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番外 作者:公仪漠(磨铁vip2014-10-30完结)
彼时,一袭宫装女子匆匆踏进殿内,微着身子朝主座上的女子道:“娘娘,奴婢打听过了,这些个谣言,已在宫中传了好些时日,前些时日,御史李森先竟还谏言皇上除妖女!皇帝当即便大怒,今日一早,便因着江南乡绅联名上告,将李森先革职入狱,如今正押解回京。”
闻言,孟古青一惊道:“皇上早就知晓了此事!可本宫怎的没听皇上提起过。”
琼羽微微含笑,却有几许凄凄道:“想必,皇上是怕妹妹你听了心中不好受。若非今日无意听了去,就连我和霜儿也不知晓,可见皇上是有意隐瞒。”
清霜笑的有些牵强道:“静儿姐姐,皇上待你可真好。不像我,没人喜欢,就连我的玄烨,也是初一十五才能见上一面。若不是因我出身低微,我的玄烨便会养在身边的。”
见得清霜如此,孟古青忙宽慰道:“说什么呢?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嫔,你的阿玛又是汉军旗旗主,何来出身低微,是不是哪个多嘴之人又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
清霜摇摇头道:“诚我阿玛如今是汉军旗旗主,却也不过是蒙太后垂爱,封的我为妃,提佟氏为佟佳氏,入满旗。到底,我也还是包衣出身,一切皆是身不由己。怕是到死,笼统也见不到玄烨几回了。”
闻言,孟古青和琼羽心中皆是一阵酸楚,说到底,皆是因着出生低微,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却是不能养在身边。
孟古青抬袖落在清霜手上,宽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才多大,什么死不死的。再言,皇额娘喜欢你,这是咱们皆看在眼里的。你可莫要妄自菲薄,玄烨那般聪慧可爱,古往今来母凭子贵亦是不少的,往后你若是了晋封高位,玄烨便可养身边了不是。”
“是啊,霜儿你这性子,年岁这般轻怎的说起这样沧桑的话来了。”琼羽素是喜欢打趣。
“那个,娘娘,奴婢还有一事想说。”落在一旁许久的灵犀忽开口道,言语间有些结结巴巴。
孟古青眸中疑惑的望向灵犀:“何事。”
灵犀目光一一自琼羽和清霜身上滑过,见状,孟古青忙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灵犀眉目微蹙,声音中有些不悦道:“方才奴婢出去打听,闻得皇上和皇贵妃一道儿出宫了,说是前去内大臣鄂硕府上探病。这个皇贵妃,日日佯装得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暗地里不知是害了娘娘多少回。皇上还被她蒙骗,真真是可恶。”
灵犀声音素来清冷,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皇上和皇贵妃一道儿前去了董鄂鄂硕府上?”孟古青淡淡道,并不显一丝惊讶。然心中却是阵阵抽痛,她的父王当年来紫禁城之时,他是那样不待见,处处针对。呵,想来,也怪不得他,当年,他原就不愿娶她的。
清霜眸中几分惊色,望向灵犀道:“皇贵妃暗地里害静儿姐姐?”
琼羽亦是惊讶道:“皇贵妃!我瞧着皇贵妃素是不像会做那般事情的人啊!静儿,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孟古青脸上浮出苦笑道:“这后宫中有哪个女子是表里如一的,她害我原也不是一两回了,只是,这背后少不得宁福晋的唆使。只怕李森先谏言一事也是与她脱不了干系。众人皆尚方院一事是巴尔达氏主使的,可想,巴尔达氏若是没有个靠山,哪敢做出那般的事来,到底是贬过一回的人,哪还能有这样大的胆子。只怕,巴尔达氏一人担下罪责,一来是衬着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还有鄂硕和费扬古在朝着的地位。二来,是为了保命,保两位公主好过罢了。”
“皇上很是信任皇贵妃,静儿,你往后可要更小心了,她还不知会如何坑害你呢。”闻得孟古青此言,琼羽担忧道。
清霜又是一脸愤愤道:“真是!这样的伪君子,比淑惠妃那般的还要可恶!”
“她是小女子罢了,自然不是什么君子,何来伪不伪的。”琼羽轻抿了一口茶水,摇摇头道。
正说着,闻得外头传来哭喊声。孟古青眉目微凝道:“灵犀,你去瞧瞧,谁在外头。”
灵犀将将踏出,便见雁歌匆匆而来,踏入内殿,急色道:“主子,巴福晋在外头,怎的也不走,哭天喊地的,只道是冤屈得很。”
“巴福晋不是疯了么?”清霜面露惧色,她可不想与这样的疯子说话,更是不想见,安知疯子皆是没了理智的,若是弄不好,指不定便将谁伤了。
孟古青声音略沉道:“也不知是真疯假疯,走罢,去瞧瞧。”
清霜睁大了双眼,颤颤道:“静儿姐姐,真要去啊?”
