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 作者:翦花菱(晋江vip2014-11-27完结)
他也知道说动闻嘉慧希望渺茫,但眼下除了忍气吞声和与太后翻脸之外,已没别的路走,只有这个办法还可以一试。濂祯说完,就转过身大步走去。
“皇上。”琇莹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去了,自己又不能追去,忙道,“唐公公,务请劝着点皇上,请他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唐汉答应着,急火火地朝濂祯追了过去。
琇莹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满心不安:天枢,今天的事,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未来,已经不是我所预知到的那个了。
琇莹沉默,他所预知到的未来,想必是她从一开始就没去救瞬华,也就不会被闻昭仪与太后抓住把柄,没有了刚才那番审案争辩,也没有了这次受罚。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瞬华已经死了……
对她的这番想法,天枢没有出声反驳,只有默认。他预知到一种未来,如果被改变,再想去推测下一种事态走向,就不那么容易。
眼下天枢只能感觉的出,濂祯的情绪对这次的事情会影响甚大。可感觉得出又能怎样?难道他这守护能跑出主人的脑子,追去昭明宫阻止皇帝发火?眼下他连获知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都做不到。
琇莹呆望了一阵漫天飘飞的雪花,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只有静静等待。现在的这个结果是她违背了守护的安排,亲手制造的,无论结果如何,都只好等着承担。
一股奇异的暖流在身上缓缓蔓延开来,让膝盖处的血脉凝滞症状和身上的寒冷都迅速消退。
她默默在心里歉然道:天枢,多谢你。之前那么对你说话,是我不对,请你别介意。
琇莹苦笑了一下,反正,我在你眼里早就是个二货了,二货偶尔犯二说话难听,你也见怪不怪了是不是?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在怪我。
天枢的声音十分正经平淡,他暗自庆幸,这一回她总算没像六福的事那样气愤失望,所以自己才余下了这点能力帮她。
琇莹深知他有着读心本事,无可否认,只沉默了一阵才道:那会儿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到现场阻止孙嬷嬷抛瞬华下水?如果那样,不是一样可以阻止她们陷害我么?也可以避免瞬华遭此横祸。
——我所预测到的结果是,你如果去了现场,并不一定能救下瞬华。而你与孙嬷嬷发生直接冲突,她还是会趁乱将瞬华投进水里。到时没人为你作证,她又咬定了你,你就完全没办法翻身了。
琇莹叹气点头。我知道了,还是你想得周到。可是……
——可你还是觉得,既然我能预知未来,就还是有机会指点你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你就是觉得,我是因为冷酷无情,才放任了一个无辜小女孩遇害。
琇莹心头酸涩,不觉间蹙了蹙眉:你可以让我将皇上引过去,或者多叫几个人过去,总会有办法的。瞬华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怎承受得住这么重的打击?
琇莹愣了愣,又苦笑出来:别说避免她落水,你当时还想阻止我去救她,你终归顾忌的只是我一个人,对旁人的死活,是一点也不在意的。错的是我,我这条命本就不光属于自己,还牵带着你的安危,我一味任性而为,不考虑你,是我对不住你才对。
天枢坐在自己那个黑暗的小空间里,听了这话,也同样只有摇头苦笑。
他是如此理智冷静,可以做到单单为了完成任务而努力,不掺杂任何多余情感,而分派给他的这个主人,却是如此感情用事,不但圣母心泛滥谁都去关心,还连他也一样在关心。她所意识到的自己的错误,竟然不是同情心过盛,而是没顾虑到他的安危。
为什么上天要安排他来照看一个与他个性如此相左的女人?
琇莹这时又默然说道:我不该对你提这样的要求。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已经很值得我感激。你是守护,又不是人,我本就不该拿人的标准去衡量你。被你看到我等凡人如此愚昧不化,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不是人……如果是人,就不该如我这么选择么?如果是人,就一定不该如此待人无情么?”再次听到她强调了这个“不是人”的概念,天枢再也忍不下去,“我是守护,但我曾经也是人!”
琇莹凛然一惊,他这是在说什么?他曾经也是人?
