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之倾君
慕容锦儿径自往前走着,语气平淡无波,道:“先前他闹得那样厉害,又不上早朝,又弄得皇宫人心惶惶。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叫他那样?”
乔安听着,默默前行,忽然间察觉不对,顿住脚步,讶然道:“你知道了?是他跟你说的么?”
慕容锦儿也立定脚步,转身瞧着她,脸上带笑,双眸却微带凄然,摇摇头,道:“不是,他绝不会跟我说这些,也不会跟任何人说。他一直都瞒得很好!可有晚半夜,他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口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安,安!”她模仿着龙宸宇当时的口气,极尽温柔深情,缠绵缱淃,荡气回肠。慕容锦儿笑着瞧着乔安,眼神却定在她身后虚无的空气中,有羡慕,也有怨怼,“那样的语气,乔姑娘,我若再听不出来,那我便太傻了!”
乔安别过脸去,不愿面对慕容锦儿的容颜,轻叹口气,道:“那你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待我?你不恨我么?”
慕容锦儿收回目光,定定地锁紧乔安,脸色冷冽,冷笑道:“不恨?乔安,如果说我这辈子有什么憎恨的人的话,你乔安绝对排第一位!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有多苦?既然你们那样相爱,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嫁给他,却拿我来顶缸?”
乔安神色淡然,道:“你错了,慕容锦儿!第一,无论如何,我不会嫁给他!第二,你们的婚事是先皇御赐的,与我无关。这世上,没有谁能决定谁的命运,即使有,那人也不会是我!”
慕容锦儿冷然道:“你是聪明绝顶的隐谋乔安,他是先皇最宠爱的儿子,他又爱你爱得连命都能不要,难道你们还没有法子改变先皇的心意?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我管不着,只是,你们何苦叫我这个没了爹的可怜人来趟这趟浑水?我日日都瞧着那个我爱的人,可他的心思却不在我这里。你能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么?我瞧着我爱的那个人,却总是从他身上瞧见我杀父仇人的影子,我又是什么样的感受?或者,这才是你的真正的报复?”
“我只是个连自己的命运航向都把握不住的人,又怎么能够去操纵你跟他的命运?”乔安摇摇头,想起曾经的惨痛,神色微显凄然,随即隐去。如今她身体尚算安然,虽然仍有种种遗憾,难以尽如人意,可已算是老天的厚待,准许她多伴他些时日,该知足了,乔安!她想着,心境恢复平静,瞧着慕容锦儿,柔声问道:“慕容姑娘,你这样指着我实在有失公平!你可还记得,那日在慕容府,我问你的话?”
慕容锦儿自然记得,那时她父亲病危,乔安前来探望,临走时在园中问了她两个问题。如今经她提点,当日的情形便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的眼前,耳边也想起乔安那时清冷的声音:“你真的能全心全意地爱他么?无论发生什么状况,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怎样的冷落漠视你,你都能一如既往地爱他护他,只要他需要,你便会好生照料他,抚慰他。慕容姑娘,你做得到么?”
“即使他有一日心思不在你身上,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你也可以同样爱他?”
乔安见她神色变幻不定,浅笑道:“慕容姑娘,你记得,是不是?当时你那样坚决,信誓旦旦。如今做不到,却又埋怨起我来,这不该是君子所为吧!”
慕容锦儿低下头,陷入沉思,许久,她抬起头,脸上有着一往无前的坚决,为她美丽的面容平添一抹光彩,瞧起来亮眼不少。她笑着,柔声道:“乔姑娘,多谢你提醒,我记得我说过的话。所以,如今我会努力去做,我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情意,既然你当时放弃他,将我推入这个地方,那今日我便绝不会放手,绝不会叫你称心如意!当然,你大可以叫他废了我,或者干脆杀了我,但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不会成全你们!你曾叫我那样难受,如今我也要你尝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瞧着她温雅的面容,轻柔的语气,却说出这般狠决的话语,乔安却丝毫不在意,淡然笑道:“多谢你的提醒!只是,我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如今更是立下狠心,只想要顾好他,顾好我自己,其余的人事,我统统都不管不顾。随你怎样,随别人怎样,我多不会理会,更不会动摇。这是我现下唯一的立场,绝不会更改!”说着,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翩然离去。
慕容锦儿瞧着她远去的身影,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既有些安心又有些凄恻,神秘莫测。
出了皇宫,乔安的面容才渐渐凝重起来,思绪微乱。虽然方才对慕容锦儿说得掷地有声,铿锵坚决,可她心里明白,自己未必便能这样忍心。对于慕容锦儿,她心中实实是存了分愧疚之心的,如今还有个无邪天真的龙薰然,她忍心做得出什么事来?有着万毒之首,她又能做得出什么事来?
