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
他也闭上眼,沉默一会,才道:“我……我地事情。以后找个时间再仔细告诉你吧。快中午了。再不做饭。腾蛇会跳脚的。”
璇玑吃吃笑起来,眯着眼睛道:“让他跳脚就是了!饿死他!”
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起身,两人拉着手,一起去厨房做饭。
……
接下来好几天,兰兰都没有再来。她不来,别人还好,腾蛇反应最大。因为她每次来都会带许多好吃的,腾蛇一天中最开心地时刻就是等她提着好吃的推开篱笆门,然后他晚上就能吃到一顿丰盛的晚饭。她不来送东西,晚上就是最普通的家常便饭。炒个鸡蛋都算非常好了。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扯着璇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不是不打算走了,就留在这里?”
璇玑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暂时不会走。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腾蛇脸色黑如炭,大叫道:“当然不喜欢!什么好吃的都没有,禹司凤那人小气的要命,没酒没肉,天天就给我灌苦茶,是不是打算饿死我啊?!”
璇玑倒没想到腾蛇有这样的抱怨,想想也是,腾蛇第一爱打架,第二爱美食,美食里最爱的就是酒肉,这里是偏僻小镇,就是有肉也不过是山里地野味,难得吃上一次。对他来说确实苛刻了。于是她很大方地取出自己的荷包,递给他:“喏,你喜欢吃什么,自己去镇子上买吧。小心别把钱花光。”
腾蛇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突然想起什么,脸又垮了下来:“不行,你我定了契约,不能离开太远,我不好去镇子上,除非你和我一起。”
璇玑叹道:“这里又没什么危险,你管什么契约。我的烫伤还没好呢。不能走远路,你自己去就是了。”
腾蛇道:“那好,你说一句。允许我离开,三日之内必回。这样我就可以自己到外面买吃的了。”
璇玑只得照样说了一句,说完问他:“这什么意思?”
腾蛇两眼放光,把荷包往怀里一丢,笑道:“意思就是——我以后可以离开你三天地时间!安啦,我看你和禹司凤也蛮不容易地,憋得真辛苦,老子我好心离开几天,给你们自己耍耍!走了!”
“你胡扯什么啊!”璇玑又羞又恼。正要追上去揍他两拳,腾蛇却早已腾空飞起,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如果他知道当天晚上兰兰就又鼓足勇气提了两大篮好吃的送过来,不知会不会懊悔走得太早。说实话,璇玑对兰兰的韧劲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在禹司凤冷脸的铜墙铁壁下,还卯足了劲,削尖脑袋往里钻,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
于是当兰兰提着两个篮子,站在篱笆墙外面叫门的时候,璇玑看她的眼神简直是闪闪发亮,可惜对面这位姑娘并不开心。她咬着嘴唇,哀怨地看着璇玑,喃喃道:“我能和翼公子单独说两句话吗?”
璇玑想了想,摇头道:“不,还是算了吧。兰兰,你真想学医术,我们都欢迎你每天来,不过若是抱着其他心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来比较好。”
兰兰沉默半晌,有些怨毒地看着她,低声道:“都是你不好,你来了之后。全村的姑娘都伤心得不行!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把我们地希望都弄没了!”
璇玑有些哑然,隔了半天,才道:“你知道吗?我为了找一个人,找了快两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不过那时候我不懂事,把他气跑了,后来我后悔了。世上可没后悔药卖,我就出来找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我是很幸运地,因为很多人大概一辈子都找不回以前地遗憾。你说。一旦我找回来了,还可能再放手吗?”
兰兰呆了半晌,突然把脚一跺,狠道:“我讨厌死你了!”说罢掉脸大哭而跑,不过她还算好心。两篮子好吃地没带走。璇玑端进来翻了翻,有熏肉有鸡蛋。还有两坛子桂花酿。都是好东西。不过估计兰兰以后也不会来,这些好东西以后可不会再有了。
她提着篮子摇摇晃晃走进厨房,把篮子朝地上一放,笑道:“司凤!晚上我要吃炒鸡蛋!”
