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番外 作者:公仪漠(磨铁vip2014-10-30完结)
躺在榻上,靠着身边的帝王,她却是满腹心事。
次日一早,便将还染着墨香的薄纸折成极小的方状,走至子衿身旁之时,故悠悠看了他一眼,瞬时薄纸便到了子衿手中。这么些年,变得太多,太多,未变的只是当年他教的那暗器之术,如今虽是使不上力,动一个薄纸的力气却还是有的。
一身碧蓝,悠然走至清水碧塘边,似有意无意的将袖中的薄纸摸出来,娟秀墨迹映入眼帘。神色间竟微微喜色,转而却又愈发的难看。
坐于殿中,孟古青是揣揣不安,也不知子衿哥哥能查到些什么,到底他是时时在福临身边的,福临身边来去些什么人,想他是知晓的。
“娘娘,明珠格格来了。”孟古青正思衬着,耳边忽出来珠玑脆声。
孟古青神色一变,有些惊,又有些惑,和色道:“快传她进来。”
第九章 暗香浮劫
今日齐佳明珠着了一身浅浅绿袖,瞧着倒略带几分活泼,不似素日里那般清冷。娉娉婷婷踏进翊坤宫正殿,微微屈膝,双手放于左腰间,朝主座上明艳端庄的孟古青行了一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忙起身将齐佳明珠扶起道:“妹妹多礼了。”然又朝旁伺候着的雁歌道:“雁歌,上茶。”
雁歌将茶水奉来之时,齐佳明珠已然坐于一旁,同孟古青有说有笑。瞧着齐佳明珠笑的灿若桃花,孟古青心中甚是疑惑,这还是那清宁轩的主人么?
齐佳明珠前来串门子,原就让孟古青犯了嘀咕,然此刻她亦是同孟古青有说有笑,闲话家常,如此,更是让孟古青心中觉奇怪。
自然,她不会多言,纵然是有陷阱,她也必然一试,齐佳明珠身上,定然有她父王“病逝”的线索,也许,齐佳明珠她知晓些什么。
“静妃娘娘,妾身想求您一件事,不知可否。”方才还在谈着熏香,齐佳明珠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神情肃色,让孟古青心中疑虑。
和颜悦色看着齐佳明珠,略带几分笑意道:“妹妹有什么便说。”
齐佳明珠扫了眼殿中的一干宫人,神色间似有些犯难。见状,孟古青淡淡道:“妹妹,还请随本宫来内殿。”言罢便起身,肃色朝殿中宫人道:“不必进来伺候了。”
孟古青实在是不知齐佳明珠到底怀的什么心思,从齐佳明珠昨日的反应来看,可见她是个聪明人,若是当真有什么要说的,又不便的,自然可找了别的由头单独同她言,然齐佳明珠却故意如此。
悠然坐于软榻上,孟古青凤眸微微朝殿外瞥了瞥,也不晓得那小德子是不是又在外头听着,到底是皇上的人,她是不能拆穿的。
纵是听着,她也只得让他听了去了,她父王的死,她定然是要查的。
轻抿了口茶盏,孟古青笑看着齐佳明珠道:“妹妹有何要同本宫讲的,尽管说来便是。”
然齐佳明珠却并未多言,只提笔挥毫,薄纸上只四个字,青青子衿。孟古青心中一震,眼中更是惊色,片刻之后,才抬眸看着齐佳明珠,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齐佳明珠清冷的眸子更加冰冷,袖中忽露银光,冰凉的匕首抵在她雪白的颈项间,恶狠狠道:“走!我倒要瞧瞧,你在狗皇帝眼里到底有多重要。”
此刻孟古青心中有几分惊慌,然更多的却是疑惑,齐佳明珠,她到底是谁。眸色一变,忽恍然大悟,入宫三年明明可与家中人相见,却从不曾见,她根本不是齐佳明珠,那她是谁?真正的齐佳明珠又是谁?凝惜到底发现了什么?孟古青脑中一片混乱。
“走!”‘齐佳明珠’冰冷的胁迫将孟古青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步步朝着寝殿外去。
殿中一干宫人见状,个个是惶恐不已,连连后退,将将出了翊坤宫,珠玑便朝大呼有刺客,瞬时便一片慌乱。然‘齐佳明珠’却依旧挟持着孟古青步步向前,竟朝着乾清宫逼去。
“皇上,皇上,不好了,静妃娘娘被明珠格格挟持了!”吴良辅长声一嗓子,惊得福临手中的奏折一落。定了定神,喃喃道:“竟然是她。”
一身明黄,怒气冲冲的从乾清宫出来,依旧是帝王气势,长剑一挥,便欲朝着迎面而来的‘齐佳明珠’去。
冰凉凉的匕首一紧,生生的将孟古青雪白的颈项划出一道伤痕。福临眼中一震,手中长剑收回,心中一颤,然脸上却依旧怒色朝着‘齐佳明珠’道:“潜伏宫中多年,你到底意欲何在,老实交代,朕可留你一个全尸。”
