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恋师尊(最新完结版)





  横城槿——这只长着狐狸心的饿狼,不论是做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可怕的……
  怀安王的眉峰不觉间轻轻蹙起,却被一道低沉阴凉的声音打破沉思。
  “王爷万里迢迢遣人送信到祈箜,想必是濮阳军情告急了?”
  横城槿悠哉的看着怀安王那张皱纹纵横的脸轻轻一抽,笑得淡然。他似是安抚一般的走到怀安王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便大刺刺的坐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双臂环抱,一副静候下文的样子。
  怀安王定了定神,便缓声道:“濮阳战事拖延太久,故而老夫此次出兵,想借大汗兵力,你我前后夹击,一举将乱党歼灭。”
  “哦?”横城槿眉峰轻轻一挑,却不答话。
  怀安王心知横城槿是上一次未能如愿吞掉濮阳四郡,便是耿耿于怀,便沉声道:
  “如今乱党据守濮阳,老夫就是有心成人之美也是一场空谈,可若是此次祈箜肯出兵助夏褚歼灭乱党,大汗却可挥军一路南下,将濮阳四郡一并收归,老夫绝不阻拦,不知大汗意下如何?”
  一下交出濮阳四郡,算得上是一个天价,可如今战事危急,怀安王却也顾不上许多,他咬牙给出价码,心道四郡的划归还可来日方长,但求这匹饿狼为他所用便好。
  怀安王冷然等待,许久,横城槿却并不回话。
  “濮阳四郡?”
  横城槿眼光一挑,却既不说可也不说不可。他眸光闪烁,低声重复,拇指和十指轻轻摩挲,似沉入思索,
  怀安王等了片刻,便知横城槿心思狡诈,怕是要趁火打劫,如今四郡也填不满他的胃口了。暗自咬牙,却也无法,只得又沉声道:
  “老夫一人拙见足不可取,却不知大汗有何看法?”
  横城槿抬眼见了怀安王眼中的懊恼,却只是淡然一笑,伸指在那张地图上轻轻一划,怀安王的脸色霎时变得青黑一片。
  横城槿这个狼子野心的人,竟然一伸指就划去了夏褚三分之一的国土!
  ‘啪’的一声,怀安王将手中的白玉鼻烟壶捏成碎片,怒目而视横城槿,却道:“老夫此次满怀诚意请了大汗来,大汗却说出这样荒谬的话,难道是戏耍老夫不成!”
  横城槿却不急不怒,满面喜意:“万里迢迢星夜兼程才赶到青阳,本王自不会说些没有边际的话。此次本王出兵,不尽要帮王爷平乱,而且还有一个大礼赠给王爷呢!”
  “大礼?”怀安王语气不善,眉峰紧蹙。
  横城槿呵呵一笑,凑近了怀安王,说了两个字:“冥神。”
  这两个字却仿佛一根针,正扎在了怀安王的心尖上,让那张白面冷漠的脸不由狠狠一抽,眼中划过一丝暗流。
  冥神……
  半年前他探究玄教之谜却是一多半出自好奇,而横城槿却开出天价,两方自是不欢而散。只是这半年来,北方战事焦灼拉锯,每每午夜梦回,他却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皇家祭坛地下的佛像,心中便升起难言的恐慌。
  太子起兵时人马不足千人,却仿佛如有神助,每每到了危难关头,总能化险为夷,五年下来,非但未被剿灭,反而壮大成百万雄师,难道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契约庇佑么?
  这几个月来,他寻得无数的证据无不表明当年的沐氏先祖与冥神的契约存在,因为那个契约,太子军才能屡屡濒临败亡,又屡屡化险为夷。
  若不破除了那个所谓的冥神契约,怕是他苦心谋取一世的地位权柄,最终还是要为沐氏后人做了嫁衣。
  怀安王的眼神愈加阴霾,便冷冷的盯着横城槿的眼睛,仿佛要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丝欺瞒的蛛丝马迹。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怀安王那双阴冷深沉的眼睛里看见的,却只有无尽的野心。
  “你可有把握?”怀安王低沉声问。
  “玄教六宗我已得其四宗,凑齐六卷天书便可解开冥神封印,到时王爷有什么心愿,还不是心想事成么!”