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二十三章 花开万景(三)
小山村的生活既平静又缓慢,外界地惊涛骇浪一点也影响不到这里,最大的事情大约就是小妖来作祟,要么就是今年收成不如往年。
午后璇玑在屋中小睡一觉。醒来后已近黄昏,浑身薄汗。天气越来越热了,才刚刚进入六月而已,却好像到了三伏天。大腿内侧烫伤的地方又开发痒,汗水腌在上面还疼,这种又疼又痒的滋味绝对不好受,不过有过一次教训,她再也不敢用手去抓挠,只隔着衣服轻轻按两下,稍稍缓解也是好的。
窗外好像有人在说话,璇玑以为又是兰兰来了。顾不得披外衣,光着腿下床,把窗户推开一点点,隔着缝隙往外面偷窥这行为实在是孩子气的很,还带着一点小女人患得患失的味道,她想看看她不在身边,禹司凤和别的女孩子怎么相处。
谁知外面只有两个人在喝酒聊天,居然是禹司凤和三天没见的腾蛇。小小的庭院里放着两把椅子,一张废木料拼成的桌子,看上去随时会倒,不过环境虽然简陋,倒没减了他俩喝酒的兴致。桌上放着两坛酒,正是那天兰兰带回来的桂花酸酿,禹司凤居然还破天荒地去镇上买了点下酒菜,卤牛肉白斩鸡之类。
璇玑立即要推窗跳出去。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菜,忽听禹司凤低声道:〃事情已经变得这样严重了?〃她不由一愣。
腾蛇嘴里不三不四地叼着酒杯,眼怔怔地望着天边如火如荼的晚霞,他银丝般的头发也染上一抹嫣红,脸上神情有些怔忡,最奇怪地是。小银花黏在他身上。咝咝吐信子。他居然也没拉下来发脾气,而是由着它缠来缠去。一手还捏着它的脑袋,感情好的很。
半晌,他脑袋一仰,咕咚一声将杯里的酒灌下去,抬手把杯子放在桌上,沉声道:〃嗯,老头子们生气了。只怕是当真地。〃说完他突然抬眼望向隔着窗缝偷听的璇玑,大声道:〃偷听地人没酒肉吃啊!让你再偷听!〃
璇玑被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推开窗户跳出去,笑道:〃好嘛,不偷听了。你们喝酒居然不叫我。〃她匆忙出来,没穿外衣,只披了一件勉强遮住膝盖的折衫子,光洁纤细的小腿露在外面。好在天色已近黄昏,否则让别人见到她这种不修边幅的模样,只怕背后还不知说成什么样,年轻女孩子露胳膊露脚露腿都是不允许的。天气再热也不可以。
禹司凤果然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教训她,手指在桌子上一敲。笑道:〃过来吧。不过没椅子了,自己把躺椅搬过来坐着。〃
璇玑果然把屋里的躺椅搬出来,哧溜一下躺在上面。腾蛇早给她斟酒端过来,她仰头喝了一口,桂花酿入口甘甜。没有任何刺激的味道。她舒服得伸个懒腰。枕着胳膊,学他们地样子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问道:〃腾蛇,这三天你去哪里?吃了什么好东西?〃
腾蛇〃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就是去了这里那里,吃了这些那些。〃
〃这算什么。〃璇玑地吃惊地笑起来,不过她并没追问。天边地红霞镀在她身上,一层薄晕地红光。四下里突然起了一阵凉风,屋后的凤凰花树被吹得飒飒作响,嫣红地凤凰花扑簌簌随风落下。恍然犹如流火。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漂亮。看啊,像在落天火。〃
腾蛇不由眯眼抬头。屋后的凤凰树艳红绚丽,纷然如火,仿佛是在熊熊燃烧一般,红得几乎有凄厉的美感,像最浓的鲜血,像最烈的火焰,一直铺到最远的天尽头。他又〃嗯〃了一声,端酒一口喝干,突然说道:〃给我解开契约吧,将军大人。〃
璇玑微微一怔。猛然回头看他,像是没听清,更是不明白。
〃你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他一个字一个字,吐词缓慢而清晰,〃给我解开契约,我不想再做你地灵兽了。〃
璇玑呆了半天,突然从躺椅上跳起来,按住他地额头,奇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腾蛇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低声道:〃别装了,快点给我解开契约。〃
璇玑直到这时才真正反应过来,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落下,失声道:〃为什么?我、我哪里又惹你不爽了?还是……附近没有好吃地?没人陪你打架?〃
腾蛇额上青筋暴露,咬牙道:〃老子在你眼里就是个贪吃暴躁爱打架的废物?!〃
差不多吧……不过她没敢说出来。隔了半天,她才柔声道:〃腾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就算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呀。别……别动不动就说解开契约,这样很容易让人寒心的。〃
