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 作者:翦花菱(晋江vip2014-11-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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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宫内,闻昭仪和衣歪在榻上,陡然惊醒,迷茫地看看周围。宫女翎翠上前为她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薄被:“天已亮了,娘娘可要到床上好好歇上一会儿?”
闻昭仪坐起扶额缓了缓神,道:“不必,替我梳洗换衣,我要去见太后。”
她这一夜饱受心理折磨,过得一点也不比琇莹这个受身体折磨的舒服。从昨晚差人去打听过、得知皇上没有回寝宫开始,闻昭仪就猜到濂祯是去找了琇莹,顿时堵心得好似生吞了苍蝇。
可是堵心归堵心,堵死了也一样无可奈何,总不能带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去喝骂:药是我下的你没资格捡现成的!那不是更加自己打脸,把面子扔到地上任人踩么?
闻昭仪就这样忍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直至凌晨才在榻上眯了一觉,等的就是天亮后去找太后商议对策。
哪知收拾已毕,刚乘上步辇出了昭阳宫,就迎面遇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的马仔韩嫔,另一个是妍妃的马仔郑贵嫔。这两人一同迎上前,看似都是一脸关切,细看却差别甚大。
“昨晚皇上的事,娘娘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外头的人怎么说,都别去理她就是了。”韩嫔说。
“正是,不就是下了春。药,还被皇上跑了,反而让别人得了便宜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娘娘可千万挂在心上。”这是郑贵嫔说的。她算起来是妍妃的表妹,立场划得很清,也就不怕得罪闻昭仪。这话也就说得不留余地了。
闻昭仪听后,顿时惊得无言以对。
濂祯是个天生有气性的,为昨晚这事窝了火,一点也没打算忍着,所以一早琇莹还未醒的时候,就差人放出话去。这个话的字面内容是,皇上昨晚临幸了秦婕妤,因秦婕妤侍奉的深得圣意,特进位份为贵嫔。
而附加内容,却是将闻昭仪以请客为名、给皇上下药、以卑鄙手段邀宠却还落了空、最后替他人做嫁的糗事,爆料了出去,不但毫无保留,还尽可能地添油加醋。
经过了唐汉的安排,传话的太监宫女过去别宫,几乎都是正经八百地宣告了秦婕妤升职之后,就很快变了一副八卦状态向那边的同事宣扬:“你们不知道,其实是这么这么一回事……”
皇上特意交代,独独不去传旨给昭明宫和慈清宫。
这个风声自拂晓时分就从芙蕖馆扩散出来,很快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闻昭仪本是估量着太后起得总比旁人晚一些,等到天大亮了才出门,于是乎,就在韩嫔的慰问和郑贵嫔的酸讽中,才终于得知了她已沦为后宫笑柄的噩耗。
这就是白濂祯同学针对昨晚事件的第一轮杀人不见血的报复。
这会儿搂着琇莹说起这件事,濂祯唇边噙着冷笑,深觉解气:“想来这会儿的闻嘉慧都要气得吐血了。老妖婆得知之后,最好也去跟着吐血。朕倒真想看看她们此刻灰头土脸的模样。哼,让她们毁了咱们好好的头次侍寝,朕也绝不让她们好过。”
琇莹都还没从亲政宣言中醒过神来,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这下更回不过神来了。脑中无意间就构建起闻昭仪轮着菜刀来砍她的情景……
濂祯自己说得挺嗨,等说完见琇莹发着呆毫无反应,顿觉无趣,晃了她一下道:“怎么,闻嘉慧一向待你不好,现在朕让她丢了大脸,你听了怎没半点高兴?”
“呃,皇上,请容嫔妾来理一理思路。”琇莹调整姿势坐正了些,也留意了一下门外,“皇上提及亲政,还是要为嫔妾去争取亲政,这事令嫔妾甚感荣幸,自不必说。”
濂祯点头:“嗯,那又如何?”
琇莹继续耐心掰扯:“皇上您也知道,如今闻家把持朝纲,势力庞大,皇上想要亲政,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而且其间也会有各种麻烦,各种危险。至少说,现在不宜让外人知道您这个打算,对吧?”
濂祯哑然失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还用你告诫?难不成你以为朕动了这个心思,就想直接跑去与老妖婆挑明不成?你家男人有没有这么蠢?”
“你家男人”的说法令琇莹瞬间有些晕头转向,她又赶忙把思绪拉回来:“皇上明白就好,既然如此,在皇上亲政之前,这后宫里还是太后的权力最大。皇上有没有想过,这次将太后和闻昭仪都气个七窍生烟,之后会引来何样后果?”
