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
果子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这些神仙红着脸,打着酒嗝,继续来找他俩的麻烦。角宿结结巴巴地说道:“无……无支祁,我们吃你的东西,喝了……你的酒,可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来来,咱们继续……斗上个三百回合!”
腾蛇皱眉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饱喝足了,你也好意思说这些!”
角宿瞪着眼睛,“一回事……归一回事!不可混为一谈!最多我先上,来车轮战罢了!”他纵身跳起,双掌一翻,便朝无支祁肩头抓来。
无支祁嘴角含笑,动也不动,就像是放弃了抵抗,随他们捕捉了。角宿一阵狂喜,变拍为戳,五根手指并在一起,闪烁出金属地冷光,一看即是极锋利的利器,直直朝他心口戳下去。谁知戳到一半,他眼前突然一阵模糊,喃喃道:“奇怪……脑袋好晕!”
话还未说完,只听“噗通”一声,他已经扑倒在地,晕死过去。
诸神都是大惊失色,纷纷跳起来,紧跟着却如同下饺子一样,噗通声不绝,没一会,就倒了一片,只剩无支祁和腾蛇两人坐在那里。
“咦?这是怎么回事?”腾蛇又惊又喜,用脚踢了踢角宿,他被踢得翻过来,脸颊火红,满身酒气,睡得十分香甜。倒下去的神仙们大多都是醉态可掬,不知做着什么美梦。
无支祁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将那个黑黝黝毫不起眼的小酒坛捞起来,擦擦干净塞进袖子里,悠然说道:“这个坛子叫做酒神爵,放一坛子清水进去,过一个时辰就自动变成天下最醇最烈的美酒,喝上一小口便要醉三天,方才我在赤水河里装了一罐子水,这会就变成美酒啦。不过他们是神仙,只怕醒得要快一些,所以我在里面还加了一些药粉,保证他们睡上个三天三夜。”
腾蛇见不用动手便让这些棘手的家伙倒了一地,喜得抓耳挠腮,连声道:“这种好东西你怎么不早拿出来!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无支祁抱着胳膊,得意洋洋,“老子的宝贝多着呐!你以为只有一个策海钩?当年我在南海遇到鲛人一族,和他们打了个赌,结果他们输了,这玩意便是他们赔给我的。好东西嘛,自然是要留到最后,我若不放些花哨东西出来迷惑视线,他们怎会乖乖喝这天下第一美酒?”
他将朱雀踢翻过来,看着他醉醺醺地样子,又笑:“老子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没时间伺候你们这帮臭神仙。天帝老儿不安好心,就盼老子杀个满堂红,老子偏不让他遂意!就是不杀一人,瞧他能奈我何。”
腾蛇这会当真是打心眼里由衷地佩服他。都说无支祁本事大的很,原来他地本事不光在打架,脑子也很好使。他看他的眼神简直是闪闪发亮,只觉千年之前执意要找他打架地决定没有一点错误,英明之极,远见之极。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二十一章 琉璃(一)
璇玑离开的时候是惶惶不安的,她追上白帝,默默跟在他身后,脑子里想的却只有离开自己的那些伙伴。
见天帝当然是他们此行最大的目的,可是如果他们事先知道,只有璇玑一个人能见到他,其余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被打成谋逆的,他们还会那么急切而且充满热情地赶来吗?
