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
等到安从北疆归来,看到的,将会是一个不一样的龙宸宇,一十可以让她依靠,可以为她擎下所肴风霜的龙宸宇!
而乔安这边,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经过四五日的赶路,他们己走了近一半的路程了。越往北边走,四周的景致就越发的稀疏寥落,气候也越发的恶劣,比京城更加凛冽的寒风中夹杂着沙粒,刮得人脸上生生的疼。幸好这些兵士都是训练有素的,并不曾因此而有所骚动抱怨。至于乔安,她依旧白衣飘飘,斗笠下轻纱垂覆,策马而行,并不曾因气候的恶劣而有所怨言。只是终日在风中飘摇,白衣白纱上都己沾上了许多的黄沙,有点变色了。
旁边的沈青见乔安举目前望,忙催马上前,道:“乔公子,前方便是翁山郡了,到了翁山郡,离文义关也就只剩三日的路程了。后面还有大队的运粮车,一切应以安全为重。不若我们到郡中休整一下再接着赶路吧!无论如何,时间是赶得及的。”原先大家都是管乔安叫“御使大人”的,在乔安的坚持下终于改了过来。本来这些人就已久仰隐谋乔安之名。这几日眼见她柔柔弱弱的一副不禁风次的模样,却依然忍得住这风沙之苦,心中更是敬服。
乔安点点头,淡淡道:“如此也好。沈青,你到后面告诉大队一声。同时派出先锋,先到文义关通知平北将军,叫他安排人马接应,免发生意外。”她的声音一贯的轻柔悦耳,却总有着叫人无法违背的力量。
沈青应声离去。乔安瞧瞧依旧阴沉沉的天穹,对北疆的战事又多添了几分心事。这天气如此恶劣,使得本就吃紧的战事更增添了许多变数。此番若非得到君氏相助,供以军饷,只怕这一战是必败无疑了。
想着想着,乔安又不自觉地回首南望,似乎看见了远方的某个人,神色苍茫得如同那深沉莫测的天穹。
果如沈青所言,三日之后,大队人马便到了文义关城下。平北将军孟权佑早已得到消息,率军中大小将领出城相迎。待到乔安下马,他便已迎了上来,下跪行礼道:“莫将孟权佑,恭迎御使大人!”
乔安略一点头,伸手把他扶将起来,道:“平北将军镇守文义关,为我紫星王朝平安而战,功勋卓著,皇上特意嘉奖。望继续勤勉而为,将犯我领土的北狄蛮流逐出境外,扬我国威。”
孟权佑抱拳道:“是!御使大人请!”
透过纱幕,乔安与他交换了个眼色,双方心中各自心灵神悟,却都不说出来。乔安举步前和,尚未走上几步,便听得一声如雷响一般的呼喝声:“恭迎御使大人!”却是其他上千兵将齐声呼喊,声如震雷,只将后面面二曾防备的沈青诸人吓得浑身一战。
乔安却如不曾耳闻一般,镇定自若,与他们有着天渊之别。孟权佑嘴角逸出一丝赞叹的微笑,双手一击,便见那近千人同时起立,竖起枪戟,让开道路,一直通到乔安的住所,动作整齐画一,如同排练过上千遍一样,极其威势。
一行人来到了特为乔安布置的住所。那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由三处房屋坐落勾连而成。正中的是大堂,可共数十人议事之用。旁边是两座偏园,虽说远不如京城富宅的豪华富丽,雕梁画栋,却也小巧精雅,错落有致,可看出费了心思的。
待到虚应寒暄完毕,其他人都已退下,只剩下乔安与孟权佑二人在偏园的外室,乔安顺手摘下斗笠,露出无惊无波,淡然自若的面容。孟权佑立时下跪,道:“属下天权叩见小姐!”见乔安点头示意,他才站起,趋向前去,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地道:“真没想到小姐会到这里来!天权这些日子心中也觉惴惴,如今小姐来了,我心中也就有着落多了。只是小姐,这里的形势凶险无比,你怎么就亲犯牡险到这里来了?若是有什么闪失,只怕我那六个兄弟没一个肯轻饶我的!”
