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 作者:翦花菱(晋江vip2014-11-27完结)
了小喽啰王才人替她顶罪,所用手法,也就是以其家人性命相要挟之类吧。
如此看来,接下来要上演的,恐怕就是王才人跪地自首了。那么,芸儿又是怎么回事?
琇莹刚将目光转去寻找芸贵人,便见芸贵人已站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禀太后,这案子无需查了,指使下人为秦姐姐投毒的人,就是嫔妾!”
这又是一个震惊全场的神转折。连太后与妍妃都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意外之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芸贵人身上。
琇莹的神经一阵急跳,全身都开始发冷。一时还想不清内情联系,她就只凭着直觉便“呼”地一声站起喝道:“芸儿你疯了!这种话你也敢胡乱承认?”
原本这个场合即便作为当事人,琇莹也绝不适合插口说话,但她在听见芸贵人自承之时,就再也坐不住了。这明显是有人也要挟了芸贵人,强迫她来承担罪责,关于目的为何,琇莹暂时还未想个明白,她只知道形势极其紧迫,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好朋友可就要遭到灭顶之灾了。
濂祯脸色严峻,说道:“莹儿你且冷静,稍安勿躁。”
“不,皇上,请容嫔妾对她说上几句话。”琇莹心慌慌地说完,也无心去等待准许,便急急冲到芸贵人跟前跪坐于地拉了她恳切道:“芸儿你千万不要犯傻,无论别人拿什么来要挟于你,你都不能认下这事。事关重大,你承认下来,只会落得自己白白送死。眼下太后与皇上都可亲自为你做主,你说出实情,绝没人能为难的了你。”
濂祯也道:“不错,你说出实情,朕与太后必定为你做主。”
太后似是隐含疑惑,一时没有出言。妍妃留意着在场众人的神情,也没开口。
倒是一直没有插过话的闻昭仪缓缓说道:“真有什么实情,趁早都说了吧,此事关系重大,你若瞒着,可没你的好处。”
琇莹与濂祯同时心头震颤,瞬间将各方势力的意图都梳理了个清楚——太后的目的是向妍妃施压,妍妃安排王才人替自己脱罪,没想到却被芸贵人抢了先,而逼迫芸贵人来做这事的,是她闻嘉慧!
闻嘉慧的目的不言自明,为的只是借逼死一个琇莹的好友来打击她。这女人果然如濂祯推测的那般沉不住气,一刻也等不及地要来动手生事。
这个变故自妍妃下毒起始发展至今,眼下要遭殃的,是芸贵人。芸贵人的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如果闻嘉慧以杀她亲人为要挟,这个小姑娘哪有抗拒的余地?
芸贵人眼神灰败,好似被抽光了精气,也不去看身边的琇莹,只留意着视野中端然稳坐的闻昭仪,回想着昨日被叫去昭明宫时,听她对自己说的话:“你爹做了这些年的官才做到个正五品,我若是让他丢个官再被抄个家,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听说你还有个年方十二的妹妹,要是没入教坊司为妓,倒是合适。他们会落个什么结果,就看你的了。”
芸贵人闭了一下眼睛,对琇莹与濂祯的劝说听而不闻。她对皇上的亲政大计毫不知情,只知道闻昭仪的亲生父亲是内阁首辅,是天下权势最高的人,秦姐姐和皇上再怎样友善,也救不了她。更何况入宫后从未受过圣宠的她,也根本不相信自己有那么重的份量,能得皇上倾力相助。
希望,是半点都没有了的。
“嫔妾所言已是实情,就是嫔妾嫉妒秦姐姐为皇上宠幸,不想她怀孕生子,才为她下了毒。”芸贵人颓然说完,朝琇莹望过来,“秦姐姐,抱歉。”
话音一落,芸贵人便猛然挣开了琇莹的手,起身朝一旁的红漆立柱急冲过去,“嘭”地一头重重撞在柱上,顿时血溅三尺。
大厅里齐齐响起一阵惊呼,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有胆小的嫔妃直接瘫坐在地。琇莹看着芸贵人的身子软哒哒地滑落在地,呆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叫了一声“芸儿”就扑了上去,将芸贵人抱起。
眼看着她额上一处重创,鲜血淌满半边脸颊,琇莹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探她鼻息,果然已经气息全无。这个鲜活的生命,竟在转瞬之间便已消逝。琇莹抱紧了她,放声大哭起来:“芸儿你个傻子!你个傻子!”