闻言,‘齐佳明珠’冷笑一声,忽将沾着血的匕首至孟古青桃花玉面,悠悠道:“你问,我便说,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我便立即划花她这狐媚子脸。”
银光铠甲,侍卫将其层层包围,皆拔刀相持,福临依旧是沉沉之色,脚步却慢了下来。看着福临步步靠近,孟古青是害怕的,她怕的不是容颜遭损,而是怕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虽她早已觉是这般,可在此刻,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一身碧蓝,眉头紧锁,从‘齐佳明珠’身侧靠近,冷色道:“快放了静妃娘娘,莫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放了她?我凭什么放了她,清贼害我大明国破,我杀她一个死不足惜。”不知为何,闻辛子衿这般说,‘齐佳明珠’似乎更是怒气,甚至有些妒意。
言语间,冰冷的匕首越发的靠近,孟古青吓得猛的一闭眼,福临原就待她无真心了,若她当真连容颜也没有了,他是不是看也不愿看她一眼。
“住手!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她!”一声怒吼,略带些帝王少有的乞求之意。
孟古青惊得一睁眼,诧异的看着福临,他素来是不喜受人威胁的。
‘齐佳明珠’亦是一脸吃惊,愣了半刻,才冷笑道:“原来你这狗皇帝也有软肋,这贱人便是你的软肋罢!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便可饶她一条性命。”
贱人!孟古青实在是有些不解,为何‘齐佳明珠’这样恨自己,瞧她这般模样,定不是因福临的缘故而心生妒忌。
福临眸中一冷,又恢复了帝王之势道:“你休想!”他以为自己洞悉一切,却不曾想到宫中竟潜伏了这样一个前朝余孽,想起前些时日遗落的文书,他更是不能放了眼前这挟持着他结发妻子的女子了。
瞧着福临这般神情,孟古青忽想起他言,宫中近日不太平,还有,齐佳明珠根本不会什么熏香之术,难不成……,她一心欲查她父王的死,却不曾注意这些。
心中一紧,万万不能因她便引起战乱,若当真如她设想的那般,‘齐佳明珠’当真逃出宫去了,定然会引得民不聊生。
四下观望,如今她已不似从前,没有好身手,若是贸然反抗,定然是要丢了性命的。眸中悲凉的朝福临望了望,竟还有不舍,泪珠连连。凄然道:“福临!来世再见!”
下一瞬,猛的往后一拐,‘齐佳明珠’被拐得往后一退。孟古青趁机朝着福临而去,然‘齐佳明珠’身手却是出奇的快,紧握着匕首向前速速,落于一旁的人还未明白过来是怎的一回事,她便将孟古青擒住。
猛的一动,银光匕首自后背刺入,‘齐佳明珠’眼中一惊,惊慌失措。
“静儿!”皇帝瞬时仓皇失措,慌乱的将女子抱起,什么帝王的颜面早已抛之脑后,女子血流不止,渗过福临指缝,染红了一片。
“传太医,快传太医。”福临已然将‘齐佳明珠’忘记,只仓皇的抱着孟古青大呼太医。
被侍卫层层包围的齐佳明珠凄笑一声,眸中空洞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真的要她的命的。”
“永王殿下!息染做到了!哈哈哈!做到了!你瞧瞧,狗皇帝的爱妃死了,狗皇帝怀疑他的御前侍卫了,我做到了!息染没有负永王殿下。”侍卫还未走进,女子便匕首刺腹。空洞的双眼死死睁着,悲凉的望着亦朝她靠近的辛子衿,唇动了动,便断了气。
乾清宫外,血腥弥漫,皇帝急急将女子抱入内殿,便见群群太医匆匆而来,个个惶惶之色。闻言,这回受伤的乃是静妃娘娘,言其性命已是危在旦夕,只怕医不好便丢了性命。
辛子衿望着躺在血泊中,杏眼圆瞪得女子,闭了闭眼道:“打理干净,真是晦气。”
一具血色蔓延的尸体摆在乾清宫外,那可不单单是皇帝一个人的晦气,乃是整个大清的晦气。
乾清宫内殿,皇帝额头冒着冷汗,在房外走来走去。耳边还响着方才宋衍说的话:“皇上,娘娘伤情严重,若非她自己有意愿活下来,只怕是无力回天了。”
榻上女子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一袭碧蓝走进殿中,似当年民间那般,坐于皇帝身旁道:“皇上莫要太担忧,静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说出此话之时,辛子衿却比福临更担心,原不过是想着将文书盗出宫外给他那孪生胞弟的,却未曾想到竟伤了她。
