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
慕容锦儿只觉得心跳跟呼吸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几乎负担不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撑起最后的气力,气喘吁吁地道:“姐姐。。。。我把占你的。。。。都还你了。。。。把薰然交给你。。。慕容家跟徐家的。。。恩怨也到此为止。。。。别在延续到后代。。。好不好?”
乔安点点头,慕容锦儿心中宽松,笑道:“那就好。。。。。我就放心。。。”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弱无礼,终于归于寂静,握着乔安的手也颓然滑落,双眸缓缓合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悠然离去。
乔安忽然觉得心中一紧,近乎抽痛的感觉纠住她的心。她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大声喊道:“锦儿!锦儿!锦儿!你醒醒啊!”
然而,那美丽的双眸却永远也没有睁开,只有那苍白脸上残存的笑容呈现在乔安的眼前,美丽却也凄恻。乔安瞧着那雍容典雅的容颜,忽然紧紧拥住她,凄然不语。
君氏篇 第三十一章 急转直下 (2)
乔安默默地站在寝宫角落,瞧着围在床边的泪如泉涌的人群,环视着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晶莹的珠帘比不过那眼角犹存的泪光,明黄的帷幕映不亮那苍白的容颜,这个地方有着无数的女子想要住进来,可住在里面的人真的会幸福吗?她幽幽叹息,心中忽又闪过一阵伤痛,眼光落在身边那盆恣肆绽放的不知名的红花上面。那花儿开得正好,艳色照人,明亮放肆得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
闻着那芬芳浓郁的花香,瞧着那美丽亮艳的花颜,乔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那张如花的容颜。犹记得初见面时她那流光泛彩的容颜,眼眸明亮,神思单纯,有着纯粹的幸福。从何时起,那爽明眸里换上了悲哀凄凉,绝望淡漠?她的改变,自己是脱不了责任的!她想着,心头忽然闪过许多许多的场景,徐府蒙难,文义战事,慕容德逝,都跟眼前的红颜凋零连起来,伤痛中也带着丝丝缕缕缠绕着的感叹。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任谁也免不了生老病死。只是,命运怎会如此无常?
她曾因为命不久矣而将心爱的宇交给她,如今自己还活着,她却已经去了;自己有着万毒之首的缠绕不休,时时致命,她无病无痛,然而如今她闭目不起,自己却站在这里,看着别人的哀痛,自己的哀痛。。。。命运究竟在怎样的安排着每个人的生生世世呢?
那自己呢?命运又安排着在何时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摇摇头,甩开某些思绪,随即又在心中苦笑。乔安,你变了,真的变了!从前的你是不避生死的,即使是幼时徘徊在生死边缘,即使是在豆蔻时念念报仇,你也不曾害怕,只有着不甘心。可是如今,你怕了!因为有着这些日子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幸福跟甜蜜,因为有着留恋不舍,有着贪欲奢望,你越来越难以洒脱,越来越拖泥带水,甚至连生死都不敢面对了!
她轻叹着,瞧瞧那堆人群,龙薰然依然在床边,扑在慕容锦儿身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想了想,看看四周,只见身旁不远处有个绿衣宫女,满脸哀戚,泪光盈然,哀哀地看着远处簇动地人头。乔安认得那宫女,正是慕容锦儿从慕容府带入宫来的碧菡,对她忠心耿耿。走了几步,来到她身边,乔安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去了?”
碧菡认得乔安,也深知她跟皇后娘娘关系密切,犹豫了会儿,低声道:“君姑娘——啊,不对,明慧郡主,皇上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说起此事。请郡主体谅奴婢!”
乔安知道龙宸宇治下极严,也不为难碧菡,反正龙宸宇会跟自己说的。再往那群人看去,正好迎上龙宸宇的目光。他目光微微停留便转了过去,冲碧菡点点头。碧菡见龙宸宇应允,自然不会再瞒着,遂低声跟乔安说起事情的原委:“郡主,今日是薰然公主的寿辰,一大早凤仪宫便堆满各式各样的寿礼。皇后娘娘自然要带着公主到各处回礼,还跟众位娘娘约定晚间款待众位娘娘。到了申时,依照往常的惯例,皇上到凤仪宫跟皇后和公主共用晚膳。正用膳时,各位娘娘也前来赴约贺寿,就连太后娘娘,端太妃娘娘并几位太妃娘娘都来了,皇后娘娘忙起身相迎。谁知道,皇后娘娘跟众位娘娘还没有说几句话就突然喊着头晕,然后就昏昏沉沉地几乎晕倒。皇上忙宣御医,可御医也诊断不清楚,皇后娘娘确实气息越来越微弱。后来,皇后娘娘说要见郡主,然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了。后来。。。后来。。。。。”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一会儿才勉强抑住眼泪,突然下跪,哽咽着道:“郡主,奴婢知道您聪慧异于常人,求郡主瞧在跟我家娘娘往日的情分上,替娘娘伸冤,也好叫娘娘九泉之下能够。。。。能够瞑目!奴婢愿意做牛做马,谢郡主的深情厚谊!”说着磕头不止。
乔安忙扶起碧菡,道:“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想想方才瞧着慕容锦儿面色中透着青黑,该是中毒;今天已时才见过慕容锦儿,那时她还好好的,该是这几个时辰才中的毒;不到一日便毙命,可见毒药毒性之强烈;方才为她粗粗把脉,只觉得脉象古怪,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究竟中的是什么毒,她思索着,轻声问道:“碧菡,你家娘娘午膳晚膳吃的什么?”