众人静静望着这一幕,一时都不知所措。妍妃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王才人,见王才人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人色。芸贵人的行为,正是她为王才人安排的戏码。王才人一样是出身不高的小嫔妃,妍妃想来拿捏她,逼迫她为自己顶罪而死,也是手到擒来。却想不到,中间被插了这么一杠子。
这么一来,太后的目的、妍妃的安排都被岔了开去。妍妃又将目光转向太后与闻昭仪,心里反而开始觉得好笑,这么一来,太后敲打沈家的计划可就是被她侄女亲手搅乱了,这事对她自是大有好处。另外,闻昭仪与皇上、秦贵嫔一方,也是真真正正地结了血仇。
太后虽然随着众人一齐站起,此刻脸色却一如往日的冷淡平静,仿佛这等流血伤人的事在她眼中已是稀松平常。而素来沉不住气的闻昭仪此刻却与她姑母一样,波澜不惊。
濂祯满面痛惜之色,既痛惜芸的惨死,也痛惜琇莹的悲伤,走来跟前想要劝说又无从说起,愣了片刻,才扶起琇莹。
琇莹哭得双眼通红,挂着涟涟泪水朝周围众人望去,眼神陡然变得冷冽如冰。众人被她这眼神看过,都觉得凛然心惊,这怨毒狠戾的目光,似乎比那流血死去的芸贵人更加触目惊心。这目光最后移到了闻昭仪身上。
琇莹缓缓开了口,声音沉冷得好似老了几十岁:“今日这份血债,我秦琇莹记下了。是谁害得芸儿惨死,他日……我一定叫她血债血偿!”
琇莹铿镪顿挫地说完,再不管什么,直接转身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余下的人好一阵无人出声。今天是大年三十,这本该是一场喜气祥和的年夜饭,谁知所有人都还未来得及动筷,就出了这么一场变故。
濂祯未动声色,望着琇莹走出,转回身道:“请母后体谅莹儿感伤芸贵人之死,出言无状,不予追究。”
太后淡漠道:“皇上放心,哀家自不是那么计较俗礼之人。今日之事会落得这般结果,也是哀家始料未及。芸贵人既已身死,所有功过也无需计较了,就还按贵人之礼下葬吧。妍妃,此事交由你去安排。”
“是。”妍妃答应着。
“大伙都散了吧。此事已然了结,切记不要添油加醋到处传扬,败坏皇家名誉。”太后说着,便将手递给宫女搀着,缓步朝门口走去。
想不到这时,却听见了闻昭仪的声音:“太后,皇上,是否……还有件事该当今日定夺一下?”
太后又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身,也没有出声,能看到她正面的人,都见到此刻太后双眉微微蹙起,显露出不多见的一抹烦躁,脸色也更阴沉了不少。
余人都不明白,闻昭仪所指何事,更不明白太后在不满些什么。
这个侄女再次自作主张生了事,打乱了她敲打妍妃的计划,自是令太后大为不满,只不过不宜当着外人的面申斥她罢了。
闻昭仪朝濂祯走了两步,福了一礼道:“皇上,嫔妾如今怀了龙嗣,是否……合该升个位份?”
她惦记的原来是升位份,在这样的关头,她考虑的还是她的位份!怪不得连太后都不耐烦接她的话茬。
濂祯定定地站着,目光落在芸贵人身上,看着她瘦小的身形被太监们抬起,白皙的小手软哒哒地垂在刻丝鸳鸯纹袖口之外,想起不久之前,这年仅十四岁的无邪少女还用这只小手扯了他的衣袖撒娇,让他也赐她一个秦姐姐那样的金蝶儿戴,而他当时,却含糊带过,没去理她……
他是从没爱过这个小姑娘,从没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之一,只是对她的无邪率真与质朴可爱有几分欣赏。哪里想得到,继六福与瞬华之后,被恶人盯上的竟是她,是这个与世无争的无辜少女。
卫小媛用帕子捂着嘴,虽不出声却哭得几欲昏厥,其余小嫔妃也多有落泪,有些害怕被谋害秦贵嫔的罪名连累,虽满面悲悯,却强忍着不敢哭。
濂祯无声地吸了口气,目中也闪起泪光,以眼角余光瞥着仍等在一边的闻昭仪,声音沉冷地说道:“就封个容妃吧。”
“谢皇上。”闻昭仪下拜谢恩,却在她刚吐出第一个字时,已见濂祯大步朝外走去。
此时的濂祯掩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起,青筋爆出,他有冲动想去如上次在昭明宫那般掐住闻昭仪的脖子,即使不能,也至少想要像琇莹那样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狠话,那样才是他的作风,可他却忍住了。
他已不再是那个冲动易怒、不顾后果的皇帝,已懂得忍下一时之气,不去做那明知没有益处的事,而是将悲悯与怒气全都狠狠忍在心里,每一点每一滴都化作力量蓄积起来,留待日后用作复仇。
这个闻嘉慧,他本已下定决心要尽早除去,想不到竟被她先下手做出这种事,自然是更加加重了濂祯对她的痛恨。瞬华虽然被她命人推下湖水,毕竟事后毫发无伤,琇莹被她安排下的事端累得罚跪,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自己被她强留在昭明宫还导致了她怀了身孕虽是个奇耻大辱,却都及不上这一次的血债沉重惨烈。
正如妍妃所想的那样,出了今晚这件事,闻嘉慧才是真正与皇上一方结下了血仇。
濂祯在心中默念:芸儿,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害你横死的人,朕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而且,会是尽快!