褚磊说过,人在世上生活,每一件事都有规划和预测。倘若顺着规划的足迹一直顺畅地走下去,纵然平淡,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正如他们满腔热血地跑来昆仑山,行走的每一步却都令他们感到怅然但谁也不会因此而放弃。
这条路是对还是错,不走到最后是无人知道的。途中那么多的人冲他们呼喝叫嚷,提醒他们已经走入歧途,再往下便是万劫不复的入魔之道。那是一种欺骗,还是诱惑,璇玑已经不愿意再想。
既然已经选择了一条路,便要昂首挺胸,一直走下去,走到尽头为止褚磊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始终无法判断怎样才是对错,为外界的声色所扰,这样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尽头。对与错,黑与白,永远是对立的两个面。她也一直在做选择,这一条路是对还是错。
不走到最后,谁也不知答案。
你可以说它是善者的固执,亦可以称它为恶人的顽固,无论是那种,贯彻到底都是它们的真谛。
除死无大事,璇玑心想。不由得豁然开朗起来。压在身上那么多的无形压力,仿佛也变得轻松了。
“将军似乎想通了一个难题。”白帝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含笑。吓了璇玑一跳。
“呃?这个……也不是什么……难题。”她瞪着白帝地背影,他空荡荡的左边袖子随风轻轻摆动。少年的背面,竟带着一种萧索。
白帝下意识地抚摸着空空地左袖,放慢了脚步,轻道:“寡人已习惯只有一只右手了。”
璇玑心中有些惊讶,敢情他不是天生没左手。而是被人砍掉的。当然,她自己也知道没人天生就会没有左手,更何况他是白帝,东方最崇高英明地帝王,有如晨星那般耀眼光辉,谁能把他的胳膊给砍掉?
白帝缓缓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声说道:“不知将军想通了什么难题,寡人愿闻其详。”
璇玑呆住。怔了半天才道:“不……我只是想,不知来昆仑山这一趟……不,或者说。我生下来到现在十八九年的日子,究竟是对是错。”
白帝笑道:“这问题却难倒寡人了。对与错。天也说不清楚,只在人心。将军。重要的并不是结果,而是从过程中领略了什么,你明白吗?”
璇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要的是过程,并不是结果吗?她想起这些年地生活,有欢笑,有泪水,有相聚,有别离,每一个经历都是倾尽所有感情面对的,不知不觉中,她便长了这样大,有了自己的想法,较之曾经的懵懂无心,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差别了。
这一次,她诚心实意地点了个头,道:“的确如此。”
白帝轻轻抚摸着空空的左袖,露出一个笑容,温言道:“将军果然变了不少,昔日的锐利锋芒,都收敛了起来。寡人十分欣慰,天帝见了,也必然欢喜。”
璇玑心中存了好大一个疑问,连忙问道:“可是……你现在这样夸我,那为什么又要给我定罪,说什么……谋反?”
白帝笑道:“你见了天帝自然就明白。”
她急道:“等一下!可是我的那些同伴们……”
“各人自有缘法,将军不必过多操心。”
白帝地身形飘飘忽忽,一晃眼便过了灿烂的花丛,白色的长衫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走得并不快,可璇玑却发现自己要费力用跑地才能跟在他身后不被甩开,到后面竟越来越吃力。他这般穿花拂柳,像是一绺轻烟,没有任何凝滞,自己却跑得气喘吁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璇玑叫道:“等等!你、你别走那么快!”
话音一落,眨眼间,他白色地衫子便消失在花丛中,只留一个含笑地声音:“将军,你如今还是肉眼凡胎,人与神的距离,还得自己跨过。”
璇玑急忙循着声音追过去,远远地,却见他还在前面慢悠悠地带路。她咬了咬牙,飞快追上去,只觉无论自己如何拼命奔跑,距离他地背影还是留着四五丈的距离。这般又狂奔了不知多久,忽听白帝在前方低声道:“一颗琉璃心子,如何能生出神识来?昔日你犯下那等大罪,如今看来,竟没有半点错吗?”
他的话十分深奥,令人费解,璇玑眨了眨眼睛,只见前方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白帝的身影!她顿时慌了,四处张望,却见身处一座华美宫殿前,雪白的栏杆台阶正在脚下,只要一抬脚就能上去。
这里会不会就是偏殿?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快步攀上台阶,那白玉栏杆千回百转,绕了不知多少道,等终于找到大门,用力推开的时候,她只有瘫在地上喘气的份了。
门后是一个宽广的大殿,九根金柱错杂排列,银色的纱帐随风舞动,帐后隐约有无数人影,焚香侍立,安安静静。璇玑倚在门上,怔怔打量着大殿里的景致,却见正前方的盘龙金椅上空空的,并没有人。
看样子是找错地方了。她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离开,忽听殿内有人轻轻敲了一下编钟,叮地一声。清脆婉转,紧跟着周围的纱帐飒飒作响,从天而降。铺天盖地地撒了下来,一瞬间便将那龙椅层层遮住。再也看不见端倪。
璇玑正犹豫间,只听帐后传来一个极柔和的声音,唤她:“将军,你要见孤?”
