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1番外 作者:时久(晋江vip2014-04-15正文完结)
醇苁埔龊眉柑臁I较禄褂泄そ惩缴显耸仙惩粒埔缶傩奚闪暝啊?br /> 南京留守没有亲临,主事是几名掌管礼仪祭享、工役将作官员,大冬天来山上祭礼监工,似乎颇有微词:“仁怀太子都死了八年了,陛下一次都没问过,这回怎么突然想起来。天这么冷,过几天一下雪山路结了冰,东西怎么运得上来,叫我如何年前修完。”
礼仪官道:“这事可大可小,反正你点心吧。”
将作官问:“什么叫可大可小,大到哪里?”
礼仪官道:“陛下也不是突然想起仁怀太子,上上个月他不是还先想起了恭懿皇后吗,想把她遗骸迁入庆陵,说百岁千秋之后要跟发妻同穴。为了这事皇后还跟陛下闹了一场,陛下发怒要废黜皇后降为丽妃,太师等人连番求情才作罢。”
将作官虽然主管工事,但久官场,这点灵敏嗅觉还是有:“恭懿皇后因太师弹劾获罪,皇后是太师一力捧起来,陛下怀念故皇后太子而欲废后,难道是要对太师……哎呀,咱们顶头上那位,会不会也跟着倒霉?”
礼仪官道:“现下断论还为时尚早,不过你看着吧,今年,或者明年,上京那边肯定要出大事。”
“还有什么事能大过……”将作官举手脖子下比了个手势,“太师?”
礼仪官高深莫测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不敬了。你想想,人什么时候容易想起已逝故人?”
……
两人老叟空房内休息闲谈,杨颖坤躲屋后听得不全,不过大意已经能猜个七七八八。宇文敩年老病重命不长久,对嚣张跋扈拓跋太师也心有不满,不管是皇帝驾崩还是削太师权柄,魏国朝堂必将出现一波动荡。
其实魏国这些年一直内忧外患不断。宇文敩疏于理事,拓跋辛再权倾朝野,毕竟只是一个佞臣,难以服众。朝中党争不断,各部落氏族间隔阂加深,鲜卑与汉人对立矛盾愈发激化。宇文徕死后未立太子,宇文敩有那么多儿子,光是支持哪一个皇子就能衍生出无数派系利益纠葛来。
对外则一直有女直、高丽之患,北面室韦也蠢蠢欲动。没有了慕容筹鲜卑人,仿佛突然失去了战神眷顾,明明兵力强盛数倍于周边这些小国,却一直被零星战役困扰,始终不能取得压制胜利。吴魏盟约宇文徕死后还持续了这么多年,边境安宁通商互惠,与拓跋辛无暇南顾不无关系。
这些消息只怕还未传到吴国君臣耳中。她没有多停留,当天即离开燕州,马回程,两日即达白河。
白河桥上还是去之前遇到那位押官,看到她松了口气:“杨校尉,看到您安然回来就好了。您一走将军就送来消息,让您早回雄州与他会合,莫要耽搁。”
杨颖坤问:“有说是什么事吗?”
“将军说是家事。”
她略感意外。雄州只有他们兄妹三人,家眷仅靖平红缨等几名奴仆,何谈家事。过了白河关口径直策马回雄州,去营中找七郎,部下却说七郎已经告假了。
回到住处发现七郎家中等着她,见面第一句话就说:“末儿,我们回洛阳吧,娘亲病了。”
杨老夫人今年六十有九,若论杨门女子谁心志坚毅,当属老夫人第一。晚年丧夫丧子悲痛并未把她击垮,她仍是全家人主心骨,身骨也一直健朗,无病无灾。但是老人家年岁大了就怕意外,入冬后夜降霜雪,老夫人不慎台阶上摔了一跤,把股骨摔裂了,如今卧床不起,不知还能否病愈康复。
老夫人三个儿女都是孝子,平素无事好好,因为职责和各种各样顾虑经年不回洛阳,但是母亲病倒,那些理由都变得不再重要。杨行乾重任肩不得擅离职守,得知上京异动后得加紧布防以观后效;七郎和颖坤却都是他部下,许二人长假即刻回京探母。
七郎只带了靖平和红缨,那二人也都是骑御好手,四人四马轻装简从,雄州回洛阳千里之遥,不费半月就走到了,送回家书信都未必有他们走得。
一别数年,物是人非,真走到洛阳城门口时,连靖平都有了几分近乡情怯思绪当然,他怵是家中十年前就指着抱孙至今都没抱上二老。
城门拥挤,四人下马由靖平红缨牵马,排城外等候。颖坤看七郎抿着唇一脸沉肃,似乎有些忐忑紧张,叮嘱他道:“七哥,娘亲现卧病床,回家后你可都得顺着她,别惹她生气。”
七郎回过头来笑道:“当然,这点分寸我还是有,你还当你哥哥是二十来岁不懂事吗?”