——派我来的人没有给我留下从前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他却清楚告诉了我,我原本也是个人的灵魂,被抽离出来做了你的守护,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是一次修行。
他们……为什么要考验你?琇莹问。
——我也不得而知。据说只有我通过了考验,才会被告知原因。
依然是完成了任务,才能得知一切真相。
天枢望着面前那一篇虚空的黑暗,平淡说着:“我从前一直不想告诉你,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另外,或许也是因为我自己本就隐然有着一点自卑和虚荣,觉得自己既然是被送来修行的,一定是从前做了什么错事……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一点。”
顿了顿,他继续道:“据说,守护会保持着从前灵魂的个性。也就是说,我对旁人的冷漠,不是因为我是守护,而是因为我做人的时候,本性如此。你不止一次地指责我冷酷无情……”
“我……”琇莹想要解释。
天枢却打断了她:“我从前一直觉得是你错了,如今才开始怀疑,或许是我错了。说不定,那些来路不明的神仙们就是看在我为人太过冷酷无情,才派我来受一受你的熏陶,好改造心灵呢。”
说这话时,他笑得有几分揶揄,“说不定我该接受的修行,就是这样的。”
琇莹发着呆,任由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经历了这次的事,她自己都没那么坚定的信念了。在这个本该无情无义的后宫,她需要自保,需要保护爱人,还有心照顾好身边每一个善良无辜的人,连她自己都觉得,或许这本就是太愚昧,太不切实际了。
却想不到,临到这时,天枢反倒也开始动摇,开始认可了她的主张。
天枢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见到指间亮起愈发耀眼的银光,他唇边挂上了微笑。果然守护与主人相互间增进信任,才能增强守护的力量。这个相互信任,也包括自己对她的认可与理解。
“你先不要担心白濂祯,我会帮你留意他的动向。”
天枢将手一挥,一片白光过后,面前便呈现出了昭明宫内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083、强留
昭明宫正殿内。“啪”地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韩嫔脸上,韩嫔的宫女墨菊赶忙缩头垂首,既不敢看,更不敢吱声。
宫女翎翠及时牵过闻昭仪的手来揉着:“娘娘仔细手疼。”同时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韩嫔,目中轻蔑毫不掩饰。韩嫔之于昭明宫,就是个连宫女都瞧不上眼的角色。
闻昭仪气得身上打颤,指了韩嫔道:“即便你真见到了她,就不能说没见到么?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多话,我本来可以要秦琇莹脱层皮,如今却只能看着她罚跪了事!你可是坏了我的大事!”
韩嫔有苦说不出,如果她只是平平常常地与琇莹邂逅,自然可以矢口否认,可那时是有把柄落在了琇莹手里,还如何能不顺着琇莹的意思说?她泪流满面,捂着红肿的脸颊道:“娘娘息怒,嫔妾只是一时糊涂。想来咱们想要对付秦琇莹也来日方长,机会还多得是……”
“什么多得是?”闻昭仪怒不可遏,又抬手要打,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太监慌慌张张的唱报:“皇上驾到!”
闻昭仪随之动作一僵,那声音刚落,濂祯便一步踏进门来。先是在场下人都下拜施礼,闻昭仪慢了半拍才行了个蹲福:“嫔妾见过皇上。”
濂祯阴沉着脸,扫了一眼韩嫔。韩嫔虽有心掩饰却已来不及,脸上的泪痕和红肿都昭然显露。
濂祯冷笑一声:“公堂又搬到这里来了,你们审案审上瘾了么?”
闻昭仪脸色尴尬。韩嫔还要解释:“皇上有所不知,是嫔妾不小心惹恼了娘娘……”
“全都下去!”濂祯截住她的话头冷喝道,“除闻嘉慧外,全都给朕滚出去!”
韩嫔带着宫女乖乖出门而去,翎翠和两名本宫太监仍迟疑着不敢走。濂祯目光扫向他们:“怎么,你们还怕朕来对你们主子不利?放心,有太后在,你们主子就是朕的第一宠妃,朕宠她爱她还来不及呢,难道还会打骂她不成?都出去!”
下人们不敢违抗,只好都退了出去。
闻昭仪仍保持着蹲福的姿势,看着濂祯阴沉恐怖的脸色,心底暗暗恐惧:“皇上……”
濂祯吸了口气来平复心神,朝一旁走了几步道:“你先起来。”
闻昭仪起身,见了他这态度,也就对他的来意猜到了几分,不禁暗中得意,故意道:“皇上可是来为秦贵嫔讲情的?若要讲情,也该去找太后讲才是,又何必来找嫔妾?”
