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番外 作者:公仪漠(磨铁vip2014-10-30完结)
帝王都这般说了,众大臣自然是应承皇帝的。如此,歌舞退去,长剑呈上,费扬古着一身苍翠,舞起剑来是英姿飒爽。
众人皆是拍手叫好,席间一袭黛色衣袍,依旧淡然的饮酒用膳。
费扬古手中长剑忽转了方向,剑锋一指,生生的朝着孟古青去,旁的人皆是一惊。鄂硕更是吓得一震,他自是知晓费扬古是想为他长姐出口恶气,只是不曾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胆。
就连殿上的皇帝亦是一吓,只下一瞬,费扬古便收了手。银光长剑僵在半空中,孟古青这才抬头,悠然的看着费扬古道:“素闻小将军身手了得,才华绝伦,原来,也有失手的时候。”言语间,带了几分笑意。
闻言,费扬古脸色一白,收回长剑。原是想吓吓这静妃,吓得她花容失色,出出洋相,好为他长姐出口恶气,哪知静妃非但镇定自若,且还让他脸上挂不住。
眼见如此,殿上的皇帝故打圆场道:“费扬古,你怎的这般没轻没重的。”言语间并无责怪之意,好似长兄教训幼弟一般,说来福临同费扬古原就是自小便相识的,在旁人看来,多少是纵容了些。
不过,费扬古今日的举动,确着实让福临惊了,素来沉稳的费扬古,今日竟做出这般大胆的事来。果然,他是容不得旁人欺负了他长姐的。
席间一直沉默不语的鄂硕,这才故请罪道:“皇上,娘娘,小儿年纪轻,不懂事,冒犯了,还望皇上和娘娘能恕罪。”
孟古青神色淡淡,故大度道:“想来,小将军也就是同本宫开玩笑罢了,小孩子玩心是重了些,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多少,她是有些羡慕董鄂云婉的,有个这样为她的胞弟,不似她,她的三哥就是连见也不愿见她。如今的她,可谓是无依无靠,好在她对福临母子多少有些用。
一旁的费扬古自知无理,自也不再多言什么,讪讪的也就退回席间,十四岁的年纪,多少是冲动了些。前些时日他长姐遭人下毒,却不与他多言,若非宁姐姐派了人来与他传话,大约他还不知他姐姐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最可恶的是,始作俑者静妃却还安然无事,将事情皆推到了奴才的身上,自己只禁足三月矣。
看了看费扬古,福临并未再多言,只朝着孟古青道:“静儿,你无碍罢。”福临自是知晓孟古青无事,她的本事,在五年前大婚之时,他是见识过的。
孟古青眉目清冷,微微抬眸望向殿上的皇帝,淡淡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自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舞刀弄枪的倒也见惯了。”
诚然这般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方才费扬古若是失手,她是不是就没了性命,若她当真是没了性命,福临会为了她治罪于费扬古么。望了望殿上的福临,眉宇间几分失落,只怕是不会的。
“静儿,朕记得,当年初见之时,你在那寒梅下舞剑,那模样,甚是美的。”一身明黄,福临忽看向席间神色清冷的孟古青道。
静妃虽不如贤妃那般柔弱,怎的看却也不似习武之人啊!清霜将将送入口中的膳食,生生的掉在了旁的红木桌上。殿中大臣皆是面面相觑,妃嫔们更是个个惊色。
愣了愣,孟古青这才抬眸朝福临道:“皇上惯会拿臣妾开玩笑,臣妾那些个小技俩,怎能上得了台面。”神色间淡然无事,心中却甚是害怕,他大约不知,自打当年遭人下毒,落胎之后,她便再不能舞剑了。如今,还真真是弱女子了。
含笑看向孟古青,福临似几许怀念之意道:“说来,朕也好些年未曾见你舞过剑了,倒也想看看,不知静儿是否愿意为朕舞上一曲。”
孟古青神色微变,黛色衣袖下双手紧捏,犹豫片刻,起身朝端庄行了一礼道:“皇上喜欢,那臣妾便为皇上舞上一曲。”
走出席间,目光锁在辛子衿腰间,笑道:“可否借辛大人佩剑一用,小将军方才所用的剑太重了些,本宫怕是用不惯。”
闻言,辛子衿取下腰间佩剑,将其递给孟古青。似有深意的看了辛子衿一眼,孟古青速速接过长剑。
辛子衿神色微变,大约是因孟古青忽接近的缘故罢,她素来不愿如此,只怕福临发觉,怕惹得闲言碎语,她更是不会背叛福临的。紧捏着手中的薄纸,转瞬间便藏进袖中。
走至殿中,孟古青含笑向福临行了一礼,黛色衣袖微抬,略有些颤颤。一个回身挥剑,虽是漂亮,却是无力。殿中稍知晓些门道的,自然看得到。但碍于皇帝的面子,个个皆是拍手叫好。
正在此刻,殿中女子一颤,手中长剑瞬时便落地。黛色衣袖玉手微垂,女子娥眉微蹙,脸色一白,似支撑不住,下一瞬便跌倒在地。
殿上的皇帝眼中一惊道:“静妃!”
