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
龙宸宇在一边暗笑,这陈启廉果然人老成精,还没多久,已然跟他师生相称了。这样一来,收服孟权佑便又多了几分指望。
孟权佑抬头看见主座上的龙宸宇,不觉一呆,探询的目光向陈启廉望去:“恩师,这位公子……”
陈启廉笑道:“权佑,我且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公子想必你已经见过了,知道他是龙四公子。不过,他尚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当今四皇子龙宸宇!”
孟权佑面容一肃,随即向龙宸宇拜倒,道:“草民见过四皇子!”得龙宸宇首肯后方才站起,看着他半天,忽然道:“人多谓四皇子醉心风月,于朝政皇位之争无谓。现在看来,传言并不可靠!四皇子如此深谋远虑,实在叫权佑佩服!”
陈启廉脸色一变,唯恐龙宸宇发怒,正待说话,龙宸宇却将手一挥,拦住了他,颇含趣味地看着孟权佑,悠然笑道:“何以见得呢?”问话间龙宸宇也在打量孟权佑。今日他的装扮与当日初识时的江湖打扮又有不同,剑眉飞扬,眼眸沉着坚定,如刀刻一般的面部曲线刚劲有力,身着淡灰色劲装,更显得英姿飒爽,剽悍之意散露无疑。正如陈启廉所言,乃是天生的将才。只是不知胆量如何。
那孟权佑并不畏惧,双眼如电,直直迎上龙宸宇的目光,缓缓道:“这很简单。人人都道四皇子无心政事,但今年科考主考官陈大人却对四皇子您毕恭毕敬,可见四皇子必定有着自己的班底,且不为人知晓,单凭这份能耐,便足以与太子和五皇子相抗。今日四皇子肯纡尊降贵来见我这无名小卒,自然有拉拢之意,四皇子的心意,难道还不明了么?”
[隐谋篇:第六章 惊才绝艳(2)]
龙宸宇忍不住鼓掌喝彩,道:“好!说的好!果然心智过人,不枉了本皇子这一趟。既然话已说明,孟公子意下如何呢?”
孟权佑长笑道:“良禽择木而栖,权佑又岂能例外?”
陈启廉大喜。龙宸宇却依然镇定自若,并不喜形于色,反而问道:“如你所知,我二哥身居东宫,又掌握朝廷大半的官员,你为何不选他却择本皇子呢?”
孟权佑不慌不忙地道:“四皇子果然谨慎,难怪能隐人耳目至此!不错,太子殿下已是储君,声势又大,本为良选,只可惜他为人多疑又自负,难有容人之量。且太子虽有大批拥护者,但大多为文官,一旦有事,便难成气候。他虽与太尉交往密切,但是慕容德原是文官,到时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慕容德本为狡诈狠毒之人,为登高不择手段,所作所为实令权佑齿冷,不屑与其为谋。”
“哦?”龙宸宇浅笑,转又问道,“那五弟呢?他手掌兵权,又有大批武将,正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为何你不选他呢?”
孟权佑不为所动,答道:“五皇子部下已有太多武将,并不会看重权佑。何况他本人亦是武将,权佑若投向他,难保不会遭他所妒,处处缚手缚脚,难以施展。而且,他为了争权夺势,从未将心力用至国事,部下镇守北疆多年,却从未有寸功,被北狄打得节节败退,更失却大片土地,使得当地人民流离失所,乃至背井离乡。他与太子一般,为权位之争而置家国民众于无地。如此之人,又焉能入得权佑之眼?”
龙宸宇却并不肯就此揭过,继续追问道:“那么本皇子呢?你又为什么选了本皇子呢?本皇子既没有二哥的权势,亦没有五弟的兵权,你看中本皇子的什么呢?”
陈启廉额头顿时冒出滚滚冷汗,不想四皇子所提的问题如此尖锐,不由得替孟权佑捏了一把汗,不住向孟权佑递眼色,示意他小心回答。他却不知,龙宸宇看中了孟权佑的才能,欲将其收为心腹,自然要从人品才能胆量谋略等等方面诸多试探,瞧他为人究竟如何。若是有才无胆,龙宸宇也不会重用于他。孟权佑也已看出此点,因此并不看陈启廉,吟思了一会方道:“不错。从表面上看来,四皇子手无实权,本是最弱的。但是思及恩师如此之人,尚且为四皇子所用,想必四皇子的班底并不弱。何况,有如此之势,却不张扬,韬光隐晦,任由太子与五皇子相争相斗,这份耐力便已叫人佩服。权佑与四皇子曾有一面之缘,虽交浅言薄,但对四皇子的为人及风采亦略有所感,坚信不会看错人。还有一点却有些私心,正因四皇子势弱,方会重用权佑,如此,权佑才有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的机会。因此,权佑甘愿追随四皇子,以供驱策!”