孟古青淡然道:“她今日不来,日后我也会去找她的,何不趁着今日,本宫倒要瞧瞧,她还能耍什么把戏。”
第十八章 养虎为患
翊坤宫外女子的凄凄之声甚是引人耳目,孟古青三人款款踏出,只见的女子素衣褴褛,蓬头垢面,貌美容颜已埋葬在疯癫恶臭之中,素衣污垢,袖下玉手已是骨瘦如柴。
只连上道是冤枉,孟古青迈步靠近,身后的清霜忙拦住道:“姐姐,她可是疯癫之人,莫要伤了你。”
孟古青挥挥手道:“这么多人跟着,还怕她做出些什么来?不过是个疯癫之人,倒也甚是可怜,你瞧瞧她这般模样,指不定是受了多少委屈。如今倒是想起旧主来了。”
嘴上虽是这样说着,眼眸中却是细细端倪,污垢容颜之下,只见的是眸色清明,不见疯癫那般浑浊。当下一番话便是说给她听的,这厢又屈身道:“真真是可怜,瞧瞧你这般模样,是受了旁人欺负罢。”
“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人!我没有。”明明眉目清明,却要故作疯癫之态。
一旁跟来的惜月是诚惶诚恐,忙跪道:“静妃娘娘饶命,奴婢这就将她带走。”
言语间,便欲将乌尤拉着,然乌尤却是极力挣扎着。
瞧着那般疯癫的乌尤,孟古青无奈叹息,为了保命,却也只得如此。她自然知晓乌尤是做了他人的替罪羊,可若是她无心谋害,又怎会如此。纵然曾是情深意重的主仆,情意堪比亲生姐妹,但那一点儿情意早已殆尽,如今剩下的不过是债罢了。
孟古青将乌尤扶起,无意间,瞥间臂间伤痕,想是往日她得罪的人太多,如今皆来寻仇,宁福晋自然是不会多管了。诚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宁福晋却是巴不得她早死。
女子温声道:“你,可还认得我。”
许乌尤心下还抱着一丝希望,望着孟古青会心软,便哭道:“郡主,奴婢怎会不认得郡主呢!”
“你可还记得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知她是装疯,孟古青便将计就计,弄得旁的清霜是一头雾水,但知晓孟古青心中必定是有注意,便默不言语。
乌尤故痴癫道:“我,我,我为何在此。郡主,郡主,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害人,你同王爷说,不要打我好不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孟古青眉目含笑,悠悠道:“灵犀,去将宋太医请来,她若是再这般疯癫,受得旁人凌辱,只怕是时日无多。”
闻言,灵犀诺诺道:“是。”然便朝着太医院去,乌尤蓬头垢面下,眼中略有些慌乱。
清霜见得孟古青这般举动,甚是不解道:“静儿姐姐,她屡屡谋害于你,你怎的还如此宽厚她,还给她医治,我瞧着,让她这般死了倒好。免得日后使坏,指不定多少人又得无辜送命。”
然孟古青却摇摇头道:“到底是主仆一场,纵然我恨她,如今她已然成了这般模样,念着往日情分,也不能让她这般疯癫下去。”
言语间,含笑看着乌尤,眸中却是寒光冰冷,让乌尤忍不住一颤,这样的目光,真的会帮她么?罢了,今日前来,她也不抱希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想算计眼前的女子罢了。但闻得要将宋太医传来,她当下便慌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见宋衍随着灵犀匆匆而来。一路上,灵犀已将事情原委同他道了来,细细瞧了乌尤片刻,又把脉,起身道:“静妃娘娘,巴福晋这是患上了失魂症,记忆尚还有些凌乱,因而只记得往昔之事,不记得如今的事,却又知晓娘娘是居翊坤宫的。”
孟古青点点头道:“有劳宋太医了,她这般病症,要如何医治。”
宋衍不急不慢道:“巴福晋这是心病,须得心药医,若是有个好的环境,必定会好转。”
孟古青眉目微凝,略思片刻道:“本宫知晓了,灵犀,你去重华宫收拾收拾,雁歌,你去将偏殿打扫打扫,往后巴福晋就居此,免得受了旁人欺负不是,病症也好得快些。皇上那里,本宫自然会交代。”
“静儿姐姐!你怎的还让她住到翊坤宫来了,这不是养虎为患么?”清霜甚是不解,急急道。
琼羽是明白人,当下也揣测到了几分,拉住清霜,又朝孟古青道:“既静妃娘娘有事,臣妾二人便先告退了。”
言罢,便拉着清霜离去,清霜虎着个脸,甚是不悦的等着乌尤。
待踏出翊坤宫,琼羽这才道:“你瞧瞧你,总是这般冲动,静儿将巴尔达氏移至翊坤宫,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你瞧瞧巴尔达氏那眉目清明的样子,像是疯癫之人么?”
