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
械阒亍?br />
璇玑抬手要摸摸它,却被它灵活地躲过去,一面仰头,疑惑地朝她吐信子。
“它不认得我了。”璇玑轻轻说着。
“认得的。只是……近情情怯。”禹司凤微微一笑。
她并没听出里面的一语双关,只怔怔地看着小银花,它在她胳膊上盘了一会,大概觉得舒服,又蜷了起来,把脑袋搁在她的手心,冰冰凉。
“你看你看!”她高兴得把手举到他面前,“你说得对呀,它果然还是认得我的!”
你这样的人,谁会忘记呢?禹司凤默默想着,将小银花收回袖子里。只觉她的双手扶在肩上,温软轻柔,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苦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却说众人追着残余的瞿如,一直追了大半个时辰,只随着它们弯弯绕绕,翻过了大半个海碗山,还没到尽头。最后还是钟敏言发现他们飞了半天,又飞回原地了。
“什么人在后面操纵?!太狡猾了!”他恨恨地骂了一声。
禹司凤忽然将剑一降,落在地上,其他人急忙跟上来,若玉道:“怎么?不追了?”
他摇摇头,“这样追到天亮也追不上。若玉,你带了判官笔吗?”
若玉微微一愣,半晌,登时了然,笑道:“你要用那个法子?”
他没说话,只是将衣带解开,脱去血迹斑斑的外套,若玉把腰上别着的葫芦递给他。他一把将塞子拔下,对着胳膊上的伤口倒下,里面流出来的水带着一股辛辣的酒气,一浇在伤口上,他便疼得一颤。
玲珑见他们行事古怪,一个用酒冲洗身上的血迹,一个用判官笔在地上走圈,画出后天八卦的图形,不由奇道:“司凤……这是要做什么呀?”
若玉轻轻把手指放在唇边,打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话,看着就好。”
禹司凤将一葫芦的酒液都倒光,反手将葫芦丢给若玉,右手握剑,面向正南方。刷地一声,剑走偏锋,踏上震位。
众人只觉他身形诡异,似舞非舞,在八卦各宫进退有致,忽而旋身,忽而挥剑,全无章法,然而行动间又潇洒异常,都有些看呆了。
乾宫开天门
兑卦统雄兵
巽风吹三乐
震动五雷兵
艮寅塞鬼路
坤地留人门
坎水涌波涛
离宫架火轮
禹司凤在后天八卦中左回右旋,一步三颤,衣衫在空中猎猎作响,恍若游龙。忽然清叱一声,念道:“行坛弟子入中宫!”紧跟着身形一闪,翩若惊鸿,从坤到艮,定睛再看时,他已站定在八卦中位。
踏九州,踩九州。
踏到黄河水倒流!
他猛然停住,汗水涔涔而下,身后的白衫早已湿透,忽而脱力,跪在了地上。
璇玑和钟敏言急忙上前搀扶,他却摆了摆手,半晌,才道:“我看到躲在后面的操控者了。”
众人都是讶然,他指向正南方,“在那边。海碗前山,半山腰的山洞里。”
说完,他再也无力继续,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第十六章 瞿如的真相(三)
由于禹司凤几乎脱力,连剑都握不稳,很显然是无法继续追查了,于是众人便商量着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剩下的去海碗前山,调查操纵瞿如的人。
禹司凤累得说不出话,钟敏言俨然就成了小头目,他一本正经地吩咐着:“璇玑你留下照顾司凤,若是他能动了再飞来援助我们。若玉,咱们好好计划一下待会的行动顺序。”
若玉点了点头,一旁的玲珑也不甘示弱,抢着说道:“我要打头阵!好好看看是什么人干下这等可恶的事情!”
钟敏言看了她一眼,在肚子里暗暗叹一口气,面上却和颜悦色地道:“你是女孩子,不可以在第一个。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会……我怎么和师父交代?”