乔安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啜一口,方淡淡道:“我此次前来,正是因为知道此番凶险,特来助你一臂之力。对了,我这一路走来,却见这文义关内竟还有好几个城镇,数千户居民。既然如今战事吃紧,为何不叫他们迁出呢?若有什么万一,他们岂不是就成了板上鱼肉了么?”
孟权佑叹了口气,也跟着坐下,无奈地道:“小姐,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那些住户,我已劝了不下百回。但是他们都是世代居住于此的,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死活都不肯搬离此处,还说如若北狄人玫了进来,他们就跟文义关共存亡。我也是头疼得很呢?只好由他们住着,在这边建起防线。倘若文义关失守,那可真的就是从这里往北数百里的领土原都是我紫星的,只因先前的将领无道,致使沦落,那些民众都是饱受摧残,少壮者要么被杀要么随着妇女被掳为奴隶。尽管早有前鉴,那些人却依旧不肯离开。”
乔安听得眉头大皱,却也没有什么法子。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信念,那是最困难的事情了。只是,如今还是先想想怎生应付眼前的情况吧!遂问道:“那如今我们的形势如何呢?”
盂权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表面上看来,城内士气如虹,小姐又运来粮草,似乎是一切顺利。只是,大家心中都明白,温耽与乾于两可汗同时对紫星作战,我们是必败无疑,只看迟早罢了。何况,这城中将领,有不少迁是五皇子的心腹,虽不敢对我有所违抗,但是总是不能深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给我捅篓子。我心中实在很是忧虑,只是表面上不敢流露出来罢,。”
乔安轻轻叹道:“做将领的,总要有这种胸怀气度的。若是连你也慌了,你手下的人可还能指靠谁呢?所以,人站得位子越高,便越要忍得住心事,越要喜怒不形于色,更莫说找人分担了。高处不胜寒啊,那种孤独和落寞,是没有办法驱散的。“说到后来,脸上亦跟着现出落寞冷清的神色,虽是淡淡的,但瞧在熟知她的孟权佑的眼里,却也是一震,心中跟着感到一震悲凉。
他不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姐,你……你路上还顺利吧。
瞧出了他的好奇与惴惴,乔安收拾起思绪,洒然一笑,带着些戏谑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这样子拐弯抹角的,不觉得累么?”
孟权佑深思地看着她的表情,探询道:“小姐,你。。。。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乔安轻叹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的变化已经这样明显,经可被人看出来了’想起京城中的诸般是非,心中仍觉隐隐作痛,但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神色,道:“是有些事。天权,师傅临终时你也在的,你还记得他说的话吧?他说叫我好好研读无名谷的黄籍,抑或会有所发观。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拼命地看那些东西。只是,我渐渐地有些明白了,那些黄籍师傅花了一辈子的心血去研究他们,亦无所获。我只有短短的十几年,又能找出些什么呢?他想给我的,也许只是一个希望罢了。”
北斗七卫跟乔安算是一起长大的,对她的事情远比龙宸宇知道得多。盂权佑想起乔安的旧疾,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想了半日,才勉强道:“小姐,师傅纵然有着比你多太多的时间,只是之前他的心思未必便在那些方面。你又何必急着绝望呢?”
乔安转过头,凄然一笑,略带些苦涩地道:“天权,你不懂,我不是急着绝望,而是,事实如此。前些日子,我读完了无名谷所有的医书,虽然未必全都懂,却依然知道,我的旧疾,是没得治的。如果先前没有抱着希望也就罢了,正因为寄予厚望,所以失望的时候亦觉难以负荷,以至于我当时竟把好几本珍贵的医书撕碎了。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心情了。如今,似乎我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放在闭心诀上了。”偏生她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盂权佑瞧着她似乎已有些绝望的神情,想要说些什么来勉励她一番,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她,心情也跟着急剧地下降,甚至更胜过眼前的恶劣战事。屋中陷入了压抑沉闷的寂静之中,只有狂风肆意的呼啸声从外面传来。
最后,还是乔安先开口说话,声音己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镇定,冷清如玉击冰撞:“闭心诀,闭心诀。天权,你说,世上有绝情绝欲之人吗?”
孟权佑猛地抬起头,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小姐,我想以你的才智,定可以做到的。”
乔巡有些失笑,摇摇首道:“天权,你可是昏了头了?这绝情绝欲跟才智又有什么干系了?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绝情绝欲?”
