声表哥,兄妹情分到底还在的。往后,就不必前去辛者库了。”
言语间,又朝着里头道:“郡主,奴才先告退了。”
榻上女子微微一愣,喃喃道:“郡主。”
雁歌亦是一怔,舒展笑颜:“郡主!主子,如今您不是庶人了,看谁还敢欺负您。”
孟古青心情有些复杂,郡主,不是静妃,从此,她便不再是他的妃嫔。是不是说,她自由了,他会放了她?
他是迫于太后的压力罢,因为给了她一个郡主的名分,即便不用前去辛者库,日子必定也不会好过。
不过,这倒是个好的开端,郡主,她是孟古青郡主。悲喜交加,明明该高兴,可她心中却是隐隐作痛,夹杂着欢喜的痛。
罢了,既为郡主,她便要做个清清白白的郡主,谁泼了她一身脏水,她皆要知晓,万万不能再这般为人所害。不是皇帝的妃嫔,只是孟古青郡主。
“郡主!”女子的声音显然有些怒气,凤眸怒睁。
一旁的宫女诺声应道:“是,皇上派了小德子去传旨,宫中已经传遍了。”
女子眉间恨意:“这……说她自由了么?按例,本宫也该去清宁轩走走。”
第八章 杯弓蛇影
孟古青从庶人再为郡主,不过两个时辰不到,传遍了后宫,虽不那般正式,但这便预示着,她便高人一等,只是,是凌驾于各宫庶妃之上。
后宫妃嫔皆是胆战心惊,尤其是董鄂云婉和钮祜禄氏,生怕皇帝察觉了她们谋害孟古青一事。福临的性子,董鄂云婉是清楚的,他丢弃的,旁人也休想拣了去,同样,他抛弃的,旁人也休想谋害。
皇后的轿辇很是气派,穿过长长巷子,便至清宁轩。这是她第一回踏足此地,小小的院落,桃树落中,周围皆是常见的花花草草,果然是小家子气。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太监这一嗓子,房内的女子即刻挣扎着起身,许是直觉,对于宝音,她虽是未曾多疑,却是愈发的生疏了,想来,亦是如今处境不同的缘故罢。
灵犀见状,赶紧将女子扶着,尽管她并不放心,但她深知孟古青的性子,必定是要行了礼的。
蹒跚走去,只见女子金冠华髯,迈步而来。身后跟着好几名宫女太监,光是个架子,都够气派的。
屈膝之时,更是疼痛不已,孟古青却是强忍着,恭顺含笑:“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赶紧将女子扶起,满是关怀道:“都是自家人,姑姑怎的行起这般大礼来了。且快去榻上躺着。”
言语间,已然扶着女子去了榻上。孟古青缓缓躺下,灵犀将绣枕垫上,女子便半躺着。
宝音目光四望,瞬时蹙了娥眉:“姑姑,皇上今日不是已复你为郡主了么?到底如今是科尔沁的郡主,怎的还是这般,你还受着伤呢!”