濂祯犹自愤愤:“何样后果?大不了老妖婆再来向朕发上一顿脾气。哼,不过这事明摆着是她们缺理,又有何理由来倒打一耙?都是她们的龌龊手段将你害成这样,朕还正想去慈清宫指着老妖婆的鼻子骂她一通替你出气呢,看她能将朕怎样。朕这便去了!”
濂祯说着就起身要走,琇莹慌手慌脚地扯住他的衣袖:“皇上您可不能去啊!”
唉,姐这男人虽说那方面是彻底被调。教好了,却还是个奇缺宫斗经验的小白,平时还算有点头脑,可一发起火来就理智尽失,自己可得好好培训他一下。
就这么个熊孩子,还想亲政呢……先保证姐不挨菜刀就不错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对熊孩子昏君的第一次宫斗培训及实战演练
☆、055、蒙蔽
太后刚起床时,尚未听到濂祯放出来的消息,正有心派人去询问昭明宫最新进展,闻昭仪就先登门来访。一进了慈清宫东暖阁,闻嘉慧就哭得泪水涟涟。
闻昭仪抽抽噎噎地叙述了经过,连濂祯对她的数落也毫无保留地做了转述,最后道:“姑母啊,这可怎么好?昨晚皇上连话都说开了,算是与我把脸皮都撕了,我却连使出这一招,都没能留得住他。将来……将来他怎可能还来理我?而且,他一早就将这事公之于众,他这是铁了心要与我翻脸啊!”
太后听后也愣了一阵。她原本以为问题会出在侄女不忍心下药,或是手段败露下药未成方面,绝想不到,一个被下药成功的皇帝还会从手边溜走,反而去临幸了另一个嫔妃。
太后摆手阻止了司琴继续为她梳头,站起身来踱了两步。
闻昭仪见太后眉心轻锁,现出了难得一见的为难神色,更加心慌:“姑母莫非也是觉得,这次侄女是与皇上彻底闹翻了?”
太后缓缓摇头:“你根本不是这次才与他闹翻的,他心里早就与你闹翻了。只是……我从前还未想过,竟会闹翻到这个地步。”
太后从前也知道濂祯因她的关系不待见闻昭仪,但还一直觉得,只要濂祯能突破那道心理障碍,再来临幸后宫,总还不至于为了之前的纠葛,就彻底不来搭理她侄女。而经过了这件事,见到濂祯竟然连中了春。药都不要闻昭仪,她才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闻昭仪面无血色道:“姑母是说,真的……再没了挽回的余地么?”
太后阴鹜的脸上这时却露出一丝冷笑:“若说你与他的情分,那是确没了挽回余地,但若只是让他来临幸你,与你生下皇子这事,反倒是眼下希望更大了些。”
闻昭仪呆呆道:“这又是何缘故?依着皇上那脾气,怎可能逆着心意来理我?”
太后慢悠悠走回榻边坐下,示意司琴继续梳头,慢悠悠道:“你就是总惦记着男女之间那点情分,才看不明白这里的事。从前我拿他没办法,都是因为他是光棍一条,我是想打打不得,骂了又没用,如今就不同了,他心里挂上了个小丫头,再不听我安排,就不怕他的女人遭殃么?”
“原来……姑母打的是这个主意。”闻昭仪虽恍然明白了这番道理,却没半点畅快。这是连太后都肯定了那小丫头在皇上心中的份量,靠拿情敌去要挟男人来与自己亲近,即便达到目的,又有什么值得高兴?
太后将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嘉慧,你也想做皇后,也想做太后,那就该将心放得冷一点,难不成经历了昨晚的事,你还不死心?”
