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 作者:翦花菱(晋江vip2014-11-27完结)
原来爱得深了,真的可以一步步将对方看得重过自己。
濂祯却好一阵没有接话。忍,违心,受委屈,难道面对强敌,他们就只有做受气包这一条路可行么?朱芮晨的外联工作几乎是平地起高楼,需要天长日久,在积攒到一定实力之前,还决不能露出一点锋芒让太后体察,还要有好长一段需要敷衍太后的时间,在这段时日里,他们这对小蝼蚁,就只有任人随便捏的份么?那又如何能甘心!
就在琇莹以为他不打算再说下去的时候,忽听濂祯道:“这事交给我,我去替你出这口气。”
琇莹大惊,下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寝衣:“皇上,嫔妾……我对您说这些话,是因为不拿您当外人才说,可不是撺掇皇上去为了我与太后作对。皇上可别去冒险行事啊。”
濂祯笑得有几分得意:“在你看来,为夫就只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么?这回就让你看看,昏君也会耍手段!”
琇莹愣了一阵,没说出什么。自己老公并不是个笨人,她早就感觉出来了,只是因为见过他那么多的奇葩创意,总对他有着抹不去的不靠谱印象,不知这回他的想法是否可靠。
第二天一早,琇莹如前一晚的安排,称病没去请安。众嫔妃很快听到了□□,昨天她们都是亲耳听到太后“委婉”地声明了不知道六福的事,今天就听说太后着人将六福整了半死送回芙蕖馆恫吓秦贵嫔,顿时领教了太后这终极boss的威风,俱是栗栗危惧。
有头脑简单如卫小媛之流,还未想明其中利害,去向芸贵人询问:“太后这究竟是何用意啊?”
“你怎还不明白,太后这就是告诉秦姐姐,也告诉咱们,谁也别想逆着她的意思来,不然都没好果子吃。”年仅十四岁的芸贵人小脸发白地说着,“说白了就是吓唬秦姐姐一下,你看秦姐姐这不是都被吓病了么?”
“哦,那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她?”卫小媛依旧有些脱线。
“还是……先等等看吧。秦姐姐有皇上关怀,怕是也不愿别人去吵她。”芸贵人年纪虽小,却并非全不懂人情世故,知道这会儿立刻去接近太后的眼中钉,可绝非明智之举。
大家都得到了一个共识——这后宫还是太后的啊,看来光是打皇上的主意还不够。这下太后的震慑目的算是达到了预期效果。
闻昭仪本打的是一早就对琇莹问责的主意,信心满满地来见妍妃,路上就听说了这个与自己预想不一致的结果,得知是皇上亲手救下了六福,还留在芙蕖馆过夜为琇莹压惊,自是恨得牙痒痒,事后亟不可待地杀来了慈清宫。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煽风点火,先挨了太后一顿教训。
“你也未免太胆大妄为了,再总这样自作主张,我就由着你自己去折腾,不去管你了。”太后将话说得冷峻威严。
“侄女知错了。”闻昭仪憋屈异常,“侄女自作主张想去嫁祸秦琇莹,也是看不得她那么嚣张。姑母您看,这下她称病不出门,皇上反倒更有了理由守着她寸步不离。他们根本就是对您阳奉阴违,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太后淡然冷笑:“今早你来之前,皇上已经来过了。”
闻昭仪一愣:“皇上来过了,他怎么说?”
濂祯来见太后前已经想好,他要是还像从前那样以熊孩子姿态来跟太后大闹,太后就有理由再给琇莹去个狠招,他如果就此低眉敛目规规矩矩,又会让太后直接看出他是在耍心眼。所以把握这个度很重要,也很关键。
濂祯自从上次蒙琇莹传授了与太后打太极的技巧之后,思维模式有了质的提高,对斗智也萌生了巨大兴趣。这回经过一阵反复推敲,他定下来了一个最佳方案,装成一个受了委屈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反抗的小男孩形象来见太后,不情不愿地向她申明一个意思:我知道我惹不起你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愿意尽力配合,只要你别欺负我女人就好。
这个态度合情合理,反抗与顺从的程度把握得恰到好处,太后没理由不信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于是太后也表了态:上回你就说得好好的,这些日子过去也没见到你的实际行动,这回可不能再光说不练哦。
濂祯立马表示,只要您不来找我家小姑娘的麻烦,我一定尽快以实际行动表忠心。
闻昭仪听了太后转述,得知皇上服软,气儿顺了不少,但仍感愤愤:“如此说来,皇上还是为那小蹄子才低头的。”
太后冷笑:“那又如何?皇上现今这反应,不正是应了我之前那个推断么?他越是看重秦琇莹,越是卖了个把柄给咱们拿捏。”
这时司琴走进,手里端着一个粉彩瓷盅:“太后,参汤来了,是要趁热喝,还是先晾着?”
