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
切。然后把选择权交给他。可是她又不敢,不敢想象她死后他会如何。他难以接受,疯狂崩溃,固然不是自己所乐见,但如若他起初很悲伤,然后会慢慢忘记她,另觅新爱,她又会觉着心痛如刀绞。
爱情中的人,总会这样矛盾么?
真是奇怪,明明说了说了不多想只倾情演绎这三日之爱,却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些事,某些人,然后,魂断神伤!这不像她,不像那个淡漠冷定,决然果敢的乔安。看来,闭心诀已经渐渐消溃,难以保持静如止水,明如井月的境界了。
多么可怕的事情,却又偏偏使她觉着有些喜悦。至少,这样子的她,开始像个普通人,开始有感情,而不只是理智冷静,仿若没有心的石人了!想到这里,琴声更加悠扬,带着些微的欢悦流畅,越发动听悦耳。
唉,往后自己有的是时间自怜自伤,顾影自叹。而如今,自己却只剩一日半时候纵情对宇好了,还是专心演绎这三日之爱吧,莫要往后想起时会觉遗憾!
想到此处,乔安抛开各种思虑,只是抚琴,偶尔与龙宸宇相视。只要不想往后,就正如龙宸宇所说的,就算什么都不干,什么话都不说,只要在他身边,只要感受得到他的气息,只要心里知道他在惦记自己,就会觉着幸福喜悦了!
“安,你听,我们可以配合得很好呢,就像古人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许我们都是为对方而生的呢!你说呢?”龙宸宇清朗的声音在琴音合奏中响起,如同长吟一般,依照音律的长短快慢而发,优雅温柔,动人心弦。
乔安嫣然一笑,道:“也许吧。不管怎么说,我想要的东西,都曾经感受过了,虽然短暂,却也美好!宇,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不求天长地久,只愿曾经拥有!宇,人如果这样想,应该会好过一些。”
龙宸宇明显不这样想,傲然道:“我可不觉得!什么只愿曾经拥有,只是无能懦弱之辈替自己掩饰遮盖的借口罢了!我若要,便要天长地久!尤其跟安你,我便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直到我俩一起死!”
乔安心中一跳,不禁试问道:“宇,倘若我先死了呢?”
龙宸宇只觉莫名地心中一痛,随即坚决道:“情到深处难离分,生也相随,死也相随!若真是那样,我便给你布置个隆重别致又美丽的葬礼,然后就从从容容地跟你一起去死!怎么样?”
乔安手指轻颤,琴音顿时走调,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龙宸宇一怔,向乔安瞧去。乔安心头乱跳,却丝毫不露无措之象。她纤手轻拔,弹出一串安和恬定的音调,安定心神,一会才深深地瞧着龙宸宇,郑重地,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宇,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记住了吗?”
龙宸宇莫名其妙地瞧着她,在接触到她眼中的肃穆之色时,不禁涌起一股不安惶恐之意,竟有些心惊胆战起来,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乔安不愿再谈下去,徒惹自己难受,更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叫龙宸宇瞧出破绽来,因此转移话题道:“好了,宇,别再说什么了,咱们继续合奏吧!”
龙宸宇强自压下心头突如其来的不安,温然一笑,点点头,再将玉笛送至唇边,奏出京城闻名的清新超然之音。只是,他的眼眸始终盯着乔安静如止水的玉容,心头的阴影无论怎样都挥之不去。
这一日,他们再没有任何交谈,只有如天籁之音般的笛琴合奏始终飘扬在绿幽苑。如线的丝丝细雨静静飘落,无声无息,仿佛也不愿扰到这美妙的乐曲,不愿打娄屋中那短暂美好的温馨气氛。
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了,细雨渐止,竟有着很好的景致。天空蔚蓝如海,纯粹雅静的深蓝使人心怀畅快。如纱轻软的白云悠悠飘荡,美得不可思议。天际下的绿幽苑碧色如洗,空气带着些许泥土与竹叶的清香,清新自然,静心荡气。
这一日,乔安什么也不做,只是要求龙宸宇为自己画一幅像。龙宸宇先前倾心风月,是尽人皆知的风流皇子,如吟诗作画之技自是造诣非凡。但乔安清雅绝俗,容颜之美固是惊世骇俗,绘之不易,淡泊脱俗,直如神仙的气质更是万里无一,更难尽显笔尖。兼之龙宸宇对其恋慕之深堪比川岳瀚海,更是笔笔用心,唯恐有一笔差池。
乔安站在桌前,静静地瞧着他作画,时不时抬头瞧上自己一眼。只见他剑眉入翼,朗如星月的眼眸帘睑半垂,鼻梁坚挺,犹如刀削,嘴唇轻抿,弧线优美却又不失坚毅刚挺。乔安犹记得他浅笑轻吟时那种风流儒雅,温文倜傥的模样,分明是翩翩公子,纵横花丛;也记得他面对强敌时那种狠厉刚毅,果决睿智的模样,却又是智谋帷幄,挥洒自如;还有竹林奏笛时那坚决执著,柔情万千的模样,近乎于疯狂,却又叫人心疼。但如今一心为自己作画的龙宸宇却又不同先前,认真专注。记得谁曾说过,认真的女人最美,看来这句话也适用于男子,适用于此情此景。
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子,也是个足可使任何女子爱上的男子!