他〃嗤〃地笑了一声。道:〃寒心?你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东西可以寒心?〃
这话说得重了,璇玑沉了脸,冷道:〃你到底什么意思?痛快点!〃
腾蛇站走身,背过去沉声道:〃那我告诉你。老子不愿意再陪你在这个荒山野岭过下去。不错,你是战神将军,做你的灵兽我也是沾光,但老子现在明白了,你连个完整的人都算不上,不知道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堂堂的神兽腾蛇大人,岂能给你这怪物做灵兽?烦请你快快解开契约,让我离开这等深厚耻辱,省得日后被人笑话!〃
璇玑脸色苍白,颤声道:〃什么……不完整地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完全不明白,他突然口吐伤人的话语。腾蛇不应当是这样的,他或许平时是口无遮拦,像个坏脾气的小孩。故意说狠话让她生气,但绝不会说这么刻薄恶毒地话语。
这一年多来,他和她两人走遍名川大山。日夜相伴,在璇玑心中。他早已是亲人一样,感情亲厚。从来也谈不上分别。
腾蛇冷道:〃我地意思就告诉你了,赶紧解开契约!我已经不想再做你有的灵兽,不屑再做,你还拖着我不放,是什么道理?〃
璇玑猛然上前扯他的衣服。硬生生将他转过来,瞪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你再说一遍!〃
你毫不畏惧,冷冷看回来。慢慢说道:〃我不屑再做你这种怪物的灵兽,请你赶快解开契约!〃
璇玑吸了一口气。只觉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痛得眼泪都要出来。她颤声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会订下契约!〃
〃是你把我打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推开她的手,整了整衣领,森然道:〃可是天底下没有强迫别人做自己灵兽地道理。你要是不服,尽管再打败我一次好了,甚至用九天玄火把我烧成灰。告诉你一句。老子不愿就是不愿!你他妈的烦不烦?!快点解开契约!〃
〃我不知道怎么解!〃璇玑好怒了,抬脚狠狠踹上他地小腿,〃你现在就可以滚!滚!我也不要你做灵兽!〃
腾蛇默默看她一眼,低头掸了掸裤腿上地灰,淡道:〃好,我马上就滚。〃他抄起一坛桂花酿,仰头一气喝干,将坛子往地上一砸,厉声道:〃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褚璇玑。你如果再反悔,老子就从脚底板瞧不起你!〃
他将小银花用力扯下丢在地上,转身就走,在门口突然腾空而起,眨眼就消失在茫茫苍穹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璇玑气得浑身发抖,抬脚将他方坐过地椅子踢去。铿地一下,椅子被她踢成了碎片,散落一地。〃走就走!你要再回来,我也不认!〃她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郁闷地端起另一坛桂花酿,深深喝了一大口。
心里仿佛有火在烧。她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起初一切都很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不管他!要走就走!谁离开了谁,难道就活不下去吗?
她再喝一大口桂花酿。目光扫过眼前种种事物。天边浓墨重彩的霞光,烟云渺然,暮色四合,那黑色地乌云边缘还残留着艳丽红光,像腾蛇火翼上灼灼烈焰。他走便走,有什么了不起?屋后凤凰花热烈如焚,满山遍野都烧了起来,像他恣意点燃地。
一滴眼泪突然从她脸上滑下,落在手背上,紧跟着又落下许多。她用手赌气似地抹去,肩上忽然被人扶住,她回头一看。禹司凤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璇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扯着他地衣角,喃喃道:〃司凤……你说他为什么要这样?〃
禹司凤蹲在她身边,抬手替她擦掉眼泪,柔声道:〃他大约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很快就回来了。〃
璇玑哽咽道:〃他真可恶……可恶极了……〃她方才赌气喝酒太急,这会情绪激动,几乎是立即就上头了,手腕微颤,酒坛子一歪,半瓶桂花酿全部撒在身上。禹司凤急忙拉开她的手,皱眉道:〃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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