“拿过来吧。”
司琴将瓷盅端上前,想要放到太后身旁的炕桌上,不想刚端到桌边就松了手,致使一盅热汤都翻洒下来。太后腿边的白猫手疾眼快地逃窜避开,太后慢了一步,被热汤烫了膝头。
司琴大惊失色,赶忙跪倒,一边给太后收拾一边连声告罪:“太后恕罪,奴婢竟手滑了……”
闻昭仪也来亲手帮忙:“姑母快将衣裳换了,翎翠,快去寻烫伤药膏子来!”又转而瞪着司琴斥道:“你是怎么回事?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计,还会出这种错儿!”
太后宠信司琴几乎超过了,这早就令闻昭仪心中不忿,更不必说,近来也有着皇上也因司琴才看上秦贵嫔的传言,令她更加看这宫女不顺眼,若不是顾及到太后,她恨不得立时下令将司琴拉出去狠罚一顿甚至处死才好。
下人们也都慌作一团。司琴慌张道:“奴婢一时走了神,恳请太后饶恕奴婢,奴婢再不敢了。”
太后忍着疼瞟了一眼闻昭仪,本也有心处罚司琴,可被闻昭仪这一打岔,反倒熄了一些火气,想到近几年来手边就司琴一个人最为得力,还真片刻都离不开她,便忍下气道:“罢了,下不为例。”
“是,多谢太后。”司琴又磕了两个头才站起,背着太后的时候就眼神闪烁。她是走神了,只是这个走神的原因,她现在还不敢对太后说,也可以说是,她觉得还没到说的时候。
时间倒退24分钟56秒,司琴刚刚经历了一件事,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她的魂不守舍,当然,若换做其他年轻宫女遇到类似情况,一定也会如她一样的反应,说不定还没她沉得住气呢。
太后每天要喝一盅参汤,因要求的工艺复杂,不能在慈清宫的小厨房里完成,只能每天从御膳房取回。那时的司琴提着装了参汤的小食盒回转,转过一处拐角时正遇对面也有一人转弯,险些与之撞个满怀。
司琴吓了一跳,撤步后退的同时,失手掉落了手中的饭篮,她瞬间心里一空,知道这参汤熬制不易,打翻了自己可就是犯了大错。却见对面那人探手一抄将饭篮稳稳抄到了手里,朝她递过来,姿态堪称既美观,又利落。
司琴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迎上濂祯那笑意盈盈的目光,心间蓦地一颤,忙施礼道:“奴婢见过皇上,请皇上恕罪。”
唐汉在一旁数落道:“司琴你也算宫中的老人了,可不该犯这样的过错。”
“罢了,明明是朕走得急了,怎能怪司琴呢?”濂祯说着,深深望了司琴,语气愈发温柔,“没吓着你吧?”
司琴面对他这含情脉脉的眼神攻势,直接呆若泥塑。这个从未搭理过她、甚至平素看她的眼神还透着些嫌恶的皇上,今天是肿莫了……
作者有话要说:
☆、073、勾引
回来慈清宫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司琴都在挣扎纠结,她觉得她应该去将今天皇上的反常告诉太后。她年纪不高,混迹后宫的年头还不长,这几年来全凭着与太后一条心,立场明确,才获得了太后钢铁一般的信任。
皇上忽然对她态度暧昧,表现怪异,她应该及时报告太后,听听太后的意见。可是,心里好似住进了一个小鬼,站在她的左肩膀上,不断鼓动着她不要去与太后说,并向她吹着风:皇上这是看上你啦,对那么多美貌嫔妃都不动心的皇上这回对你动了心啦,要让皇上知道你把他的话转述给太后,他还会继续喜欢你吗?