作者有话要说:
☆、097、转机
大年夜的后宫甬道上冷冷清清,琇莹遣开了跟随的小茜,独自一人踏在灰石方砖上,缓步前行。泪痕已然干涸,悲伤已然麻木,只余下满腔的愤恨,和混乱一团的思绪。一个通身雪白的身影静静跟在她背后。
“抱歉。”天枢忽然开了口,语带歉疚,是他从未显露出过的情绪,“倘若我还有足够的本事预知这事,我一定会帮你阻止。绝不会如上次瞬华的事那般,放任她被害。”
琇莹摇了摇头:“怎能怪你?明明是……”说着转过身来,却见到,身后的天枢已然消失,跟过来的,是濂祯。
在濂祯看来,她这自当是因为情绪迷乱而在自言自语,他也满心悯然,没有说话,上前两步,将她拢在了怀里。一得到他这抚慰,琇莹心里的支撑又瞬间崩塌,重又抽泣起来。
濂祯静默良久,才说道:“越是这样时候,越须得冷静。”
琇莹勉强止住哭,点点头:“刚才是我不好,一时冲动……”
“不必说了。”濂祯牵了她的手,与她一同朝前走去。
寂静清冷的除夕之夜,琇莹与濂祯静静躺在床上,既相对无言,又同样无法入眠。
不必说出口,他们都已明白,眼前的斗争的确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艰苦的阶段。如从前那样游戏般的斗争永远过去了,幻想着能与敌人斗些小智谋、耍个小把戏便能过关的斗争永远过去了,为了他们的未来,也为了每一个他们在意的人不受伤害,他们必须狠毒起来,必须雷厉风行起来,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当晚,太后又去了昭明宫。
闻嘉慧慵懒地倚在榻上,笑盈盈道:“姑母何必动气?您的目的是敲打妍妃,如今不管死的是不是妍妃手下,不都达到了警告妍妃的目的了么?我不过是想借机打一打秦琇莹的气焰,又有何不可?”
太后阴沉着脸:“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皇上与秦琇莹随便一猜,便会知道是你动的手脚?”
闻嘉慧笑容依旧:“那又怎样?”
太后愤然道:“这一次我安排得好好的,本来是个打击沈家的绝好机会,即便妍妃也寻个替罪羊来,我也可以顺藤摸瓜拿到她的把柄,纵使不能彻底斗垮妍妃,至少也可以让沈家大为收敛,同时也令沈家与皇上一方反目离析,可这一切筹划,都被你这横插一脚打乱了。你怎就那么鼠目寸光!报复秦琇莹,怎就那么迫不及待了?皇上现在与秦琇莹是同党,你得罪秦琇莹,就是得罪皇上。我们现在自然不该与皇上一方翻脸,对付妍妃,对付沈家,才是当务之急。如果沈家倒了,皇上又有多大本事来与我们斗?你现在的做法,就是在促成皇上与沈家联盟来对付我们!”
闻嘉慧却儿戏地挑了挑眉:“原来如此,看来真是我坏了姑母的大事呢。那可抱歉的很了。”
看着她这有恃无恐的得意模样,太后愈发气愤,指了她道:“你当自己肚子里多了这块肉,就高枕无忧了?我来告诉你,别说现在,就是等到你这孩子好好生下来,变数都还多得是,距离可以为所欲为高枕无忧,还远得很!”
闻嘉慧却丝毫不显畏惧:“那么姑母是又想禁我的足了么?那样也好,侄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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