“好!说的精透!说的坦诚!”龙宸宇大力拍桌,击掌赞叹。陈启廉这才稍稍放下心事,只道便要一帆风顺了,却不想龙宸宇依然不表态,话锋一转,道:“你已说完投靠本皇子的理由。现在,本皇子倒要问你,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叫本皇子重用于你?不必顾忌,且将胸中韬略尽言,说得越好,本皇子越喜欢!”
孟权佑双目中燃起从未有过的明亮火焰,傲然道:“倘若四皇子能够给权佑足够的权力,权佑自信可以击败北狄,使我紫星王朝扬眉吐气,立威名于北疆!”
龙宸宇不置可否,只笑道:“好大的口气!我紫星王朝建朝数百年,除前大将军徐谷风外,历来对战北狄不利,你竟敢夸此海口?”
孟权佑并不因他的置疑而气馁,依然举止自若,沉声道:“权佑并非空口许诺,大夸海口。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权佑自小爱好军事,自十年前立志击败北狄后,十年来苦研兵书,以及前大将军徐谷风当年与北狄作战种种。甚至,为了知彼,权佑曾三次潜入北疆,在那里呆了共三年之久。因此,权佑敢说,对北狄之了解,恐怕无人能出权佑之上!”
龙宸宇不禁动容,道:“你曾三次潜入北疆?果然用心!只不知,你如此用心,所为何来?你为何在十年前立志击败北狄?”
孟权佑眼中忽现一丝悲哀,道:“此事涉及权佑私事,请恕权佑不能相告。”
龙宸宇并不追问,宽容地道:“谁还没有些秘密呢?本皇子不问便是。那么,在北疆三年,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孟权佑面浮感激之色,低头思索,整理思绪,半晌才道:“权佑收获甚多,若四皇子不嫌累赘,那权佑便从头说起。初抵北疆,就连权佑自己也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北疆并不若我想象中的全是荒凉不毛之地。那里主要分为两种地形,荒漠与草原。北部与西部大多为荒漠,地域广阔,黄沙飞扬,几乎没有人烟。但是东部与北部却是成片成片的草原,碧绿辽阔,一望无际,原是极美的所在。权佑初抵大草原时,也曾被大草原的壮丽景色震撼,从未想过世间可以有如此美景!权佑自认为是定力不错的人,但几个月后仍感觉到单调乏味,且有种策马狂驰,直奔至天地尽头,看看会有什么不同变化感觉,渐渐地便会有继续策马奔驰的欲望。我想,那些手握重权的草原首领,应该会有更加强烈的欲望,想要感受手中如潮水般的大军横扫天下的快感,因而常常向外扩展,难以安居一隅。
“同时,北疆气候与我国境内也不同,春季多风,夏季北部多雨,南部干旱炎热。在这自然风光独特的辽阔区域,最珍贵的东西一是草,二是水,乃这一带生存的基本条件,缺一不可。每当一地的水、草耗尽,就是转移草场,以解决饲养牲畜的问题,形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牲畜是生计,水草是基本条件,在大草原上的民族,均是环绕这两要素展开你争我夺的争霸战。在这种难以想像情势下,能存在的民族无不悍勇成风,祟尚武力,以保障水草牲畜。因此北狄军队,尤其是骑兵,多彪悍勇猛,来去如风。在这点上,我朝军队实难与其相抗。”
龙宸宇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分析北狄,不由深感新鲜,但同时也觉他言之成理,身子前趋,以更专注的姿态聆听,问道:“你的说法确实很新鲜,也从未有人从这点来分析北狄之势。如你所言,北狄既然勇悍成风,非我所能敌,那你又如何相抗呢?”
孟权佑早有成竹在胸,自信地道:“权佑自得出此结论后,便一直深思解决之道,同时研究前大将军对抗北狄的战略,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给我想出了解决之道。”
[隐谋篇:第六章 惊才绝艳(3)]
“哦?”龙宸宇语气轻淡,但是眼眸中的火热却泄露出他的真实情绪,“怎么解决?”