她也笑了:“那是,七哥现是威风凛凛将军,麾下万人,比以前稳重多了。如果……”
如果六哥还,娘亲恐怕都分不出来你俩谁是谁。她本想这样开玩笑,却没有说出口。有些人有些事他们很少提,比如六哥,比如六嫂,就如同宇文徕之于她。不提不是因为忘却了不意,而恰恰是因为太过意,无法忘却。
七郎当然知道她想法,宽慰道:“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身份有些尴尬,只怕要受风言风语烦扰。”
离开洛阳时,她是远嫁鲜卑宁成公主,嫁去不过半年,夫婿亡故,她私自潜逃回国。雄州军营里都是兵卒糙汉,不会有人意这些,多私下提两句也就罢了;但是回到洛阳,难免有人置喙,为结姻而封异姓公主,现姻亲早就泡了汤,如何了结?
“这事也由不得我做主,陛下和太后自会定夺,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中,颖坤松了口气。迎接他们是四位嫂嫂,吟芳并不其中。她暗暗觑着七郎反应,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忐忑紧张情绪也随之消弭。
多年未见,年长大嫂已和大哥一样两鬓斑白;分离前四嫂五嫂还是妙龄少妇,青春明丽,如今韶华渐逝人到中年;她们眼中小叔小姑想必变化大,昔日青葱年少,而今风尘满面。
与嫂嫂们见过礼,二人不及休息整饬,风尘仆仆地赶往后院去见母亲。路上颖坤趁人不注意,悄悄问五嫂:“六嫂呢,怎么没见她?”
五嫂还如以前一般心直口:“她去白巧庙里为婆婆和贵妃祈福,要连诵九九八十一天经,过年才会回来。”
贵妃两个字她印象中还等同于越王兆年母亲白贵妃,错愕之后才反应过来,现贵妃是吟芳妹妹杜茉香。
燕王十七岁登基,一年后大婚,立原定为燕王妃苏氏女为皇后。茉香原是燕王孺人,初封昭媛,后因得宠而册为贵妃。苏皇后生皇子预时难产染病,产后半年崩逝,之后中宫正位一直虚悬,杜贵妃就是实际上后宫之主。燕王本应有四名孺人,因为婚事久久未决,其二退亲另觅良人,留下茉香和另一名周氏女,分别晋位贵妃和贤妃。退亲那两家自然悔不当初,否则现也是皇亲国戚、鸡犬升天了。
这些都是从家书中零星获知,因为三姐贵为太后,因为杜贵妃是吟芳妹妹,宫里事也时常提到。当她想起这些时,太后、茉香、仅有过数面之缘苏皇后、周贤妃,甚至她从未见过、只听大嫂信中言语描述皇子预,他们面容都一一浮现她脑海。
但是这些人围绕中心,重要那个人,今上皇帝陛下,他脸却是一片空白。
那个曾被她连名带姓无礼地吆喝叫唤、如今天下人避其讳名字,它所对应,还是那个十四五岁、顽劣青稚少年。就如此刻她被嫂嫂家人簇拥着,经过通往祠堂月门,家中一草一木都与十年前并无二致,门洞后、树丛下似乎还可见少年少女鬼祟张望探头探脑身影;恍惚觉得她只要一回头,还能看到他亦步亦趋地跟自己身后,神情傲慢又欠揍。
少年已老,往事不再。
作者有话要说:开头写得不太顺,希望后面好一点。收藏掉得好,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遍又一遍,好忧桑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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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忆王孙3
杨夫人花甲之年遭逢惨祸;夫死子亡一夜白头。颖坤出嫁离开洛阳时;记得母亲已经满头白发老态龙钟,但时隔八年再见;才发现自己印象中母亲尚算年轻。这些年只听家书报喜不报忧,杨夫人总说她身体健朗儿媳孝顺事事遂意,真见了面才知道儿女不身边这些年;母亲老得有多。
她自小和爹爹兄长感情好;母女并不如别人家那么贴心亲密;但是一进门看到母亲颤巍巍地硬撑起身从床榻上探头来张望;她眼泪瞬时涌出眼眶,扑过去跪床前:“娘;不孝儿回来了。”
七郎与她一道跪母亲面前,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分离多年年老体衰母亲却也忍耐不住。杨夫人一手抱着一个,又悲又喜,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旁边嫂嫂们也跟着伤怀落泪。大娘道:“婆婆日夜思念,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以后可就留洛阳不走了吧?”
