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_派派小说
众人见毫发无伤地救了回来;都不由自主送了一口气。璇玑正要找个空隙藏回去;忽听头顶有人低声吟唱起来;那声音清越朴质;越唱越高声;渐渐竟犹如千万人在齐声歌唱一般。
她愕然地抬头。只见神茶郁垒停在那里。纷纷解剑捏印;宝剑上光华万丈;不可逼视;那吟唱声;便是他们念咒的声音。底墒的恶鬼们早已吓得破了胆子;没头苍蝇一样地乱窜乱撞。似是要找地方躲避。
那二位神将缓缓抽出宝剑;沉声道:〃天帝有令;人鬼殊途;此为轮回正业。凡人不可擅闯不周山。违命者;杀无赦!〃
璇玑见他二人嗡嗡地说话;声音洪亮;远传千里;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后面的禹司凤早已倒抽一口凉气。嘶声道:〃被发现了!璇玑快躲起来!〃
她心中一动;待要回头。却已迟了。头顶仿佛有千斤重地莫名物质狠狠压了下来;她浑身骨骼大动;气血翻涌;眼前骤然一片血红;耳中轻轻嗡鸣。不由自主跪在了剑上。
耳边好象有很多声音。有人在叫她;还有急促地呼吸声;剧烈的心跳声。以及鬼哭狼嚎一般的风声。她勉励在重压下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只见一柄宝剑朝这个方向挥来;那巨大的神器挥动之时;风云诡变;光是气势便压得她动弹不得。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被这柄宝剑挥中;将会是什么后果。不要说飘在空中犹如破树叶的她俩;就连后面的禹司凤他们三人;甚至那一大片树林;都会在一瞬间化为灰烬。
她不可以呆在这里;她得动起来;得逃走;不然所有人都会死掉。可是她现在却只能怔怔地跪在剑上;眼怔怔地望着挥过来的、越来越近的宝剑。
那剑身修长;半透明的质地;光华万里;靠近剑柄地位置刻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篆。她甚至不用看;本能地知道那几个字是什么。
昔日是东方白帝亲自从天河里寻来了两块奇异石;用凤凰涅盘的火焰;诱以深海蛟龙的鳞片;锻造出的两柄诛邪驱魔剑;分别赠予了守卫阴间大门的神茶郁垒。
诛邪驱魔。。。。。。诛邪驱魔。。。。。。她何时成了邪魔?天界苍茫;自有千万种条例死死束缚着众生。她抵不过;逃了出来。。。。。。既然逃得一次;那在逃一次;又有何妨?!
璇玑只觉得胸中似乎蕴藏着无边无际地浪潮;种种复杂的情绪一瞬间侵袭而上。竟不是不甘;悔恨;狂妄;冷酷;自负。。。。。。无数个情绪夹杂在一处。腰间地崩玉在簇簇跳动;发出刺耳的鸣声;像是遏止不住的冲动;渴望将所有力量释放出来。
身上的重压突然消失无踪;她长身站起;一把抽出崩玉;珠玉一般的声响;剑身银辉四溢。
狂风肆卷;诛邪剑已到了眼前;顿了一顿;似是迟疑。她更是比相让;御剑犹如闪电一般飞起;抵着那诛邪剑;决绝地杂空中划了一道巨大地弧线。崩玉在其上切割;绽放出无数火花。她只觉得手里极轻松;在空中停了下来。
回首一看;那巨大地诛邪剑硬生生被她从中切成两段;咣当一声巨响;砸在地上;也不知压死了多少恶鬼;下面狼籍一片。
手里的崩玉仿佛极度兴奋;在她手中不停地剧烈抖动;久违了的快感。她手心里一片濡湿;心脏跳得极快;仿佛是要飞出来;只留下空荡荡地胸膛。
坏了诛邪剑的神茶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喃喃到2:〃定坤剑。。。。。。你莫非是那位将军?〃
璇玑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茶郁垒二人互相看一眼;齐声道:〃就算是将军大人;也不得破坏伦理规矩。请回!〃
璇玑紧紧握住崩玉;丝毫不退。如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在这个时刻如此固执;对方分明不想和她斗;给足了面子;不怪罪她闯进不周山的罪名;还让她回去。可她一点都不想退;这种固执从身体里每个方寸之地迸发出来;叫嚣着;仿佛退了一步;便是大耻辱;便证明她从头带尾都输了。她毫无办法。
〃将军既然视禁律如无物;我等纵然微;也要强行驱逐!〃
