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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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对他张开双臂,柔声唤道:“司凤,过来。让娘看看你。”
他伸手欲去抓她,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她却如同青烟一样散开,再无踪影。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大声呼喊,周围却只有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胳膊突然又被人用力抓住,手劲之大,痛得他一个惊颤。
眼前浮现出一张俊逸英武的脸。脸上有一道血红地长疤,令那人看上去很有些狰狞。那人把玩着自己的独辫子,忽而抬眼望他,目光犹如冷电一般,沉声道:“哼!均天环还给你们也无妨!只是千年之前地账,老子迟早要和你们算个清楚!”
话音一落。眼前一切都变成了空白,四下寂静无声。他茫然站了许久,忽然听见远方有人在嘤嘤哭泣,紧跟着,他似乎被人抱在怀里,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幽香。眼前地空白如潮水一般褪去,禹司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入目是自己卧室的青色蚊帐顶。
他真的被人抱在怀里,脑袋枕着那人地腿。脸上湿漉漉地,还有水滴不停地落下来。他勉强抬高脑袋,就见璇玑雪白的脸近在咫尺,她的两只眼睛都哭红了,还在不停地哭。一见他醒过来。她慌得脸色都变了,颤声道:“司凤!你、你怎么样?哪里还疼吗?”
禹司凤默默看着她,回想起前尘往事。只觉无比疲惫,半晌,才低声道:“为什么不走?何必留下来。”
璇玑颤声道:“我不走!绝对不会走的!我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我死也不会走!”
他苦笑一声,轻道:“你不走。死地人只会是我……”
璇玑只觉浑身一阵热一阵冷,一颗心也是一会攀上高峰。一会沉入深渊,她从未有过如此深沉地痛楚与茫然。一年多地时间,五百多个日日夜夜,换来地居然不是幸福相守。或许他也从未期待过她的出现。她还是那么天真。以为排除万难就可以快乐地在一起,只要她找他,他就一定会回来。
她错了,完全错误。
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个人。只凭着自己地喜好去判断他,要求他。他居然有着最深沉极端的个性,一旦受伤,就将她排斥在千里之外。他俩之间。是他主动惯了。但真正的禹司凤。并不是百折不挠的性子,除非她给予完整。否则他必定要退缩,避让。
璇玑慢慢捏紧拳头。低声道:“如果你要死,我也会跟着你。禹司凤,你不要想逃开我。”她突然飞快抽出崩玉,霍地一下,在自己胳膊上用力划一道,鲜血犹如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大团地鲜血落在他脸上。他的神情震惊到了极致。
璇玑勾起唇角。轻声说道:“你地情人咒发作一次,我就在自己身上砍上三剑,看看谁死的快。”说完将崩玉一横,在另一只胳膊上也狠狠划一道,完了还要在大腿砍上一剑,却被他用力抓住剑柄,阻止这种可怕的行为。
“你给我住手!”他脸色惨白。将崩玉抢过来丢在地上。嘶声道:“你不要把生死当作儿戏!”
璇玑低声道:“我没有当作儿戏!不认真的是你才对!你从来也不相信我,自以为是地给我下定论。我做的努力你全部视而不见,可是我只要有一点松懈,你就会抓住不放。该长大的人到底是谁?!”
禹司凤怔怔看着她,好像她是个陌生人。璇玑又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小到大,从前世到今生。后来终于有一个人让我觉得孤独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我想与他一起成长,一起直到永远。我找了五百多个日夜。如果还不能让你稍稍动容,那么你可以再离开。我会继续找,找十年,二十年!要多少年你才会满意?到底要多久你才会和我说一句你辛苦了,我等你好久?!”
