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欺人太甚 作者:小醋(晋江vip2012-08-21完结)





  “臣妾就是瞎涂的,不登大雅之堂。”方文荇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屋子里的那只猫倒是很可爱,什么时候带到朕这里来,让朕也热闹热闹。”萧可想起那只小白,呵呵笑道。
  “小白太野了,只怕陛下恼起来炖了猫肉吃。”方文荇掩嘴一笑。
  
  萧可的心又是一跳,仿佛好像看到了方文渊促狭的笑容。
  “文荇,你这样挺好,以后不要再把脸画的像个鬼一样的,也不要洒那么多的香粉了。”萧可和她靠得很近,只觉得一阵浅浅的槐花香传入鼻中。
  方文荇的笑容一僵,说:“陛下觉得不好看吗?可是大家都说见了陛下要盛装打扮,这样才够隆重。”
  “胡说八道,下次让文渊进宫来教教你,尽听不相干的人说话。”萧可笑着说。
  方文荇怔了一下,立刻堆起满脸的笑容:“好啊,不知道陛下封了哥哥什么官?”
  萧可愣了,摇头说:“文渊不喜做官,现在还是一介布衣。”
  “哥哥就是没出息,玩物丧志。”方文荇不屑地说。
  萧可愕然,冷冷地说:“在朕这里不要说文渊的坏话。”
  方文荇垂下头来,一路踢着小石子,萧可有些颓然,暗骂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就会觉得方文荇和方文渊一样了呢。
  
  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语,眼看长乐殿就要到了,从小径上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吴贵妃。
  吴贵妃显然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向萧可和方文荇行礼,柔声说:“陛下,今日这么巧,和姐姐一起赏花么?”
  萧可微微一笑说:“我送文荇回宫。”
  吴贵妃瞥了一眼方文荇,对着萧可娇羞地笑了笑说:“对了,臣妾还没谢过陛下呢,陛下赏的那面琉璃镜十分漂亮,臣妾十分喜欢,几位妹妹见了都很眼馋呢。”
  “你喜欢就好。”萧可点点头。
  吴贵妃察颜观色,立刻乖巧地说:“陛下赶紧陪姐姐回宫吧,臣妾告退了。”
  
  方文荇望着吴贵妃远去的背影,忽然问道:“陛下很喜欢吴贵妃吧?”
  萧可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她又聪明又漂亮,又体贴又温柔,让她屈居于我之下,实在是太委屈她了。”方文荇喃喃地说。
  萧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吾着说:“文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也很好……”
  方文荇直直地盯着他,忽然笑了起来:“陛下,你怎么看起来有些歉疚,不用不用,只要多赏我点东西就好了,什么琉璃镜什么夜明珠,都赏赐给臣妾吧。”
  
  …
  
  萧可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甘露殿,恨不得立刻抓了方文渊来问问:你的这个孪生妹妹除了长相,其他的怎么和你一点儿也不像?
  
  不一会儿,杨名从宫外回来了,高兴地禀告萧可:“陛下,臣去了一趟宝启斋,带来了一副草水先生的画。”
  说着,他把手里的卷轴展了开来,萧可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一副仕女图,画中的女子眼神忧伤,抱着一个雪白的波斯猫,仿佛有着无尽的哀怨,眉目间栩栩如生,足见画功深厚。右下角就像流云姑娘所说,盖了两个章,一个印鉴,一个画符。
  
  这种仕女图萧可以前看方文渊画过很多次,对他的笔法很是熟悉,瞟了一眼就心知肚明,不由得心里又酸又涩:原来,文渊真的有事情瞒着他。
  
  “陛下,臣也打听了草水先生的事情了,他是前年前在宝启斋的鉴赏大会上一画而红,平日里的画作稀少,宝启斋的掌柜也只不过见过他两面,据说是个翩翩公子,富贵人家出身,第一次见面是在四年前……”
  
  “你说什么?”萧可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年前?”
  杨名愕然点了点头:“对,四年前,掌柜的记得很清楚,那年陛下你登基大典,随即又纳了吴贵妃,京城一时之间万民空巷。草水先生就在那时到的宝启斋,给了掌柜的这幅画寄卖。”
  只听得“啪”的一声,萧可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你个方文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谎言戳穿啦~~
呜呜,人家今天也更新了,妹子们要冒泡表扬啊!!