正兀自气闷,乔安忽然觉出身后有股细微悠长的气息,想起一事,心中哀叹,难道皇宫真跟她犯冲么?还是她跟这个清静幽僻的地方犯冲?为什么她每次从皇宫出来经过这里都没好事?她顿住脚步,转身朗声道:“擎天门舒门主驾到,为何不现身,反要躲躲闪闪的?”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冷哼,震得乔安耳朵有些发麻。单从此音听来,这舒凝宏的内力修为便在那厉剑薛洪益之上。正想着,便见一个灰色人影飘然自天而落,稳稳站定,连尘土也不曾扬起半分。剑眉厉眸,挺鼻薄唇,满脸的刚毅之色,身形气度都跟邱顺衡有些相像,沉稳内敛。
乔安打量他的同时,舒凝宏也在瞧着乔安,心中叹口气,冷气脸庞,喝道:“寒魄呢?交出寒魄来,我便饶你一命!”
乔安早已定好心绪,若无其事地道:“舒门主,对不住。那寒魄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我吞了,如今我上哪里变个出来给你?”
舒凝宏慢慢自腰间抽出软剑,缓缓道:“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寒魄是我擎天门历代相传的镇门之宝,我既不能将寒魄带回去,只好拿你的命来偿还。”
乔安安然不动,似没瞧见那闪着冷光的软剑,道:“舒门主,你想必是找错人了吧?盗你寒魄的是霜草,又不是我,干什么来寻我晦气?”
舒凝宏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冷冷道:“哼,你的丫鬟偷的跟你偷的有什么区别?我不找你又找谁?再说,这寒魄她可是盗来给你用的,如今你倒是撇的干干净净,难道就不觉着羞耻么?这等忘恩负义之辈,我舒凝宏决不饶你!”
乔安舒了口气,做好恶战的准备。正好,反正她心中如今也不痛快,不如就借此一战发泄发泄好了。想到这里,她心绪更是平定,缓缓道:“听舒门主这意思,今日是不打算善了了!好,既然舒门主有此雅兴,我君千羽奉陪就是!”说着,右掌横在身前,摆出:“寒冰掌法”的起手式。虽说她掌法不如剑法精湛,但舒凝宏也未必便想要她的命,应该够了。
舒凝宏却冷哼一声,右手一扬,将一把长剑掷过来,道:“你也用剑好了,省得别人说我以剑对你徒手,欺负你。”
乔安随手接住剑,随意扫视,叹口气,道:“难道舒门主现在不是欺负我么?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个弱女子,想要逃开欺负人的名声,只怕有些难呢?”
舒凝宏冷笑道:“真人面前又何必再说假话?乔姑娘身为无名谷谷主,武艺超绝,前几日将厉剑薛洪益杀得大败,难道还能说是若女子么?”
君氏篇 第二十七章 后宫风云(4)
被人叫破如此隐秘的身份,乔安却不惊不怒,淡定一如往昔,笑道:“好说好说!舒门主对我的事情倒是知道很清楚,乔某当真受宠若惊。”
舒凝宏眼中恼怒之色一闪而过,厉声道:“废话少说!就让我来领教无名谷谷主的高招好了!”说罢,也不谦让,运力于剑,软剑“嗡”的一声震直,挽出数朵剑花,便向乔安刺来。不同于薛洪益剑招的雷霆之势,舒凝宏软件袭来时并不闻风声,但自人剑上散发出的气势却紧紧锁定乔安,不容忽视。
乔安双足点地,翩然旋转,避过这一剑,裙裾裘衣飞扬,飘飘如仙。她回头赞道:“好剑法!”心中不敢怠慢,随手将长剑一震,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挥臂向舒凝宏刺去,剑招亦是轻飘飘仿若无力,却直指舒凝宏剑招老处的破绽。
舒凝宏侧身闪过,在旁边的参天乔木树干上借力,回转身子,如大鹏般向乔安扑去,剑尖指向她的右臂,心中却暗自犹疑。练武之人最终心神,他也是从小便严加训练的,可刚刚听闻那声剑响,竟觉心神轻震,难以集中念力迎战,难道那便是失传已久的“音攻”么?无名谷齐聚天下武功秘籍,只怕也不无可能。习武之人最难得的便是遇上好对手,尤其到了想舒凝宏这般境界,欲求一战更是难得。再说,音攻固然精妙绝伦,但终非正道,她首招便用上,可见终究是年轻,内力跟经验都有所不足,正好叫他趁机领教这武林绝学。想到这里,他心中也不由欣喜,手上的招式也收敛几分,免得大意下误伤了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乔安见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攻势也缓几分,便知她的娇兵之计已经奏效。舒凝宏毕竟不是莫哈依,跟她一无仇来二无怨,反倒是自己因寒魄捡回一命,难不成还真要跟他拼命不成?而他这般反应,更印证她心中一事。想着,乔安微露笑意,暗自摇头。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作弄她!