孟古青只浅笑道:“于我而言,清宁轩同那些个华丽的宫殿也没什么分别,说到底,也都是一样居罢了,何故那样计较。况且,皇上如此已然是厚恩了。谋害妃嫔,毒杀皇嗣,论罪当诛。皇上如此待我,我又何必不知足呢。”
闻言,宝音微微含笑,轻握上孟古青无血色的手,温和道:“姑姑能这样想就好,心情好了,那身子便好了。”
“主子,芳尘姑姑来了。”这厢正说着,雁歌便从外头踏来,诺声道。
“芳尘姑姑!”孟古青眼中缀着泪花,也不知怎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在这深宫之中,能待自己真心的又能有几个人,芳尘这般,委实的不容易。
一会子,见芳尘徐步而来,屈膝行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郡主请安。”
宝音眉目柔和,挥手道:“免礼罢。”
芳尘虽是满脸的平静,然其眼中却是慢慢的担忧之色,昨日孟古青遇刺之事,一夜之间传了个遍,身在永寿宫的石妃担忧的一夜未眠。奈何在禁足中,又不能随意踏出,便遣了她来。
原本芳尘还怕无故前来,引得旁人多言,如今前来,便是打着石妃的旗号。
走至榻前,温声道:“石妃娘娘闻言郡主昨日遇刺,担心得一夜未眠,今儿个便遣了奴婢前来瞧瞧,郡主,太医是如何说的。”
孟古青正欲开口,灵犀便先道:“有劳石妃娘娘关怀了,太医说了,主子原本就身子虚,再加之身子虚弱,须得静养。”
孟古青含笑点了点头,并不言语,她此刻身子确是虚弱,说起话来,亦是有气无力。方才那厢的起来行礼,已让她费了好些力气,现下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言的。
宝音看了看灵犀,笑道:“灵犀姑娘倒是贴心,姑姑身子这样弱,多说上几句话亦是伤身,方才还那般起来给我行礼,可真是让我过意不去。”
灵犀话说,倒也是会说话的人,回以宝音一个微笑:“皇后娘娘所言差矣,主子身子自然是弱,可您是皇后娘娘,规矩到底是要有的。人言可畏,可万万不能给旁人造谣生事的机会。”
宝音脸色有些变化,看了看孟古青,又朝灵犀道:“灵犀姑娘说得极是,唉,紫禁城啊,就是如此,规矩多的恼人。”
“主子,穆克图福晋和如福晋来了。”随着雁歌的声音,只见一袭浅浅杏色和一袭海棠袍子款款踏入。
对于庶妃,身为郡主的孟古青是无须行礼的,只淡淡一笑,以示礼数。
此二人来,自也是嘘寒问暖的关怀一番,孟古青心中苦笑,这郡主名分一处,只怕往后便不得安宁了。
尤其是今日,那些个庶妃必定是踏破了清宁轩的门槛。一来是做个表面功夫,无论皇帝心中如何想的,她们都是进了本分的。二来是来探虚实,瞧瞧她是否还能重回后宫,若是当真回了后宫,她们前来探病,倒也尽了姐妹之情。
紧接着,一起子妃嫔皆是陆续而来,就连董鄂成言和董鄂若宁亦来了,唯独是董鄂云婉足步未踏。旁人前来倒是不奇怪,若是董鄂云婉前来,那便是虚伪了,人心再宽广,也不能容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人。原本二人便是积怨颇深,董鄂云婉自不会让福临觉自己乃是矫情造作之人。
清宁轩原本就窄,一屋子的人更是拥挤,喧嚣得很,孟古青脸上笑着,然心中却是愈发的不舒服,更是烦躁得很。
娜仁是最后踏足的,还在外头,闻得里头熙熙攘攘,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诚然她不是什么聪明人,可这些人前来是怀了什么心思,她多少也是猜到一些的。
踏入房内,见着宝音也在,更是不自然,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不知娜仁究竟是怎的了,只觉她自今儿个早上,便是愈发的不对劲了,但眼下当着一起子妃嫔的面儿,亦不便多问,脸上依如素日温和:“免礼罢。”
“听闻郡主昨日遇刺,乃是辛大人所救,辛大人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钮祜禄氏素来爱挑刺找茬的,许是仗着背后有个皇贵妃的缘故,便又放肆起来。
那日在宝华殿,辛子衿对她的轻视,无人,此刻她还历历在目。心中怒火且不言,她倒是真的生疑孟古青和辛子衿的关系。
对于钮祜禄氏,孟古青不是不知晓她那些个小心思,说到底,原不过就是妒忌所致。出身低微,若非钮祜禄洛湘丢了性命,怎的也轮不上她,素来见不得谁比自己好。对于董鄂云婉她自也是如此,只心中畏惧,便不敢言辞多有得罪。
