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1番外 作者:时久(晋江vip2014-04-15正文完结)





砩纤合吕吹囊铝稀?br />   二娘看了看两人,疑惑地问:“吟芳,你怎么啦?又哭了?”
  “我过来看六郎,一时心中悲伤……”吟芳说着,眼泪没忍住从颊边滚下,她连忙擦去,“我没事的,外面还有事,我先去帮大嫂……”低头从杨末身边往外走。
  杨夫人沉声道:“你站住。”
  吟芳只得站住了。杨夫人走到她面前,把她按在心口的手拿下来,露出被撕破难以蔽体的衣领,脖子和下巴处还有几个鲜红的齿痕。她转头看了看七郎手里那几片布条,问:“你干的好事?还喝酒了?”
  七郎昂首答道:“是。”
  杨夫人举起手中的拐杖就朝他脑袋上砸下去:“畜生!她是你嫂嫂!”
  她拄的是御赐的龙头拐杖,包铜镶金,一拐下去真能要人命。二娘吓得连忙去劝阻,推了一下,拐杖龙头落在七郎后背,当即把他砸得趴在地上,他也不动不挡。
  杨末推兆言道:“你帮我拦一下,我去叫我大哥!”飞奔出祠堂,也没工夫绕路了,提气纵身直接从围墙屋顶上翻越过去。
  兆言反应也快,立刻扑过去护住七郎:“夫人且慢!”
  他是皇子,杨夫人当然不能连他一起打,收住拐杖道:“我教训我儿子,殿下请让一让。”
  兆言道:“七郎自有难言之隐,夫人问清楚缘由再教训不迟。”
  杨末一口气翻过好几间屋顶,直接跑到前厅,杨行乾和大娘正好都在。她也没空解释了,从屋上跳下来大喊:“大哥大嫂,快去祠堂!娘要把七哥打死了!”
  大郎、大娘、四娘五娘等都是大惊,急忙放下手里的事赶往祠堂。赶到时七郎正跪在地下,除了刚才那一拐,脸上头上还挨了好几下,嘴角边挂了一点彩。二娘扶着杨夫人替她顺气,兆言和吟芳站在旁边。吟芳眼泪直流,硬忍着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这几日七郎反复纠缠吟芳,不止杨末一人撞见过,见吟芳狼狈的模样,七郎又把杨夫人气得这么狠,妯娌们也大致猜到是东窗事发了。
  杨夫人喘过气来,对七郎道:“你爹娘、哥哥嫂嫂们,活的死的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说出来。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让你淫辱刚刚过世哥哥的妻室!”
  七郎跪在地下,把他先遇见吟芳互生好感、六郎冒充他赢得佳人芳心的事说了一遍,说得一屋子的人都哑口无言面面相觑。末了七郎道:“六哥临终前将吟芳托付给我,请母亲成全六哥遗志、七郎心愿,许我接纳迎娶吟芳为妻。”
  杨夫人怒道:“威迫寡嫂、欺辱亡兄,你还有脸提出这种要求!你眼里有没有道德伦常!”
  七郎争辩道:“爹爹与娘亲年轻时不羁放旷,外人一样把你们说得很不堪,爹娘可有在意过?我尚未婚配,吟芳夫婿过世,除了会被那些道貌岸然多管闲事的人指指点点嚼舌根,我们俩在一起有何不可?”
  杨夫人道:“我跟你爹爹两厢情愿,从未妨害过别人,自然不惧人言!你呢?你只顾着自己私欲,淫威逼迫强取豪夺,你有没有问问吟芳,她愿不愿意?”
  她一手指向吟芳,所有人连同跪着的七郎都向吟芳看过来,吟芳哭得更厉害。
  杨夫人放缓语气道:“吟芳,你自从嫁来我们家,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一直在受委屈。这件事你是什么打算?你心里怎么想只管说出来,不用怕别人的闲话。”
  吟芳泪流不止,七郎跪在地上满脸期待地仰头望她,就盼她点个头。杨末免不了心疼自己哥哥,过去拉着吟芳袖子小声问:“六嫂,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七哥?你别怕,我们家的人才不会为了面子断送自家人的好姻缘,如果你愿意,娘亲一定会成全你;如果你不愿意,也会为你主持公道,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吟芳左右为难,思虑再三,对着杨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婆婆,您别责罚小叔了,千错万错都是吟芳的错,惹出这些事端害得家宅不宁,我也没脸再留在杨家。请婆婆原谅媳妇不能代六郎尽孝膝下,允我落发出家,以全名节!”