珠玑亦是一脸惊吓 ,慌忙前去将孟古青扶起。福临更是从座上起身,慌忙将孟古青拉入自己怀中。眼中尽是心疼道:“静儿,这是怎的了。好端端的,怎会跌倒了,疼不疼。”然又朝着侯在一旁的吴良辅道:“快传宋太医!”
大约旁人皆以为皇帝会勃然大怒,毕竟静妃如此实在是让皇上颜面扫地,然皇帝如此的举动,却让殿中众人皆是大惊。
顿觉这静妃的恩赐丝毫不亚于贤妃,闻言前些时日静妃下毒害贤妃,却只禁足,如今静妃如此,皇帝非但未觉扫兴,而是出奇的心疼。自然,更是惹得殿中妃嫔妒忌不已。若害贤妃的是她们,只怕早便死于非命了。
“娘娘,娘娘自打当年落胎之后,便再不能舞剑了。”犹豫片刻,珠玑颤颤道。
此言一出,福临脸色大变,怒色道:“静妃!你怎的回事!不能舞便莫要勉强,看看你如今这样子。”虽是生气,但更多是却是关怀。
坐于席间的董鄂若宁脸色微变,与淑惠妃相视一眼,眸间瑟瑟。
脸色微有些煞白,孟古青故一脸委屈的看着福临道:“皇上喜欢,臣妾便舞。”
闻言,福临只觉隐隐愧疚,却不曾想到孟古青原就是存心如此的,纵然不能舞剑,今日定然也会寻了由头舞上一曲,这是她的机会,万万不能放过的机会。
福临眉头紧锁,急忙将女子抱入后殿,命了珠玑伺候着,这才从内殿出来。
养心殿外,宋衍随吴良辅匆匆踏入,依如素日里那般不紧不慢朝着福临行了一礼道:“微臣叩见皇上。”
福临神色间有些不耐烦道:“赶快去瞧瞧静妃。”然又坐于殿上,焦躁不安得很。
太后虽是与皇帝明争暗斗,但也万不得让旁人觉当今皇帝为了个女子便将一干大臣晾于殿中置之不理,便打圆场道:“静妃身子素来不大好,各位卿家无需挂心。今日乃是团月节,各位卿家原是该在家中陪着家人,却在此。哀家命御膳房备了些月饼,各位卿家尝尝。”
众大臣闻言,皆叩头谢恩。气氛亦不似方才那般尴尬,福临神色稍稍变好了了些,举杯道:“七哥!朕敬你一杯。”
席间的常舒微有些失神,闻福临说话,这才回过神来,举杯共饮。
殿中瞬时又恢复了方才那般歌舞升平,一行娇俏女子殿中起舞。
养心殿后殿中,孟古青躺于榻上,宋衍隔着棉布为其把脉,良久之后,一脸正经的看着孟古青道:“娘娘,往日的太医该与您说过,您的身体,如今是握不得剑的,您这般做,甚是危险得很。”
闻言,珠玑甚是不悦道:“这怎的能怪主子,明明就是皇上,这厢倒还来装好人了。当初主子病倒之时,他只惩处了那巴福晋,便将主子漠视。自己倒是逍遥快活去了,害得主子好生苦,若不是当初……”
“珠玑,胡言乱语些什么,皇上乃是一国之君,岂是旁人可随意议论的。”珠玑话还未完,便让孟古青打断了。
见孟古青一脸肃色,便闭了嘴,只在一旁默不言语。
宋衍侠气的容颜肃色道:“娘娘,您的身子想您自己是知晓的,可要如何与皇上交代。”
孟古青微微有些发白的唇动了动道:“照实交代便是。”
宋衍神色淡淡道:“微臣明白了。”
动了动身子,孟古青坐了起来道:“宋太医,你先回去罢。”
闻言,宋衍并未行礼,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眼见宋衍就这般走了出去,珠玑噘了噘嘴,望着宋衍的背影道:“他怎的能这样无礼,主子,你瞧瞧他。”
珠玑倒也不是第一回见宋衍了,素来与其不合,与其倒也吵过两回,皆让宋衍一两句话便咽得说不出话来。
孟古青眉间含笑,苍白的脸有些无奈道:“你这丫头,宋太医的性子你还不知晓么?回回都吵,也没见你吵赢过。”
珠玑身有些不满的看了孟古青一眼,噘嘴道:“主子还取笑奴婢呢!自己的身子不好,也那般牵强。若是当真有个万一可怎么才好,方才可真真是吓死奴婢了。”
孟古青拉了拉明黄的被褥,凤眸中几分愧疚道:“对不起啊珠玑,让担心了。”