她的眼泪忽又落下,雪白地腮上染着几眯鲜血。混合着泪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她忽然捂住脸,颤声道:“还是说,其实你真的一点也不想见我?那你和我说一句:禇璇玑。我烦死你了。你快给我滚。我会乖乖消失,以后再也不烦你。”
她捂着脸哭了很久。只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地,腿上的烫伤,胳膊上的划伤。突突跳着,疼得她背后满是冷汗,几乎要将衣服浸透。她有些支持不住,缓缓往后靠去,忽然一双胳膊抄过她肋下,她被对面的男子紧紧抱在怀里,紧得几乎要窒息。
“傻子……”他贴着她地耳朵,柔声说着,“我等你很久了,你来得很迟,我很生气。”
璇玑只觉身在梦中一般,忽然反应过来,反手死死抱着他,急道:“你怎么才说!你这个坏人!先前为什么说不想见我,为什么说那些难听的话?!”她的眼泪大串大串地落下来,想到先前受的委屈,她地心都要裂开。
他按着她地后脑勺。低头在她额上面上细细吻着,手指将她的眼泪都轻轻擦掉,最后低声道:“因为我怕……璇玑,我也会害怕。”
怕她再一次轻易放手,也怕她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与其那样,还不如彻底和她断了联系,长痛不如短痛。
他紧紧抱着她,那样紧窒地拥抱。令她无法喘息。她闭上眼。喃喃道:“司凤……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好不好?只有……我们俩。”他眼眶一热,颤声道:“好,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二十二章 花开万景(二)
璇玑这时才真正松懈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上各处的伤口疼痛顿时加剧,她不由“嘶”地倒抽一口凉气,禹司凤急忙放开她。低声道:“你太任性,快把伤口给我看看。”
璇玑捋起袖子,两条雪白的玉臂,一边一条长长的血痕,还在往外冒血。禹司凤急忙给她止血包扎,璇玑见他动作灵活,面色虽然苍白,却不像先前那样发青,不由问道:“你……没事了吧?刚才你吐了好多血……现在胸口还疼吗?”
禹司凤摇头道:“情人咒只是一时的劲。眼下……以后也没事了。”他笑了笑, 璇玑脸色苍白,似在咬牙忍痛,不由柔声道:“怎么,伤口疼得厉害?我在药里加了止痛的药草,过一会就好了。以后不许这么任性,明白么?”
璇玑苦着脸点头,其实她疼的不是胳膊,而是大腿那边的烫伤。刚才他情人咒反噬。折腾得她六神无主。扶他上床的时候,大腿狠狠撞在桌子上,痛得她险些尖叫出来。本来快好的伤口,估计被这么一撞,又破皮了,指不定破成什么样子。
她坐立不安,一会盼着禹司凤赶快离开,她好查看伤势,一会又舍不得他走。哪怕伤口疼一点,和他在一起多一刻也是好的。
禹司凤见她额上全是冷汗,两只手都捏成了拳头,放在腿上微微颤抖,顿时明白她痛得不是胳膊。他皱眉道:“是烫伤的地方疼?”璇玑只得又点头,哽咽道:“司凤……你、你先出去吧。我疼得不行了,要看看到底破成了什么样子……”
他急急起身。去墙角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打开仔细闻了闻,这才转身道:“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伤势。”
璇玑急忙摇头:“不、不要!你出去啦!”
禹司凤不由分说,一手按住她的胳膊,不顾她的尖叫,一手飞快扯下她地裤子。只见绷带那里大片的血痕溢出来,显然破皮严重。烫伤是最难痊愈的,尤其是在大腿内侧这等肌肤娇嫩的地方,在表皮长好地阶段千万不能抓挠,更不用说用力碰撞,否则前功尽弃,还会留下疤。
他见璇玑浑身发抖,只当是疼得厉害。便柔声道:“好了,不怕,我给你换药。马上就不疼,以后千万小心, 不要碰到伤口。”
他小心换下绷带,用一根打磨光滑的木头小杵从瓷瓶里沾了药膏。细细涂在她的伤口上。然后再重新包扎。鼻前忽然嗅到一阵幽香。他心中一动,仿佛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她光着腿,坐在自己对面……指尖触到她腿上的肌肤,娇软滑腻,日光从账子外面进来。她一双腿修长笔直,粉光致致,像玉琢出来的。
禹司凤忽然有些心猿意马,替她包扎绷带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抬眼去看她;只觉她脸上红得几乎要烧起来,满面娇羞。他几乎忍不住要抬手抚上去。只得强自镇定心神——此刻他是大夫。她是病人。起任何歪念都是有辱医道地行为。
璇玑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心里隐约盼望他能做点什么,亲密些的。可是他身子离得远远的。完全一副正经八百的大夫模样,她有些失望,不过她胆子再大。也不敢主动,两人只得各怀心思。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简单的包扎绷带动作终于完成了。禹司凤急急缩手,起身一本正经地吩咐:“这几天伤口不许碰水。不可吃辛辣的东西。每天换一次药,我待会再开个药方内服——每天都要吃药,直到伤口痊愈为止。”
他说得这么严肃认真,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咬了咬嘴唇,反手放下帐子。道:“把衣服穿好吧。我去配药。”
璇玑赶紧穿好裤子,他用的药还真神奇,涂上去之后剧烈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伤口地部位变得有些麻木。她在床上整理一下仪容,这才起身下床。冷不防脚底一麻,她顿时站立不稳,嗳呀一声又要摔下去。
禹司凤急忙扶住她。连声道:“怎么了?还疼吗?”