  七郎惊愕地望着她,心中比看到她和六郎卿卿我我更痛:“你宁可出家做姑子,也不肯嫁给我?”
  吟芳泪流满面,拜伏于地叩首不止。
  杨夫人扶起她道:“你快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姑娘。快别说什么削发为尼的气话了,被六郎在地下知道,该多心疼?他才走了三个月,媳妇就被逼出了家,以后我这个做娘的哪还有脸去见他?你是我们杨家的好媳妇,只要你自己不走,没人能赶你走。”
  吟芳拭泪道:“婆婆,可是我……”
  杨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对地下面如死灰的七郎道:“你都听到了?这段时间你不许留在家中,免得再做出什么没分寸的事来!跟你妹妹一起去南郊守墓吧,对着你爹爹兄长的坟,想清楚了再回来!”
  她转头望向供桌中央杨公的牌位,叹气道:“孩儿他爹,你说咱们家这……唉,罢了罢了,改天我再找个清静的时候来跟你唠叨。”转身由二娘、五娘扶着,携吟芳一同离开了。
  七郎颓然跌坐于地,大娘等婆婆一走,立刻去为他清理脸上伤处。
  杨末和兆言两个小辈缩在一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兆言小声道:“这样也好,有七郎陪着你,不至于你一个人太寂寞。”
  杨末瞪他道:“谁要这种陪?我不怕寂寞。”
  兆言嘴唇抿了抿,摆出一副正经劝说老气横秋的模样:“那你好好开解开解你哥哥,别让他为情所困。”
  杨末不由挑起眉打量他:“你还懂什么叫为情所困。”
  兆言像个小大人:“我懂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么么哒!
 


☆、第十章 望远行1

  杨末和七郎一同被贬去南郊守墓,确实应了兆言所言;两人还有个伴。红缨的老家就在南郊;距离墓园不足十里,她自请跟随去服侍小姐公子。加上墓园内原有个看守的老仆;帮他们做做粗活;二人守墓服孝的日子倒也清静自在。
  兄妹俩守着三五间瓦舍;对着祖宗父兄的墓;每日读书习武练剑。杨末推迟了宇文徕的婚事来守墓,巴不得一直这么拖下去;并不觉得日子清苦难捱,七郎却是因为吟芳受罚;吟芳就在五十里外的家中;他却近前不得;初时很是颓废沮丧。杨末就支使他去清理墓园,他倒也上心,把园子里的杂草拔得一根不剩,松柏全都修剪整齐,一百多座墓碑洗刷得焕然一新,每天都去擦拭。实在闲得无事,杨末就约七郎比剑切磋、辩论兵法,二人武功也都精进不少。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常消磨中慢慢过去,没有娱乐嬉戏,却并不觉得无趣,心境也渐渐变得更宽阔平和。杨末有时也会想,以前自己那么贪玩,一天不登高爬蹿就觉得浑身骨头痒,现在居然能两年禁一切游乐,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十五与十六岁这年的分界线,也成了她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她从顽劣泼皮无忧无虑的孩童,跨入了大人的世界。
  魏国使团离开洛阳后,皇帝对战死的将士们追加了抚恤表彰。杨公追赠太尉、齐国公,谥曰忠武,敕修府第,杨夫人也获国夫人封号。忠武,这几乎是一个武将身后所能获得的最高褒奖的谥号,爹爹为国征战五十载,最后以身殉国,连鲜卑人都对他敬畏礼让,自然当得起这两个字;而齐国公等号,则多少有点对她这个被迫嫁给仇人和亲的女儿和家人的补偿宽慰之意。
  为爹爹保全身后之名,忠义得扬,大约是她身为女儿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墓园周围荒凉,最近的村子也隔开数里远,杨末七郎带着两个仆人住在这里,犹如与世隔绝。平素里鲜有人来访,这两年内来得最多的,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靖平。他少则十天、多则半月,都会奉大娘之命送来一些吃穿用度的物什,免得小姐和公子在这里缺衣少食吃苦。五十里快马也得一个时辰,七郎有时与靖平切磋论武,当天来不及往返,还会留他过夜。
  起初杨末不觉得,后来习惯成定势,就算七郎不挽留,靖平也会过一夜再走,红缨会像伺候她和七郎一样帮靖平把一切都打点好。渐渐地杨末就觉出门道了。
  红缨只比她小一岁,以前家里穷苦生得瘦小,这两年身量渐长,也有了少女含苞待放的风姿,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她卖身为奴后一直受靖平照顾,有那么点小心思也是顺理成章。靖平想必也有意,否则不会这么勤快地往墓园跑。
  杨末就存了撮合他俩的意思。这天靖平又来,吃完饭闲话时她半开玩笑地问:“靖平,你已经过了可以婚娶的年龄,福叔有没有催促你?再拖可就大了。”
  靖平却说:“大将军对我恩同再造,我虽然不是他的子孙,但也有一腔哀痛追思之情,丧期不该婚娶。我跟爹爹说过了,他也觉得应该如此。”
  杨末道:“那也行,反正红缨才十六,还得过两年才能婚配。”
  红缨一听这话立刻羞红了脸,低头觑着靖平,看他如何反应。靖平却不如她所愿,绷着脸一言不发没有表态。
  七郎正在一边拭剑,站起来道:“靖平,我这个月又练了一套新剑法,正好拿你喂招。走,咱们到外头比划比划,这回一定不会再输给你!”