“北狄虽然勇悍成风,骑兵更几乎是无人能敌,但是此点却也成为他们的弱点,即善攻不善守,且不善用谋。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而北狄欠缺的正是诡道,即谋略。因此,想要胜过北狄,便须在谋略上用心,营造种种形势,使得我利而敌弱。”
龙宸宇微微一怔,不曾想孟权佑竟也读过《孙子兵法》,但此念头一闪而过,浅笑道:“你说的确实不错,但是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孟权佑抱拳道:“只要四皇子肯给权佑机会,便知权佑是否只是纸上谈兵了。如今虽然北狄动作频繁,但据权佑估测,北狄要真正进攻,最早也要到十月中旬,尚有几个月的时间,四皇子何不给权佑一个机会,证明给您看呢?”
龙宸宇想起乔安也说过同样的话,好奇心起,问道:“为何要到十月呢?如今正值夏季,水草丰美,应该正是北狄用兵的好时机啊!”
孟权佑答道:“四皇子有所不知,北狄如今内部并不稳定,分裂为两大族,一族以乾于可汗为首;另一族则以温耽可汗为首。虽说温耽可汗势大,但是两族常有战争爆发。倘若温耽可汗对我朝用兵,而乾于可汗却在背后夹击于他,只怕便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也幸好如此,我朝才能得以保全。否则,两族同心协力,现在会是什么情形,谁也不敢说了。因此,温耽可汗要等到入秋,水草紧张之时,以此为理由,邀乾于可汗共同南下劫掠,夺取布帛食粮及其他物资。同时这也有背水一战的意思,激励将士拼死作战。另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北疆边关之地,入冬极寒,我朝将士不惯严寒,作战力极弱。种种考量来,北狄用兵至少也要到十月份了。”
龙宸宇暗暗惊讶于他对北狄形势的了解,由此想到乔安持有同样的看法。对她的才智与情报更加讶异,沉吟良久,道:“以你所见,应该如何呢?”
孟权佑道:“说易也易,说难也难。权佑认为对于北狄,应该刚柔并济,一方面用怀柔政策,拉拢一方,分而化之,离而见之;但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一味忍让,必须从正面予以痛击,严重打击他们的信心,使其不敢再视我朝于无物。但后者的前提是要建立起一支劲旅,军纪严明,令下即从,将士一心,全军如一人,指挥军队如挥臂指。配以最精良的武器,战马。”
龙宸宇颇为心动,微一沉吟,道:“你所说的确实诱人,你可能训练出这样一支劲旅?”
孟权佑道:“权佑有这个自信。”
“需要多久?”
“三年便可。”
龙宸宇摇首,道:“按理说,训练出这样的队伍,三年的时间不算长。可是,现下北狄屡屡挑衅,该如何自处?”
孟权佑道:“这虽是最彻底的办法,但确实不是现在之法。如今之势,唯有以善守之将相对,北狄久攻不下,物资匮乏,等到那时与其议和,予以布帛食粮,安抚其心,以争取时间训练士兵。只是面对北狄强大的攻势,我朝武将恐怕。。。。。。若任由温润玉那般人物镇守边关,只怕丢疆弃土的历史便要重演!”
龙宸宇看着眼前这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心中暗暗赞叹,面上却丝毫不露,淡淡地道:“本皇子知道了,你且先回吧,日后本皇子自会联系你!”
孟权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多言,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待到孟权佑离开,陈启廉便立刻问道:“四皇子,您认为这个孟权佑只是虚有其表么?”
龙宸宇摇摇头,站起身来,对他笑道:“不,他是确有其才,且朝中无人能比!至少那群人便没有一个人到北疆走一趟,而且还呆了三年。从十年前便下定决心要击败北狄,十年磨一功,怎能小觑!”
陈启廉不解:“既然如此,他也有意投靠四皇子,您为什么不接纳他呢?”
龙宸宇轻笑一声,目光转向窗外,悠然道:“年轻人才华横溢,难免会傲气逼人,这样的他,即使本皇子要重用他,也难免会与其他将领有些摩擦磕绊,所以本皇子故意含糊其辞,且先杀杀他的傲气,将来于他于我,都是有好处的。再者,先吊吊他的胃口,等到用他时,自然会更加尽力。”
陈启廉佩服得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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