孟古青只淡淡浅笑,并不理会钮祜禄氏,现下便让钮祜禄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若是孟古青反唇相讥还好,偏生她是沉默不语。一来,显她很是有度量,二来,却是显她并不将钮祜禄氏放在眼中,因而连拌嘴也懒得同她拌。
旁的一起子庶妃也只得是看着,却也不多言,俨然是座山观虎斗,现下瞧来,似乎却成了钮祜禄氏一个人戏。宝音眉间带笑,语气温和道:“皇上对郡主多少的情分,是旁人所不能替代的,辛大人自是立了大功。”
宝音此番言语一出,钮祜禄氏脸色更白了,宝音此番言语便是在说她钮祜禄氏没有自知之明,妄想替代孟古青,攀高枝儿。
表面瞧来,是在帮衬着孟古青,然却让孟古青很是不安。宝音此番一言,虽是道明了她孟古青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告诫旁人莫要逾越了。却也将后宫妒忌仇恨皆加诸于孟古青身上,扫了扫宝音,眼前着其还是素日里的模样,孟古青又疑自己想得太多。
娜仁看着这一起子妃嫔,深知来意皆不善,身为淑妃,现下她是有协皇贵妃打理后宫职权,在权力上,可说是凌驾于皇后。
沉了声,扫着那些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庶妃道:“各位姐妹,太医说了,郡主身子还须得静养,若是无事,那便各自回宫罢,想必,姐妹们宫中也有事。在此耽搁着,也不能做些什么,都散了罢。”
闻言,雅如贵觑了觑宝音,到底宝音还是皇后,现下还是得皇帝宠爱的皇后,纵然没有执掌后宫之权,但还是要顾及的。
对于娜仁的态度,宝音是愈发的奇怪,微微看了众妃嫔一眼,淡淡道:“都回去罢。”
“妾身告退。”尽管钮祜禄氏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恭敬行礼,转身离去。
这厢一走,清宁轩瞬时便安静了不少,孟古青也觉舒服了许多,女人越多的地方,便越是吵杂,因而每每一起子妃嫔一道儿的出现之时,赏心悦目的同时,亦让人觉心烦意乱。
宝音看了看孟古青,亦温声道:“姑姑,我也回去了,你好生休息,需要什么,便让雁歌去坤宁宫,我如今虽只存皇后封号,但也是不缺吃穿的。”
孟古青并不言语,只点了点头。娜仁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并无离开的意思,见着娜仁这般神色,孟古青心中自是知晓缘故。如今想来,当年宋徽之死,委实的有些奇怪。宝音,当真与宋徽的死脱不了干系么?当真是如宋衍所说么?
宋衍时时皆是借着娜仁的口传话的,因着娜仁并不得皇帝宠爱,也无几人去注意着她,如此也免得传说些什么毁人名声的闲言碎语。宋衍,这般说,必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没有必要说谎。
如此想着,瞧见宝音还未离去,孟古青心中便觉有些发凉。
“娜仁,你不回去么?”见着娜仁伫立不懂,宝音开口道。
对上宝音眸光,娜仁眼眸有些黯淡,勉强朝着孟古青挤出笑容,这才随宝音离去。
见着二人踏出,渐远渐行,芳尘低声道:“主子,皇四子之死,似乎,与皇后有干系!”
孟古青眼中一惊,片刻后才孱弱道:“芳尘姑姑,此话怎讲。”
芳尘微身道:“主子,奴婢这些时日在永寿宫伺候石妃娘娘,自打您被贬之后,石妃娘娘便深觉此事不对劲,一直在查着此事,前些时日冷宫失火,更是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芳尘此番一言,孟古青更是惊讶,苍白如纸的面容更是白,似乎不愿相信:“没有证据的话,怎的能胡说。”
“据石妃娘娘多日打探,皇四子离世那日,承乾宫的碧水姑娘去过坤宁宫,玉福晋下毒那日,亦是从坤宁宫出来,冷宫从来不曾走水,偏生在玉福晋入冷宫之时便走水。若是巧合,怎会连着几回巧合。”芳尘说得不紧不慢,缓和的语气却很是肯定,意思也很明显。
芳尘这一说,灵犀亦蹙了娥眉:“皇后往日从来不曾踏足清宁轩,道是怕招惹旁人闲言碎语,然如今为何又前来?若是来探病,初时主子病得那般也不见她来,如今怎的又顾及起亲情来了。”
孟古青目光有些黯淡,似乎还是不愿相信,可她心中已然分明,宝音已不再是从前的宝音,闭了闭眼,沉声道:“芳尘,你先回去罢,此事我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芳尘似乎永远都是那样温和,至少对孟古青是如此,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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