女孩子怎么了?!玲珑最恨别人看不起自己,动不动就用男女之别来把她划分到弱者那一边。正要和他争辩一番,却见他神情温柔,大有怜惜容忍之意,那火气哪里还发的出来,早变成了满脸的桃花色,嗫嚅了半天,最后默认了。
一直在旁边装哑巴的陆嫣然忽然嗳哟一声,软绵绵地叹道:“还是我留下照顾司凤吧……方才似乎岔了真气,胸口有点疼呢……”
玲珑白了她一眼,冷笑道:“这就岔了真气,浮玉岛的功夫不过如此嘛。”
陆嫣然本想找个借口留下来和禹司凤单独相处,谁知立即被玲珑嘲笑一通。她别的毛病倒也罢,唯独听不得别人说浮玉岛如何不好,当下把脸一板:“我没事!去就去!这次教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剑法!”言下之意刚才和她斗的时候,没有使出真正的本事。
你就吹吧!玲珑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又翻了个白眼。
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斗争更加残酷刻薄。钟敏言和若玉互看一眼,纷纷在心中确定了这个想法。
“我们先去了,璇玑,你好好照顾司凤。如果没有意外,我们会在子时左右赶回来。要是出了意外,我们会放信号,见到信号……你就带着司凤赶紧回赵家庄,千万别强撑着过来,知道吗?”
钟敏言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番,也不管璇玑是摇头还是点头——反正在他眼里都没差,她肯定是听了就忘的。
四人这才御剑往前山飞去,留下躺在地上半昏半睡的禹司凤,还有捂着伤口发呆的璇玑。
此时夜已然深了,月色如水,透过光秃秃的高高的枝桠,流淌了一地银白。地上堆满了瞿如们四分五裂的尸体,还有大片大片的鲜血干涸在地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幅景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感到愉快的。璇玑觉得寒意渗人,方才汇聚在胸口那股浩浩荡荡的真气,这会好像跑的没影了。她茫然地对着月光伸出手,指尖惨白,再也没有方才银色的光辉。
她记得学仙法的时候,状态最佳,真气充沛之时,也不过能唤出三四条火龙,那已是极致了,往往要休息好几天才能复原。方才……她真的叫出了十几条巨大的火龙?那不是在做梦吧?
要是师父知道她今天这样出风头,只怕会乐得跳起来,她总算也出息了一回,虽然还没搞清到底是怎么出息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微微弯起唇角。
“你在笑?”躺在地上的禹司凤忽然轻轻开口了。
璇玑一愣,赶紧凑过去,问道:“你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能动吗?”
他摇了摇头,忽然打个喷嚏,叹道:“我只觉得好冷……”
璇玑这才发觉他连外套也没穿,自己居然就这样任他躺在地上,忘了照顾。她大是惭愧,赶紧给他披上血迹斑斑的外套,一面握住他冰冷的手,把自己不多的真气传过去一些。
“现在好些了吗?”
她问。
禹司凤却轻轻一笑,揶揄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如果没人和你说,你就绝不会去做。”
什么意思?她茫然地瞪圆了眼睛看他。
他这样躺在地上,仰头望着她秀美的轮廓,少女莹润的肌肤在月色下犹如羊脂玉一般洁白细腻。她其实一点也没变,那双眼睛,和四年前的一模一样,你永远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专注地看着你,还是只在发呆。
“你……”他忽然低声开口,竟然带着一丝魅惑,“你不像看看我不戴面具的样子吗?”
她又是一愣,紧跟着点了点头:“我想看,可以吗?”
他的声音忽而含了笑:“现在……不可以。”
司凤今天晚上好奇怪啊……璇玑茫然地咬着指甲,呆呆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你可以趁我不能动的时候揭开来,我也不会知道。为什么刚才不揭呢?”
那是因为……
“我……我怕你生气。”还有,她压根没想到要去揭面具。
他在心中苦涩地一笑,“我对你发过脾气吗?”