璇玑见他二人还要拔剑;一时忍不住冲动;打算继续冲上。身体里有个声音;似是不足;她还在渴求。。。。。。渴求更厉害的对手;渴求更多的战斗。应当在多一些;多一些。。。。。。
怀里的紫狐突然动了动;猛地从她怀里挣扎而出;璇玑一把没抓住;震惊地回头;只见她从剑上跳了下去;一面喃喃道:〃留住你自己的命!我一直没说实话。。。。。。那些妖魔的老巢。。。。。。在西北方向。。。。。。保重吧!千万不要死!〃
璇玑〃啊〃了一声;急急倾身去捞;仍是迟了一步;只听耳后利风尖锐鸣响;郁垒手中的鞭子抽了过来;她本能地一让谁知那鞭子竟微微一扭;硬生生擦过她脚底;蛇行一般;那巨大的气流将她几乎掀翻过去;像一片叶子在空中乱飘;好容易稳住;只见那鞭子望紫狐卷去;她急速下坠;身体渐渐变做了透明被鞭子一卷;再放开;竟消失了。
璇玑心中大骇;只当她是死了;惊得泪水横流;正急急要再去看个分明;忽觉那鞭子掉头抽过来;她避让不及;只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抽中;浑身骨骼咯咯作响;竟仿佛在一瞬间全部碎裂开一般;剧痛无比;当即眼前一黑;被那鞭子抽得倒飞出去。
突然有一人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狠狠揉在怀里。璇玑胸口窒闷;浑身动弹不得;勉强睁眼;只见禹司凤焦急而苍白的脸映入眼帘中。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落下一颗大泪珠;喃喃道:〃司凤。。。。。。紫狐死了。。。。。。。〃
一盐未了;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血来;尽数染在他脸颊和胸前。禹司凤脸色犹如白纸一般;托住她的后脑;将她死死按在案胸前;只觉得她嘴里的鲜血源源不段涌出;浸透了胸口;仿佛火在烧;灼痛了他。
〃她不会死的!你也不会死!〃他低声说着;御剑急速飞离这扇可怕的阴间正门;连回头看一下的勇气似乎也消失了。
第三卷无心璇玑 第三十二章 危弦(八)
紫狐只觉身体晃晃悠悠仿佛灵魂出窍一样,不知要飘向那里!
她死了?真的死了?连阴间大门都还没进,莫名其妙就死了……好不甘心。不过也好,死了之后虽然不能救他,至少可以在阴间陪她一起受苦,好过她一个人,千万年的孤寂折磨。
正想得入神,忽然眼前一亮,她没反应过来,身体猛然一重,狠狠摔在地上,差点把牙给磕断。
“没死啊……”她喃喃说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腰上隐隐作痛,原来还是郁垒的鞭子擦了一下,虽然受伤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了。
“唉,到底是哪个混账把老娘的蜡烛吹灭的?回头我一定宰了他……”
她爬不起来,只得躺回去,怔怔望着周围的景色,正是原来的祭神台。青铜鼎好端端的摆在那里。五根巨香还在燃烧,已经烧了一小半。鼎下……鼎下的黑蜡烛没了!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几乎就要跳起来,忽听头顶一人笑吟吟的说道:“居然是一只小狐狸,毛皮还挺水亮。”
紫狐愕然地看着一颗脑袋伸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那人穿着青袍,长发几乎垂到她脸上,面上却戴着一章狰狞的修罗面具。面具后目光炯炯,堪比天上的星子。
“你……”他有些眼熟。突然想了起来,尖叫道:“你是离泽宫的人?!是你把蜡烛吹灭的?!老娘没做过得罪离泽宫的事情吧!再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干嘛做这种事!”
那颗脑袋正是副宫主的,他笑吟吟地,抬手将她提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谁和你这种卑微的狐妖是一家人。”
那话语虽然含笑。却是说不出的轻蔑鄙夷,紫狐登时大怒,然而浑身无力,后顶皮又被他抓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恶狠狠的瞪她。
副宫主又笑道:“你留着只会碍事,谁像你命大的很,居然没被神茶郁垒杀了。”
紫狐怒极反笑,森然道:“是啊,他们没杀我,你要帮忙吗?”