  横城槿说得不紧不慢,一双眼透着灼灼的明光,怀安王脸色虽依旧阴沉,可语气却缓了下来。
  “好!横成大汗在祈箜声名赫赫,老夫素来敬佩大汗骁勇,若是两邦结盟,当是一件好事。”
  “既然王爷应允,那还要劳烦王爷引荐一下金宗的诸位师兄弟了。”
  金宗鬼卷原本多年潜隐在屺迳大漠,后被怀安王重金请到王府,专为暗杀政敌之用,上一次横城槿不守诺言,杀了金宗的宗主韩宁,此事却不知怎的被金宗知晓,便誓死追杀横城槿,加之怀安王不满横城槿开口太贪婪,这才使得前一次的合作不了了之。
  只是如今时移事易,金宗传统历来重利轻义,韩宁以死,如今的掌门赫鹄氏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报仇雪恨之类,若是利益驱使,两宗合作倒也不无可能。
  怀安王略微沉吟,便轻道:“如此一说,那便轻横成大汗等老夫一日,待老夫与赫鹄掌门略作商谈。”
  “不必,不必,还请王爷这便请来赫鹄师兄来面谈就是。”横城槿摇头轻笑,一脸不以为意。
  怀安王担心赫鹄氏依旧怀恨,本是有心袒护横城槿,先私下见了赫鹄氏替横城槿探口风,可这个毛头小子却毫不领情,他也不在坚持,便一拉铃遣了仆役前去通传。
  没多久,便见门廊里人影一闪,一个高大魁伟的人影便落入眼前。黝黑的肤色,五官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劈,双目炯炯透着刚毅,正是金宗掌门赫鹄氏。
  赫鹄停在门前,冷冷的盯着横城槿,片刻方才大步走进门内,向怀安王抱拳略施一礼。
  横城槿却是满面亲切,道:“早听闻金宗的金鹏长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赫鹄师兄,久仰久仰。”
  赫鹄氏毫不理会这些虚浮的话,转头冷冷的盯着横城槿,道:“你真的有法子解开冥神封印?”
  提及冥神,横城槿顿时收起浅笑的神色,便一字一顿的答道:“绝无半句虚言。”
  赫鹄氏点点头,便冲着横城槿伸出手掌,掌心向上,微微运气,便见他掌心紫光流动,缓缓浮出一个光影流动的‘罪’字。
  怀安王不由双目圆睁,惊愕的忘了呼吸。
  横城槿微微一笑,也伸开手掌平摊在赫鹄氏的面前,轻道:“以血祭祀,绝无二心。”
  说罢便划破食指,用鲜血在自己左手掌心上写下一个罪字,只见那些殷红的血不待干涸,便飞快的渗入他掌心的皮肤,缓缓泛出一层红光,转眼又消失殆尽。
  赫鹄氏满意的点点头,淡淡道:“既然同是是冥神的仆人,便是兄弟,日后金宗愿听横城师兄差遣。”
  横城拓野点点头,转头向怀安王微微一笑,怀安王木然的点点头,却不知这其中有何缘由,但总归两人能联手合作也是好事。
  赫鹄氏低垂着目光,只冷冷道:“何时出发?”
  横城槿摇摇头,却道:“六卷我如今只凑齐四卷,还差天地二卷,清宗分离玄教后自立门户为玄清教,被灭门已有近百年,寻其后人怕是还需时日,而要寻到地卷悠然,便还要劳烦王爷您了。”
  横城槿说罢便看向首座上的怀安王。
  “有什么话大汗尽管说,这点诚意本王还是有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幽暗的灯下,横城槿眯眼一笑,便在桌上划出三个字:智国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 用来交代背景了 可能有点枯燥 
下一章男猪女猪就会回来了~~~HOHO~~~
敬请期待吧~!
谢谢筒子们的支持~~~


  命中缘
  随着日子一天天推进,青阳城里的新年气氛也愈加浓重。
  连日来侯府内外一派忙碌,丫鬟仆役忙着准备果蔬食材,装饰府院门庭,大街上也是热闹非凡,直至入夜,依旧是人声鼎沸。
  新年前夕的夜里都有官府城中燃放烟花,因此刚刚入夜,城里地势较高的观景处都已经被人群挤满,大街小巷上更是人头攒动,摊位林立。
  薛以勤出了城,还有些不适应眼前突然的黑暗,双眼不由微微眯起。
  他此刻站在一片幽暗的密林中央,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敲打着扇子柄,唇边低声喃喃,却不是在临风吟诗,而是在暗暗算计着数目——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到了第三十七个声音的时候,面前的密林忽然归于安静,只剩风吹林梢的飒飒之声。
  无月之夜,连星光也被乌云遮蔽,他却能清晰的感到一丈外落下的三个人——两男一女,一用刀,一用剑,一赤手空拳。
  薛以勤自知能感应得如此清楚,倒并非是他五感敏锐,而是这三人身上的杀气太重,重得让人想忽视都困难。
  “一共三十七个人,留下三十七具尸首。”轻柔的女音远远飘来,薛以勤微微点头,却又察觉黑漆漆的夜里他们未必能见,便低低的‘嗯’了一声。
  又道:“罗刹、星霖、妖妖,几位辛苦。”
  风中缓缓传来那女子低低的声音,只道:“举手之劳,五公子尽管放心,只是恐怕日后不光是暗探刺客这么简单了。”
  薛以勤眼光一闪,心中不免划过一丝阴云,却只不动声色:“还有什么事?”
