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
心,本王必当重谢。”
座位上托雅夫人眼泪汪汪的附和点头。
阿鞑看看托雅夫人,又看看我,下定决心说:“王爷恕罪,小人只是一介平民,不敢冒昧乱认,况且小人行程已定,不日将离开这里。请王爷准许小人告退。”
脱欢脸现不悦,哼一声:“有什么事那样重要,连本王的面子也请不动你吗?在这草原上若没我的允许你想走就走得了吗?来人,给他们在托雅夫人的院旁收拾个屋子。”
那个盖子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他就算是我的弟弟,只怕也已经被旁边那个娇滴滴的女人迷了心窍,变成了汉狗了。父王还是让他们走了算了。”
脱欢闻言厌恶的瞪我一眼,说:“我的儿子怎么可以当汉狗?这个女人瘦瘦小小,那腰肢只怕一拧就会断,恐怕也生不出儿子,玩玩还可以。回头给他娶几个本族的女人,多多生养。”
其它的几个男人听得这些话,都把邪恶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阿鞑顿然变色,将我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大有谁敢再看就和谁拼命的架势。锵锵有声的对脱欢说:“就算您权倾天下,也请不要轻辱我心爱的女人!除非我死,谁也别想欺负了她!”
不料脱欢不但没生气,反倒露出赞赏之色,哈哈笑着说:“好!我现在肯定你就是我的儿子,当初我娶你娘的时候也说过这样一番话。好男儿就该护着自己的女人周全。”
我躲在阿鞑后面对天翻翻白眼,说了那样的话还娶了那么多?合着是不许别人欺负,只许自己欺负。这样的爹不能要,可别把我家阿鞑带坏了。
我照旧装着不懂事的样子,害怕的扯阿鞑:“我要回家!”
阿鞑怪异的看我一眼,也没揭穿,再次请辞,“内人胆小,刚才受了惊吓,还请太师体谅,容我们回去。”
脱欢只是不让,“做我家的媳妇怎么能这样娇弱?正好叫她和姑嫂们亲近亲近,沾染点我们草原儿女的豪气。还有她既然嫁到草原上,怎么能不会说本族的话?给我住下好好的学。”他估计也一向霸道惯了,竟然二话不说就以父亲自居了。
阿鞑还要推辞,脱欢脸色一变,怒道:“我的儿子怎么能这样婆婆妈妈?今天你不住也得住!来人,给我看好大门,不许放他们出去。”
那边托雅夫人慌忙出来调停,叫王爷别生气,又哭着对阿鞑说:“孩子,你为什么不肯留下?这十年我日日为你伤心,终于知道你还在这人世,你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就狠得下心让我再这样伤心下去?”
阿鞑面对脱欢的逼迫还能坚决,在托雅夫人的眼泪前却犹豫起来,征询的看着我,我微微点头,同意他留下。
反正大草原我也是玩过的,而且那个盖子对阿鞑的态度很值得怀疑,没人注意的时候,他看阿鞑的眼神近乎于仇恨。而阿鞑对他好像也是很戒备的样子。我得查查他们过去有什么恩怨情仇。至于其它的男人,刚才敢用那种眼神看我!哼哼,别人的儿子死不完,别人的国家随它完,我不惑祸他们一把也枉费了我这祸水的材料。
我和阿鞑在太师府住下,叫人给哥哥们送了信,说明了情况。睡不惯蒙古人的硬炕和粗毡垫,又让哥哥们送点起居用品来。
结果九表哥那个败家子炫耀的拉来一大车东西:
丝棉被3床,说是给我垫的,嘱咐太师府里的仆人铺之前一定要仔细查查,因为他妹妹娇嫩的皮肤可以感觉到3层缛下的一颗豌豆。
蚕丝被3条,说是给我盖的,因为我太娇弱,怕普通的棉被会压坏了我。
丝缎床单10条,因为一般的布太粗糙,怕磨到我。不过睡了一晚我就受不了了,太滑了,根本铺不住,早上起来都揉搓成一团了。九表哥又给我送来几条细纱棉布床单替代,上面绣满了繁复的花朵,样式也极其华丽。
我的衣物首饰就不用说了,各式各样,极尽奢华。
其它,光我用的杯子就有8个,琉璃盏是漱口的,犀角杯是喝白水的,官窑杯是喝红茶的,紫砂杯是喝绿茶的,象牙杯是喝花茶的,碧玉杯是喝参茶的,金杯是喝蜂【yixia】的,银杯是喝药的。
派来伺候我的那个小番女被那八个杯子都快搞昏了,其实我也有点昏了。也不知九表哥从哪里淘出的这些,简直就是臭显摆。
本来表哥还准备了18个丫头来服侍我的,太师府怕有奸细,没让进。
经九表哥这样一闹,人人都知道了我是城里首富慕容九的宝贝妹妹,原先对我还有些看轻的人都被那些华丽的器具晃晕了眼,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金娃娃。女人是嫉妒和羡慕,男的是贪婪和掠夺。
连脱欢都来和我套近乎,问我可不可以跟九表哥说说,卖给他们的货可不可以打点折?
