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番外 作者:公仪漠(磨铁vip2014-10-30完结)
皇帝坐在太后对面,端着茶盏抿了口道:“皇额娘所忧虑的,朕早已思量过,朕必定会保她周全的,皇额娘放心便是。”
太后见皇帝如此执着,心中又着急,又是恼火。她的儿子,究竟变成什么样了?为了那么个女子,便要毁自己的一生么?那夜皇帝出宫寻静妃一事,早已闹得是满城风雨的,只是因着有前车之鉴,大臣们也都不敢多言,但私下里,皇帝的名声也不好听。
且还有人说,博尔济吉特氏的就是祸水,当年的宸妃,而今的静妃,哪一个不是倾城之色,才华横溢的,却都是毁江山,迷惑帝王的妖孽。
“福临!你可知,朝中的大臣都怎么说!都说你让静妃迷得连心也没有了,不顾及江山!一意孤行,荒唐之极,道你是昏君!”太后气急败坏道。
闻言,皇帝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愤怒:“谁说的!朕砍了他的脑袋!这些个老家伙,出谋划策之时,一个个就像是嘴巴被缝起来一般,怎么这厢说人是非,便个个利索的很。”
“皇额娘,你不要多言了!此事,朕自有定夺!”太后将将准备开口说什么,福临便抢先道。
太后知晓皇帝的性子,他若是固执起来,便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这厢无从下手,那就往静妃那里去。
冷哼了一声,太后便拂袖而去。
翊坤宫这几日皆是死气沉沉的,在旁人看来,静妃就快晋封贵妃了,原是喜事一件,生是弄不明白,为何翊坤宫却不见一丝喜气。
不过,想来,也实属寻常,静妃的性子素来清冷,高兴不高兴,也都是那般冷冷冰冰的。
“太后驾到。”随着长长的一嗓子,翊坤宫中跪了一片。
孟古青穿了件儿黛色衣袍,上面绣着牡丹,自内殿迎面而来,朝着太后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额娘。”
太后今日穿的是朝服,明黄的袍子,很是气派,走到孟古青跟前,将其扶起:“免礼罢。”
五月末,近六月,天儿有些炎热。雁歌呈上茶盏,孟古青见太后坐下来,自己这才小心翼翼的落座。
“静儿啊!哀家听皇上言,要晋你为贵妃,你意下如何?”太后倒也不含糊,这一声静儿唤得亦是亲热。
孟古青端着茶盏,从容的抿了一口,暗衬着太后的心思道:“无功不受禄,臣妾以为,甚是不妥,只是皇上……。”
宫中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说,太后前来,想必也和那些个风言风语的脱不了干系。
看一个人,便是看眼睛。太后的不比皇帝那般阅历轻,自然是看得很很明白。如今的静妃,早已不是初时那个心无城府的静妃了。
太后叹息道:“朝中的大臣怎么说的,哀家想你也知晓。”
孟古青低声道:“臣妾知晓。”
“你素来是懂事的孩子,并非哀家不容你坐那贵妃之位。”太后这话说得很是愧疚。
孟古青诺声应道:“臣妾明白,臣妾必定会和皇上说的。”
太后欣慰笑道:“真是懂事。”
对于太后,孟古青再不愿相信,她的孩子,胎死腹中,便是由太后主使,麝香佛珠………。她初时,还以为太后当真待她好,可太后的眼里,哪里有她这侄女,有的只是家族的荣耀罢了。一旦威胁了江山,她也断断不会手软。
表面上是答应了太后,可说与不说便是她的事了,即便是说,也不过是随口提提罢了。现下宫中谣言四起,皆道她不守妇道,与人私奔,皇上竟能谅解,也不知她给皇上下了什么迷药。甚至有说她比青楼里的妓女还不如,什么难听便说什么。
能将话说得这样难听的,除了董鄂云婉,她再不能想到旁人。若是太后不容她,也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譬如太后害死自己的亲孙子,手段何等高明。
紫禁城内外闹得风风雨雨的,皇帝压力也着实的不小,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决意晋孟古青为贵妃。
思来想去,若六宫大封,旁人便无话可说。
六月初静妃晋静贵妃,宝册金印,与皇贵妃共同执掌六宫,摄六宫事。册封礼极为繁复。
再次着上那明黄的凤袍,孟古青心中感慨万千,王室宗亲皆进宫恭贺。浓艳的妆容使得女子更是风姿,花盆底鞋踏过暗红的氍毹,女子端正朝着皇帝走去,皇贵妃今日亦是盛装,一派端庄的坐在皇帝身旁,各宫妃嫔皆按着位分坐着。
