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恋师尊(最新完结版)
他一翻身,大帐的门帘便忽然掀开,一旁的家仆战战兢兢的端着面盆手巾走到床边。
“什么时辰了?”他沙哑着嗓子问。
“都过了酉时了。还好少爷醒来了,大帐那边派人来催了三四次了,就等少爷……”
四少爷这个脾气,若不是他自己睡醒,又有哪个家仆长了胆子把他叫醒,大帐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可他却宁肯得罪大帐也不敢得罪这个瘟神。
横城拓野被家奴风风火火的带到大帐门口,一入了门,就被满眼的王公贵族惊呆了。
大帐里全是各个宗族世家的少爷,引座的仆役见了他来,慌忙躬身把他带到桌案后落座。
满座的贵族嗡嗡的寒暄声震得拓野耳膜酸麻,转头见了几个世子少爷,也懒得理会。
忽然那大帐的门帘一挑,帐内的光线一闪,便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这一下,横城拓野被震得呆住了。
父汗横城泰走在前头,而紧随他身后的——竟然是横城槿!
横城拓野看着那个曾跪在自己脚下受尽屈辱的男孩,此刻身着光鲜华贵的袍服,坐在父汗的身边。
那天,横城泰宣布了横城槿骄傲光鲜得让横城拓野难以想象的身份——南祈横城家的三王子。
唯有此刻,他看着那张冷硬冰寒的脸,方赫然发现,原来横城槿的长相竟然与父汗如此相似——
*
那天之后,王子们的大帐里忽然多出了许多生面孔,又走了很多熟面孔,赫耶他们的伤势还不能下床活动,于是噪杂忙乱的王子大帐里,横城拓野显得愈加形单影只。
大祭司说要在魔月的时候举行一次祭祀,送到王子营帐里的几位少爷都是要在祭祀中将要受神封赐的贵人。
横城拓野看着独来独往沉默阴冷的横城槿,忽然想到,原来父汗把他召回横城家,就是为了这次祭祀吗?
*
出了晖月,就起了北风,一路把水草吹黄,等到了祭祀的魔月,天地间就仅剩下一片枯黄了。
横城拓野坐在马球场的看台上,头顶越来越烈的北风呼啸而过,把他的头发吹得乱做一团,把马球场里的呼喝奔驰之声吹得淡若不见。
忽然身边人影一晃,一个世子正穿着护甲从他身旁走过,匆匆之间,笑着喊他:“老四,今天是横城宗家少爷们的决赛呢,你竟也坐得住!”
他侧头不理。赫耶和蒙氏兄弟都还伤重不能下床,马球本就是野蛮混战的游戏,少了肝胆相照的兄弟,玩起来也了无趣处。
他微眯了双眼,却不经意间瞟见球场里一道冷光,混战的骏马骑士之中,利刃没入马腹,战马受惊,扬蹄嘶鸣,那坐上的骑士便被甩起老高——却正是新回来的三王子横城槿。
战马在原地疯狂的跳跃翻腾起来,千钧一发的时刻,横城槿却紧紧握住马缰,竟凭着一股蛮力将那狂暴的烈马渐渐平静下来。
众王子贵族围在四周,见此情形,互相一使眼色,便提着粗壮的球棍一拥而上,名为抢球,实则那棍棒拳脚却都落在了横城槿和那战马之上。
打马球是祈箜草原上王子们最热衷的娱乐,只是这马球却不是仅凭着蛮力或者一流身手就能驾驭的。
横城拓野自小便熟悉这些贵族游戏里的手段阴招,如今远远一看,便知那些王子少爷定然是看不惯横城槿,联合起来想着法子教训他罢了。豆丁论坛{Smile.茹}整理;bbs。docin
转瞬之间,人群便飞速的聚集在横城槿的旁边,尘土飞扬,呼喝阵阵,一匹大种烈马竟然也被撂倒,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个马球场上,横城槿便是在好的身手,也唯有挨打的份。
一旁观战的家奴都是各家少爷的亲信,哪敢出声阻止,便都一个个装作未见便偷偷溜出马场。
偌大的看台上,横城拓野兀自静坐着,看着这一场血腥的闹剧。
许久——
许久……
脑海里竟莫名的划出他初见横城槿的那副画面——在那一片七色迷茫的水雾之后,那一双阴冷孤傲的眼睛。
那么高傲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睥睨一切,此刻却折翼而坠,沦落到被这些肮脏猥琐的低贱之人欺凌……
冰冷的眼神忽然一黯,看台上人影闪过,那一片混乱的人群里便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哀嚎。
几个贵族世子看着自己身上血淋淋的鞭痕,不由一同转头,便见了横城拓野手持着马鞭站在三步之外的石阶上,面色冷然。
“四少爷,你是要袒护这个妖怪吗?”