我依旧装着不会说蒙古话的样子,阿鞑装模作样给我翻译。我点点头答应了,脱欢笑哈哈的拍着阿鞑的肩,赞赏的说好。整个一个夫以妻贵。
说到这里就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九表哥。几乎瓦刺所有的边界贸易都掌握在他手里,尤其是医药方面,全被九表哥垄断了。又拉着我那贪财的娘入了技术股,靠着我爹娘在朝廷里的影响力,他和大明边界的守军关系极铁。有了大明这个强大的靠山,瓦刺就是有人想以权势压人也得掂量着来。所以尽管九表哥只是一介商人,在瓦刺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势力。
也因此,我在太师府的地位就炙手可热起来。
由此可见,投胎是门大学问。象那四大美女肯定比我漂亮吧,也不过是以色事人,生死都被男人掌握。而我投对了地方,这样的家世,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还不必牵扯进政治联姻。
现在,大家肯定以为我在太师府是横着走路的吧?错,我现在娇弱得很。我穿着那些华丽的纱裙,走路飘飘着,风大点就要倒的样子。总是忽闪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一付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的样(要是我长得很丑再这个样子,估计别人就会说我傻乎乎了)。就好像在脱欢面前,我总不知道要下跪。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便于我干坏事嘛。
比如,脱欢的某个儿子走到我面前时会不当心踩到几颗豆子,脚一滑。他们常年习武打仗,动作还比较灵活,踉跄一下没摔倒。别急,这时他们的膝盖会突然一酸,然后就对着我跪下了。我这时候嘛,就会被吓呆了,直直的站着受他们一跪。
真相就是,我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用慕容家独特的指法弹了几颗豆子,一些弹到他们脚底下,一些打中了他们腿上的穴位。
这些鞑子只会舞大刀,哪里见识过这样高深的武功,再加我那样娇弱,是怎么也怀疑不到我的身上的,只是觉得有些邪门。
倒是连累打扫的仆人受了些鞭子。我送他们一些金创药和钱,随手又治好了他们的一些小毛病。仆人们开始传颂我的菩萨心肠,不久还传出我是女神下凡的谣言,说那些人下跪是神的旨意。
以后一些无知的仆从看见我就双手合十的下跪,脱欢一家人倒没主动对我下跪,将信将疑的,但再见脱欢时,就没人计较我装傻不下跪了。
阿鞑自然是瞒不过,他也不可能揭穿我,只在背后偷偷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噘着嘴说:“谁让他们那样看我?”
阿鞑没异议,只说:“太师终究是我父亲,你就放过他吧,我怕长辈跪小辈会折你的寿。”
我骄傲的皱皱鼻子,“哼,我可不是因为迷信才放过他的。我是看你的面子,要没他就没你,所以功过相抵。”
“是因为我?”阿鞑很开心,吻吻我的鼻尖,说:“了了,你真是我的可人儿。”
“那我对你这样好,你该告诉我你和那个盖子的事了吧?”
