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番外 作者:公仪漠(磨铁vip2014-10-30完结)
话也不敢太多,暗衬着福临不会动怒。
虽皇帝口口声声唤孟古青静妃,然到了旁人嘴里,却不是随意唤的,若是说错了一个字,亦会惹怒了皇帝。
福临的脸色微变,淡淡道:“你今日话多了,早些歇息罢。”
董鄂云婉眼见福临并无什么反应,似乎有些失望,但福临开口了,她自是不敢再多言。约莫是前些时日那番话遭的福临斥责,并且冷落,她如今已不敢再有所逾越,即便是有意挑拨,亦不敢在皇帝跟前太过明显。
天亮之时,雨已经停了,清宁轩那泥土的院子可谓是一道的泥浆,踏出屋子,将将落于院中,便是一脚陷进那稀泥里。算不得太深,却是染了满脚的泥土。
孟古青颇有些无奈,只得又踏入屋内,抬眼望去,雨过天晴的穹空很是美,宛若月牙形的光,衬着红青靛紫的,很是夺人眼目。
雁歌扶着灵犀踏出,将将走至门口,便让这一番美景吸引了去。孟古青好生奇怪了,旁人出来都是第一眼瞧见那美若幻境的苍穹,她却是瞧见了满地稀泥土。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只得等到晌午才得以踏出了。莫不然,一身的泥土踏出去,定是招摇了些。虽这等招摇比不得那锦衣狐裘的,但总是招摇了。
雨后的清宁轩是满地的稀泥,然六宫经过一夜雨水的冲洗,却是干干净净,也免去了那些个宫人的活儿。
一起子妃嫔则是照常前去坤宁宫请安,得宠的妃嫔便是坐着轿辇而来,不得恩宠的,便只得走了来。唐碧水倒是开了个先例,不过是个格格,是庶妃格格,并非那些个将军家的贵族格格,竟也坐了轿辇来。不免招人妒忌。
皇后如今重掌后宫,荣宠虽不及皇贵妃,但却也是那些个庶妃所比不得的。那些个喜欢找事的妃嫔自是不敢不敬,皇贵妃更是不消说了。其弟费扬古乃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万万是旁人比不得的。
莺莺燕燕的,一起子踏入坤宁宫,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得宠的不得宠的,面熟的面生的,今儿个也都到齐了。约莫是昨日之事,现下都是来看热闹的。
皇贵妃和皇后不合,如今宫中是人尽皆知的,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是两只母老虎。
不过这表面功夫到底是要做的,这厢妃嫔齐齐行礼,皇后端庄坐在殿上,温和道:“各位姐妹免礼罢,都是自家姐妹。”
皇后这厢话说得体面,皇贵妃那厢自也是规矩得很,然却也不乏好事者。
“皇后娘娘,妾身有事要禀。”那拉氏心中记恨孟古青,又记恨董鄂云婉,现下只得是与皇后为伍了。
那拉氏想说什么,宝音自然是心知杜明,想来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神情严肃道:“呃?何事?”言语间,扫了扫董鄂云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十二章 倒戈
一屋子的妃嫔,皆将目光落在那拉氏身上,那拉氏稍作犹豫,眉间些许惧色,须臾后才道:“闻言,昨儿个清宁轩的郡主,擅闯了冷宫。”
宝音故作惊讶:“呃!没有证据的岂能胡言。”
那拉氏蹙了娥眉,抬眸看着宝音,似乎怕她不相信一般道:“宫里头都传开了,且,似乎郡主身边的伺候的灵犀姑娘身手不错,这……”
“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宫人们胡乱谣传的风言风语,岂能信!”那拉氏话还未完,宝音便厉色打断,这一派的架势,明眼人都觉她是有心袒护孟古青。
宫里头总有些人是不知死活的,脑子不好使,偏生还得自作聪明,钮祜禄氏眸光在宝音和那拉氏身上徘徊良久,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那拉福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分清楚了,人家是亲戚,不是咱们这些个卑贱之人能相比的。”
“钮祜禄福晋,皇贵妃还在此呢!何时轮上你说话了,即便是皇贵妃不开口,还有本宫和佟妃还有石妃在,公不公正,各宫自有定夺,怎生也轮不上你罢!”娜仁虽是和宝音生了芥蒂,但到底是亲生姐妹,自然容不得旁人这样欺负了宝音。
闻言,钮祜禄氏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不尴尬。
娜仁这厢为宝音说话,让宝音委实的一惊,心中很欣慰,自觉娜仁如此还愿为她说话,必定是心里头还是有她这个姐姐的。