碧菡答道:“回郡主,娘娘今日因为忙着公主的寿辰,并未进午膳,只吃了几块点心。晚膳是跟皇上跟公主共进的。根据宫中管理惯例,娘娘的膳食都先用银针试过,又有试吃。那些试吃的奴才并没见有什么不适。后来,皇上也命御医检验膳食,并无不妥。”
乔安微微蹙眉,没有说话。银针只能试出部分毒药,并非全无纰漏。至于试吃,有些毒药只针对特定的对象,比如“凋红颜”,女子吃了会致命,而其他人吃了却没有影响。忆起进来时,屏风外面似乎摆着张檀木雕花圆桌,上面摆着各色菜肴,乔安转头问道:“外面那张桌上的饭菜是不是就是晚膳?”
碧菡点点头,道:“回郡主的话,正是。因为是薰然公主的寿辰,御膳房做的都是公主,娘娘跟皇上喜欢的菜色。皇后娘娘不适后,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动屋里的东西,晚膳也好好地摆在那里,除了御医试毒,没有人动过。”
说话间,乔安已来到外间,站在圆桌前。瞧着琳琅满目地佳肴,诱人地香气扑鼻而来,乔安端起盘翡翠虾饺,轻轻嗅了嗅,微微皱眉。她自幼专供毒术,对各种毒药的分辨远敏锐于常人,嗅觉味觉皆是如此,因而闻出菜肴中除了虾饺该有的香味,还带着股隐隐的如花般的芬芳,却并非毒药,而是“满园春”的花香。再端起其他的菜肴,也都多出种种不同的淡淡花香,她也多叫得出名字来,都无毒性。
为何菜肴中会有这些花香?据她所知,这些花并非是烹饪的辅料啊!
碧菡见乔安神色微异,惊问道:“郡主,你是不是查出些什么?”
“还没有!”乔安摇摇头,蹙起眉头,苦苦思索着读过的医术中关于这几样花香的记述,满园春,迎仙驾,醉芙蓉,青紫罗,。。。。这些都是无毒的花草,性温和,对人体无害的呀!不知不觉间,乔安已经缓缓踱回自己原先站着的地方,无意识地浏览着宫中诸般事物,最后目光定在那盆红花上面。瞧着那艳色照人的花瓣,乔安忽然记起四百年前无名谷谷主所著的《诸妙百方》中的一段话,神色大变。她急急上前,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那红花上面,果见血滴到的地方,花色由红转紫,由蓝转白,又从白转为原先的艳红。乔安倒抽口冷气,指着那盆红花急急问道:“碧菡,这盆花是什么时候摆在这里的?”
碧菡皱起眉头想了会儿,道:“平日里是没有这花的呀。。。。对了,我记起来了!这是今日送来的寿礼之一,皇后娘娘跟薰然公主都爱它开得红艳,兆头好,便摆在这里。”
乔安追问:“这盆花是谁送来的?”
碧菡又想了半天,黯然摇摇头,低声道:“今日送来的寿礼太多,奴婢想不起来。公主或者记得,郡主不妨问问公主。”
乔安心中大骇,低低道:“薰然。。。宇。。。。糟了。。。”忽然急急转身,奔回人群,来到龙宸宇跟龙薰然身边,不由分说先夺过龙宸宇的手臂,二指按在脉搏处,仔细把脉。窗前众人莫名其妙地瞧着她,只有龙宸宇隐隐猜出缘由,也不出声扰她。许久,乔安轻轻舒了口气,自袖中取出个青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急促地道:“快服下去!”