今日的天气很好,苍穹一片碧蓝,就如子衿身上的衣裳一般。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此刻瞧来,更是壮观。
此刻,每走一步,孟古青心中就多一份沉痛,两旁的太监甩着鞭子驱邪,鞭子的声音很是响亮,走过长长的氍毹,孟古青才朝着皇帝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皇帝笑容满面的将孟古青扶起,朝吴良辅道:“宣”
吴良辅面露喜色,细着嗓音道:“谕,朕奉圣母皇太后懿旨。静妃诞生望族,秉柔而成性,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著晋封贵妃。以彰淑德。如嫔、端贵人、贞贵人、宁贵人、钮祜禄贵人、穆克图贵人。奉侍宫闱,慎勤婉顺。如嫔著晋为妃。端贵人、贞贵人,宁贵人、钮祜禄贵人、穆克图贵人著晋封为嫔。钮祜禄贵人赐号丽,穆克图贵人赐号安。杨福晋著晋封贵人。以昭恩眷。钦此。特此传谕。该礼部应行典礼。察例具奏。”
吴良辅宣读完后,各宫妃嫔皆跪地呼:“臣妾谢皇上隆恩。”
皇帝笑容满面道:“都起来罢。”
董鄂云婉的脸色不大好看,她在紫禁城内外传谣言中伤静妃,不想,皇帝却用了这样的法子来晋封静妃。六宫大封,丝毫不显偏心。可宫中已有了皇贵妃,何须她一个贵妃来执掌后宫。董鄂云婉觉福临这样做便是打了她的脸,她与皇帝青梅竹马,可皇帝却为个贱人这样不给她颜面,甚至多次为了这么个狐媚子责骂于她。虽是不高兴,可她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晋封贵妃,翊坤宫内外自然又是翻新,皇帝也赏赐了不少布匹珠宝的。孟古青着明黄的凤袍,浓妆艳抹,金灿灿的护甲上镶着红蓝宝石,凤冠束髻,富贵却不失典雅。
就连她平日里用的轿辇,也是明黄的,象征着皇权的颜色。走在长长的宫巷里很是惹眼。
如今她为贵妃,每日前来请安的妃嫔也多了些,不受宠的格格们,她也记不得模样,只觉翊坤宫比以往热闹了些,但却再不是她所欢喜的那般热闹。
孟古青含笑看着灵犀,温和道:“灵犀,过些时日,你便要出嫁了,本宫知你不爱钱财,但往后上下打点,还是用得着的。皇上赏赐了本宫不少珠宝,本宫也用不着那么多。倒不如给你,往后,你会用上的。”
灵犀的眼中泛着泪光,过些时日,她便要离去了,往后与孟古青见面的时候便少了。她如此泪光盈盈的缘故,更多的却是因子衿的死,她四哥死了,她却要嫁给仇人的儿子。呵,多可笑,她想过离开,可她终究是放不开。
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如韬塞那般对她好过,可以不计较她的身份,他允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为她得罪了多少朝臣,他也在所不惜。
后宫的纷争,他自小便是看在眼中的,而她也是自小便看着的,他只要她一个人便足矣。
“灵犀,怎么了,好端端的掉起泪来了!若是让人瞧见了,恐怕又要多话了!”孟古青温和道。
灵犀点了点头,赶紧将眼泪抹去。孟古青起身往外殿去,悠悠道:“雁歌,去承乾宫请皇贵妃一道去万春亭凉快凉快,这样炎热的天儿,想必她也难受得很。”
雁歌诺声道:“是。”
言罢,便转身走了出去,孟古青嘴角浮起一抹笑意,语气很平和:“走罢,咱们先去万春亭,若是去晚了,让皇上先到了,那可不好。”
灵犀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面容变得清冷,全然不像是哭过的模样。
彼时,景仁宫中,杏色衣袍的女子将玄烨抱在膝上。柔声道:“玄烨,额娘跟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清霜眼眸宛若月牙,温柔道:“那玄烨说一遍来听听。”
玄烨点头道:“好……”
景仁宫中,母子二人有说有笑的。一会儿,清霜便带着玄烨往御花园去。
到御花园之时,孟古青已经先到了,凤袍加身,格外气势。清霜屈膝行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玄烨也奶声奶气道:“玄烨给贵妃娘娘请安。”
孟古青笑得很是灿然:“起来罢。”
清霜起身落座于孟古青对面,端着茶盏轻抿了口,笑道:“这万春亭就是凉爽,哪里景仁宫,真真是够炎热的,这六月啊,就是得在这些个地方。”
玄烨闻言,也奶声奶气道:“景仁宫好热,玄烨也很热,可额娘说玄烨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般,穿肚兜了!”