“琼姐姐的意思是?巴尔达氏装疯卖傻!”清霜张大了嘴,一脸吃惊道。
呆愣片刻后才颤颤道:“那她必定会害静儿姐姐!静儿姐姐这般是养虎为患啊,不行,咱们赶快回去同静儿姐姐说。”
琼羽实是有些无奈,同她说了这么一道儿的,怎的像是白说了,忙拉住道:“静儿自然知晓她是装疯卖傻,正因着如此才要将她养在跟前,软禁了来,不让她与旁人接触,她就是想使坏也没那个力气。想来巴尔达氏以为静儿看不穿,指不定是同宁福晋有所勾结,将她关着,她二人就是当真有所勾结,也没法子。再而,静儿的父王当年死的蹊跷,正好借此查个清楚。你啊,不明白就别瞎掺和。”
闻言,清霜嘿嘿傻笑道:“你们不说,我怎会知晓。这宫里的人都这样,总喜欢卖关子,说些人听不懂话。”
琼羽无奈道:“你啊,到底也还是琴棋书画皆通,怎的这脑袋就这样不好使,亏得玄烨不像你,小小年纪便聪明得很。”
“玄烨哪里不像我了!哪里不像了!姐姐你又取笑我。”轿辇上的清霜噘嘴挥手道。
琼羽含笑道:“你可别摔下来了,多大个人了,真是。”
夜色朦胧,天儿不似前些时日秋风微凉,愈发的转寒了,如今已是十一月中旬,十二月即来,除夕便到。各宫为引皇上耳目,必定是花样层出不穷,尤是身份低微的妃嫔,想来如今便已开始准备了,只道是除夕能夺皇上一笑,若是宠幸,许便可一步登天。
自宫外归来,皇帝便回养心殿,伏案片刻,朝着殿外随跟的辛子衿道:“子衿,你进来。”
一袭碧蓝,侃侃踏入,行礼道:“皇上有何事要吩咐。”
皇帝微沉着脸道:“朕觉,鄂硕这回病得甚是蹊跷,他原是有旧疾,可也不至如此,只怕时日无多了。”
然又挥挥手道:“此刻也无旁人,你便不必拘礼,一道坐下便是。”
闻言,子衿倒也不客气,便落座下来,剑眉紧锁道:“微臣也觉奇怪,瞧着,倒像是中毒所致。鄂硕大人常年用药,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谋害。”
福临似有些忧虑道:“朕也有些怀疑,今日皇贵妃见着鄂硕,哭的甚是厉害得很,费扬古亦是霜色满面,鄂硕那般,只怕不出几月便没了性命了。”
子衿似有所思道:“臣也生觉怪哉,鄂硕大人这厢病得委实的奇怪了些,只怕,是有人故意谋害啊。”
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到底是谁这样大胆,鄂硕大人素日里不曾开罪谁,好端端的怎生有人害他,只怕是因着朕的缘故。”
子衿心下冷笑,故忧心道:“微臣愚见,只怕幕后之人来头不小,如今朝中有一半的大臣向着太后娘娘,只怕皆是有心除去鄂硕大人。”
子衿如此一言,皇帝当下便犯疑,生觉此事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脸色铁青道:“只怕是皇额娘有意除朕羽翼,哼!”
子衿故思衬道:“皇上,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朝中便是鳌拜的天下了。”
皇帝声音沉沉道:“这天下是朕的,必定容不得旁人,此事便交给你,必定要查个清楚。”
然有道:“摆驾翊坤宫。”
殿外轿辇已然备好,匆匆便朝着翊坤宫去,永寿宫同翊坤宫亦不过是几步之遥,皇帝倒也要从此路过。远远的便瞧见里头黑漆漆的一片,石妃素来歇得早,白日里也不会主动至帝王跟前邀宠,这脾性倒也是颇好。也难怪,静妃与她交好。
辗转之间,便到了翊坤宫,这般的夜色,笼是一片亮堂,闻得悲声凄凉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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