第 12 章

  萧可急怒攻心,加之这几日夜不成寐、受了凉,一下子就病倒了。整个晚上都昏昏沉沉,几付汤剂下去也没有发汗,体温倒是高了上来。他向来身体强健,这一病,顿时整个皇宫慌乱成一团。
  
  早朝罢朝后,几位大臣来探了病,不一会儿,几个嫔妃也来了,围在萧可身边,一个个都嘘寒问暖,叽叽喳喳,吵得他差点喘不过起来,好不容易太医说了一句“陛下需要静养”,几个人才不得不散去。
  
  萧可沉沉地睡了好一会儿,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李公公在一旁,一看他醒了,扶他坐了起来,伺候他用了点粥。
  眼看着萧可稍微精神了点,李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方公子来了,在偏殿等候多时了,要不要宣他进来?”
  萧可怔了一下,气往上涌,冷冷地说:“他无品无级,跑到宫里来干什么?把他赶出去。”
  李公公顿时愣住,心里不由得腹诽:陛下,那你每天巴巴地跑到人家方府去干什么?“是,奴才这就去请方公子回去。”
  萧可转念一想,狠狠心说:“赶出去倒是便宜他了,让他跪在那里,好好想想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过来朕这里。”
  
  李公公愕然,一路小跑着走了。萧可却再也睡不着了,一颗心好像飞到了门外,恨不得能变成个隐形人去看看方文渊在干嘛。
  
  等来等去,也没见李公公进来,萧可不由得有些着急,高声叫了一声。李公公旋即推开门,低眉顺眼地说:“陛下,方公子跪着呢。”
  “他怎么说?”萧可佯作不在意地问。
  “他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有点吃惊。”李公公笑嘻嘻地说,“陛下放心,奴才帮方公子拿了个蒲团,跪在上面应该不会伤了膝盖。”
  萧可满意地点点头。没过一会儿,他又问:“文渊身边有人伺候着吗?”
  李公公点点头:“小祥子伺候着,我嘱咐了,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刻来回禀。”
  萧可皱了皱眉头说:“小祥子太马虎,朕不放心,李公公你去跟前看着。”
  
  李公公领命去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萧可越发坐立不安,扶着床站了起来,只觉得头轻脚重,一阵虚乏。他慢慢地走了几步,只见草水先生的那副仕女图依然放在桌上,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凑了过去,盯着那个画符看了很久,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重新在床上躺好,清咳了一声,说:“来人。”
  屋外的随侍太监应了一声,走了进来。
  “把文渊叫进来。”
  
  萧可闭着眼睛,从眼睫毛的空隙中死死地盯着殿门,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方文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等了很久,也没听见方文渊说话,只好睁开眼睛,漠然看了方文渊一眼。
  方文渊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副仕女图,不由得颤了一颤,沉默了片刻,走到了萧可的床前,轻轻地跪了下来,说:“陛下,你怎么样了?不要为了臣的事情气坏了身子。”
  不知怎的,萧可忽然感到一阵心疼:算了算了,他瞒着你成了那个草水先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几年他不愿意见你,你就好好问问是怎么回事,何必和他生气呢。
  
  想到这里,萧可积攒了一天一夜的气渐渐消了,却也不想太过便宜方文渊,于是皱着眉头,一脸的痛楚:“文渊,朕的头痛得厉害。”
  方文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陛下的烧怎么还没退?太医怎么说?”
  “朕难受得紧,想吐。”萧可又说。
  方文渊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想了一下,飞快地帮他倒了一杯茶,扶着他喝了几口,低声埋怨说:“陛下怎么跟前都不留个人伺候,你的那些个嫔妃呢,怎么人也不见。”
  萧可觉得他这副紧张慌张的模样有些可笑,不由得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得意。“朕不想看见他们,朕想你在跟前伺候着,象以前一样。”
  方文渊愣了一下,顿时回过神来,又跪在了他的床前,低声说:“陛下,臣欺瞒了陛下,请陛下降罪。”
  