孟权佑呼吸一窒,再想想那渺茫几至不可能的希望,心头更是沉重如铁了,屋中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已是黄昏了。
乔安却是神色轻松,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望着外面夕阳斜照的黄昏美景,悠然道:“我跟你一样,认为这世上不可能有真正说完全绝情绝欲的人。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闭心诀无望。闭心诀流传了这许久,我相信一定有人练成过,至少,创下闭心诀的那个人应该练成过,否则,怎会有闭心诀这心法呢?”说到这里,她翩然转首,凝视着孟权佑,道,“那也是人,难道他便能做的绝情绝欲么?”
孟权佑亦是才智非凡之辈,立时便明白了乔安的意思,喜形于色,道:
“小姐,你的意思是——?”
乔安见他一扫刚刚颓废无力的模样,心头感到安慰,柔声道:“自从对医书死心,我便一直在研究闭心诀,想要知道它究竟是想要人达到一种怎样的境界。我总觉着,也许以前我们以为要绝情绝欲是错的。不过,若是妄动情思,以致不可控制之地,倒也确实会使人瞬间功力锐减。我记得前几日下雪的时候,有一日我走在雪地上,听着周围雪花飘落的细小声音,看着无边无际漫天飞舞的大雪,我突然有一种似乎跟天地融为一体的感觉,自我似乎已经不存在了一样,好像从前过往的一切都如水月镜花,南柯一梦,虚浮轻飘得犹如飞絮,一挥即散。
“那种率妙的感觉没办法用语言说出的。当日我便隐隐约约觉着己到了瓶颈的闭心诀似乎有着突破的迹象。只可惜,那种感觉片刻间便又化为乌有了。那时,我就在想,或者闭心诀要的不是绝情绝欲,而是另一种心境,另一种可能达到的心境。想了好久,结合闭心诀的心法口诀,我终于明白,或者闭心诀想要的是看破和放下,看破这世间的一切贪痴嗔恨,放下心中一切爱缘纠葛,淡泊万事。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情绪,更不可能断绝情欲。但是,如果对万事万物都是同样的心情,众物皆爱则无爱。就如同夜间之梦,只要知道是梦,心中无牵无挂,无喜无忧,无求无欲,而非痴恋纠缠,恋战不舍。或者,这才是闭心诀的诀窍。以往无人练成,只是因为他们的想法入了极端,钻牛角尖了而已。”
盂权佑喜道:“小姐,这样一来,岂不是容易了许多了?”
乔安摇摇头,叹道:“说着容易做着难啊!想要看破世情,放下心结,谈何容易啊?即便是我,如今也有着太多放不下的东西。”无名谷的责任,徐府的深仇,亡父的遗愿,以及龙宸宇!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
孟权佑却不愿意想那么多,道:“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希望总是大了许多。小姐,若有什么我们兄弟七人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属下万死不辞。”
乔安又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眸中已净是澄澈如水的清明,只是心中伤感,不愿意再说这些,于是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这些了,如今且说说我能帮你些什么忙吧?”
盂权佑却是心情大好,笑道:“小姐,你这么聪明,到时自然就会知道了,难道还要我明说吗?”
乔安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询问。
孟权佑收起笑客,正色道:“小姐,明日我便会陪你到城墙上巡视兵防。城中各位将领各有所图,各怀心思,虽然小姐是皇使,但是由于处在边防,颇有些受北狄悍勇之风的影响,这里的人,都有些桀骜不驯。今日是小姐初到,他们尚不敢太过放肆。但是明日,可就难说了。小姐,你可做好难备啊!”
齐安微微颔首,并不放在心上,却猛地想起另一事,道:“对了,天权,我想你帮我在城内查一个人。他的名宇叫做祈南矶,如今大概是四五十岁的模样,究竟是什么营生我不大清楚,但是迁到文义关应该十二年以内的事情。”
盂权佑虽然心中诧异,却也不问,爽快地道:“我知道了。若有他的消息,我立刻通知小姐便是!如今天色不早了,小姐一路劳顿,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天权先告退了。”说罢又向乔安行过礼,这才离去。
乔安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降临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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