琼羽和清霜才解禁足不久,自然不会多言,若是不慎错言了什么,指不定又得遭来旁人编派,再关上几月。这厢起落,清霜性子似乎稳定了些,只悠悠看着一起子女人唇枪舌战的,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宝音素来不将琼羽和清霜放在眼中的,石妃是汉人,即便是受宠,将来有了子嗣,她的孩子也是不能登大保的。佟妃虽受太后器重,倚仗着太后,她所生的三阿哥玄烨将来亦可能是大清江山的继承人,但即便是如此,她佟妃还是做不了太后。
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不能诞下皇嗣,但中宫却是永远博尔济吉特氏的,当今太后是容不得旁人觊觎的,就是皇贵妃,走到今日,离皇后的宝座只得是一步之遥,而这一步却是怎的也迈不出去。
那拉氏见状,亦不言语,将目光投以宝音。宝音闭了闭眼,一派的端庄贤惠,目光扫董鄂云婉:“皇贵妃,此事,你以为该当如何定夺。”
董鄂云婉这些时日和宝音可谓是斗得你死我活的,眼见着宝音将矛头指向自己,定然是不甘示弱,很是恭顺柔和:“皇后娘娘乃是中宫之主,一切皆由皇后娘娘做主。”
宝音眼中掠过阴笑,稍瞬即逝,当下又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神情:“本宫倒是想了个法子,倒也公正,就是要劳烦皇贵妃了。”
“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应该的,皇后娘娘这样说,岂非不把臣妾当自家人。”董鄂云婉亦是回以一番体面话。
宝音似乎松了口气,柔和凤眸看着董鄂云婉道:“皇贵妃这样说,本宫便放心了。方才钮祜禄福晋所言,也不无道理,到底本宫得唤清宁轩的郡主一声姑姑,难免遭人所疑,以为本宫有心袒护。清宁轩的事,皆是宫中四起的风言风语,若是要查实,那最好是前去清宁轩走一遭,本宫若是前去,只怕旁人会觉不公正。所以,劳烦皇贵妃替本宫前去清宁轩,好生查实一番,若是属实,必定要彻查下去。若是不属实,自也不能纵容了那些个以讹传讹的多嘴之人。不知……皇贵妃可否愿意。”
宝音这话一出,董鄂云婉才意识到自己遭了算计,福临曾警言,无事莫要去那清宁轩招惹是非,更莫要想了法子去害静妃,言外之意,似乎是说静妃并未害死她的孩子。因而,如今她皆是避讳着清宁轩的,若是要害,也是暗地里使绊子。哪敢这样明目张胆的。
皇后明知皇帝不喜欢她前去,还要故意使了法子致使她去。董鄂云婉脸色微变,笑得很是牵强:“皇后娘娘,臣妾倒是很想为您解忧,旁的事都无碍,只是此事……您是知晓的,皇上不喜欢臣妾往清宁轩去。”
宝音微微一怔,约莫是不曾想到董鄂云婉逼急了,竟生生的将此事说了来,若是她强迫了董鄂云婉去,那岂非是违抗了皇帝的意思。且依着董鄂云婉所言,她明明知晓皇上不喜欢的董鄂云婉前去,还故意支使其前去,到了旁人的眼里,便是有意算计。
娜仁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眼见着皇后为难之色,再次出言相助,笑意颇深的朝着董鄂云婉看去:“皇贵妃娘娘这话说得,想必……皇后娘娘是不知晓的,若是知晓了怎会说出此番忤逆皇上的话来。”
如此,宝音才故作惊愕:“呃,本宫原也不知有此事,既如此,那本宫便强人所难了。不过……此事也委实的严重了些……要如何是好。”
“妾身看,不如去告知皇上罢!”这厢说话的是唐碧水,只得是格格的名分,却享受着妃嫔的吃穿用度,自是钮祜禄氏所不能比的。因而,她这厢多言,旁人也只缄默,娜仁轻抿了口茶盏,目光落在宝音身上,大约在娜仁看来,如此便是最好的处理罢。
随即,一干妃嫔的目光也齐齐落在宝音身上。
宝音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这些个,宫中早已传得风风雨雨的,皇帝想来早便知晓了,只是这厢正忙着,便未前去,若她多言了,皇帝必定在心中觉她有些搬弄是非之意。毕竟,前些时日,董鄂云婉是因着她劝言,去了清宁轩,才和孟古青发生争执的。
若是这会儿她又去了皇帝跟前说话,皇帝必然会多想。扫了扫落座在尾上的唐碧水,今日着了一身碧青袍子,衣襟却是金边儿的,衣袍上的夕颜花缠绕着,好不妖娆,可真真是碧水妖姬。
“唐璟格格所言甚是,本宫亦是这样想的,只是……皇上日理万机,繁忙于国事,若是因着此等小事就劳烦于皇上,那本宫这皇后还有何用处。”宝音凝了娥眉,似乎很是为难,瞟过唐碧水的目光隐隐肃杀之气。
唐碧水瞬时变了脸色,低眸应道:“妾身愚昧,只会这等,还是皇后娘娘想得周全。”
“皇后娘娘自然想得周全,哪像某些人,不自量力,自以为是。”许妒忌心作祟,钮祜禄氏当下又开了口。
“自以为是?拍马屁也得拍到点上,可别拍错了拍到虎背上去了,性命堪忧。得了点房檐水,就跟拣了宝似的,果真是小家子气。”唐碧水受宠,不免是骄纵了些,当下便上了脸,冷嘲热讽的便将钮祜禄氏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
钮祜禄氏不如唐碧水那般沉得住气,凤眸怒瞪,起身便指着唐碧水怒骂:“你!你放肆!唐碧水!你不过是个奴婢出身,论位分也轮不着你说话!”