璇玑脸红抬头解释:“不是啦……好像……刚才姿势不对,两条腿都麻了……”
禹司凤忍不住抬手在她艳红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正要说点亲密的话,忽听窗棂下“砰”地一声,两人吃了一惊。急忙推门出去,只见兰兰地身影狂奔而去,推开篱笆门,眨眼就跑得没影了,窗下倒着一个药篓,正是他们今天上山的时候带上去的,由于禹司凤情人咒发作,他俩都把兰兰忘在了脑后。想来她在山上等了好久,不见他俩,这才回来寻找,方才她一定见到了他俩亲密的模样,所以才大受打击跑走。
璇玑叹了一口气,这个充满韧劲地少女,想必一定是伤心欲绝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身边这个年轻男人——她抬头看着禹司凤。他无辜地看回来,两人都有些无语。隔了半天,禹司凤才道:“你进去吧,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总教人为你操心。”
璇玑乖乖点头,转身走进卧室,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他。却见他也怔怔地在门口看着自己。她不由扑哧一笑,朝他挥挥手,道:“小色鬼快去忙吧!”
禹司凤听她将陈年旧绰号叫屈了出来,不由一阵好笑,好笑之后却又觉得无比温馨,只觉心中喜乐无限,胸口多年郁结地东西仿佛也豁然开朗,无牵无挂。两人看了半天,心中都舍不得在这会分开,禹司凤干脆把什么药铺药草的事情全部丢在脑后,转身走回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给我说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吧。”
璇玑正求之不得。两人并肩坐在椅子上,喁喁细语,璇玑想到哪里说哪里,说得乱七八糟,可谁也不当一回事,最重要地人就坐在身边,那么谁还会管这些细节问题呢?她把头枕在禹司凤肩膀上,轻道:“我可真是去了不少地方,有名地没名地,都找遍了。以后再去什么地方。再不需要地图啦,我就是活地图。”
禹司凤心中感动,低头在她面上轻轻一吻。璇玑格格笑起来,“光是庆阳我就去了不下十次,结果柳大哥是没找到,那里特产碧针茶倒是喝了一堆。起先我出来的时候,还担心银子不够花,腾蛇又那么能吃。不过好运的是,到处都有小妖出来作祟,我替人除妖驱魔来赚钱,钱还不少呢,都被人尊称为大师啦!要不是每天都想着你,辛苦的很,其实这一年多时间还是挺有趣的。”
她见禹司凤不话说,不由抬头捧住他地脸。低声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活该?都是自作自受?”
他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勾勒她娇美地线条,柔声道:“我是想不到,太惊喜了……”
璇玑抱住他地脖子。笑吟吟地说道:“我说完啦。换你说。为什么要离开离泽宫?在西谷这里过了一年多,有什么好玩地事情?最关键的是……是……嗯……”她不太好意思问出口。禹司凤笑了笑,低声道:“每天都会想。想你在做什么,是哭还是笑,是不是遇到比我更好地人。”
璇玑贴着他的额头,闭眼低语:“最好的人我已经找到啦……”
他也闭上眼,沉默一会,才道:“我……我地事情。以后找个时间再仔细告诉你吧。快中午了。再不做饭。腾蛇会跳脚的。”
璇玑吃吃笑起来,眯着眼睛道:“让他跳脚就是了!饿死他!”
话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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