阿鞑又开始躲闪,“真的没什么事,也就小时候打过几次架。”
我生气的掐他:“还骗我!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他搂住我说尽了好话,就是不说真话。
不过最后我还是知道了真相,告诉我的人是那个盖子。
有一天,托雅夫人又把阿鞑叫过去重塑母子情,我听了几十遍她的哭儿史已经腻了,所以没跟着去。躲在花园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练弹指功。那里有棵大树上挂着个大马蜂窝。据说以前曾几次试图除掉那个马蜂窝都没有成功,还被蛰死一人,所以平常人们都绕着走。
我身上带着防虫的药,什么虫子都不怕,乐得没人看见,在树下对飞来飞去的马蜂弹着豆子练准头。
看马蜂一只只落下,正练得高兴,听见有人过来,我便拢了衣袖假装欣赏旁边的一棵花。
来的人是那个盖子。他和阿鞑极为相似,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其它人常会把他们搞错。我却一眼就可以区分,因为他们的眼神不一样。阿鞑看我是痴迷和恋慕,而盖子的眼神象是毒蛇盯着猎物。此刻没有旁人,他的那种眼神更加露骨了。
我一见他就准备离开,在我经过他旁边时,他对着我邪恶的笑着,用以为我听不懂的蒙语说:“等着吧,小美人,你和你的钱都会是我的。”
我心念一动,悄悄对他弹了点迷幻粉,不一会他的眼就直了。
我问他:“你准备怎样陷害你的弟弟?”
他直板板的回答:“偷偷在他房里放一些机密文书,诬陷他是汉人派来的奸细。”
我又问:“你为什么要害他?”
他答:“我讨厌他,本来我是兄弟里最聪明的,而他从小就呆头呆脑的,却偏偏读书比我好,习武比我强。本来我是母亲最喜欢的儿子,母亲总说我会是草原上最漂亮的男人,偏偏他也要和我抢,越长越像我,父王和母亲也越来越喜欢他。所以那次和鞑靼打仗我就把他骗到了战场上,将他推下了马。想不到他居然没死,还享受了那个小美人。母亲拿他当宝,父王也高看他,大家也讨好他。那些本该是我的!我不要这世上有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也不喜欢这世上有张和阿鞑一模一样的脸,尤其那张脸上还带着那样丑陋的表情。所以我给盖子弹完解药就使轻功窜出去几丈,然后向蜂窝投掷了一个大石块。
所以盖子的眼神恢复正常时,看到的就是铺天盖地的马蜂将他覆盖了。他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太师府。
几个兵士用衣服蒙住了头脸拿树枝去拍打马蜂,奈何数目太多打不尽,反倒让盖子在蛰痛之外又多了抽痛。直至阿鞑过来,对他撒了驱虫药,马蜂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盖子的愿望实现了,他成了猪头,和阿鞑一点都不像了。
我躲在几丈外的一棵树上,捂着嘴偷偷乐。
马蜂归了窝,阿鞑对我置身的树瞅了几眼,指挥几个兵士抬走了只剩一口气的盖子,托雅夫人心肝肉宝的哭着跟着。其它人也各自散了,园子里又恢复寂静。
我看四下无人,跳下树,蹦蹦跳跳往回走。忽然从花丛后转出一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阿鞑的另一个哥哥也先,就是我初次来时偷笑的那个人。不知他躲在那里多久,又看到了什么?
他冷冷的看着我,用汉语问我:“刚才是你搞的鬼?”
我无辜的看着他,忽闪着眼睛:“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还是冷冷的,“我都看见了,你和哈日查盖说了话,他不会说你们汉人的话,想必你是懂我们的话的。我还看见是你惊扰了马蜂,你会武功。你为何要这样害他?你这样遮遮掩掩又有什么目的?”
刚马蜂嗡嗡的,我竟然没注意到附近有人,教他钻了空子。
我鄙夷的看着他:“你这大男人真无聊!在自己家还躲躲闪闪的偷看。你不是也很讨厌他么?躲在一边看他被我整心里别提多乐吧?这会儿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也先警惕地瞪着我:“谁告诉你我讨厌他了?”
我白他一眼,“切,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哪?你父亲的爵位就一个,倒有18个儿子等着去继承,能不抢破头吗?你的其它兄弟都认定了你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只有那个自恋狂看不清形势,仗着他母亲是你父亲最宠爱的女人,处处和你作对,意图取而代之。你要能喜欢了他才怪呢。你的宽宏大量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哼,我们汉人搞了几千年的阴谋诡计,你们那点小伎俩哪够人瞧的?”
也先更加警戒:“你到底是谁?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才不甩他,横他一眼,“你管我是谁,我有什么目的也和你不相干。你别惹我我也懒得理你,你还是快让开,好狗不挡道知道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