乔安怔怔出神间,龙宸宇已小心翼翼的添上最后一笔,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搁笔赏鉴。瞧了半天还是觉得不满意,正要顺手撕去,却被一只斜里插进来的手拦住了。龙宸宇抬头瞧着乔安,叹道:“安,这张不好。”
乔安指着满地的纸团碎屑,笑道:“叫你作幅画像,你已折腾了大半天,撕了一张又一张。你自个瞧瞧外面的天色,都已是日斜黄昏了。若再叫你撕去,这画像要做到何年何月何日啊?”说着顺手拿起,张在眼前观看。
龙宸宇在一旁道:“安,这不能全怨我!谁叫你这般绝色仙姿,无论我怎样认真,也只是凡笔俗墨,难以尽显你优雅脱俗之态啊!”
那画像上的绝色佳人身着男装,怡然静立,衣袂蹈跹,眉眼淡泊,倒也得了七分精髓骨魂。乔安瞧了半日,戏谑道:“这幅就秀好了,不必再撕,署名给我吧!倘若哪日我青黄不按,便拿你这幅画变卖了去,少说也该值个千两吧?”
龙宸宇也在旁边端说,皱起眉头,总觉少了乔安飘逸优雅,如空山灵雨,深谷幽兰的气质。正提笔署名印章,听见乔安的玩笑,他道:“这将来可就是御笔亲制,千两怎行?不过,若你乔安也有青黄不接之时,大概我这个紫星王朝也就差不多该亡了。”
乔安横了他一眼,嗔道:“哪有人咒自己的王朝毁灭的?真没个忌讳!”
龙宸宇吐吐舌头,道:“明明是我想要做皇帝,怎么你反倒比我还在乎?”
乔安卷起画卷,装在早就备好的画套里,边道:“谁叫我误上贼船,助了某人一臂之力?我怕我将来会后悔!”
说话间,夕阳已落,屋中光线暗淡。龙宸宇笑道:“有你这样绝顶聪明的贤内助在我身旁,纵然我想要做个昏君,只怕也难得很呢!”
乔安微怔,轻咳了下,将画套收好,瞧瞧清静暗沉的外面,道:“瞧,天都黑了。不若我们顺势出去赏赏绿幽苑的夜景吧!”
龙宸宇自无异议,拉起乔安的手,向外走去。苍茫深邃的天穹中,一勾弯月慵懒地挂在天边,夜空中繁星闪烁,如同蓝丝绒上的宝石,竟相生辉。偶尔,一阵轻风吹来,带着淡淡的寒意,碧竹纷纷摇动,沙沙作响,轻似纱幕的白雾缭绕林间,隐约可见地上淡淡的竹影纵机横交错。天上地下,景致皆是幽静深远,惹人沉醉。
乔安瞧着美丽的夜空,脸上露出淡淡的柔和,道:“我好久都没好好看看夜空,感受那宁静的气氛了。不过,今夜真的很美,是不是?”
说话间,一颗流星滑过天际,拖出一道长长的光影,煞是美丽,龙宸宇没来由地想起乔安曾说的话语“你看见那道流星了吧?那就是我,美丽,耀眼,拥有别人也许一生也无法拥有的光彩与明亮,然而却短暂,一闪即逝。别人只羡慕我的明亮,却不知,片刻的芳华竟是已经耗尽了一生所有。”心中忽然生出一阵悲凉来,忙抛闪过那莫名涌起的哀伤,道:“听说,流星滑过时,诚心许愿便可实现。安,你若有愿望便赶紧许愿吧!”