桑吉家的世子半边脸被鞭子抽得红肿,满脸愤怒狰狞,若不是平日里畏惧横城拓野的火爆强势,早都扑打过来了。
横城拓野看着远处的风沙,轻轻的折起马鞭在掌心把玩,悠悠的声音漠然无波,“你们吵闹的声音太大了。”
他看着远处的风沙高树,仿佛真的因为他们噪杂的打斗而叨扰了他的清净。那周身散发的阴冷的气息,却是让那些王公贵族们从头顶寒到脚底。
这个拓野王子,是只要他高兴做什么事情都不计后果的人,是一个草原上比猛兽更危险的所在……
人群本能的退后,脸上还是愤愤,却终悻悻散去。
横城拓野兀立在石阶上,横城槿俯卧在球场中央,空旷的马球场一下子安静起来,仿佛只有呼啸的风声和那匹倒卧重伤的战马的粗重的呼吸。
横城槿被冷风吹醒了神智,鲜血浸湿了满眼,世界变成一片模糊的殷红,终缓缓对准了焦距,便见了一双鹿皮靴停在眼前——
横城拓野弯着腰,一双冰冷漠然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他,安静无声。
风声划过,周身撕裂的痛楚把他从迷茫中一寸寸激醒,终是吃力的爬起身与他相对注视。
他看见横城拓野对他说:“我只是看不惯横城家的废物在这里给族人丢脸,其实我倒是真的也想像他们一样做呢。”
横城拓野转身,微微眯起眼,看着呼啸的风,飒飒的树,便低低的自语:“因为你,我的兄弟每个人挨了五十鞭,我其实比他们更讨厌你。”
“是么?”
横城槿缓慢的靠近,染血的手忽然捏住横城拓野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眸光阴冷,暗潮汹涌。
他一寸寸的靠近,那一双眼睛就仿若灵异的妖物,越是靠近,越是诡异得让人心底生寒。
横城拓野猛然一挣,竟未脱开他的钳制,那一只钢铁般的手臂猝然一拉,竟把横城拓野拖进他的怀里,滚烫的唇便烙印在横城拓野冰冷的唇上。
突然紧密相触的唇,让两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栗,转而仿佛复苏了神智,横城槿细碎灼热的吻便如暴雨狂花,落在那个他初见时就无法抑制的渴望的地方。
迷乱在那个狂野的吻里,横城槿胸腔里那些压抑了多日的情愫便如狂风巨浪般倾泻而出。
从第一眼看见那个马上的桀骜少年,他就清晰的听见自己灵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想要这个少年。
仿佛是缺失的灵魂渴望填满,每每相遇,便忍不住目光追随。当理智还存在的时候,他知道他们是敌人,他知道横城拓野恨他,他知道这样的想法荒谬可耻——
直到此刻两个惊愕僵硬的身躯紧密相贴近,直到那炽热纠缠的吻相触彼此,仿佛是唤醒了身体里沉睡的灵魂,那一刻,他们竟那样的完美契合。
横城拓野猛然推开横城槿的身体,慌乱的退后,惊愕自己刚刚那一刹那的失神。
那一瞬间,那个吻竟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向往和快感。
不!他拼命地摇头,便狠狠一拳打在横城槿的胸口,看着他痛苦的神色,方觉得清醒了许多。
又一拳狠狠的落在横成槿的脸上,看着他唇角溢出的血渍,横城拓野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赫耶他们受得苦,我会十倍在你身上讨回来——”
他冷冷的转身,脚步透出极度的恼怒,低声喃喃,语声却被风声淹没殆尽。
“——算上这一次,横城槿,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
水草枯黄的魔月便在横城拓野的愤愤和迷茫中如风般飘走,期间去看了一次赫耶和蒙氏兄弟,伤势好转了许多,却依旧不能下地行走。
赫耶那天趴在他耳边跟他说起了祭祀的事,只说恐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等魔月去了祭坛,须千万提防小心便是。
横城拓野敷衍的应了,便忘在脑后,直到那天真的到了守卫森严的祭坛,方觉察出异样。
一侧被选出来封赐的王子贵族少爷们都在低声议论,忽然听到一个少爷轻声道:“这才不是什么封赐祭祀,这是天选!没有人能活过天选!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另一个男孩在一旁笑得讥讽,“天选才好呢!若是被凤凰神选中,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荣耀,比做祈箜的大汗都威风多了!”