璇玑赶紧从善如流:“那……那我揭了!”说罢抬手就要去摘面具。
“不要揭。”他说。
到底要不要揭啊?璇玑完全被搞糊涂了,他今天果然很奇怪!难道被瞿如把脑袋撞坏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
禹司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轻道:“你真是个傻瓜。”
好吧,她或许本来就是个傻瓜……璇玑无语地看着他,两人一时都无话。
“璇玑。”他忽然动了动,头顶在她膝盖上轻轻蹭了一下,好像一只受伤的大猫,“你为什么……会忘了我呢?”
她又哽住。今天晚上让她无言的时候太多了,她简直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复杂的局面。睡在脚边的这个少年,明明很熟悉,可是,为什么又觉得他这样陌生,甚至,有一些悲哀。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忘了。”她只有给出保证。
“还会有以后吗?”他不知是问她,还是问自己,“褚璇玑,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还能说什么呢?
他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样紧,甚至让她觉得疼痛。璇玑骇然地看着他,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低声道:“不要再忘了我。你若是……我……”
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大错特错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是,她似乎差点就要失去他。她想起四年前那个下午,他用那么专注的眼睛看着她,凝视她,只有她一个。她却轻而易举地忘了那个眼神。
她的心底忍不住一阵颤栗,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竟然就这样风轻云淡地辜负了这个看着她的少年。
“你……我……”她喃喃地,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他的眼睛在面具后亮的出奇,好像两颗星星。
她抿了抿唇,轻道:“我、我不知道……”
他沉默,良久,忽然低声道:“不说这些了,你能扶我坐起来吗?”
璇玑急忙轻轻托着他的后背,将他扶起靠在树干上,见他浑身都软绵绵,居然真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不由奇道:“你……方才跳的是什么舞?”好像还念着什么古怪的口诀,司凤总是懂很多她从来没听过见过的东西。
他低声一笑,“我不告诉你。”
坏人。她委屈地看着他。
禹司凤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仰头靠在树上,轻轻吹了几声口哨,听起来似乎是他们那边的民谣,调子轻快缠绵。没吹一会,他袖里的小银花就憋不住钻了出来,在地上婆娑起舞,银光闪闪,甚是神气。
璇玑见它跳的好看,早就忘了刚才的古怪,忍不住拍手欢笑。
禹司凤静静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
他喃喃说着,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第十七章 瞿如的真相(四)
两人靠着树干坐了一会,体力也渐渐恢复了。
禹司凤试着动了动胳膊,将外套穿起来,一面道:“你这四年好像学了不少东西。方才的御火术,很漂亮。”
璇玑突然被夸,忍不住得意洋洋,嘿嘿笑道:“那……那是!”
她没好意思问什么叫“御火术”,更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平时她最多只能叫出三四条火龙。司凤很少夸人的,她才不要再被他笑话。
他又笑了,忽而抬手在她鼻子上一刮:“瞧你得意的。”
璇玑帮他将衣带结好,伤口上药包扎起来,一切忙完之后,夜色更深了,银白的大月亮已经攀到了苍穹中央,好像个玉盘子扣在头顶。
禹司凤忽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唔,大概……快过子时了吧。”
“敏言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被他这么一说,璇玑才猛然想起钟敏言他们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禁不住跳起来急道:“哎呀!不好!他们说如果过了子时还不回来,就是遇到危险了!我们……我们要怎么……”
“别急。”禹司凤试着站起来,只觉手脚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好容易能站直了,但要御剑却是万万不能的,“他有交代什么吗?”
“好……好像是说,如果遇到危险就放信号,叫我们看到信号就赶紧回赵家庄……”璇玑犹豫地说着。
禹司凤沉吟半晌,“还没任何信号,想来……”
话音未落,却听天空“砰”地一声,炸开一枚艳红的烟花,絮絮落落淌下来,红得像血。他们都认得这种信号爆竹,是遇到危急时刻才会放的预警。
玲珑他们果然在前山遇到了危险!
两人骇然对望一眼,当下再也顾不得手脚酥软伤口疼痛,急急朝前山御剑飞去。
****
海碗前山远不如后山那样平缓?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