副宫主把她往袖子里一塞,轻道:“杀你?未免脏了本座的手,正好簪花大会要开了,你就做那朵被摘的地花吧,省了很多功夫。”
紫狐在他袖子里破口大骂。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脏话。令人匪夷所思。副宫主先时还能含笑听,听到后来却有些厌烦,在袖子上轻轻一拍,紫狐只觉得他的真气透过袖子刺过来,一口气顿时堵在喉咙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事可不容你破坏。”他低声说着,回头望向被他一到祭神台后的黑蜡烛,看得片刻。终于转身飘然而去。
璇玑从黑甜乡中缓缓醒来,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仿佛是被谁背在背上,摇摇晃晃,那人的脚步放的极轻,像是怕惊醒他。
她微微动了一下。那人立刻发觉了。低声问道:“醒了?”
是禹司凤的声音,他猛然睁开眼,四处看了看。还是那个阴沉的天,还是那一轮伸手就可摘取的圆月,他们还在不周山。
后面过来一人拖住他的脖子。没好气的说道:“受伤了就别乱动!乖乖靠着!”
是钟敏言。
她乖乖靠在禹司凤背上。贴着她的长发,心中只觉空落落地。半响,才喃喃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禹司凤轻道:“紫狐不是说那些妖魔地老巢在西北么?我们就去那里。”
他一提到紫狐的名字,璇玑心中便是一动,眼里一阵火辣。泪水顺着禹司凤的头发淌了下来。
众人见她这样伤心的哭,想到紫狐生死未卜。也跟着难过起来。过了一会,钟敏言吸了吸鼻子,道:“我相信她没死,应当是被弹回阳间去了。”
璇玑听他说的肯定,忍不住定定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似是在问:“真的吗?”
钟敏言别过脸去,闷声道:“一定是这样了!你哭什么?难看死了,受伤了还哭,本来就长的不好看!”
璇玑被他一吼,立马哭不出来了,只吸了吸鼻子,无奈地看着她。
禹司凤叹道:“璇玑,你下次……不可以再这么鲁莽了,那是神……这次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
她吐出来的血还印在胸前,触目精心的一大块,已经干了,贴在胸前上,令人无端端的心悸,眼下这么快能醒,还能说话,不能不说他的运气太好。
璇玑沉默半响,才道:“我……我也不知怎么的,一个冲动,就……”
一直不说话地若玉突然笑道:“依我看来,璇玑竟不简单呢,你们忘了?神茶郁垒好像认识他,还叫他将军呢!想来璇玑前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他这话一出,璇玑登时无话可说,钟敏言脸色大变,只是禹司凤淡道:“若玉,没有根据的事情,这回说来干嘛?”
若玉轻笑道:“怎么没有根据?我们方才都看见听见的,不是吗?”
钟敏言急道:“我什麽也没有看见!看见了也不相信!那两个神一定是认错人了!”
璇玑勉强接口:“是……是啊,不是说这把崩玉是神器吗?可能他们以为我是这个剑以前的主人吧……”
对了。他们口中,这柄剑不叫崩玉,而叫定神,定神……为什麽她对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呢?
若玉没有在说话。
禹司凤背着璇玑走了一段,只觉得她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便柔声问她:“觉得怎么样?那里还疼吗?”
璇玑摇了摇头:“方才胸口t疼得厉害,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忽然她转头过来,鼻息温和,吐在她唇上,璇玑面上一红,垂下头去。
“不要再冲动了,否则迟早我会被你……”
她叹了口气,那话就说了半截就停了。
璇玑微微点了点头,呢难道:“我……我下次一定听你地话……”
耳边听到她轻轻一笑,像一只酥软的小手,在他疼痛的心口摸了两下,痒痒的,却十分舒服,她忍不住想呻吟,到底脸皮薄,整张脸犹如火烧一般的烫,抬手抱住他的脖子,贴在耳朵轻道:“我……很重吧?现在我没事了,自己可以走。”
禹司凤秀长地眼睫微颤,低声道:“我不会放开的。”
顿了一下,又道:“四年前就开始后悔,为什麽不是我背着你。”
璇玑顿时想起四年多前,大伙去鹿台山捉蛊雕的事情,那时候她很没用,什么都不会,被地刺伤了脚,被她的人不情不愿的钟敏言。眼下她旧时重提,倒教她无端生出许多感慨来。那时候,是铁三角。后来玲珑加入,成了铁四角,四个人什么事都在一起,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一辈子……
“就算被爹爹赶出来,我也不后悔来不周山就玲珑。”
她低声到,坚决地说着。
禹司凤没有说话,凄冷的月光映在少年的侧面上,长睫修眉,及其动人,一望无际的不周山,蔓延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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