  萧可凝视着他:“文渊,可是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方文渊愕然:“陛下,这话从何说起?”
  “那可是朕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
  方文渊摇摇头:“陛下待臣很好。”
  萧可逼视着他,缓缓地问:“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早就从楚地脱险,却一直没有来见朕?你不知道,朕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
  方文渊默然,良久,才垂首说:“陛下,是臣有私心,臣不想拘泥于朝堂,又见陛下万事顺遂,登基纳妃,春风得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人陪伴左右的六皇子了,就索性隐姓埋名,畅游天下。”
  
  “文渊,你连见都不见我一面,就这样断然做了决定?你怎么知道我春风得意?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你陪伴?”萧可越说越怒,不由得一阵晕眩,喘息了几声。
  方文渊惊呼一声,轻抚着他的后背,低声说:“陛下,你别气了,你罚臣吧。”
  “朕是要罚你!你说,该怎么罚?”萧可恨恨地说。
  “罚我抄庭训一百遍?罚我银两一百两?罚我禁足半月?”方文渊歪着头,慢吞吞地说。
  萧可又好气又好笑,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啊,你还以为你还是那时候的伴读不成?”
  “陛下说过,臣永远是你的伴读。”方文渊笑嘻嘻地说,他心里明白,只要萧可还愿意和人说话,那就代表着他没有真的生气。
  
  萧可哼了一声说:“你总算还记得。说实话,这么多年在外面,有没有想到过朕?”
  方文渊飞速地瞟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低声说:“陛下,臣时时刻刻都念着你,一想到以后就要和你对面不相识,天各一方,心里就难过。”
  萧可的心里象吃了蜜一样的甜,指了指那副画,说:“所以你画的画里都有朕的名字?”
  方文渊愕然,渐渐的,从脖颈处浮起了一层粉色,直至满脸通红。“陛下,臣逾越了,请陛下赐罪。”
  萧可心情愉悦,示意他把画拿过来,指着一旁的那个画符,说:“朕看了半天才看出来,你把朕的名字弄成这付鬼样。”
  只见那个画符外面一圈并未合口,里面一个小圈古里古怪,好像一个口字,细看果然就是萧可的可字。
  方文渊又羞又窘,低声辩驳:“人家都说很好看,说这个印鉴寓意高深,形神俱备。”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名字。”萧可得意洋洋地说。
  “陛下要是不喜,臣下次再也不盖这个印鉴了。”方文渊颇有些懊恼。
  “谁说我不喜欢?我喜欢得要命,以后草水先生赚来的银子就要分我一半。”萧可笑着说。
  
  正说着,太医来了,把了脉,递上了汤药,才嘱咐了没几句,便被萧可赶走了。方文渊有点着急,责备说:“陛下,你的烧还没退,赶紧躺下。”
  萧可说了这么久的话,也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却不舍得方文渊走,就说:“文渊,朕叫人去方府说一声,今晚你就陪着朕吧,太师看在朕病了的份上,一定不会怪你的。”
  一旁的李公公一接到萧可的眼色,立刻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去:“奴才立刻就去办。”
  方文渊回过神来想要阻拦,却只能看着李公公的背影闪出宫门。
  
  这一晚萧可过得格外舒心,方文渊围着他被使唤得团团转,一会儿喝药,一会儿吃粥,一会儿读奏折,临到睡前,萧可指使着方文渊在床边支了个软榻,说要和他秉烛夜话,只可惜,没说几句,睡意袭来,他就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凌晨,萧可在梦中笑醒,梦里的方文渊和他和以前一样,策马并骑,指点江山,说不出的惬意和快活。醒来后,他一时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烧已经退了,浑身轻松。
  
  侧眼看去,方文渊趴在他的床边,紧紧地抓着他的被角,还在酣睡,想来昨晚一直帮他掖被子,很晚才睡着。
  
  萧可童心大起,缓缓地凑到方文渊的脸前,越看越欢喜:白皙的肌肤,卷曲的睫毛,微启的薄唇,就连脸边那条隐约可见的泛白的疤痕,都觉得十分可爱。看着看着,萧可仿佛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样,情不自禁地越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