几个人争执不休,横城拓野竟没来由的看了一眼一侧静默不语的横城槿,正对上了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目光相接,他本能的转头躲避,脸颊却腾的红得烫手。
慌忙找了借口躲到一侧休息整顿的帐篷,灌了一壶冷水,方觉得脸上的燥热微微的褪去了,帐篷帘子却忽然一掀——却是横城槿。
“怎么,只看我一眼,就让你开始想念我了吗?”他语音轻佻,抱臂站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横城拓野被强吻了……
呜呜——这可是吾盼望已久的一刻啊,(*^__^*) 嘻嘻……
JP正太,口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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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才人振臂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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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双生凤凰(5)
最令横城拓野憎恨的就是横城槿脸上那一副什么都了若指掌的感觉。
他猛然扑过去一拳狠狠的打在横城槿的胸口,却被他的手稳稳握住拳头,眼睛里明明是笑,却让人感到冰冷阴森。
他说:“我只是想在天选之前再见你一次。”
横城拓野微微一楞,却被横城槿忽然抱紧。同样冰冷的唇缓缓的贴在一起,安静的仿佛一朵花开。
他捧着他的脸,那么珍惜的细细吻下,仿若诀别。
那天,横城拓野竟在横城槿的脸上看见一丝落寞。
——这个高傲的仿佛雄鹰一般的——他的哥哥槿——竟然落寞。
他说,天选会死很多人,但是我一定会活下去,因为我就是上天注定将要继承天卷凤凰的人。
横城拓野就这样呆呆的任由横城槿抱住,任由他细碎的吻,低沉的自语。
安静的毡帐里,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彼此相拥,忘掉一切□地位、恩怨仇恨,只是安静的贴近那个蓬勃跳跃的胸口,迷醉于心底的那一份悸动。
他伏在横城槿的胸口,轻声低喃。
槿——我的哥哥。
*
天色微明,横城拓野便被一阵轰鸣的鼓声惊醒,匆匆洗漱到了祭坛,便见了大祭司站在法坛之后,十几个选出来的贵族少年都虔诚的跪成一排,仆役的僧侣用朱砂笔在他们额前一一画上奇怪的符号。
横城拓野正在呆愣,便被人猛力按到,那冰凉的朱砂笔已经落在额头。
祭祀开始,大祭司在祭坛上念念有词,请神诵经,一路折腾到天色大亮,十几个孩子便被送进了一道高耸的大门——
残破的门扉旧漆剥落,守卫打开生锈的铁锁,一阵刺耳的铁链嗡鸣之后,门内传出一阵骇人的嘶吼咆哮——
背后猛然一撞,他们被一同推进围栏。身后大门关闭,铁锁咔嚓一声落下,便见了眼前数十双翠绿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他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少年……
这就是所谓的天选——十七个人,留下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便是凤凰神卷选择的继承者。
横城拓野终于了解了所谓‘没有人活下来’的意思了。
他缓缓的抽出皮靴里的匕首横在前胸,忽然身侧一声嘶吼,胆大的头狼猛然一扑,狼群一阵骚动,便飞蛾扑火般狠狠扑向这些送到嘴边的嫩肉……
窄小的栅栏里,迸射的鲜血霎时染红了干燥的黄土,利爪和獠牙闪着寒光扑面而来,横城拓野握紧掌心唯一的匕首,用力的撕扯开冲到面前的一条条温热的躯体。
热血迷乱了眼,杀意一旦开始,便仿佛是燎原的火焰无法终止。
躯体仿佛变成执行杀戮的机械,耳畔轰鸣,却听不见任何血流和哀嚎的声响,直到某一个转身的当口,他赫然见了一道逼至眼前的锐利寒芒时——
他忽然听到了声响。
冰冷的刀锋破开空气,心口一阵冰冷,他便突然清晰的意识到死亡的逼近,却已不容闪躲……
眼前忽然一黯,便见那道刀光在他胸口停住,一张沾满血污的脸在他面前扭曲僵硬,黑影缓缓倒下,他看见横城槿冰冷的眼。
周围的狼群已经被这些从小学习狩猎射术的男孩们杀光,满地血污,狼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