“我……”闻昭仪心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
太后道:“你先回去吧。过会儿说不定皇上就来了,你也别在这儿等着听他的冷嘲热讽。这里一切,交给姑母处置就好。”
没等闻昭仪回应,便听太监刘丰沛在门口报道:“禀太后,皇上来了。”
没有太监唱报“皇上驾到”,皇帝要进门还需要提前通禀,这就是目前慈清宫特有的规矩,也算得上是个奇观了。好在濂祯也懒得摆那个谱。
闻昭仪立时紧张起来。太后无奈轻叹,拍拍她的手低声安慰:“甭管听见他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有姑母在这儿呢。”说完就让刘丰沛请濂祯进来,也让司琴出去回避。
濂祯已换好了一身正装,织锦金寿字龙云肩通袖龙遥ё被ǘ谐鸟夼郏钆渌分樽辖鸸冢煌纺诔し⑹岬谜肫耄藿歉删焕洌⒊牡盟⒒寄啃阊拧A钗耪岩强吹男⌒母尾思覆负跬硕员凰吩鸬目志濉?br /> 有时候闻昭仪会陷入一种迷茫,隐隐盼着,执掌大权的一方并不是自己姑母,而是自己这位绝色丈夫,当然前提是,丈夫跟自己是一条心的。
她的迷茫,很快被濂祯凌厉逼人的目光给刺醒了。
“母后今日气色大好,想必是一夜安眠,过得可比旁人安心多了。”濂祯面含冷笑,朝太后敷衍施礼的同时,都在睃着闻昭仪。
“嫔妾……见过皇上。”闻昭仪见礼,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声音也有些发颤,心虚得无以复加。
“皇上请坐。”太后依然是稳稳当当,不露喜怒,“皇上想是为昨晚的事兴师问罪来了,此事都是哀家的主意,皇上也不必为难嘉慧,一切都冲着哀家来就是了。”
濂祯落座之后,继续不冷不热道:“母后为了让朕重新临幸后宫,真可谓煞费苦心,竟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不过母后大概不知道,其实朕昨晚正巧安排了秦氏侍寝,本就有心从此开始临幸后宫,母后这一招,可算是多此一举。说不定,还是弄巧成拙了。”
太后与闻昭仪脸上都划过一丝迷惑,“多此一举”她们明白,“弄巧成拙”指的什么,她们就一时不解了。
“看来真是哀家多此一举了,皇上早就对秦氏生了兴趣,昨晚又顶着药力,都不惜撇下嘉慧,去临幸了她,今早还升了她的位份。可见是对她宠爱有加,这是秦氏的福分。哀家只是还要唠叨一句,请皇上记得专宠一人的坏处,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濂祯神显讶然,干笑了出来:“听母后这意思,是以为朕昨晚是为了秦氏,才刻意撇下嘉慧,去芙蕖馆的了?”
太后与闻昭仪同时一怔。闻昭仪道:“难道……不是?”
濂祯冷冷逼视着闻昭仪:“嘉慧你是否还记得,昨晚你对朕下药之前,说的最后一番话是什么?”
闻昭仪自还记得清楚,她当时哀声恳求濂祯“看在夫妻一场,再留下来陪她将这一餐饭吃完”。她畏畏缩缩地绞着手里的帕子,道:“嫔妾自然记得,皇上有何话要说?”
“朕自然是想说,你这一招用的好啊。”濂祯说着,便疾言厉色起来,“朕当时为何没有走?正是冲着你这句话!正是觉得,朕毕竟与你夫妻一场,即便从前有着不快,也还不至于恩断义绝!可就在朕正自内疚之前的话说得有些过分,有心好言劝你几句的时候,却发觉,你竟暗中捣鬼,给朕下了药!”
闻昭仪顿时脸色煞白,无言以对。皇上当时竟是那么想的?她一心以为无可挽回,一心觉得除了下药这种手段,再没机会得回圣宠,哪里想得到,皇上当时自己反而是有心挽回的,这么一来,自己这下药行径,可不正是弄巧成拙了么?
濂祯以手指了闻昭仪,一副痛心疾首模样:“你为何总是如此?为何总要在朕有心相信你的时候,来做这种令朕失望的事?这就是你所谓的待朕真心?”
闻昭仪瞬间就泪流满面,跪倒在地:“请皇上原谅,嫔妾都是一时糊涂,嫔妾是……是听了皇上那番话,误以为皇上从此再不想理睬嫔妾了,才会出此下策。”
濂祯还在不依不饶:“你就是会糊涂至此!朕当时若真下定决心不理你了,又为何没有抬腿便走,还要留下陪你?依你看来,朕可是那有耐心陪一个厌憎之人饮酒吃饭的人?”
太后与闻昭仪可以猜到他撇下闻昭仪是为了琇莹,猜到他今早放出风声羞辱闻昭仪是为了琇莹,也猜着他今早来兴师问罪是为了琇莹,却还不至于细心到,连他昨晚忍下没走,都能联想到是为了琇莹。所以,她们再没了怀疑他这番话真实性的理由。
敢情皇上发火不是为了别的女人,而是为闻昭仪的再次蒙蔽,这完全合情合理啊!
闻昭仪哭个不停,悔恨不迭。太后叹息劝道:“如此说来,都是误会罢了。既解释清了,也就好了。皇上也别再怪嘉慧了,你昨晚抛下她去找了别的女人,今早又传下话来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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