司琴便暗中鼓动着站在右肩膀上的理智:快去骂那个小鬼,告诉它,少来忽悠主人做白痴,天下哪有那样的好事。
谁知这理智却翻回头来一脸暧昧地对她说:我觉得它说得也有理啊。
于是司琴更加凌乱了。
小鬼与理智狼狈为奸,上蹿下跳,搅得她心神不宁。司琴反复回味着皇上早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最终决定,先赴了皇上的约会,进一步摸清他的用意再说。
对,摸清皇上的用意,再一口气来向太后禀告,才最合适。
濂祯早上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不是对着她说的,而是对唐汉:“霜晚林的红枫如今正是最美的时候。朕今日申时正想去那里坐上一阵。到时你不必跟随,让朕一人前去便好。”那语气,何其深情款款。
司琴听了那句话后,回头望了一眼,正见到濂祯笑吟吟地朝她望过来。那句话,显然是说给她听的。太后有个奇怪的生活习惯,就是会在傍晚时分睡午觉,所以每天的申时前后,是司琴最闲在的一段时间,这事也算得上众所周知。所以,小鬼与理智又一齐对司琴吹风:这就是妥妥的约会有木有?
时间:申时。地点:御花园霜晚林。人物:皇帝濂祯。事件:约会。
霜晚林是御花园后方的一片枫林,时值深秋,正是枫叶红透之时,放眼望去一片耀眼的嫣红之色,此刻到了傍晚时分,更有夕阳余晖为其镀上一抹温淡的橘黄,仿若给一幅红艳艳的图画上泼了一层水雾,将那浓稠的色彩晕开,令其更加柔美和煦,旖旎醉人。
层层叠叠的红枫中间,有一抹明黄半遮半掩,那颜色与周遭的暖色背景极为和谐,同时又显得极是抢眼,因为那是专属于帝王的颜色。在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人见到那个颜色都会敬意陡生,也心驰神往。
年轻的帝王转过脸来,幽黑的双眸中闪出惊喜的光芒,形态优美的嘴唇漾开迷人的微笑,温柔无限地吐出一句话:“你终于来了,朕还以为,你不会来。”
这话若被琇莹听了,一定会顺着古龙爷爷的思路接上一句“可我还是来了”
司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这幅绝美画面,彻彻底底地,醉了。
噗——
当朱芮晨与太监打扮的琇莹坐在影月斋里,听到濂祯终于为他们揭秘了他的这套报复计划时,这两人非常默契地将嘴里的茶喷了出去。
朱菁晨则坐在一旁看看手里的茶杯,暗自庆幸:还好我还没喝。
濂祯满面得意,眼睛亮闪闪地将他们三个都看了一遍:“怎么,难道这不是妙计?”
“妙,妙得很。”琇莹擦着嘴由衷赞叹,自己老公果然绝非凡人,这计策高明奇巧,又尽显他的奇葩本色,堪称奇思妙想,不拘一格。“原来,皇上这些天,都是在忙这件事啊。”
这已经是事发九天以后,没错,是六福公公营救计划结束、借小毒妇司琴而向太后实施报复计划开启的九天之后。这九天里濂祯每晚都到芙蕖馆过夜,为琇莹“压惊”,却一直对他正在实施的计划守口如瓶。直到整个计划圆满完成,才聚集起自己的小内阁成员,向他们交了底。
朱芮晨咳嗽了一阵,好容易顺过气来,才道:“皇上计谋高明,微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朱菁晨却提出疑问:“皇帝哥哥何时学会的勾引女人呢?”
众所周知,咱家皇上从小到大都没好过女色这一口。
琇莹也期待着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当初皇上追她,可都是直接上手,没看出什么技术含量。
濂祯洋洋自得道:“至于天生的智谋,我就不来自夸了。至于手段么,自然是向你这位风流哥哥学来的了。当初他曾说过,御女之道,也讲究因材施教,到哪家的山头就该唱哪家的山歌。在好好揣测了一番司琴的心思之后,我也便有把握了。”
司琴今年比濂祯还大一岁,已经二十二了。依着规矩,宫女服役到二十五岁可以出宫,自愿留下的人可以继续工作。司琴自十四岁入宫以来,一直着意往上爬,终于一步步得了太后(当时还是皇后)的信赖,年纪轻轻就做了掌事宫女,几乎成了后宫女官当中的一把手,在下人中间可算得上风光无限。
可惜再怎么风光,也还是下人,是伺候人的。再有三年她也二十五了,但看现在太后对她的依赖程度,司琴就知道自己肯定走不成,更遑论二十五岁出宫嫁人也别想嫁什么好人家去做管家奶奶了。在宫里一直熬下去,从姑娘熬成姑姑再熬成嬷嬷,更算不得什么享福的事儿。所以司琴早就在发愁,自己能寻到什么好出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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