此时,又有三四颗流星滑过,短暂却又美丽。乔安喃喃念道:“心愿么?”曾经她虔诚地在佛前许愿:一愿身体康健,二愿天伦永在,三愿觅得知心人,岁岁年年常相伴!结果命运结束了她在那个时代的痛楚,将她送到这里来。自己的愿望可算是实现了么?如果是,为什么心头有的却是愈发沉重的悲伤呢?而如今,自己想要的,根本就得不到。想到这里,乔安淡淡道:“我没什么心愿。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的话,我满门为人陷害而亡,我希望能早日报得家仇。”
龙宸宇倒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个煞风景的愿望来,怔了怔,随即坚定地道:“安,你别担心。不管你的仇人是谁,我都帮你!”
乔安向他一笑,笑容中有着淡淡的忧伤跟苦涩,瞧着龙宸宇砰然心动,忍不住想要将她抱入怀中,好好抚慰,直到抹去她脸上的哀伤。只听得乔安低声道:“你放心,有用的到你的地方,我自会开口。”忽然间伸手指着星空,惊喜地道:“宇,好多流星啊!哦,我知道了,原来今晚有流星雨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呢,我们到真是好福气!”
十数颗流星同时滑过,如同璀璨耀眼的宝石飞跃,光华万千,美丽动人。接着,无数流星在夜幕中穿梭陨落,划出一道道优美耀眼的白光,如同珠帘轻掩夜幕,又如同雨线垂落际端,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分外动人。
乔安的眼中光华闪耀,仿佛那些美丽的流星全部落入了她的眼眸,使得整个人都像是笼上了一层光晕,美得摒人呼吸。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朝龙宸宇道:“我记得你说过的,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答应的。那如今我真想要这星星了,你去帮我摘下来吧!”
龙宸宇微微一呆,随即笑道:“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去摘星星的。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好好观赏眼前这美景吧!”乔安本也只是突然想要撒娇,并未当真,遂点点头,与龙宸宇相依相靠,静静地看着天幕,赏着流星雨,任由沉寂笼罩这宁谧而和谐的雅苑,直至流星陨尽,直至夜已深沉,直至残月西斜。
空气中的寒意越发浓重起来,乔安美丽无双的面容忽然笼上了一层阴影,但在朦胧浅淡的星光下不甚清楚。子时已至,三日已尽,所有的情缘也该了断了!她银牙轻咬,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淡淡地道:“宇,不早了,绿幽苑究竟寒气过重,今晚你还是回碧蓼居吧!”
龙宸宇也确实困倦,眼皮饧涩。轻轻打了个呵欠,点点头,道:“也好。安,那明日见!”
“明日?”乔安嘴角浮起一抹苦涩,随即逝去,淡笑着道,“是啊,明日见!”
只是,明日一切都将不同,一切都将改变了!他再也不是她的宇,而她,也不再是他的安了!
龙宸宇不知她心中的苦涩痛楚,温雅一笑,依依不舍地转身而去,不知身后的乔安已渐渐化作石像,动也不动地目送他离去。绿幽苑似乎倏然间空荡了下来,如同许久之前,乔安闭关寒潭时的空荡寂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孤寂一人。
终究还是结束了!
她幽幽一叹,轻声道:“摇光,出来吧!”
阴谋篇 第十八章 恩怨情仇
莫光身着那一身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变的装束,再一次无声无息的自竹林中走出。依旧单膝跪地,他双手呈上那封密信。乔安瞧着那封信,瞧了许久,终究还是伸手接过了。
“小姐,据属下得到的消息,慕容德病重了!”
意料之中的,拆信的玉手顿了顿,随即继续。乔安的声音也依旧平静的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什么时候的事情?病情如何?”
莫光禀告道:“五日前。本来只是轻微的风寒,都没当回事。谁知道大夫的药喝下去后不但不管用,而且有日益加重的趋势。后来惊动了皇帝,派御医为他诊治,但似乎也没太大气色。天璇知道后,过意放出他人在京城的消息,傍晚时分被请进慕容府。据他传来的消息,慕容德年老体衰,此次病情又来势汹汹,确实不妙。”
乔安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信,然后神色也默默地僵住了,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般,默默地僵直了。莫光心中暗惊,忍不住问道:“小姐,师傅的信里写了些什么?”
乔安依旧沉默,只是默默地将信递给莫光,自己起身走到一边,抬头望着神秘幽邃的星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莫光担心地瞧了她一眼,这才将目光移到那已经泛黄的信纸上。借着浅淡的星光,模模糊糊见纸上写道:“乔安吾徒,尔父徐谷风乃至徐府蒙难之事,祸首乃江湖人称‘毒手罗刹’之尹细雨,彼慕容德仅为杀人之刀而已,切记切记,慎之慎之。师关荣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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