原这样的场合她素是不会带心直口快的珠玑的,但今日正需要她的心直口快,孟古青便故意带来珠玑来,也并与珠玑言明。
她要利用团圆节让福临提前将她放出来,自然要装的像些,若是与珠玑说了,只怕会坏了事儿。
如今她急着拜访清宁轩的,凝惜死前写的字必然是别有深意,凝惜的身份定然不那么简单。明珠格格许与她父王的死有些干系,她须得尽快去清宁轩探个虚实。安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紫禁城的生死,从来无定数,凝惜已死,若是明珠格格再遭人害了,只怕她父王的死,便真只得是“病逝”了。
养心殿正殿中,宴席已散,大臣们皆趁着月色正浓,各自回府。殿中只留下一干妃嫔,夜已深,自然是各自回宫歇着,但须得太后先走,才敢退去,莫不然,便是坏了规矩。
眼见众大臣已退去,太后也起身,有些困乏道:“时候也不早了,哀家先回慈宁宫去了。苏麻喇姑,轿辇可备好了。”
闻言,落于太后一旁的慈眉妇人应道:“已备好了,在外面侯着呢。”声音不卑不亢。
苏麻喇姑原是太后的陪嫁丫鬟,与太后感情极好,自小便陪着太后,到了如今,依旧陪在太后身边,未曾有夫家。宫中之人皆要敬她三分。
太后看了看福临,又扫了众妃嫔一眼,关怀道:“你们也早些歇着罢。”言罢,便缓缓朝着殿外走去。
宝音随着一干妃嫔朝着太后背影行了一礼道:“臣妾/妾身,恭送太后。”
待太后走了,福临似也有些乏了,扫了眼众妃嫔,一如往常的帝王姿态道:“都退下罢。”
殿中众妃嫔皆屈膝行礼道:“臣妾/妾身告退。”言罢,便各自回宫。
出了养心殿,琼羽清霜皆是满脸忧色,想来是为孟古青担忧,今日她留于养心殿,那些个多嘴之人,又要多言了,陷害之人也要多了去了。清霜心中也是庆幸自己不爱皇帝,莫不然,只怕也会妒忌罢,想当初,她还曾因她那义兄待孟古青好些,便与其大吵,全然不顾着自己的身份。她那义兄倒也直接,不冷不热同她言,只当她是妹妹。
如此,她便伤了心,后有了玄烨,便将一颗心皆放在玄烨身上。只做一个母亲,做一个安守本分的妃子。
与乌尤一道儿走着的董鄂若宁似有深意的朝着琼羽望了一眼,神色复杂,犹豫不决的看着已上了轿辇的娜仁,片刻之后,转身朝着宫巷中去。
养心殿中,福临忧忧的走进后殿,将将进去,便见珠玑扶着孟古青迎面而来。
福临脸色一变,朝着正欲行礼的女子走去,将其扶住道:“怎么起来了。”
孟古青低眸温柔道:“臣妾留在养心殿只怕是不合适的。”言语间,声音越发的小了些,似乎生怕福临生气一般。
果然,福临似是不悦的看着孟古青,将其打横抱着朝着床榻去,边走边道:“你是我的妻子,你身子这般,独留你在翊坤宫,我不放心,留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谁要是敢多言,便打发去尚方院杖毙了。”
孟古青微有些发白的脸深埋,似乎有些不情愿道:“可是……”
“可是什么!我是皇上,难道将自己的妻子留在身边照顾也要经过旁人同意么?谁若是敢多言,朕便要了他的脑袋!”福临此言甚为霸道,全然是不容拒绝。
珠玑一向快人快语,闻福临这般言语,娥眉一蹙,没好气道:“哼!小主才不是怕旁人多言呢!只怕那些个蛇蝎毒妇因此心生妒恨,害小主,前些时日不是才遭宁福晋……”
“珠玑!胡言乱语些什么!”珠玑话还未完,便让孟古青打断怒斥道,大约是太激动的缘故,脸色更是煞白。
福临神色微变,剑眉紧锁,将孟古青放于榻上,目光锁于珠玑身上,肃色道:“说下去!宁福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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