龙宸宇也不问情由,淡然取过药丸,吞了下去。
乔安神色微缓,忆起身边的龙薰然,又如法炮制。但这次,她的眼中却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又渐渐凝重,贝齿死死咬住下唇,一会儿才同样倒出三粒药丸,要龙薰然服下。待她服下后,乔安瞧着她,眼中尽是担忧,咬咬唇,问道:“薰然,告诉安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龙薰然茫然不解,但仍老老实实地道:“安姨,我没哪里不舒服,就是刚刚哭得眼睛疼,头疼,胸有点闷,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安姨,我。。。。。我。。。”龙薰然说着,忽觉胸口气闷无比,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渐渐煞白。
众人皆尽失色,乔安出手如风,迅疾无伦地点住她几处大穴,又取出金针扎了几下,龙薰然面色顿时缓缓回转,呼吸也平顺许多,乔安凄然瞧向床上静静不语的慕容锦儿,直觉悲从中来,凄然低语道:“锦儿。。。。锦儿。。。。我怕是要负你所托了。。。。”
众人不解缘由,只觉得事情似乎不妙。龙宸宇问道:“安, 你是不是查出是怎么回事了?”
乔安将龙薰然拉入怀中,右手扣在她的腕间,将真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为她驱毒,左手却指向角落那盆红花,道:“那盆花叫做血曼罗,又叫四色血罗,是生于南疆的一种奇毒之花。这花花色鲜艳,乃是以人畜鲜血喂养而成,毒性剧烈不说,最奇特的是,单单这花对人并没有害处,但与满园春,迎仙驾,醉芙蓉等花混在一起,就变成凌厉无比的毒药,绝不比下砒霜,鹤顶红等所谓的十大毒。我幼时曾到过南疆,见过这花,又在医术典籍里读过。但时间久矣,刚见时便没有认出来。屋里摆了这花,外面的菜肴中又混了满园春等花,吃了菜肴,闻了这花香,便中了剧毒。试吃的人没闻到花香,自然不会中毒,而御医单单试外面的菜肴,也自然试不出毒性来。”
众人恍然大悟,太后却又生疑,担忧道:“若是如此,那皇上也吃了菜肴,又都闻到这花香,会不会。。。。。。?”
端太妃却瞧着晕倒在乔安怀中的龙薰然,关切问道:“薰然这丫头怎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乔安听她语出诚挚,确是十分关心薰然,不似伪作,心中暗暗惊异,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才想太后道:“太后娘娘不必担忧,皇上并无大碍,服了解毒丸应该没事。至于薰然。。。。”乔安低眼瞧瞧怀中昏迷不醒的龙薰然,眼神凄然,语带哀伤,低低道:“我不懂为什么她没有跟锦。。。。皇后娘娘样立时毒发,或者是因为年幼,膳食吃得不多,中毒也较浅,性命应该无碍,只是但耽误得太久,我虽尽量助她驱毒,但终究年幼,承不住我的内力,只能慢慢来,我怕。。。我怕她的。。。”她咬咬唇,没有说下去。
太后本事平淡无欲之人,此时却也震怒异常,怒道:“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大胆?竟然连皇上,皇后跟公主都敢暗害?若是叫本宫拿住,定不轻饶!皇上,此事定要详加追寻,务必缉拿真凶,将他千刀万剐!”
由于慕容锦儿毒发时正好后宫众妃前来贺寿,因此此时已经遮瞒不过去,非得查清原委不可。龙宸宇眼泛寒芒,冷然道:“母后放心,朕晓得该怎么办理!”
乔安听他说得咬牙切齿,知道他确实动怒。皇宫大内,国母之尊,居然就这样被人下毒暗害,任谁也会受不住的!她u由得暗中伸过左手,轻轻握住他紧握成拳的手。龙宸宇抬头瞧瞧她,几不可见地向她点点头。两人交换眼色,都从彼此的眼眸中读出同样的讯息:龙宸锐!
此时,乔安感觉怀中的人儿头似乎动了动,忙低头问道:“薰然,你醒了?”
龙薰然仍然埋在她的怀里,只点点头。
乔安关切地问道:“薰然,告诉安姨,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龙薰然仍旧没有抬头,声音模糊地道:“安姨,我头好疼,胸也闷,还有,好像有什么很冷的东西在我身体里钻来钻去,冷得很,很不舒服。”
“别担心,薰然,那是安姨在帮你治病,一会儿就好了。”乔安安抚着她,又问道:“薰然,碧菡说屋角那盆花是旁人送来的寿礼,你还可记得是谁送来的吗?”
龙薰然讶然抬头,错愕道:“安姨,那不是你送我的寿礼吗?”
众人的目光刷的聚向乔安,乔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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