  “昨夜横城槿从祈箜专门赶到国都与怀安王见了一面。”
  “哦?!”
  薛以勤的心底霎时一凉,不由暗自摇头。
  这大半年来,金宗、阴宗、火宗不知在这个小小的国都青阳里派了多少杀手暗探,饶是他满城精心密布了巨网防范,算得上是来多少杀多少,可是应对杀手倒是好办,若是怀安王也插手此事,恐怕就复杂了。
  薛以勤眉峰轻蹙,许久才摆摆手,道:“这几日主上来了国都,你们多关照主上的安全便是,怀安王的事就暂且交给我来办,劳烦三位师兄回复婆婆,弟子自有法子保住地卷的神族之血,请婆婆尽管放心便是。”
  三人也不多问,便齐声应诺,飞身离去。
  空旷的密林里,独留下薛以勤无声静立,眉峰越蹙越紧,却终无声长叹。
  与婆婆说了有法子保住地卷的封印不被解开,可怀安王与横城槿联手,只怕是他那小小的侯府和七斩堂的高手都已形同虚设——
  哪里还有什么好法子——唯一的法子就是在六宗杀手找到卫锦之前就亲手杀掉他……
  可杀掉卫锦——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
  夜色渐深,新年前夜的热闹气氛飘满全城,街市也愈加热闹起来。
  月华楼是青阳成最大的酒楼,如今楼里的雅座单间早都被贵族富商包满,连楼下大堂也是宾客满座。
  大堂里东北角的三张大桌被一群屺迳商人坐满。夏禇国都繁华,各国的客商僧侣云集于此,见到外国人也并不稀罕。
  这一群屺迳人个个都是面目粗犷声音洪亮,又点了许多烈酒豪饮,比起那些文邹邹的夏褚文士小口啜饮低声轻语,却是说不出的欢畅淋漓。
  而二楼的雅间则多被贵族富商包下。贵族们在雅间阁楼里高谈着各地战事——王军又在何地剿灭了那些贼寇,北方的诸州又有那些反贼归降此类种种。
  靠门的雅间里,几个贵族官宦围坐一桌,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首席,喝了许多酒,脸色潮红,便拉住那传菜的小二高谈阔论。
  “你当景预那个毛头小子懂得打仗?朝中的几个将军都在抢此肥差,出征的北军只备三个月的粮草,却仍是摄政王行事谨慎……只怕是王军一到,那些反贼便要弃械投降,那里用的上三个月……”
  那小二满脸堆笑,推诿了许久,终于扯出了袍袖,退回后厨。
  同桌的酒客也都暗自嗤笑这个新任的御膳使,虽是个伙夫头儿,却偏爱以朝廷命官自居,却也十分有趣。
  满楼拥挤,却忽然那棉布的门帘子轻轻一掀,一个娇俏的声音便清洌洌的传来,并不高亢,却清晰的分别于满室的嘈杂,仿佛是一串清脆的玉玲,沁人心脾。
  “师父,这么多人呢,怕是没有座儿了……”
  “府里有仆役先来定了雅间,遣小二带路就是了。”
  一个温润的男声答道,却只见进门的一男一女,两人都披着宽大的兜帽斗篷,落了满身细雪,小二快步迎出,引着二人上楼。
  “今日就这般热闹,那大年夜的花灯会定然比这还好玩。”
  “你这丫头,只知贪玩……”
  一男一女悠然对答,珠帘遮住了少女的面貌,却只在转身的瞬间,见那妖娆的背影,一头青丝上连个珠钗也无,却只在辫子稍上随意的系了两条粉色丝带,却也娇俏。
  楼下的屺迳客商里,一个盖着兜帽的少年一口饮尽了碗里的酒,澄明的眼盯着已然空了的楼梯转角,却不由眸光闪烁。
  这个女子,却总是给了他一丝异样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呢……
  此时,楼上的雅间里,火炉烤的屋子暖意融融,熏香满室,小二接了两人的斗篷挂好,两人在席上落座,却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