微瞥了瞥坐于一旁的福临,辛子衿眸中忽现杀气,手中的佩剑紧捏。“皇上,皇上,静妃娘娘一直在唤着您。”宋衍忽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一惊,眼中的杀气逐渐转为妒意。
眼见着一身明黄踏进内殿,辛子衿忽想起息染死去的模样,孟古青对福临,大约就如息染对自己罢。为了复兴江山,他从来都是冷血的,不知何时,只当身边的女子是棋子,唯独对她,如今已是静妃的她,他终究是在乎的。
明黄的龙榻上,女子脸色苍白,声音孱弱的几乎听不清,若非靠近了,定不会听出她是一遍遍的唤着“福临”。
“静儿,静儿,没事的,朕在这里。”紧握着她那纤纤玉手,福临温柔道。
何时,他竟这样紧张了,看着榻上的女子,他心中竟有些抽痛,她万万不能死,她……她……她是最好的棋子,她若是死了,谁还能为贤妃挡着。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各宫皆赶了来,然皇帝却只允许了佟妃石妃进殿。各宫皆在外等着,就连乌尤也急急赶了来,却唯独不见陈慕歌。
储秀宫中,此刻是一片喜气洋洋,陈慕歌着一身亮红,悠然道:“不过是刺了一刀罢了,用得着这般劳师动众么?洛湘丢了性命的时候,也不见皇上这般紧张,到底是不一样。”
闻言,一旁的卷画忙打断道:“主子,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若是让人听了去,又得招惹是非了,别宫都去了,您还是去瞧瞧罢。”
陈慕歌悠然瞥了瞥卷画,冷笑道:“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也不过如此,到底是没要了那贱人的命,还真是老天无眼。”
陈慕歌此言,更是让卷画诚惶诚恐的,若是这话让旁人听了去,只怕整个储秀宫的人都要遭她所累。凝眉道:“小主,这话可莫要乱说,奴婢求您了。”自家小主素来是心直口快,有什么便说,如此是让卷画日日提心吊胆的。
亮红的衣袍十分晃眼,就如陈慕歌的性子一般,抬眼看了卷画一眼,陈慕歌很是不情愿道:“走罢,我倒要看看那贱人命有多硬,听说是刺了一刀罢。”
言语间,便踏出殿外,卷画甚是无奈,又略有些小心道:“小主,到了乾清宫您可不要乱说话,皇上喜欢您的率真,可到底如今受宠的是静妃娘娘,皇上定然是心疼得很,你可万莫要招惹了是非。”陈慕歌虽是宫女出身,且还是汉人,地位不高,但到底是主子,卷画自然是要思衬着言行的。
陈慕歌朱唇微噘,有些不耐烦道:“知晓了,知晓了!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真是愈发的啰嗦了。”
在卷画瞧来,自家主子除了心直口快了些,对旁人也算不上好,更是妒妇,但她对自己却是极好的。然卷画却未曾察觉到陈慕歌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那样的眼神,实在是不像素日里的陈慕歌。
匆匆赶到乾清宫,只见偏门外群群妃嫔,个个皆是一脸着急,就连淑惠妃也是如此。陈慕歌心中冷笑,到底都是在紫禁城中生存下来的人,装得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娥眉微蹙,故佯装出一脸的悲伤,朝着众妃嫔去,声音娇柔道:“这,这到底是怎的了,静妃娘娘怎会遭人行刺!”
闻言,娜仁回眸,似有些不屑的瞥了陈慕歌一眼,并不言语。于她这般后知后觉,娜仁早已习惯。
“哎哟,各位娘娘还是先回去罢,皇上说了,甭在这儿添乱了。”陈慕歌将将到没一会儿,吴良辅便匆匆走来,尖细着嗓子道。
站在近处的董鄂云婉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眸中闪过不易察觉到妒意,只一闪而过,然有梨花带雨道:“怎的会有这般的事,静妃,静妃到底怎样了,醒过来了没?”
吴良辅乃是皇帝的贴身太监,寻日里妃嫔都要巴结于他,他甚是趾高气扬得很,但董鄂云婉毕竟不同,他也不敢多有怠慢,依旧尖细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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