  靖平也不跟他客气:“要不是因为你是少爷对你手下留情,你输得还要更惨!”两人一个持刀一个握剑直接飞身跃出门去。
  杨末被他们说得也技痒,喊道:“等等我!你们先打,打赢了的再跟我比试!”回头对红缨眨眨眼小声道:“你放心,再过两月我就能回去了,等我禀明大嫂,让她给你做主!”
  红缨是个率直爽利的姑娘,也不扭捏,像模像样地对她抱拳道:“谢小姐成全!”
  杨末追出门外,七郎和靖平已经斗了好几个回合,剑影刀风战成一团。七郎新练的这套剑法路数诡异,靖平不敢轻敌,防守观察小心应对,估计不等七郎把招数全都演一遍是不会分出胜负了。
  她在一边看得焦急,突发奇想道:“七哥、靖平,今日我们来个三人切磋乱斗吧,不用等你们分出胜负了。”提剑跃入场中,一剑将二人荡开。
  七郎往后退了退:“三人如何切磋?哪有这种比试法?”
  杨末道:“真到了战场上,谁知会和几个人对阵?各种情形都要演练得应付自如。”
  七郎道:“强词夺理!那我就先和靖平一起把你拿下,看你还出馊主意不!”手挽剑花向她袭来。
  杨末躲过一招,问靖平:“靖平,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靖平不听七郎言,举刀攻向七郎,气得七郎吱哇乱叫:“靖平,你怎么帮起她来了!”
  三人打得乱七八糟,竹篱外忽然传来一句嘶哑怪异的男声:“杨末,别瞎搅和你哥哥比武了,要打我来跟你比试。”
  杨末停手一看,院子栅栏外的人竟然是兆言,胯|下黑马还喷着热气,显是刚赶了远路过来。她诧异地问:“你又来了……你的嗓子怎么啦?”
  除了靖平,兆言是第二个来访最多的客人。起初他来得比靖平还勤,恨不得陪杨末和七郎住在这儿,被杨末骂了好几次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才来得少了,但每隔月余还是会跑过来,理由是六郎教他三十二路剑法,教了一半六郎就亡故,现在只能向七郎讨教。七郎也惯着他,每次都留他住上好几日。这回似乎隔得最久,有三个月没来了。
  兆言忽地脸红了,抿着唇不说话。杨末为他打开竹篱笆门:“你又自己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也不带个人,路上碰到个劫道的就死惨了,你是真不把自己当皇亲国戚呀。”
  兆言下马,把马系在门外栏杆上,解下马鞍上的宝剑握在手中:“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劫道的我怕他们?”
  他一开口旁人就听出来了,嗓音确实与平时大不相同,又哑又涩,像公鸭叫似的难听。杨末问:“你的嗓子到底怎么啦?着凉了?”
  七郎笑着走过来:“殿下这是要大人了,变声呢。”
  一说兆言脸色更红。他从三月前发现喉间长节,嗓音变粗,所以一直忍着没来找杨末。忍了三个月也不见好转,问了太医说长可达数年,实在忍不住还是来了。
  杨末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同之处,站到他身边举手比了比:“真的呀,好像长高了不少,都齐到我鼻子了。”
  兆言把她放在自己头顶比划的手打掉:“过两年就超过你了!”
  杨末也不跟他计较,离得近了看出他唇上也长出了细细的绒毛,笑道:“殿下都开始长胡子了,真的是大男人了呢!”
  兆言脸色微红,并不羞赧,似乎还觉得颇为自豪。杨末转回头又问:“这回不会再像两年前似的说‘女人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