双方各有收敛,乔安更蓄意隐藏实力,因此百招下来,天色渐暗,两人却仍然部分胜负。只是,乔安多以轻功音攻霍乱舒凝宏心神,因此便略显颓势。乔安突然耳朵一动,心神略分,便没防住舒凝宏突如其来的当头一剑,手中长剑竟给击飞。软件顺势而下,向她右臂砍去,两人都不想会是如此,收势闪避已经不及。就在此时,只听见有人急喊道:“舒大哥,不可!”接着“叮”的一声轻响,不知什么暗器砸在舒凝宏的软剑上,带得软件侧偏,险险擦过乔安的右臂。
两人都被刚刚的情形惊得有些呆了,还是乔安先反应过来,向暗器来处叫道:“秋公子,怎么你也学了舒门主的本事,躲着不肯出来?”方才她便是听得秋凌鉴的声息,分了神,又没想到舒凝宏会突然硬劈,这才造成刚刚凶险。
这当会儿,舒凝宏也回过神来,向跃身显形的秋凌鉴道:“怎么,在旁边瞧好戏瞧了多久了?”说着依旧一剑向乔安刺来,乔安不闪不躲,秋凌鉴却忙跃身前来,一把握住舒凝宏的手,道:“舒大哥,不可!”
舒凝宏回头怒喝道:“干什么拦着我?你刚刚又干嘛要救她?难道。。。。
”他看看秋凌鉴,又看看乔安,满脸疑惑之色,眼神忽转暧昧,心中所想昭然若揭。
乔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要呵斥,秋凌鉴已经抢先道:“舒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是我要救她,是杜大哥!”
舒凝宏似是也知道杜明原,恨恨地哼了一声,对乔安道:“你的护身符倒还真多!只希望别人对你的一片真心你莫要辜负才好!”说着,也不管秋凌鉴,转身飘然而去。
乔安仔细品味着他临走时的那番话,转头瞧见秋凌鉴转身欲走,忙叫他道:“秋公子,请留步!千羽有些话想要问你。”
秋凌鉴只得站定,转身瞧着一身素衣的乔安,裘衣跟白衫上不知为何都染了些污浊,本该觉着嫌恶,可瞧着她那温淡平和的神情,飘逸出尘的姿容,却有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此天姿绝色,也难怪杜大哥倾情相恋。想着,秋凌鉴淡淡道:“君姑娘有什么事情?若是想要向我道谢,那就免了,我是瞧在杜大哥的面子上才出手相救的。”
乔安笑道:“道谢自然是要的,秋公子跟杜公子的情我都承了。除此之外,我还另有事相询,还有些话想要秋公子代为转呈。听秋公子的话,你跟杜公子很熟悉,相识很久了么?”
秋凌鉴摸不透她的用意,只简单道:“我跟杜大哥自幼一起长大,自然相熟。”
乔安轻舒口气,这样一来,她便是问对人了。“秋公子,恕我冒昧,杜公子是否有位双生兄弟,甫出生便遭分离,至今仍无音讯?”
秋凌鉴大惊,猛地抬头,质问道:“你如何知道的?难道你调查过杜大哥?”
乔安摇摇头,转而问道:“那位公子,可是叫杜明乔?”
秋凌鉴冷冷地盯着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究竟意欲何为?”
乔安温然浅笑,手伸到颈中,将那片金锁解了下来,递给秋凌鉴。秋凌鉴拿着那金锁仔细审视,面色大变,目光如电般转向乔安,等着她来解说。乔安取过金锁,重新带回脖颈,悠悠叹道:“你也瞧见了,这金锁跟杜公子那片金锁是一模一样的。我爹娘曾在外面捡了个男婴回来。那男婴比我大三天,身上什么表明身份的东西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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