钮祜禄氏这模样活脱脱的像是那市井泼妇一般,一直温声和色的宝音忽怒斥打断:“钮祜禄福晋!这里是坤宁宫!身为后宫妃嫔,像个泼妇似的,成何体统!”
宝音这般怒斥,吓得钮祜禄氏立即白了脸,朝着董鄂云婉看了看,董鄂云婉也没给她好脸色,扫了扫宝音,换上一脸温和的神情,温声道:“钮祜禄福晋和唐璟格格年岁轻,难免冲动了些,皇后娘娘可莫要动怒。”
言罢,又换上一脸厉色,眸光在唐碧水和钮祜禄氏身上来回徘徊,言语间甚为严厉:“钮祜禄福晋,唐璟格格殿前喧嚣,有时后宫典仪,禁足半年!好生学学规矩。”
钮祜禄氏和唐碧水瞠目结舌,原本今儿个也没她们什么事的,却让皇贵妃抓了这样的机会,身为皇贵妃,协皇后执掌后宫,自然是有权惩戒庶妃的。她们二人位分皆不高,即便是受宠,到了皇帝那里,皇贵妃一番说辞,只怕皇上只会觉是她们的不对。
“皇后娘娘,您看,如此处理,可否。”训斥完了那白着脸的二人,董鄂云婉又很是恭敬的朝着宝音道。
宝音心中讶异董鄂云婉这般的妒忌,为了让那唐碧水失宠,连她自个儿的人也赔了进去。想来如此自己亦不吃亏,便点头应允:“皇贵妃此举甚妥,钮祜禄福晋,唐璟格格,你们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学会了规矩再来给本宫请安。”
宝音的脸色依旧是铁青的,言语间,目光落在钮祜禄氏和唐碧水身上。钮祜禄氏和唐碧水煞白着脸,但也不敢再言语。
“好了,都跪安罢,本宫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顺道的,去同太后说说清宁轩的事,想来太后自有定夺。”话语间,宝音似乎有些不耐烦。
董鄂云婉将将想提及此事,便宝音用太后二字给压了回去,只得不甘退去。
“主子,钮祜禄氏不是皇贵妃的人么?还有那唐氏,往日不是皇贵妃身边的人么?且听闻,是皇贵妃将其送到皇上身边儿的,怎的她……”走进内殿,绿染很是不解的问道。
昨夜簌簌雨水,坤宁宫外头还滴着房檐水,滴答滴答的。
宝音金灿灿的护甲刷刷刮着朱红桌案,笑意甚浓:“妒忌心作祟,钮祜禄氏虽是皇贵妃的人,但也是皇上的女人,皇贵妃那性子,只要是皇上的女人,那便都是她的敌人,表面姐妹情深,暗地里却使尽了下作手段陷害迫害的。至于唐氏,你以为皇贵妃当真会往皇上身边送人?想是那唐氏使了狐媚手段,这才爬上皇上的龙床的。前些时日得宠之时,亦是招摇得很。偏生又居在承乾宫,那些个浪声浪语的,皇贵妃自是听入了耳中,逮着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
“备凤辇,去慈宁宫。”言罢,宝音又恢复了一脸肃色,随即便自踏上起身,绿染赶紧上前扶着。
慈宁宫的房檐亦是滴着水,滴答滴答的,太后坐在正殿中,手中端着书卷,倒是颇为悠闲的模样。
苏麻喇姑自外头进来,福身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眼眸落在书卷上,头也不抬道:“传她进来罢。”
一袭蟒缎,娉婷端庄的踏入,玉手放于左腰间,屈膝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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