孟古青笑着逗弄玄烨:“是啊,玄烨长大了,所以不能穿着肚兜到处乱蹦了。”
“皇贵妃娘娘到。”随着太监长声吆喝,董鄂云婉款款而来,仪仗万千,很是威严气势。
孟古青和清霜走上前去,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董鄂云婉几许慵懒道:“免礼罢。”
两名女子这才缓缓起身,待董鄂云婉先落座,二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玄烨见了董鄂云婉,并不理会,只躲在清霜身后。清霜拉着玄烨道:“玄烨,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玄烨摇摇头,怯怯道:“不!”董鄂云婉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
见状,清霜假意生气,斥责玄烨:“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清霜这么一说,玄烨便撇了嘴,声音渐小,结结巴巴:“不……不要。”
“到底是没教好的,罢了,既如此不情愿,本宫也不强求。”董鄂云婉不屑的瞥着玄烨,尖酸刻薄道。
闻言,清霜当下就来了火,但到底不是从前那般冲动了,指桑骂槐道:“自然是不如娘娘教得好,教着身边的丫鬟却陷害旁人,可怜了哪了贵人,孩子被人害死,还得做人的替死鬼。”
董鄂云婉脸色微变,但言语间依旧故作镇定:“那拉贵人身子骨不好,病故也实属寻常,不知康妃此言何意?”
清霜冷笑一声道:“那拉贵人是不是病故,娘娘心中有数。”
董鄂云婉丹唇含笑,故而询问:“康妃所言何意,难不成,那拉贵人并非病故?康妃是知晓些什么?”
清霜摇头道:“臣妾不知晓,不过……娘娘应当是知晓的。那拉贵人一直是倚仗着娘娘的不是。”
“本宫原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入宫,还得受皇后欺凌。不想她竟这样命薄,入宫不到三年,便没了性命。”说着,董鄂云婉假惺惺的叹息着。
“她哪里是病故,左右不过是宫里头有人容不下她罢了。”孟古青端着茶盏,似是惋惜道。
闻言,清霜假意问道:“宫中有人容不下她?那拉贵人可不曾得罪了谁,还能有人荣不下她?”
孟古青嗤笑着扫向董鄂云婉,悠悠道:“正如妹妹方才所言,那拉贵人不过是做了旁人的替罪羔羊罢了,原那事她也不知情,只是替人跑腿,不想,却生是丢了性命。”
董鄂云婉有些心虚,脸上带着笑容道:“本宫不知静贵妃所言何意。”
“臣妾并无旁的用意,不过是闲来无事,学学宫中那些个多嘴的宫人说说话茬罢了。”孟古青风轻云淡的说。
清霜紧接着道:“姐姐说得可真是啊,那些个宫人,整日里不做事,就只会拿张嘴巴说人闲话。以讹传讹,搬弄口舌,若是让臣妾逮着了,必定拔了他们的舌头。”
孟古青娥眉一蹙:“妹妹怎生说起这样造孽的话来了,这等恶毒之事,可是要下地狱的。阿弥陀佛……”女子闭眼念道。
董鄂云婉被两名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刺激得浑身发抖,她们虽未言明,可分明就是在骂她,指桑骂槐的,连一句插嘴的机会也不给她。
“搬弄口舌之人,自然是要惩戒。若是不让这些个多嘴之人造孽,造孽的便是更多的人。医者救人,臣妾以为,这般虽是造孽了些,但也是救人。”清霜端着茶盏抿了口,同孟古青道。
孟古青低眸思衬着,点头道:“照妹妹这样说来,倒也是这个理儿。”
言罢,女子笑看着董鄂云婉道:“皇贵妃娘娘以为呢?”
董鄂云婉此刻正在火气上,虽尽量压抑着,言语却还是夹枪带棒的:“依着静贵妃和康妃所言之意,是不是连太后也该死了,死在太后手里的人,可都不少!那么,太后是不是该死呢?”
孟古青故作的一脸慌乱:“娘娘,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让人听了去,只怕娘娘也脑袋不保啊。”
董鄂云婉冷笑道:“脑袋不保,静贵妃,你这话说得甚是可笑,本宫方才说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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