颖坤道:“日后自当陪母亲身前左右,晨昏定省侍奉汤药,娘亲病不好我就不走。”
杨夫人道:“看到你们俩我这病就好了一大半。听你大哥说你雄州也领了校尉职衔,如果军中有需要,当以国事为重。”
颖坤道:“我官职低微,无足轻重。倒是七哥,现是霸州团练副使、宁远将军,探视母亲之后,恐怕还得回去就职。”
七郎道:“大哥已经为国常驻雄州,如今边境安宁多年无事,这孝敬侍奉母亲责任,自然该由你我代他履行。”
杨夫人喜笑颜开。五娘道:“婆婆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都留洛阳,阖家团圆,谁也不许走了!七郎要是能再为婆婆添个乖孙,她剩下那一小半病根儿马上也好了!”
家中没有男孙是全家人心头憾事,大郎年已半百,这传宗接代事儿只能指望正值壮年七郎。五娘脾气直率不拐弯,以为过了这么久旧事也该揭过去了,直接就说了出来。
七郎面色微变,近处杨夫人看得清楚,叹道:“这些年你们俩都不京中,我也慢慢想开了。人世变幻难以预料,我养育了八个孩儿,哪有想到四个都会走我前头?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那几个哥哥走时候都是盛年,没留下一儿半女,我可有怪过他们无后不孝?就算现逼着你生下孙儿,将来他长大了,朝廷一声令下,照样得赶赴边关血洒疆场,身为杨家男儿就得时刻有为国战死准备。你爹爹说得好,忠报国是首要,家事子孙能兼顾是上天垂怜,不能兼顾那也只得舍家为国。你边关为国忠、守御疆土,就是爹娘好儿郎,是至上之孝,而不于你有没有为爹娘生下孙子。”
母亲如此开明大义,七郎也为之动容,低下头道:“孩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杨夫人病体未愈,拉着他俩手说了一会儿话,精神就跟不上了。七郎和颖坤服侍母亲吃了药睡下休息,与嫂嫂们一道退出房外。
走出后院,门僮报说宫中太后传来口谕,召颖坤明日晌午朝会散后入宫觐见。七郎职位高,回朝需向上级报备、参加朝会,散朝后颖坤刚好和他一起去见太后。
晚间二人就住原先各自房间,大娘一直给他们留着,一早命人打扫干净,屋内装饰摆设还可临走前一样。红缨也跟她一起回来,仍睡纱橱外踏床上。早晨起身坐镜前,四娘和五娘奉命来为她改衣梳妆,她还玩笑说:“这间屋子一点都没变,除了镜子里人稍微老了一点。”
四娘笑道:“小姑年纪小,说这话太戳我们这些半老徐娘心窝子了。”
五娘正替她梳头,顺手她脸上摸了一把:“听说婆婆年轻时是名动洛阳大美人,小姑相貌也不差,越大出落得越美。只可惜小姑不爱红妆,边关吃了这些年苦,脸都被风沙吹粗了。”
四娘道:“哪有,看不出来。回家了好汤好水伺候着,养上一冬明年就水嫩嫩了。来,我给你抹些脂粉补一补,免得太后看到该心疼坏了。”
颖坤笑着躲避:“去见太后而已,还要涂脂抹粉,给谁看呢?好多年不涂了,脸上有东西真不习惯。”
四娘道:“大哥和七郎都把你带歪了,花一样年纪,谁家姑娘小媳妇儿不好好打扮?五娘,来帮我摁住她。”
颖坤被按住了脸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就范:“萱儿才是花一样年纪,我早过了。”
五娘道:“谁说,我们眼里看来,你跟吟芳都还是盛放鲜花。打扮又不一定要给男人看,自己漂漂亮亮高兴不也挺好?”被四娘暗中踢了一脚。
她和吟芳确实一样,豆蔻年华里出嫁,却都不得长久,再好明媚鲜妍也只能独自黯然,无人怜赏。
颖坤军中穿惯了利落男装,乍然换回女裙,裙幅曳地,走路都不利索了。四娘还要给她发髻插上金簪步摇,这回她坚决不肯任嫂嫂摆布,只取了两根银簪挽住青丝。
一番折腾到宫中就有些晚。太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