濂祯目光冷冽地朝她望过来,闻昭仪仍有怯意,只是硬撑着门面,不显露出来,仍在唇边挂着些许冷笑。
这女人仗着家族势力,早就在后宫之中横行无忌,当日招幸琇莹之时她就连乾元宫都敢擅闯,如今更是将他这个皇帝不放在眼里,连言语间的敬意都所剩无几,倒像是一副完全不惧与他翻脸的模样。
濂祯将她这神情看在眼里,心头怒火愈烧愈烈。所谓的讲情,难道就是对这女人低声下气?自己受着太后的压制也就罢了,怎就沦落到连这个女人都想来压上一头的地步?
濂祯切齿愤恨,却还是极力劝自己冷静。如今的局势,如果真的彻底闹僵,最难保证的就是琇莹的安危,为她考虑,他还是想忍一时之气,再争取一把。
“嘉慧,你何须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与朕彻底反目成仇,难道就是你如今想得到的结果?”濂祯道,语气尽可能不显凌厉,而是语重心长,“你想要的,到底是赢回朕的心,还是与朕彻底敌对?”
闻昭仪也有所动容,却还是不愿服软:“事情到此地步,皇上只怪嫔妾一人么?有了之前种种,皇上觉得嫔妾还有什么希望赢回皇上的心?又还有什么退路?”
“你怎会没有退路!你为何从来不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而只会一味想着如何去反手害人?莫非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便会让朕屈从于你了?”
濂祯不觉间语气就变得咄咄逼人,真是想收也难收住,“朕来告诉你,不说别的,即便你只是做到如妍妃那般表面柔顺,不来生事,朕也无需与你闹到如此之僵!明明都是你自己一步步让朕失望,将朕推开的。莫非让朕越来越厌恶你,再不想理你,才是你的目的?!”
他这话绝非故意言之,虽说他早已对闻昭仪断了情分,但近日为着太后那边的压力,为着琇莹着想,他也曾有过动摇,想过让步的,只可惜,有闻昭仪对他下药在先,指使张善芝对琇莹下毒在后,他才对这个女人越来越生出无法忽视的厌恶。到了即使眼见让琇莹担上风险,都不愿再屈从的地步。
而闻昭仪也是在那次下药之前听了他的那番剖白,才开始觉得行正道挽回他的心再无希望,开始一步步用上了极端手段。
这两个人,就是这样一步步反向而行,越走越远,矛盾也越来越尖锐不可调和。
濂祯的性子毕竟不适应与人谈判,他自以为说得合情合理,却未想到,这番说辞反而更加激发了闻昭仪的愤恨,也就触发了接下来的隐患。
闻昭仪冷笑出声,往一旁走了两步,动作悠闲地拨了拨香塔里的香:“皇上究竟是来讲情的,还是讲理的?若说讲情,怎地这语气倒像是在兴师问罪?若说讲理,嫔妾便更加不懂了,事到如今,即便将嫔妾讲个哑口无言,又于事何补呢?难道皇上想的是,让嫔妾满心羞愧,自愿去求太后收回成命?”
濂祯紧皱双眉望了她片刻,语调沉缓道:“你是已然铁了心,再听不进朕的任何话么?”
闻昭仪鼻子一酸,淌了泪下来,回身望着他道:“嫔妾何尝愿意使出这些手段?何尝想要与皇上闹僵?皇上只知道来指责嫔妾,又何曾替嫔妾想过一分一毫?嫔妾也如秦琇莹一样是入宫嫔妃,凭什么就该眼睁睁看着她独占圣宠,自己却落得被皇上遗忘的下场?我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愿忍气吞声!”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
而濂祯却没显露出任何同情心动,只问道:“这便可以作为你谋害瞬华的借口么?”
闻昭仪愕然抬头,一时尚不明白,他怎突然将话题引到了瞬华身上。
濂祯笑了笑,既冷酷无情又苍白无力。闻昭仪若只是一味强硬对抗,他都还可以勉强保持理智,而一见到她这副以弱者自居的可怜相,他反而被撩拨的怒极。一时间将自己的来意都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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