她乍一听那声音,心中犹如打了个闷雷。震得眼前金星乱蹦好熟悉地声音!她分明听过这声音!不由自主令她敬畏的,真是久违了的声音。
仿佛直觉一般,她立即明白帐后地人就是天帝,当即快步上前,笨拙地单膝跪下,犹豫道:“天……参见天帝。”
天帝柔声道:“将军不必多礼,请起。”
璇玑惶惶然站了起来,先前仔细想过无数遍的见到天帝之后要说什么做什么,此刻竟然忘得干干净净。脑子里空白一片,简直成了傻子。
天帝又道:“将军下界历劫未满,此时闯入昆仑山要见孤。是有甚要紧之事?”
璇玑喉头一紧,唯唯诺诺。居然说不出话来。
这样可不行!她心中警觉。急忙在手心狠狠掐了一下,唤回迷离地心思。定了定神,满肚子的话好像又跑了回来,她这才拱手道:“我……擅闯昆仑山是大罪,自己也明白,不敢求天帝宽恕。可是……有些事,我一定要来找您说清楚,否则再难心安。”
“将军请说。”
璇玑低声道:“您先前派人来捉拿我,我抗旨不遵……并非藐视天地,而是我自认并没有谋反。无支祁的事,或许是我的错,在天界眼里,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不应当与他接近,甚至说话。但我却觉得,他是个不错地人,是我朋友,与他交朋友,难道就等于谋反吗?这个道理,我并不明白。”
天帝“嗯”了一声,淡道:“经查实,无支祁并非由你放出阴间,乃是金翅鸟禹司凤与柳意欢犯下的罪行。”
璇玑听他提到禹司凤,更是慌乱,急道:“不!他不是故意的!是有人逼着他们!”
天帝轻轻笑了一声,道:“将军,孤问你一句,倘若孤要再次将无支祁关入无间地狱,禹司凤柳意欢亭奴三人关押等候刑审,将军是否打算再次忤逆天地,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什么意思?!璇玑顿时警觉起来。他说再次!什么再次?难道她以前真的做过什么忤逆的事情?“将军。”见她迟迟不说话,天帝便唤了她一声。
璇玑低声道:“我……不知道。可是,对我来说,他们都是我重要的人,指导了我这一生的道路。我也坚信他们不是坏人,倘若天帝真的要处罚他们,那么无论多少次,我也会向您求情,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天帝地声音似乎有了一些兴趣,笑道:“哦?那倘若无论你如何求,孤也不答应呢?”
璇玑心中煞气顿现,渐渐将拳头捏紧。他摆明是在威胁她……不,警告她!天界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自高自大地裁定着一切。他说她曾经犯下忤逆的重罪,所以被打入下界历劫,一定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了!否则曾经地她又怎么会谋反?
她脸色苍白,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透彻。
天界为什么要惩罚无支祁?那是因为他犯错在先,偷了人家地神器,还杀了大批地神将。
为什么要抓走禹司凤?因为他放走了无支祁。
为什么要挖出柳意欢的天眼?因为那是他偷走地,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紫狐为什么会死?因为他们擅闯昆仑山,有错在先的是他们,并不是天界。
璇玑不禁泪盈余眶,颤声道:“倘若无论如何恳求,天帝也无法答应璇玑,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璇玑无话可说,唯有陪他们一起去黄泉路罢了。但璇玑绝无谋反之意!此等罪名强加于人,委实不能接受!”
最终卷我本琉璃 第二十二章 琉璃(二)
天帝很久都没有说话,璇玑也不知该说什么,她脑子里一团乱,眼泪擦了又冒出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真没出息,遇到这等难缠之事,便只有哭和发呆,永远也做不到司凤那样口若悬河,摆出许多道理来服人。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呢?是发火将她赶出去,还是立即叫人来抓她,与无支祁他们一起打入天牢,定下罪名璇玑猜不到对方心里究竟想着什么,近乎窒息地等待着他下一句话。
倘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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